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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要說: 念姐姐心裏是有伊墨的吧,愛屋及烏
存稿君祝各位小可愛五一快樂哦~
☆、暢想(5.5捉蟲)
“參見公主殿下。”
陛下“告病”、太後問政的日子,幾位重臣來後宮的時日也多了些。
今日太後召了幾位諸侯武将耳提面命,提點他們恪盡職守、穩固邊防。
淩楚例常進宮向太後她老人家請安,在清寧殿外稍候,與散會朝臣不免打個照面。
“衆位大人免禮。”為首的老翁乃是兵書尚書鄭謙禮,在其後,三五寬肩闊背的健壯武将,其中,淩楚識得禁衛軍統領祁陽、還有在驸馬府見過的成安候……淩楚收眼,上前、扶起為首的老人家,問候道:“冊後典禮未得空,今日一見,老大人身子骨康健,還似父皇在時,楚兒甚慰。”
鄭老尚書與史岩父親史相同為兩朝元首,身有輔佐先帝安.邦定國之功勳。鄭謙禮聽完,拈須大笑,“承蒙殿下記挂,老臣一切安好。”
淩楚笑道:“聽聞前日老大人喜報麟孫,待小公子滿月時,本宮與驸馬必當登門道賀。”
鄭謙禮再拱手,“多謝殿下擡愛。”
“大人請。”淩楚點頭,讓路放行。
随同僚踏出幾步,人群之中的任明回頭,目送淩楚攜宮婢步入殿門。
·
“母後金安。”被太後貼身侍婢引入後殿,淩楚斂目入內,在殿中央屈膝見禮。
“楚兒來了?快來母後身邊坐。”李太後端坐軟塌之上,暫且擱置奏疏密報到手邊小案,笑吟吟招呼淩楚上前。她二人雖并非親生母女,但她對淩晟淩楚視如己出,所幸,這倆孩子自小與她親近。
淩楚快步上前,在李太後跟前搭軟榻邊坐了,掠過案幾上的厚厚一摞,嘆道:“皇兄這一病,勞心母後了。”
李太後親近執起淩楚的手,和緩輕笑:“無礙的,朝中有史相等肱骨之臣分憂,母後自得清閑。”
聽母後這話,聯想方才見過的鄭謙禮等人,淩楚擰眉,面藏隐憂,母後這便将淩氏天下放心交與史弘等重臣之手?淩楚心中掙紮,近日她長居驸馬府,阖府上下照舊瞞着她,不過她已然發覺點點異樣……
史家異動又手握大權,如此下去,怕是家國危矣!心弦驀然掙斷,心口狂跳,淩楚咬牙,起身跪伏在榻前:“母後,兒臣有要事相求!”
李太後收攏笑意,正襟危坐,暗中猜想,并慎重道:“起來說話。”
“兒臣不敢。”淩楚再叩首。李太後将門出身,自立慣了,不喜為人伺候,如今自她入殿,殿中只有她母女二人,淩楚忍痛放棄夫家,又不欲将實話脫出引來天怒,遂委婉道:“驸馬傷病總未見大好,兒臣聽聞白雲觀玄虛道長術精岐黃,求母後恩準,許兒臣與驸馬前往洛城。”
李太後垂首,端視她良久,後道:“太醫院不乏杏林聖手,楚兒緣何有此念想?”
淩楚心驚,是她這番說辭教母後懷疑了麽?淩楚轉念,慌忙解釋道:“母後容禀,兒臣心生此念,實在是想與驸馬遠離京中。”
“哦?”李太後訝異揚眉,這時徐徐俯身,将腳邊女兒家扶起,恢複親近之意,淡笑安撫道:“楚兒與母後說說,為何要離京?”
淩楚垂眸,眼中慌亂借此掩飾一二,定心再道:“母後,史相自父皇在位時身居要職,史岩又是兒臣驸馬,史家位極人臣已進無可進,”淩楚言于此稍頓,擡眼觀李太後神态,垂眸跟道:“兒臣幼承庭訓,敬佩前朝留侯張良,功成而身退,實無愧‘智相’之稱。張相布衣入仕,于漢室立有卓著功勳,兒臣與驸馬自知比不得睿智先賢,但求無愧于心、攜手江湖!”
