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到家,小茶就迫不及待地讨要布包
沒有那麽高興。小茶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自從李嫂回去照顧孫子開始,客房的門就沒打開過。想必現在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吧,嘻嘻。
吃完晚飯,陶方告辭回學校,小茶招呼栾述生坐到沙發上,給他祛邪氣。
栾述生單腿盤着,坐到小茶對面,語氣遲疑;“就這麽開始了?!不用準備些什麽嗎?”比如選個黃道吉日焚香淨身之類?
小茶被他提醒,打個響指:“對,我都忘了。”她朝一側的肖辭勾勾手,肖辭俯下身。
小茶不知在肖辭耳邊說了什麽,肖辭邊聽邊點頭,起身跑到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兩條毛巾?!
肖辭用一條毛巾綁住栾述生的雙手,另一條毛巾塞到他嘴裏。
“嗚嗚嗚!”幹什麽!
小茶解釋道:“不要緊張,我之前說過了,祛邪氣會很痛。這條毛巾呢,是防止你受不了咬破自己舌頭的,而這條毛巾,是防止你太痛了揮手打我滴!”她指指塞在嘴裏的毛巾,又指指綁住手腕的毛巾,而後一拍小手,“準備工作完畢,這就開始咯!”
“嗚嗚嗚……”栾述生有種小時候被拉到醫院打針的錯覺,只是這次,針頭依然恐怖,護士卻不溫柔可親,要命。
小茶一點也體會不到他內心的惶恐,兩只小手分別抓住他的指尖,輕閉上眼睛。
栾述生只感覺到兩道光如同電流一般,通過小茶的手臂傳到他身體裏。霎時一陣劇痛席卷全身,從指尖到發梢,到腳趾蓋,都在叫嚣着好痛好痛,每一根血管,每一根脈絡,均被狠狠地洗刷過。
栾述生渾身僵直,第一反應甩開小茶的手。但小茶也不知道怎麽弄得,看似只是随意捏住,卻無法擺脫。他惡狠狠一口咬住毛巾。不用照鏡子,都能想象得出自己的表情有多麽猙獰。
肖辭站在一邊看了會兒,不忍心地轉過頭,溜達進浴室去洗澡。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栾述生汗如雨下,武俠影視裏面的傳功解毒的場面也就這樣了吧?
黑貓原本圍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打轉,此刻也不忍心地轉身踱回老窩。栾述生的樣子讓它想起來公園裏小茶邊和它打架邊祛它邪氣的樣子,感同身受般抖抖身子,喵喵喵,往事不堪回首哇。
小茶一臉懷疑地看向栾述生,你的表演太浮誇了吧?
栾述生的雙眼瞪得和銅鈴有得一拼,他媽的,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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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再次閉上眼睛,算了,算了,她看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酷刑終于結束。栾述生軟溜溜癱軟在沙發上,哧呼哧呼喘着粗氣,背上濕漉漉一片。有氣無力地擡起腕表一看,居然才過去五分鐘,他還以為五小時那麽漫長。
小茶面上顯出一些疲倦,擺擺手:“你邪氣太濃,一次祛不了。今天先這樣,明天繼續。”
還分期?栾述生小心髒一顫:“好……吧。”
小茶休息了會兒,趁着肖辭洗澡還沒出來,掏出模型組裝。
裝電源應該很快啊,怎麽就裝不上?小茶預計着肖辭出來的時間,急了一腦門汗。
栾述生窩在一旁看了會兒,忍不住出聲:“你裝錯了。”
小茶斜眼瞅他:“哪裏錯了?我可是按照說明書來的。”
栾述生伸出手攤開。
小茶猶猶豫豫,擔心他弄壞,耳聽浴室裏水聲停了,來不及多想,忙塞到他手裏。算了,死馬當活馬醫。
栾述生白她一眼,小茶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不信他?呵!
就在肖辭打開浴室門出來的那一瞬,栾述生裝好,塞到小茶手裏。小茶來不及檢查,立馬藏到身後。
肖辭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又是什麽東西?”
“呃……”小茶一指栾述生,“他送的小禮物!”
栾述生笑得一臉欠揍,大掌攬過小茶,差點把她帶倒:“對啊,我看這小妖真是太可愛了,忍不住送她點禮物,怎麽啦?”
