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宋大媽風風火火送來的一句“小吃攤都取消了”,立時像盆冷水一樣,澆滅了李招娣對冰雕節的全部熱情。
李招娣一想起這些日子來,三番五次地折騰下,自己想賣的那些小吃全不能賣了,竟連去擺攤的心情都沒了。
于是,破天荒的,除了下雨生病以外,從來沒休息過的李招娣,歇業了。
這天是星期六,正該是生意好的時候。天還沒黑,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李招娣,早早地回屋睡覺了。他躺在床的上鋪,正處于“生理期”的何啓弘(表面是李惠美)睡在下鋪。他們一個是身體難受,一個心理不舒服。兩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一直傳到深夜。
将近12點時,李惠美在客廳桌子上擺了兩個搪瓷碗。奪面雙雄方便面裏的面餅,一個碗裏一個,調料都在撒在餅上。剛灌好開水的暖水瓶就放在碗邊。
做完了這些,李惠美悄悄地進了何啓弘和李招娣的房間,摸到了何啓弘的床前。
“醒醒,”李惠美推着何啓弘說道,“我又弄了包面,再吃一次,聽說能讓我們盡快恢複正常。”
何啓弘早就醒了,正疼地滿頭大汗。
“沒事,”何啓弘故作堅強道,“等這兩天我替你疼完,再換回來好了。”
李惠美看何啓弘一副大義凜然的犧牲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這個每人都不一樣,”李惠美實話勸何啓弘道,“我可沒你疼得這麽厲害”
暈暈乎乎的何啓弘被李惠美拉倒桌旁。李惠美看時間快到了,趕忙将開水倒進碗裏。在臨近12點的時候,李惠美讓何啓弘和自己一起吃面。
何啓弘照着李惠美的要求一一做了。他們一先一後地捧起了面碗,李惠美喝得快些,何啓弘喝得慢些。神奇地一幕出現了,越是接近12點,他們兩人喝面的頻率就越接近。到了12點整,李惠美和何啓弘同時将面吃完。
“怎麽樣?有感覺到什麽特別的沒有?”
吃完了面,李惠美看自己身上,一切如故,沒什麽變化,便問何啓弘道。
何啓弘搖了下頭,表示自己也沒覺出什麽異樣來。突然,他眼睛一亮,之前煞白的臉孔漸漸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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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子不疼了,”何啓弘興奮地意識道,“身上舒服多了。”
李惠美拿出事先預備的小鏡子,左照右照,看到鏡中仍是何啓弘的臉時,有些失望道:“就這樣?我還以為會有更多的變化呢?”
不過失望歸失望,得知了何啓弘不再肚子痛後,李惠美還是挺開心的。
經過了又一次失敗的試驗後,兩人再次回屋睡覺。
第二天是星期天,冰雕節會在這天的晚上正式開幕。
李招娣無精打采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想到盼了許久的當晚的活動取消了,心裏還是不免地有些難過。少有的一次,他為了沒活幹而心裏空落落的。
何啓弘将被子拉過了頭頂,李招娣下床時,沒看見他的臉。
家裏靜悄悄的,李國正不在家,爺爺李明在陽臺上打理他心愛的君子蘭。
“惠美,下樓帶兩包煙給我。”
一想到樓下到處有和冰雕節相關的東西,李招娣就連出門都不願意了。
李惠美和何啓弘一樣,将杯子拉過了頭頂。李招娣又把話重複了兩遍,李惠美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惠美?”
李招娣急了,她徑直拉開了惠美的被子,驚奇地發現,一個完全讓她意想不到的人,正躺在被子的下面。
“你是誰?你對我妹妹做什麽了?”
李明聽見李招娣的喊聲,趕忙跑進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見李招娣從本該李惠美(外形何啓弘)躺的床上,揪起了一個膚色像碳一樣黑,光頭,眼睛銅鈴一般大的陌生人來。
“大哥,你幹什麽,我是惠美啊!”