淩楚一席話擲地有聲,近日她諸多思慮,料想如是這般甘願收手紅塵潇灑實乃上上策……她原本打算先将心事道與史岩,得他肯定最好,若此路不通再尋法子補救。
未來情形瞧不真切,只是有一事淩楚無需置疑——她身為皇家人,無論身心屬誰,她都是淩家女兒。
淩楚斂目思索良久,心中堅定,又免不得煎熬難耐。李太後端詳着她,暗嘆這女兒家長大了,外嫁,向着夫家,存了心事。
如今朝中史家勢大,李太後想到昔日母家,先帝在時,她父兄常年把持北境兵權,李家軍功無數,邑萬戶世襲一等爵位,而後她選秀入宮,一朝得立中宮之主,昔年李家,比如今史家,不相上下。
她李妧,直至匡扶幼主登基、被尊為李太後,心思偏向淩家而疏遠母家之後,才算懂上位者對朝中掌權者的疏離忌憚。
遙想當年,父母病故,她與長兄李勝因政見不合決裂,李家勢衰日漸凋敝……
李太後閉目,無論過去多久,憶起當年事仍是不忍。
彼年李妧忌憚母家勢大,擔憂長兄行伍出身心思單純為有心人蠱惑危及江山,她每日怔忪不安,因小皇帝親政之事與長兄不合……
每念于此愧悔不已,李妧心嘆,當年若聽信長兄之言,待小皇帝成年徐徐還政與他,或許皇帝如今不會這般太過要強、孤傲自負,又或許,長兄亦不會失意遠走、戰死邊關。
“母後?”許久未得到應答,淩楚擡眼,瞥見李太後黯然神态,驚慌問詢:“母後,您怎麽了?”
李妧緩緩回神,對視眼前小女兒,輕嘆:“不礙的。”
淩楚不曾放松,留心端視李太後神情,“母後可有不适?”
李妧笑望女兒,“不過是想起昔年舊事,不妨事。”她話鋒一轉,回歸眼下,“楚兒意向,可與岩兒說過。”
淩楚搖頭。
“你心思是好的,樹大招風在所難免,只是這事還需得你夫妻倆商議定下才是。”
淩楚垂眼,“母後說的是。”
“今日且留下吧,陪母後用膳。”李妧看着眼前柳眉杏眼的姑娘,心生喜愛。輕手拉她過來坐,撫過她的嬌俏面龐,目光沉醉得像是透過她打量另一位活躍在心底的俏麗姑娘。
“是。”淩楚悄聲應了,再無下文,明知母後此舉乃是情不自禁思念母妃,心下黯然。
·
淩楚回府已入夜,在門前遇上老管事送客。
“殿下您總算回來了。”老管事欣慰道。
淩楚則疑惑大量過老管事身邊的老者,老者精神矍铄,其身後跟着一位提藥箱的少年人,不難猜測這是一對行醫的師徒。淩楚心有計較急切問道:“驸馬怎麽了?”。
勞管事阿伯出門相送的大夫,必然是為府上主子問診來的。
“殿下請放心。”老大夫接話,抱拳行個禮,不疾不徐道:“驸馬不過皮肉之傷。”
淩楚聽聞,先是一驚,繼而怒道:“胡謅!本宮出門時好好的,驸馬何來的皮肉傷!”
“殿下有所不知。”老管事慌忙接道:“午膳時驸馬爺未等見您歸來,服藥時發了脾氣。”
心慌蔓延,不顧在場客人,淩楚提起裙擺匆忙入內。
……
“驸馬!”淩楚攜侍女直入寝室,徑自坐到史岩床邊,打量過他纏繞白紗的手臂,顫聲道:“我不過是入宮一趟,驸馬何以至此?”