肖辭狠狠剜了他一眼:“臭烘烘的不許坐我家沙發上,滾去涮涮幹淨。”
嘁,你家小妖不聽話,沖我發什麽脾氣?栾述生撓撓眼角,唉,誰讓他寄人籬下呢?“借我套衣服。”
肖辭跨進房間拿來套舊衣褲丢到栾述生頭上,轉身“砰”關上房門。這個小妖精,真是氣死他了,怎麽和誰都熟得那麽快?陶方就算了,怎麽栾述生也是?這才幾個小時,她就忘了當初天天背後說栾述生壞話的日子?本來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小妖,現在可好,兩個三個都來了,他不知道被擠到什麽犄角旮旯裏去。
肖辭心頭的火一拱一拱,大有燎原之勢。
“咔”,身後傳來輕輕的關門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小茶。
小茶撚撚肖辭擦得像雞窩一般的頭發:“少爺,你又生氣啦?”
又?什麽叫又?他有這麽小心眼嗎?他……肖辭內心瘋狂吐槽,目光落在遞到他眼前的模型上,頓時被人踩住開關:“這……什麽東西?”
小茶扭捏道:“送你的小禮物。那天我和陶陶逛街時,一眼相中了,就偷偷買下來,拼好送你。基本上都是我自己拼的哦,除了最後裝電池時泡面劉海幫了點小忙。”
肖辭嗓眼一哽,眼眶莫名有點熱。模型很小,和小茶的手一比,卻顯得很大:“所以你這段時間神神秘秘的,都是在做這件事?”
小茶不好意思地摸摸小鼻子:“嗯,你喜不喜歡?”
見肖辭不說話,小茶緊張:“這個是比不上你原來那個啦,不過……”
小茶話還沒說玩,肖辭一把奪過:“喜歡,特別喜歡!”
“嘿嘿,”小茶笑得一臉燦爛,“快看看它能不能飛。泡面劉海裝好後,我還沒來得及檢查,你就出來了。”
“嗯,都怪我洗得太快。”肖辭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撥下開關。
模型一蹦一蹦,像只青蛙。和小茶想象中翺翔于天的樣子天差地別。
小茶氣呼呼道:“怎麽變成了這個鬼樣子!都怪泡面劉海,不懂裝懂,瞎裝。”
肖辭翻過看了看,是小茶裝錯了一個部件,不過這種時刻,當然站自己人:“對,都怪他!”
肖辭放下模型,清清嗓子:“咳咳,你送我禮物,我該好好謝謝你。”
“這是賠禮啦,謝什麽?”小茶不解。
肖辭滿臉不自在,轉過身去:“你先變下人。”
“為什麽?”變人很耗費靈力耶,但見肖辭沉默着堅持,小茶妥協:“好吧,三秒鐘哦。”
“噗”,小茶變成少女,拍拍肖辭肩頭,“好啦,你要做什麽?”
肖辭回過身,順手給小茶披上外套,趁她沒有防備一把摟住,軟軟的吻落到唇邊。
“咳,這可是我第一次親女生,貴不貴重?送你了!”
小茶“噗”變回靈形,渾身紅成蝦米:“貴……貴重個屁!”
☆、确定關系
這天晚上小茶破天荒睡進了拔木床裏。
拔木床自從肖辭做完後,一直放在角落堆灰,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主人寵幸,感動到流淚。
即使有門板隔絕,小茶依然能清楚地聽見外面肖辭的動靜。他的呼吸聲略微有些深沉,仿佛睡得很香。
翻來覆去的小茶糾結了,憑什麽她被攪得心煩意亂,兇手卻逍遙法外?不公平!不公平!小茶惡狠狠地握握拳,哼,我也睡!
肖辭放緩呼吸,睜着眼睛靜靜聽了片刻,拔木床裏終于安靜下來。他悄悄爬起身湊近細聽,裏面的呼吸聲輕輕緩緩。他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小茶以一貫的霸道睡姿占滿整張床,小嘴微張,露出細白的牙齒。
肖辭忍不住伸出手指騷騷小茶的臉蛋,小茶嘤咛一聲,揮起小手像趕蒼蠅一般。肖辭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關上床門,面朝窗外躺回去。
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翌日一早,小茶便被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地爬出拔木床。肖辭已經起來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上。
小茶揉着雙眼飛出房間。肖辭拿着本書,坐在餐桌邊,栾述生在廚房裏,不知忙活些什麽。
乍一見到肖辭,小茶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和他打招呼,徑直飛到廚房去。
“咦,你在做早飯?”小茶看栾述生熟練地單手打雞蛋,有些驚奇。
栾述生回頭看她一眼,嗯了一聲。
“怎麽是你在做呀?”
