15 又要查案了

沈傲風沒有想到皇帝會發怒,一時心慌,趕緊辯解道:“私自回京是臣的不對,但實在事出有因,涉及國家安全,不可不重視啊!”

皇帝面色稍緩,但仍然很嚴肅:“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說。”

他轉身走到椅子前,以一種舒适又不失威嚴的方式坐了下來,兩只眼睛審視着沈傲風,左手輕輕撫摸着右手食指上帶的翠綠扳指。

尉遲景鴻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卻已經在皇位上穩穩地坐了五年。當年先帝尉遲文陸中年病逝,太子卻只有十六歲,沒人覺得他能鎮住朝臣、順利登基。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一掌權就把幾個虎視眈眈的年輕叔叔收拾得服服帖帖。

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皇帝,擁有不怒自威的氣質。沈傲風就算同他一起長大,也絲毫不敢放松作為臣子的規矩和謹慎。

沈傲風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剛到西涼城,就遇到了一宗奇怪的盜竊殺人案,一直跟了下去,才發現這其中隐藏了私通外敵的陰謀。”然後把陳啓定如何與江奇一起勾結聖火教、私藏信物、殺害正氣幫分舵舵主并嫁禍郭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細細講述。

皇帝仔細地聽着,待他敘述完後,并未發怒,而是面露沉思之色。末了,他冷靜地說:“先帝曾于天成七年在關外重創羅國大軍,從此羅國未敢大舉侵犯,但一直小動作不斷。”

他停頓了一下,冷冷地說:“這一次卻如此明目張膽,看來是想搞大動作了!”

沈傲風點點頭:“不錯,此時江奇已經潛回京城,在正氣幫中奪取大權。近日我聽聞該幫派要舉辦武林大會,此中肯定有詐,不得不防。”

皇帝道:“這武林大會之事,我倒從未聽說,看來并無報備。”他沉吟一會,眼神突然堅定起來,果斷地說:“沈傲風,這事就着你去辦吧,一定要查出來這個江奇和他的正氣幫究竟有何陰謀。”

他又叮囑道:“記住,不要打草驚蛇、遺漏細節,務必将通敵之徒全數挖出。”

沈傲風行禮:“臣明白!”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麽,道:“西涼城那邊也要加強守備,我看應該調一撥兵過去。”

沈傲風說:“陛下英明,臣在離開西涼城之前與守城的高業将軍通過氣,我想他一定已經加強了防備。”

皇帝笑道:“很好!你果然想得周到,一直都這麽能幹。”

他起身走到沈傲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後者有些受寵若驚。皇帝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夏日景色,問道:“你在西涼城待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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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風笑道:“豪氣西北,壯闊景色,別有風味,意猶未盡。”

皇帝道:“你倒是樂在其中,也好,也好。”

他轉過身來,看着沈傲風,道:“你回來得太早,刑部侍郎怕是氣還未消。”他臉上露出責怪之色:“你辦案能力一流,也通人情世故,何苦跟他固執己見?”

沈傲風道:“那件事實在不得不争,如果當時依了他,恐怕那件案子永遠都破不了。”

皇帝嘆了口氣:“侍郎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理解不了,這個你必須體諒。他不同意的事情,你找我來說不就行了?非要當着那麽多人,争得他一點面子都沒有。”

他指着沈傲風:“我要是不罰罰你,這事還能善了麽?”

沈傲風笑道:“陛下說得極是。這一去西北,來來回回折騰,實在苦不堪言,我真得讓侍郎大人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啊!”

皇帝笑道:“得了吧!看你回來,春風滿面,指不定遇到什麽喜事了。”

沈傲風被他一句話說中心事,便讪笑道:“哪有,哪有。”

皇帝微微笑了,然後語氣卻變得嚴肅:“我讓你去辦的事情,決不可有半分輕視,必須全心全力。”他話鋒一轉,突然冷冰冰地說:“關鍵時刻,不可耽于兒女私情,你明白嗎?”

沈傲風心中一驚,趕緊恭敬道:“臣明白!”

走出皇宮,沈傲風才感到身上一陣冷汗。剛才與皇帝這一番交談,竟仿佛在頃刻間度過了四季一般,一會旭日暖陽,一會又寒霜冷雪,真是步步都錯不得。

他擡頭看天色漸暗,估計已經過了申時,大概不好再去叨擾高家,這玉簪之事,還是明天再去送比較好,于是便招呼轎夫,準備回家。

這一天,郭青待在家裏,倒也沒閑着。

早上她氣鼓鼓地離開沈傲風後,回到後院花園,在假山石上坐下,才逐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這莫名的氣真是生得可笑。

“郭青啊郭青,你在氣什麽?”她自言自語,“人家說了要跟你好嗎?沒有吧!那你憑什麽跟人家生氣呢,你都不知道人家到底喜歡不喜歡你。”

但是她心裏有另一個聲音說:“他邀請我來的,他還說喜歡看我。”

這聲音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屁,我長得這麽好看,哪個正常的男人不喜歡看我?”