史岩閑手撫她臉頰,嘆道:“我當你不會回來了。”
淩楚扣住他的手,神色莊重:“我是你妻子,夫妻同林。”
史岩失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你不信我?你既不信,我做與你看。”淩楚正色望他,緩口氣,就此與他道出所想:“不如我們抛下京中一切,遠走高飛如何?”
淩楚緊密注視着史岩神情,見他神色變得古怪,追問道:“抛下一切跟我走,阿岩,你可願?”
淩楚追問到此,史岩輕聲脫笑,凜然道:“公主殿下說笑了。”
淩楚沉眉,眼中劃過複雜心緒,見他神色強硬,無奈發笑,起身嘆道:“是本宮自作多情了。驸馬請好自為之,本宮先行回府。”
淩楚話音落下,在床邊默了片刻,未見史岩存悔改之意,失落而歸。
拂面的馨香散淡,鼻息間充盈着苦澀血腥,床帳之中半卧的男子驟然睜眼,眼底氤氲濃重不甘——
功敗垂成未定,他不甘收手,再者,淩楚千金之軀,他焉能忍心帶她體驗民間疾苦?
作者有話要說: 驸馬也算是硬漢了,不拼到最後不服輸,雖然他為人兇狠,忽然有點傾向他是腫麽回事?
貴妃涼涼的心上人,你們猜對了麽~~
☆、尋查(捉蟲)
分居的夫妻各自未眠,淩楚琢磨法子要史岩死心;史岩尋思好路數,意欲在渝州行刺聖駕東窗事發之前放手一搏。
而當日夜深,清寧殿迎來一位久別的熟人——
夜行衣打扮的女子長跪殿中,伏地道:“拜見小姐。”
李妧扶額坐在案後,為這久違的音色與稱呼心生波瀾。
她未語,下頭人自行仰頭,遙望她,顫聲道:“小姐清減了……”
不待女子說完,李妧冷聲打斷道:“去查查史家父子動向,六親九族幹系旁支,還有趙秋生那幾個不安分的。瞧瞧他們這班好臣子在陛下外出之際忙了些什麽。”
“是。”下首女子莊重跪地應了話,身形未起,頓了頓,伏地又拜,打定主意道:“望小姐珍重,若是蓉貴妃在,必然不願見您、”
女子話未完被決絕打斷,李妧起身,揮落奏疏,斥道:“夠了!提及蓉兒,你也配?”
“小姐息怒!”女子伏地告罪。
“可還記得我昔年說過什麽?本宮是這大楚的皇後,是淩家的媳,再不是你李家的小姐!”
“小姐!”女子迎頭挨一頓斥責,偏還要迎難而上,打直脊背仰望面帶薄怒的主,慘然笑道:“即便您不是李家的小姐,也依然是阿玖的主子。阿玖為您所救,早已發誓,此生、此身此心為您驅使。”
李妧忽而大笑,笑得事不關己,笑到牽帶咳嗽,緩口氣坐回原位,淡漠道:“尊我為主,還不去行正事?莫不是如何為主盡忠,還得本宮教你嗎?”
阿玖黯然垂首,道聲“是”屈身告退。
李妧閉目淡淡叫住了人:“她家中近來有何動向?”
李妧仍沿用皇後自稱,又以“她家中”代指“司馬府”,顯然是放不下故人。阿玖捏拳,心生憤慨,壯着膽子回身道:“奴婢鬥膽,敢問小姐,您自稱太後、自诩皇家人,又緣何放不下蓉貴妃?”
李妧神情驟變、拍案而起,“妄議主上,你好大的膽子!”
“小姐厭惡奴婢,奴婢省得。”阿玖立在門邊、失笑,“待奴婢護得沈小姐達成心願,回來憑您處置。”
女子說完這話,飒然轉身。
李妧氣極,落座時,一掌拍在金漆圈椅的扶手上。
·
史岩靠在榻上翻書,忽而聽聞門外吵嚷,再之後,有人推門步入。
“驸馬爺,您大喜!”