“因為他說承蒙收留,無以為報,只好承包早餐以作感謝。”肖辭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咬文嚼字道。
“哦。”小茶避開肖辭的目光,繼續和栾述生搭讪,“真棒!今天終于可以換換口味了。你做的什麽?好香。”
小茶的誇獎取悅了栾述生,他笑道:“不錯,有眼光。我做三明治,你要幾個?我聽陶方說你飯量很大,兩個夠不夠?”
小茶臉有些挂不住,偷偷瞟肖辭一眼:“胡說!他毀我形象。我吃一個就行了。”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裝什麽小鳥胃?肖辭嗤笑一聲,對栾述生道:“那你給我做兩個吧。”
“好。”栾述生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小茶和肖辭間轉了一圈,手上動作不停。
小茶默了默,聰明地轉換話題:“對了,昨天祛邪氣後,你感覺怎麽樣?”
“挺好。”祛的那五分鐘痛不欲生,祛完渾身輕松。栾述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就好,”小茶聞言點點頭,“今晚繼續。”
“嗯。”
雖然小茶聲稱自己吃一個就行,但果不其然,一個根本填不飽她的肚子。肖辭假裝自己已經吃飽了,多出來的那個還是進了小茶的胃。
肖辭和栾述生一起走進教室時,同學們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待他們坐到同一張課桌上,一個個眼珠快掉下來。不是吧,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這兩個水火不相容的人什麽時候破的冰!
肖辭一貫冷臉,從他面上壓根看不出什麽。而栾述生,一貫笑眯眯的表情,同樣看不出什麽。
小茶坐在兩人中間,捂着嘴竊竊偷笑:“嘻嘻,他們絕對想不到你倆和好的功臣是我!”
其實說和好有些誇張。倆人頂多算剛剛破冰,離原來無話不談的關系還有一段長長長的距離。
肖辭抓住小茶的翅膀拎到他左邊:安靜點聽課。
栾述生挑釁地将小茶抓回來,小聲道:“離這麽遠做什麽?小茶這麽可愛,讓我多看兩眼。”
肖辭臉一黑,低聲威脅:“你不想住了是不是?”
栾述生聳聳肩,笑得一臉無所謂:“如果小茶可以大晚上的,獨自的,給我祛邪氣,我可以住旅館。”他着重強調“大晚上”,“獨自”兩個詞。
肖辭啞口,他當然不可能讓小茶深更半夜單獨出門。
栾述生笑容更深,慢悠悠喝了口水,面上一副“我贏了”般得意。
小茶莫名聽懂了他們的機鋒,某些她以前無感的字眼,不知怎的觸到了她內心的害羞開關,她難道小臉一熱:“讨厭!你們幹嘛老扯我翅膀,不理你們了!”說着轉身朝陶方飛去,小翅膀撲扇的頻率有點快。
讨……讨厭?!栾述生生平第一次被一口水嗆住。
肖辭發現小茶這幾天一直在避着他。在學校時,她一進教室就溜溜達達飛去找陶方,即使兩人交流不方便,也不妨礙她枯坐一整天;回到家,給栾述生祛完邪,兩人便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栾述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基本小說書,倆人頭湊着頭,看得起勁。
肖辭偷偷看過一眼,不過幾本小言,不知道兩人笑個什麽。
黑貓發現,最近家裏氣氛有點怪,低沉沉的。它仔細觀察了一番,得出結論,都是那個剛來的,劉海彎彎曲曲的家夥搶走了小茶的注意力,男主人明顯不高興了。他喵的,那個家夥到底有沒有點眼力勁!算了算了,看在他做的東西比貓糧好吃一百倍的份上,它誰也不偏幫吧,喵~
今天和往常一樣,肖辭洗完澡出來,小茶已經上了床,床門緊緊閉着。
肖辭決定和她好好談談:“小茶,我知道你沒睡,我們聊會天。”
床門“篤篤”響了兩聲,小茶捂住耳朵,沒聽見,她什麽都聽不見。
肖辭等了會兒,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略有些煩躁地抓了抓手中的毛巾,心道:別裝睡。我哪裏招惹你了?這兩天都不和我說話?