李明聽到陌生人說話的語氣,非常像李惠美。他讓李招娣把他放下來。
“你不是又吃什麽了吧?”李明無奈地問道。他心裏猜測李惠美指不定又折騰了什麽。
“營業員說,再同樣吃一包,副作用會過去得快些,”李惠美一開口,紫黑的嘴唇一張,即刻露出了裏面雪花一樣白的整齊牙齒。
“你和何啓弘吃的是這兩包?”李明從垃圾桶裏找出兩個方便面袋子來。對于其中的一袋奪面雙雄的封面,李明翻看了好幾次。
“沒錯,”李惠美指着其中一包說道,“上次吃的還剩一包,營業員又把最後一包賣給我了。”
“這一包,”李明仔細地看過後,下結論道,“是冒牌貨!”
“假的?”李惠美不可置信地接過李明手裏的袋子,“怎麽可能?難道這就是她便宜賣給我的原因?”
“你呀,”李明現在對李惠美是哭笑不得,“又是摳門貪便宜惹的事吧?”
正當李惠美和李明、李招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間,隔壁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咚……
猝地,一個和李惠美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了門口。只見他墨汁樣黝黑的皮膚,貓樣銅鈴般的大眼睛,紫黑色的嘴唇一張,即刻就露出了裏面白花花的牙齒來。
“惠美,我現在成這樣了!”何啓弘也顧不上會被家裏其他人知道了。
眼見着李惠美和何啓弘如今成了完全一樣的人,李招娣和李明更加驚奇了。
“怎麽辦?”何啓弘焦急地問李惠美道。
驀地,何啓弘見到李惠美竟和自己一樣了,不禁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了。李惠美跟他一樣,也是驚地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怎麽辦?”李招娣把李明拉在一旁,小聲地問他道。他看不得自己的妹妹仿佛是從煤堆裏爬出來的,一想到她這樣的狼狽相,心裏就不由得難受。
“沒事的,”李明不光是對李招娣說,還同時對何啓弘和李惠美說道:“你們這樣子雖然怪,但也說明副作用快要過去了。”
李明的話,李惠美和何啓弘聽得将信将疑的。
李明勸了李惠美和何啓弘放寬心後,便回去陽臺,繼續擺弄那盆君子蘭了。
看着李明離去的背影,何啓弘問李惠美道:“我說,你的弟弟怎麽說話這麽像老頭啊?”
何啓弘話問得無心,李惠美和李招娣或許是心虛的緣故,聽得倒是格外的有意。這兩人都心知肚明,別看李明外表上好似二十一二歲,但實際上,他真實的年齡有五百多歲了。
何啓弘和李惠美、李招娣之間的氣氛正尴尬着,冷不防的,宋大媽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許是籌備已久的冰雕節要開幕了,這喜慶的活動讓她今天的嗓門,格外得洪亮,以至于她還沒進門呢,大家就都聽見她在說話了。
“李招娣啊,我來給你們家送冰雕節的票子了。”
李招娣給宋大媽開了門。宋大媽票子剛一交到她手中,猝不及防地見到屋裏還站了兩個黑魆魆的人。
“呦,這誰啊?”宋大媽被眼前的兩個黑人吓了一大跳。
“哦,”李招娣趕忙幫李惠美和何啓弘搪塞道,“這是我們兩個非洲來的親戚,都是坦桑尼亞人。”
“那,”宋大媽看李惠美和何啓弘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她一改前面和悅的神色,改用辦公事的嚴謹口吻說道,“他們算外來人口了吧!過兩天讓他們到街道來登記一下。”
說罷,宋大媽又從口袋裏多拿了兩張冰雕節票子來,塞給李招娣,要她一定得帶非洲的兄弟朋友見識下社會主義的美好生活。
宋大媽前腳剛走,李國正就從外面回來了。
“快準備下吧,”李國正進門時氣喘籲籲的,“晚上我們賣煎焖子,也賣酸辣焖子,就連雞汁豆幹都能一起賣。”
李招娣以為大媽李國正在開玩笑,喪氣地垂下了頭。但轉而一想,她又覺得大媽說得認真,不像是逗她的意思。
“真的?”
“真的!”李國正見李招娣不信,解釋道,“我去問其他擺攤的街坊,他們都說街道只規定不讓在好生活廣場裏擺,沒說不能擺在外面。今天晚上,他們都要去,還說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那就是說,我又能去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李招娣一時不敢相信,她楞楞地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
“還傻站着,”爺爺李明從陽臺進來,“到晚上時間可不多了,你不得快點準備準備晚上要賣的東西啊?”