腳步零零散散,史岩已然猜到來者何人,仍是信手翻書,不耐道:“幾位大人不辭辛苦登門來此,就單為調侃本官嗎?”
“驸馬爺說笑了。”趙秋生讪讪道:“當真是喜事。”
“哦?”史岩移開書瞥來人等,嗤笑,“上次幾位大人賀我大喜是為尋到伊硯破綻,只是小十日過去,不但太後将此事壓而不決,更甚至默許司馬氏聯合陳老頭放了他!”史岩掃一眼低眉順眼的衆人,又道:“不知這次,趙大人為本官帶來什麽好消息?是那伊姓小子被判刑問斬了?”
趙秋生讪笑,恭敬一揖,“爺請安心,待陛下重傷的消息回京,朝中必然大亂,屆時那後宮還不翻了天?朝政之事必定憑相爺做主。”
“你說什麽?”史岩驚坐起,眼中點亮,“陛下重傷?消息可準确?”
“千真萬确!爺請看。”趙秋生将密信呈上。
信中詳述打鬥過程,對淩晟的描寫是“護衛盡沒,重傷孤身逃往深山”。
“好!”史岩喜出望外,暗道痛快,皇帝無後,淩家子嗣凋敝,同輩不過一游離在外的閑散王爺……再觀他史家,大權在握,無出其右者,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爺,還有一喜。”周航接話道:“早先随淩三出京的暗衛南下江州,其中我們的人傳回了消息——”
史岩蹙眉滿面不耐神色,周航見他如此,自行揭秘:“江州沈農那案子,昔年斬草留根,尚有知情人存世,且,那人如今隐姓埋名、身居高位。”
“哦?”好奇盡然被他吊起,史岩輕蔑笑問:“不知那人如今姓字名誰?”
“司馬家二小姐、更是我大楚當今皇後。”
眼中先後略去驚詫與氣惱,史岩恨道:“司馬梓!”
“驸馬爺有所不知,那位司馬小姐便是沈農之女。”
“好、好個移花接木!難怪司馬府多與我等為難。”史岩轉過心思,另道:“派人去宿陽查查司馬家的老底,假的終歸是假的,不愁尋不出破綻來。”
“爺請放心,我們的人已然在路上,不出兩日,該有消息。”
“好!”史岩笑道:“扳倒伊家兄弟與司馬一族指日可待,當真是蒼天助我!”
·
同日,淩楚入宮去向太後請安。母後對坐未聊幾句,一宮婢垂首匆匆走進殿中。
這情形從未有過,教淩楚更為詫異的是,宮婢屈膝案前,雙手奉上一包油紙點心。
進來報信的小宮婢忐忑道:“娘娘,這、是玖姑娘命我等送來的。”
“下去吧。”李妧傾身接過油紙包,置于案上,淡淡掃了眼下頭人。
“是。”宮婢如得特赦,屈身退出殿外。
“母後?”殿內空寂良久,眼瞧着李太後垂眸對那包點心發呆,淩楚不解發問:“母後,這點心可有不妥嗎?”
李妧笑,“你母妃入宮前獨愛這家的點心,”她熟稔解開紙包,捏一塊點心遞給淩楚,“嘗嘗,你不是也愛吃芝麻餡的。”
淩楚垂首接過,瞥了眼指間再尋常不過的白皮點心,輕輕咬下一口。
剎那間酥皮夾着綿軟餡料在口中融化,豆油與芝麻融成的醇厚綻開,唇齒留香,又香而不膩,淩楚連連點頭,笑眯眸子。
“你母妃不喜甜食,從前來我宮裏,寧可幹坐着也不碰那些吃食。我從前當她是畏懼我……”嘆息之餘,李妧眸子轉淡,“是我不懂她。”
淩楚聞言,悻悻擱置半塊點心,心內凄楚。她出嫁前不知曉李太後對她母妃的心意,如今深有所感——
世間相思情,血肉凡胎,但凡遇見,誰也逃不過。
話雖如此,淩楚哪裏忍見長輩如此?只是她身為小輩,勸又不知如何勸,嘆道:“母後請節哀,母妃若在,必不願您如此自苦。”
李妧撫着她的手,靜默颔首。
今日李太後稱身子乏累,未多留淩楚。淩楚只當她老人家睹物思人,勸慰幾句先行告退。
李太後裹起紙包,屏退衆人自行回內殿,之後大半日未曾出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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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大內宮苑萬籁俱寂。阿玖避開夜間巡邏的禁軍,只身闖入太後所居的清寧殿。
四下俱靜,自寝殿中透出影影綽綽的光影,阿玖輕聲步入。
上首的女子斜靠在榻,閉目難掩疲憊之色。
掠一眼上首,阿玖垂眸近前,恭敬跪地,輕道:“小姐。”
李妧撐着額側,聞聲,淡淡道:“何事要面禀?”
