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祈雨
容則吓了一跳,問:“夫人,你怎麽了?”
小丫道:“這若是我的孩子多好。我的女兒,如今也差不多該這麽大了吧?”
茹茹嘆氣:夫人想孩子都想的有些魔怔了。
小丫把小女娃抱在懷中親了親。小女娃長的極漂亮,一雙瑩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着她。小模樣跟這對粗糙的老夫婦實在不相稱。小丫問:“這孩子是你們的孫女嗎?她叫什麽名字?”
老夫婦倆聽不到,比劃的手勢小丫也看不懂。小丫看了看桌上的碗勺,道:“你們就用米湯喂孩子嗎?還穿這麽粗布的衣服,小孩子皮膚嬌嫩,會不舒服的。”
老夫婦倆一臉茫然,不知小丫在說什麽。見小丫對孩子一臉緊張關切的樣子,以為是要搶他們的孩子,忙把孩子從小丫手上奪過來。小丫手中一空,心中也一空。
茹茹道:“夫人,你太緊張了。農家的孩子,不都是這麽養大的嗎?”
“是呀,農家的孩子是這麽養大的,可我瞧着就是覺得不忍。”小丫吩咐茹茹,“到馬車上把我的衣服挑幾件來,給他們改成小孩衣服。車上還有一點藕粉米糕吧,也拿給孩子吃。再給他們些銀子吧。”
茹茹去拿了。
容則道:“夫人,他們住在這裏,有銀子也無處花。給他們些吃的穿的就夠了。”
小丫瞅着孩子,仍是覺得不舍,道:“我實在喜歡這孩子,我把她收養了可好?”
容則忙勸止道:“夫人,這家人雖窮點兒,可孩子也是他們的心頭肉。”
“是我糊塗了。”小丫輕嘆一聲,“罷了,咱們回宮後,記得多給他們送些吃的穿的來。”
茹茹抱着衣服食盒過來,道:“夫人放心吧,我記下了。”
老夫婦倆接過衣服食物,滿眼的感激不盡。
容則道:“夫人,咱們已經離開郢都地界了,是往北走,還是往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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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不幾天就能到息縣,就是原來的息國地界。小丫道:“往東走吧。”
停停走走,這天到了東南方向。茹茹要逗小丫開心,道:“咱們來唱歌吧。”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唱完歌,小丫掀開車簾,朝外看了看,道:“這歌中唱的一片綠意盎然、繁榮幸福,可是,外面看到的好像并非如此。”
容則道:“今年不少地方旱災。”
入眼的景象,土地幹涸枯裂,路邊有不少乞讨的人。走進集市,亦是冷冷清清,連縣衙的房子也是灰暗暗的。人跟莊稼一樣沒精打采。
小丫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容則道:“應縣。”
小丫道:“我們就在這裏先住下吧。”
容則在街上找了一圈,道:“這地方估計是很少有外地人來,連個像樣的客棧都沒有。夫人,要不要找縣尹安排兩間屋子?”
小丫記得,應縣的縣尹就是芈子元,道:“咱們微服出行,先不要驚動他。将就找一個幹淨點的住處就行了。”
容則勉強找到一處過得去的客棧。掌櫃的大概是許久沒有客人了,見到幾個衣衫整齊的貴客,自然是熱情萬分,又抹桌子又搬凳子,話也叽叽呱呱地說個不停。小丫就趁機向他打聽當地的一些風土情況。
掌櫃的問:“各位看上去像有錢人,到這窮地方來做什麽?”
“沒什麽要緊事,就是路過此事,随處走走看看,游山玩水。”
掌櫃的不屑道:“到這裏來游玩?你們可真是找錯了地方。這裏要山沒山,要水沒水,有什麽好玩的。尤其是今年災荒,好吃的也沒什麽,好多人都出去讨飯了。各位将就着吃點兒吧。”
小丫問:“怎麽朝廷沒有拿銀子赈災嗎?”
掌櫃的嘆氣道:“咱楚國是強大,大王會打仗,可是對農事就不怎麽重視了。應縣又是個小地方,本來就窮,大王更不會把銀子花在這裏了。”
小丫又問:“據說你們的縣尹是個有才能的人,怎麽他沒有把這裏好好治理一下嗎?”
掌櫃的道:“去年風調雨順,縣尹大人號召大夥修水渠,種甘蔗,是個難得的豐年。可是今天春天倒春寒,種子發不出芽。夏天又幹旱。縣尹大人也鬥不過天呀。哦,對了,今天南村頭的村民在設壇祈雨,聽說要燒死一個人,好多人都跑過去看了。”
小丫忙叫容則:“咱們快去看看。”
掌櫃的急着叫道:“哎!各位還住店嗎?”