她想來想去,想得自己心煩意亂,便索性不再去想,倒是說服了自己:“算了,管他做什麽?好歹我來到了這京城,又住了這麽好的地方,好好逛逛玩玩才是真的。”

郭青的玩鬧心性又起,瞬間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便打定主意,先從探索這件宅子開始。

她先在後花園裏轉了幾圈,爬上假山躺了一會,又趴在池子邊逗了會鯉魚,感覺好生無聊,便向中院走去。

中院有好幾個房間,但都不是客房。她走進其中一間,看見裏面擺滿了高大的架子,上面全都是書,一股莊重古板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趕緊逃了出來。

她又走進旁邊一間,這間倒還是書房,只不過擺的架子稍微小一點,書也少一點,大部分空間放着桌椅,桌子上還有筆墨紙硯,大概是用來讀書寫字的地方。

她當然覺得索然無味,便又轉向對面,才發現就是廚房和雜物間。此時已過午飯的點兒,郭青卻還什麽都沒吃,突然覺得腹中饑餓,便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只有一個老漢在煎藥,散發出難聞的氣味。郭青打了招呼,問:“大叔,這還有沒有什麽吃的?”

那老漢指了指櫥櫃:“還有幾個饅頭,你要是不嫌棄,就着鹹菜湊合一下吧。”

郭青道了謝,笑道:“什麽湊合不湊合的,有的吃就很好了!”然後就去櫥櫃裏拿了個饅頭,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看着那滿頭大汗的老漢,好奇地問:“大叔,你這是在弄什麽?”

老漢擦着汗回答:“我在給那位受傷的大俠煎藥。”

郭青這才想起來:“對哦!也不知道張大哥傷勢怎麽樣了,我都忘了去看看他了。”她趕緊把手中剩下的饅頭三口兩口囫囵吃了,便沖出房間,急急地往後院客房走。

她去了張浩天的房間。此時這位張大哥仍在昏迷中,但因為昨日服了藥,所以呼吸平穩,身上的傷也已經包紮好了,恢複起來只是時間問題。一個丫鬟正在照顧他,用帕子沾了清水,小心地濕潤他幹燥的雙唇。

“謝謝你啊,一直在照顧他。”郭青真誠地對丫鬟說。

那丫鬟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顯得有點吃驚,便赧然一笑,并不言語。

郭青問她:“張大哥怎麽樣了?”

丫鬟回答:“還沒醒過來,等下要再喂他一次藥。”

郭青很積極地說:“我來我來,我看到廚房在給他煎藥了,我等會給你端過來哈。”

她風風火火地回到廚房,看見那老漢剛好把藥煎好了,倒在碗裏,便說:“給我吧,我去端給張大哥。”

老漢把碗放在盤子上,端給她。郭青接過來,又風風火火地往外走。但她走得太急了,在門檻上磕了一下,腳下一個趔趄,那藥灑出來了一點,剛好灑在盤子上,出現了好大一片污跡,有些難看。

郭青心想:“要是讓那個什麽沈追雲看見了,又該說我邋遢了。”便有點懊惱,想找個什麽東西,把這污跡擦掉。

她尋不到抹布,又不好意思回廚房,便走進了旁邊的屋子,剛剛好是那間書房。她看桌上放着幾張宣紙,上面不知道畫着什麽東西,看起來雜亂無章,心想:“估計是廢紙,正好用來吸吸水。”

她拿了幾張出來,小心地吸去盤子上的水分,然後把廢紙揉成一團,扔在盤子上,一起端過去了。

到了張浩天的房間裏,她把盤子放在桌子上,端了碗對丫鬟說:“我來喂他吧。”

丫鬟欣然同意,便讓出位子,走到桌邊,看見盤子上放着的紙團,突然變了臉色。

她急急地把那紙團打開,看見上面寫着的東西,大驚失色,轉過來,對着郭青跺腳埋怨道:“這位姑娘,你怎麽把這張紙給毀了!”

郭青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碗,走過來,看着那紙,疑惑道:“怎麽了?這上面寫着什麽重要內容嗎?”

丫鬟道:“這是少爺昨晚作的畫!還沒完工呢,就被你毀了。”

郭青“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管這叫畫?也畫得太爛了點吧,都不知道畫得什麽東西。”

丫鬟一臉不快:“你說什麽呀!我們少爺的畫,每一幅在京城都能賣出幾百兩銀子呢。”她小心地把紙鋪展開,看着紙上的污跡,搖了搖頭,似乎十分惋惜。

她轉過頭來,對郭青有些不屑地說:“你沒讀過書,你懂什麽呀!”

聽見這句話,郭青的臉立刻漲紅了,大聲道:“你說什麽?我是不認字,但審美總是有的啊,你什麽意思?”

眼見着兩個人就要吵起來,突然外面傳來熟悉的男聲:“發生什麽事了?”

沈傲風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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