“午前,周府派人出京南下了。”
“什麽方向?”李妧倏然睜眼,端正坐起。
“應天府。”
阿玖斂目輕道,只覺上首攝人目光驟然逼來。
李妧捏拳,唇角滲出冷笑,“史家父子忍不得了麽?行刺皇帝在前,又要向弱女子動手了?”
應天宿陽,是司馬氏祖籍,那一方生活着司馬氏旁支親族,安眠着各位先人……
還有少許人知道,司馬氏陵園中,還有私密下葬歸鄉的司馬蓉。
“膽敢驚擾先賢英靈,誰給他們的膽子!”
眼見華服女子眼底迸射寒光,阿玖心苦,暗道:怕是擾她泉下不寧,才是犯你大忌的吧。她雖如此想,面上卻不敢質疑,抓緊空當回話道:“奴婢猜想,或許是他們知曉了什麽,将要對沈小姐不利。”
“說的是。皇帝南下前留書與我,提及淩三帶人下江南一事,皇帝思度暗衛中有人手腳不幹淨,如今看來非他多疑。必然是有貳臣傳了消息回來,那幫小兒才坐不住了。”
阿玖蹙眉,急道:“主子,那我們怎麽辦?”
“你近些日子留在宮裏,暗中護着她。”
“是!”按捺不住喜悅,阿玖爽快笑答道。
李妧掃一眼去,補充道:“明日起你以女醫官之名進駐仁明殿去,貼身護着她。”
“是。”未得長久的驚喜遣散,阿玖伏地,無心應下。
“無事下去吧。”李妧搭手在案邊,細指無意摩挲着油紙邊角,目光散落,沉寂如幽潭。
只遞一眼去,再不忍見。阿玖自知無身份或立場勸說與她,行禮退身出去。
女子輕悄推出門外,緊閉殿門,守在廊下,執拗地以身為屏,為殿中的失落女子抵擋門外的涼意寒風。
作者有話要說: 沒成想,上一輩也是一攤亂事……目前看是四角戀(還有在回憶裏小小登場的淩晟他老爹)
他們父子倆好慘啊,單戀的女孩紙都看不上自己(給可憐男配點蠟)
李妧和司馬蓉的故事會詳細寫番外,是、俗套又美好的年少初見之一見鐘情。
阿玖是個被李大小姐救命收養、然後為主子奉獻身心但不被認可的寂寥女孩子
三百收藏及過百評論感恩回饋,5.7同日更三文
☆、赴宴
“少爺請留步!”
司馬桐單騎入城,通過盤查。城門口為人攔下。他提缰駐馬,垂首打量攔路的男子,“你是?”
“少爺,小的是新入府的阿福。三小姐回京多日,老爺知道您不日回京,命阿壽我倆在此等您。”
眼前人是生臉,司馬桐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做小厮打扮,言行又無破綻,點點頭,反問:“父親命爾等在此等我,可是府上有事?”
小厮垂首,爽快答曰:“少爺且安心,府上諸事平順,”他頓了頓,思索後道:“只是聽老爺說起過太後壽誕将近,兵部鄭大人家孫兒又将滿月,想來是為這諸多喜事,老爺着急盼少爺您回來。”
“哦。”司馬桐了然,又問:“鄭伯身子可好?我離京時,父親可常有去探望?”