容則丢下錢幣:“回頭再說吧。”
南村頭搭了個簡陋的土祭臺,祭臺上擺的不是豬頭三牲,而是綁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腳下堆滿了幹柴。一個巫祝在祭臺前吟哦弄法。地上跪了一片村民,還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有人扼腕嘆息,有人麻木不仁。
人群外的田梗上,坐着一個悲怆的老漢。小丫上前問:“大爺,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祭祀不用牲畜,而要燒死人呢?”
老漢道:“殺過豬,殺過羊,都沒有求來雨。巫祝說,得要用人祭才有用。”
“太過份了。”小丫自己曾經差點兒受過這種火刑,因此不管有沒有用,她是深惡這種做法,命容則去把人救下來。
老漢拉住他,道:“不可以啊。救下她,天不給雨,她還是會餓死,全村的人也會餓死。”
容則道:“夫人,照這情形,單救下人也沒用,等我們走了,他們還是會燒死她,或者再選別的姑娘做祭品。”
小丫生氣道:“這太殘酷了。我去找族長說,他家就沒有兒女嗎?誰家女兒被燒死了不心疼?”
“我就是族長,那就是我的親孫女啊。”老漢匍匐在地上,幹枯的手捶打着土地,悲怆的哭都哭不出來了。
小丫幾人都啞然了。
地上一陣涼風卷過,小丫擡頭看了看天,道:“你看,天上不是飄過來一片雨雲嗎,應該很快就會有雨了。”
老漢搖頭道:“沒用的。先前也飄過來幾片雨雲,可是雨還沒落下來,風一吹又飄走了。巫祝說了,是咱們祭祀的不及時,所以老天就不把雨降下來。”
那邊巫祝也看到了雨雲,激動地叫着:“快,快,雲來了,快點火。”
幾個農夫拿着火把就要點柴。忽一聲呼喊:“不許點火。縣尹大人到了。”
小丫随衆人回頭一看,果然是芈子元帶着幾個衙役來了。他一個縣尹卻連匹馬都沒有,騎着個騾子來的,身上穿着半舊的官服,幾個衙役的衣服也打着補丁。
芈子元急沖沖地下馬,道:“官府不是明令禁止過殺人嗎,你們怎麽還知法犯法?”
族長老漢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道:“縣尹大人,莊稼快渴死了,人都快餓死了,大夥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沒糧食吃,官府會想辦法的。怎麽也不能殺人。”
老漢道:“唉,咱都知道縣衙也窮,官府要是有辦法,也不會年年這麽窮了。”
巫祝翻眼望了望天,道:“雲要過去了,遲了就不靈了。”
村民們急了,道:“縣尹大人,你也不能妨礙我們的祭祀。大人再要幹涉,我們就不客氣了。”
在村子裏,巫祝可比官府的威力還大。農夫們拿起鋤頭棍子就揮過去。芈子元是個文人,衙役也沒有農夫們強悍,被趕的連連後退。同時又有人把火把丢到了幹柴上。火苗沖地竄起。芈子元又急又氣,瞪眼跳腳。
容則撥出劍,躍上祭臺挑開柴火,割開捆綁少女的繩子,把她救下來。少女已被嗆暈了。
巫祝嗚哇怪叫一聲,村民們見有人破壞,又一齊向容則圍攻過來。容則把少女推給茹茹,上前輕輕一招,就擊倒了一衆農夫。
村民們沒有見識過武功高手,容則又身法極快,衆人幾乎沒看清他出手,就倒地了。村民們都被驚吓住了,以為神将降臨一般,不敢再上前。
族長老漢重新打量了小丫一番,問:“敢問幾位是何方高人?”
小丫道:“族長先不忙問我們是何人。請族長再等一個時辰,我相信一個時辰之內,天一定會下雨的。”
“夫人如何能肯定?”
茹茹搶着道:“我家夫人說會下雨,就一定會下雨。這是……天機不可洩漏。”
少女被救醒了,靠在茹茹懷中嘤嘤哭泣。族長看看孫女,當然希望小丫說的是真話。
巫祝放下巫杖,陰陽怪氣地說:“過一個時辰,老天降罪,可別怪我作法不靈。”
村民們猶猶豫豫的,道:“不行,若是一個時辰內不下雨,怎麽辦?”
那邊,芈子元擺脫村民的圍攻過來了,見到容則,又看到小丫,大吃一驚,道:“妫夫人,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小丫道:“我本是微服出訪,不想打擾你的。可是現在我想問問,芈大人治理的應縣,怎麽是如此境況?難道對災情就束手無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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