“對啊,”李國正也催促李招娣道,“趕緊打起精神,準備起來吧,我們幫你一起弄!惠美和啓弘弄雞汁豆幹,我和李明幫你準備煎焖子。”
說罷,李國正挽起袖子,就要開始幹活了。
時間緊迫,以至于她看到變成了黑人雙胞胎的何啓弘和李惠美,都沒什麽功夫數落他們。她只是在聽李明說過沒事後,把兩人叫到跟前,嘆氣道:“晚上出門時候,帶上帽子圍巾,把臉遮了,免得把人吓到。”
緊趕慢趕的,李惠美一家人,終于在傍晚前,把小吃攤需要的食材、調料全準備好了。
天色剛一黑,好生活廣場的燈就随即亮了起來。各類冰雕五顏六色的,将整個廣場映襯得好似缤紛的童話世界一般。
果然就像李國正所說的,小吃攤位都擺在了好生活廣場的外面。廣場前的馬路很窄,不少去的晚了,沒占到好位置的攤子便都擺在了馬路的對面。于是,本來就不寬敞的小路,立時被擠得滿滿登登。許多來冰雕展玩的人,沒吃晚飯,都先在外面擇了個攤頭大吃一頓,有也不少把吃的買好了,帶着進去一邊逛一邊吃的。一時間,廣場外吃東西的人不比廣場裏逛的人少,好不熱鬧。
李國正和李招娣他們搶到了個好位置,就在廣場出入口的邊上。他們那輛載有爐子、煎鍋的手推車往邊上一靠,把寫着各項吃食價格的牌子架在車邊,生意就算做起來了。爺爺李明負責收錢,李招娣和李國正則一個煎粉、一個澆料拌料。人來人往,光顧他們生意的,不但有李招娣的那些街坊鄰裏的老生意,還有許多被從來沒吃過的“酸辣焖子”吸引來的。沒用多少的功夫,一旁收錢的李明的衣服口袋,就已經鼓起來了。
而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坐在手推車一旁,守着個盛了雞汁豆幹電飯鍋的李惠美和何啓弘了。凜冽的寒風中,沒一個人光顧他們。這倒不是因為對他們電飯鍋裏的小吃沒興趣,而是因為他們的樣子實在怪異。只見這兩人用帽子圍巾遮了大半張臉,難得有人來買小吃,他們也不把圍巾拿下來,說起話來,嘟嘟囔囔的,讓人根本聽不清楚。
于是,來買雞汁豆幹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幹脆沒有了。李惠美和何啓弘看李招娣那邊的生意好到爆棚,便對自己這邊的進賬也不擔心起來。兩人百無聊賴之際,索性把豆幹盛出來,一邊聊天,一邊聊天。時不時的,李招娣那裏也會端兩份煎焖子來,讓他們換換口味。
游逛冰雕節的人越來越多,接近午夜的時候,好生活廣場裏放起了五顏六色的煙火。
李國正他們雖然有票,但為了生意,都沒能進到廣場裏看。不過對于他們來說,在場外做着小生意,偶爾回頭看看廣場裏的五彩缤紛,他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直沖上天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漫天華彩,将視線所及之處照射得猶如白晝。
何啓弘突然摘下圍巾的一角,對李惠美笑道:“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看的。雖然沒有頭發,但是臉型卻很好。”
其實,現在的何啓弘和李惠美一模一樣,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的差別。
“你也是,”李惠美對何啓弘禮尚往來道,“雖然沒有眼睫毛,但眼睛卻很大,像是貓咪一樣。”
又一束煙火沖上了天。不自覺地,那璀璨奪目的火花晃了李惠美的眼。當她定下神來,再看何啓弘時,驚訝地看到,何啓弘竟已恢複了他原來的俊朗面容。見何啓弘同樣驚奇地看着自己,李惠美想着大概是自己也變回去了。
驀地,一陣心跳的聲音在李惠美耳邊響起。這聲音并不來自李惠美,而是來自何啓弘。有那麽一瞬間,李惠美聽得真真切切。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這些日子的交換身體,竟然讓他們心意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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