“是、是。”小厮不住點頭,順勢道:“鄭大人好着呢,老爺也去拜訪過幾次。”
司馬桐從善如流點頭,“眼下不宜耽誤,我等速速回府。”他話鋒一轉,昂首将遠近行人打量了番,狀似無意問道:“阿壽那小子呢,去何處躲懶了?”
“這、”小厮眼底閃過驚慌之色,兩手分別緊攥住缰繩與短打衣擺,片刻局促後趕忙答話:“他方才說腹痛、許是先溜了!”
“當真是會偷懶的。”司馬桐垂首輕笑,附和過,另道:“那我們走吧。”
“是。”小厮俯首應命,轉身牽起馬缰。司馬桐端坐馬背,垂眸打量他。
“哦對了少爺!”小厮驀然想起什麽,回首道:“公主府日前來信,道府中梅花開了,今晌午,公主與驸馬邀各府公子小姐前去賞梅,您看,是否即刻前往?”
小厮眼中直白道出希翼,司馬桐強忍笑意,扳住臉沉聲道:“不急,先回府。”
“啊?”小厮驟然慌亂起來,辯駁:“可是公子,回府再行赴宴怕是來不及了。”
“無妨。”司馬桐擺手,“本公子何時回京,那些貴人如何知曉?再者,想來榽兒出席替我言明。觐見皇親非同尋常,待我回去沐浴焚香、稍作打扮,再去赴宴不遲。”
“啊?”小厮呆愣原地,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司馬桐瞧他這副有苦難言的模樣,心道冷笑,面上淡淡催促他牽馬回府。
小厮無奈,任由心中翻江倒海的,從了這位主兒。
司馬桐端詳人一道,臨到府門,終于見這人慌張露怯欲要逃走。
而待小厮撇下缰繩轉身之際,司馬桐俯身将人擒住。
“少爺!少爺饒命!”
司馬桐眸色轉冷,手上施力,按下那人揮舞的手臂,大力彎折到他背後,但聽聞慘叫連連,司馬桐斥道:“睜大雙目看看,誰是你家少爺!”
原本就在府前不遠處,那小厮哀嚎聲驚動學士府侍衛。瞬息之間大門敞開,侍衛出門查看情形。
“少爺!”侍衛見司馬桐身影,驚喜上前。
不等自家人行虛禮,司馬桐将那小賊推過去,整整衣擺,冷肅道:“替我問清楚這是哪家的小厮,信口雌黃亂認主子。”
“是!”自家少爺板着俊臉,顯然是生氣了,侍衛眼尖又機靈,聽出他言下之意,摩拳擦掌,将那蜷縮在地的賊子拎起來,緊随司馬桐步伐,押人回府上。
……
“少爺,那小厮招了!”
倒也不像之前诓人時提及的那般複雜裝扮,司馬桐換了身绛紫圓領袍,平整衣領,匆忙從屏風後大步走出,“他眼下在何處?”
侍衛在門邊抱拳道:“押在正堂。”
“走,去會會這位‘巧舌能人’。”
……
聽跪地的小厮一番慌忙懇切的解釋之詞,司馬桐閑在般啜茶品茶,末了,徐徐道:“所以是你家驸馬要你在城門口攔下我,專程‘請’我去赴鴻門宴咯?”
“是是,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這都是驸馬爺的主意!”小厮接連叩首道。
“也罷。”司馬桐放下茶盞起身,平整衣袂,垂眸瞥視伏地之人,哂然一笑:“本少爺今日無事,與你走這一趟也無妨。”
“少爺使不得!”因這話大驚,鐘浦進一步,立在司馬桐跟前,攔道:“明知是鴻門宴,哪有自讨苦吃的道理?便是要去,也需得等老爺回府再行商議啊!”
觀一眼天色,司馬桐搖頭,正色望他,“父親回府時候未定,鐘伯不必再勸,父親不在,我身為兄長,看顧妹妹實屬要緊事,如今榽兒落入虎口,我焉能不管不顧?”他如是說完,制止鐘浦再勸,吩咐下頭人備馬,昂首出門。
·
司馬桐一騎絕塵到公主府前,下馬,在侍衛那處自報家門被引入內。
跨門而入,繞過影壁,但見公主府中一片熱鬧景象。
司馬桐無心熱鬧,找奉茶的小厮問了司馬榽去處,自行入後院去尋。
他撩起衣擺快步匆匆,經垂花門步入後花園。沿青石小徑疾走,初聞湖邊隐約嬌笑聲。
司馬桐立于假山邊,舉目,循聲遠眺湖心亭,亭中人影攢動,未見司馬榽人,司馬桐收眼,舉步要走。
而此時,随侍司馬梓身邊的阿玖聽得窸窣腳步聲,追望而來,稍加忖度拿定主意,從懷裏摸了枚銅板,暗中隔空擲來……
“咣當”脆響綻在腳邊,司馬桐好奇回望,再擡眸,正對上應阿玖提醒舉目眺望來的司馬梓的視線。
司馬梓怔愣瞬間,假山邊的男子俊朗不凡、眉宇間攜儒雅俊秀,親切感若有若無,不知是否是她未曾見面的表兄?司馬梓凝視對岸男子,不敢貿然相認。
司馬桐那一眼卻認定了她,他急匆匆回身,繞過石橋,撥動人潮,行至她面前,與她深深對視後,他含笑,躬身一拜,“愚兄晚歸,錯過小妹大喜之日,望娘娘勿怪。”
司馬桐這番自報家門,倒教司馬梓倏忽間想通了今日公主驸馬臨時宴請她過府的緣由——原是有人想她在衆目睽睽下自行揭短。司馬梓收起心思,上前扶住司馬桐手腕,稍加施力扶他平身,唇角凝笑,“兄妹手足同氣連枝,虛禮而已,過便過了,兄長何須介懷?只是、兄長的确教父親好等。”
司馬桐輕笑,坦率答曰:“娘娘教訓得是,愚兄散席回家必當向父親請罪。”
兄妹二人一番寒暄,狀似疏離,實則不減親近,司馬梓已在這般自然相處中安定內心,聽他所言,訝異追問:“兄長今日返京的?”
“正是。”司馬桐點頭,偏頭向司馬梓身側的淩楚那處掃一眼,話語不知不覺變了意味:“我在城下偶然聽得公主驸馬在府上宴請,順勢趕來湊個熱鬧。”
司馬桐這話猶如讀書時斷章取義,顯然與實情有出入。什麽“偶然聽得”什麽“直奔此處”,皇家公主擺宴席邀賓朋這等事哪裏是尋常能聽得能知曉的事?在場都是名門之後,哪個不開竅不明理?司馬桐話音落地,圍觀人等就無聲遞眼色議論開……
當着旁人的面,無緣無故為表親疏離奚落,淩楚身為皇家公主的顏面折損,她自身更是氣悶難言,
議論四起,司馬梓打眼環視一周,借口提點司馬桐失言喝住議論:“兄長這是哪裏話。是榽兒估算你回京遲不過今,公主選定今日宴客,實則思慮周全。你既趕來,先謝公主才是。”
衆人沒一個傻的,無形之中歇了心思,俱是垂眸噤聲、乖乖巧巧立于原處。
這風波就算熄了,司馬桐也不是不省事的,他對淩楚“胳膊肘往外拐”的行徑氣歸氣,到底也不忘禮儀體統,他搭這話鋒向淩楚拱手,莊重賠禮道:“臣下失言,公主殿下勿怪。”
司馬桐自稱“臣下”原有內情——他并非尋常貴公子,自三載前高中平步青雲,入工部任閑職。
“表兄嚴重了。今日在座并無君臣,楚兒但求賓主盡歡。”司馬桐的告罪之詞字句間透露生疏意,淩楚失落,仍興致勃勃以“表兄妹”禮節回笑。
“梓兒,榽兒呢,去何處胡鬧了?”司馬桐就淩楚這話,回眸直白問司馬梓。
司馬梓蹙眉嘆息:“榽兒頭痛不适,先行回府了。”她繼而安撫道:“太醫方才看過,只道榽兒體乏,并無大礙。兄長勿多挂念。”
司馬桐冷肅着臉應聲。兄妹對視,交錯目光掀動起同等的憤惱。
他二人誰不知小妹司馬榽活潑好動,又幼時習武,身體康健自不必說,何來甫一來赴宴就不适離席?
若非眼下人多眼雜,不必說司馬桐這位親哥哥忍耐不得,便是司馬梓,身為表姐,也定要揪住史岩夫婦好好給個說法!
司馬桐深思一層,聯想到自己近乎被诓騙來此步入圈套,惱怒難平——這鴻門宴實則是沖着司馬梓來的,有人精心謀算了,摘走司馬榽,要這從未見過的“兄妹倆”當衆出醜,甚至,借此扳倒司馬皇後與背後的司馬一族。
方才當真是懸。司馬桐心生慶幸,想着方才腳下那枚銅板,訝異打量在場之人。
而阿玖,神色淡淡,颔首侍立司馬梓身後。
雖說本朝不似前朝那般苛責,強調什麽男女大防,但司馬桐男子之身在一衆貴女之間久留仍是別扭。他心生去意,俯身道個禮,“桐挂念胞妹,慌忙來此,叨擾各位雅興,請諸位見諒。”
淩楚身為主人又是公主千金之軀,這話自然由她來接:“表兄與皇後兄妹情深,我等羨煞還來不及,哪裏會多想。”
淩楚笑顏作答,心中不免發酸:且不論身邊這位自小長在宿陽故居的皇後表姐與她疏離,便是從小熟識的表兄司馬桐,此番歸來也未曾親近于她……
“皇後保重。”司馬桐再拜,轉身離去。
司馬桐這一走,耳語話風又轉了向——自司馬家二女兒入主中宮,淡泊的司馬一族聲名鵲起,未婚配的司馬桐與司馬榽,争相成為貴女公子争奪目标。
方才近距離瞧見司馬家的翩翩兒郎,已然有三五貴女紅臉垂眸,他這一走,話題難免落于他身上。
四下議論紛紛,淩楚聽得有女兒家直白表露傾慕之意,翹起唇角,側顏笑問司馬梓:“皇後表姐看重哪一家?”
司馬梓眉目淡淡,“兄長志在四海,他自身又極有主意,早先請示父親,道婚事自行做主,父親由了他去。”
淩楚點頭,這話她早前也聽過,眼下,心随意動多問了句:“那不知皇後娘娘為何執意進宮?”淩楚與淩晟兄妹情深,她心知她那癡情的皇帝哥哥獨愛貴妃蕭靜依。
淩楚這話含了不多見的怪罪之意,敏銳如司馬梓覺察出來,她輕笑,回道:“為家族,義不容辭。”
作者有話要說: 【采訪現場】:
某柒:@司馬桐,英雄救妹的出場感受如何?
司馬桐【淡定】:身為兄長,理所應當。
某柒:@司馬梓,念姐姐呢?不表示一下?
司馬梓【淡定】:別人待我的好,我自感念。
某柒【壞笑】:這麽說的話……伊小墨也算別人咯?
司馬梓【佯裝淡定】:她自然不算旁人。
某柒:@司馬榽,三小姐沒什麽想說的?
司馬榽【氣急敗壞】:本小姐連正面出場都沒有,說什麽?!
某柒溜……
☆、至親(捉蟲)
司馬梓聲稱為家族而入宮,這原由淩楚的确沒料想到。教公主殿下更為不解的是,司馬家三代為官,行事低調,縱使比不得史家勢大,總歸也是名門望族……淩楚實在不明白司馬梓為何有此一說。
或許只是貪慕虛榮、争名逐利吧?淩楚暗笑,對司馬梓的親近意趨于淡薄。
司馬梓也未久留,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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