小茶後悔給肖辭打了印記。無論她怎麽堵住耳朵,肖辭的話還是一個勁地往她腦海中鑽。
肖辭:快點出來。
肖辭:再不出來我拉門咯!
肖辭:我們就談談,其他什麽都不做,真的。
肖辭:你不出來,我就這麽一直和你說話,你今天晚上別想睡覺了。
小茶被他輪番轟炸,不勝其煩地踹開門:“你到底要說什麽?”
肖辭沒想到小茶這麽突然地出現,頓時卡殼。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帶着些潮濕,顯得特別黑。眼睛裏也殘留着水汽,目光懵懵懂懂,整個人美得不像話,仿佛剛剛從畫報上走下來。小茶一直知道肖辭很帥,但從來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擊中她內心。
肖辭清清嗓子:“就……說說你做我女朋友的事。”
小茶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麽直接,結結巴巴道:“誰……誰要做你女朋友了?”
“不是之前你自己說的嗎?”
“那不是為了不讓你在泡面劉海面前丢面子嗎?現在什麽事都沒了,自然不算數了。”
“嗯……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成人後該怎麽辦?”
小茶一愣:“什麽怎麽辦?”
肖辭循循善秀:“你成人後,住在哪裏?”
小茶看向他,目光有些委屈。
肖辭咳了咳:“我又沒說不讓你繼續住,可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總要有個原因吧?說你是我妹妹,這個借口只要查一查就知道是假的。沒有親緣關系的一男一女,合住在一起,除非是男女朋友,否則怎麽也說不過去。”
小茶低頭想了想,好像真是這個道理。其他女生知道肖辭屋子裏還住了個妙齡少女,誰還願意做他女朋友?
肖辭不知道小茶給她自己貼了個妙齡少女的标簽,繼續道:“另外,我記得你當初之所以想成人,是想可以到處玩,随意吃吧?你知道這要花多少錢嗎?你又知道一個沒有學歷的人,能找到什麽工作,掙到多少錢?如果是我女朋友,我不會讓她擔心這些問題。”
小茶有些小小地不開心,她發現,如果不做肖辭的女朋友,她的成人之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妙。
“另外,”肖辭最後總結道,“你是為了救我而來,我以身相許是應該的,對不對?所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小茶聽到“以身相許”四個字,耳根一紅,轉身朝床裏爬:“知道啦!知道啦,做就做呗。”
肖辭抓住她翅膀提溜回來:“都是男女朋友了,來一個晚安吻。”
小茶小身子扭了扭,撅起小嘴在肖辭臉頰上印下一個吻:“晚安。”
“嗯,晚安。”
☆、決定
嗯,現在她和肖辭是男女朋友關系,這話說着沒錯,但小茶覺得,比起以前,除了多個晚安吻以外,似乎也沒什麽區別。肖辭如果知道小茶的想法,大概……不會反駁。他的女朋友還只是個一把尺那麽高的小花妖,他能有什麽辦法?即使告訴她真正的男女朋友不是他們現在這樣的狀态,估計小茶也理解不了。只有等她成人後慢慢教咯。
還有半個月就是他十八歲生日,不急。
經過這幾天的連續祛邪,栾述生身體的邪氣終于驅除幹淨。只是他的身體損毀太過,想恢複健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既然探得了邪物的存在,小茶決定先動手為強。
通過與栾述生的交流,小茶發現,與她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這個邪物不知道被什麽高人鎖住了,即使邪術高深,依然無法化作靈形,只能以本體存在,行動和能力上均受到極大的限制。
這大概就是即使栾述生一直沒把肖辭帶到它面前,它也沒有吸幹他的原因。因為它被深深地困在了二樓黑屋裏,沒有了栾述生,它的生存也成了一個大大的問題。
再加上如今栾述生脫離了它的控制,沒有了鮮血喂養,想必邪物日子更不好過。
所謂龍困淺灘被蝦戲……啊呸呸,她才不是蝦呢!總而言之,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如果真的等到少爺十八歲生日,它掙脫束縛再一戰,才是傻吧?
小茶下定決心後便與肖辭說了自己的決定。雖然知道小茶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肖辭心中難免忐忑。他不由想起小茶和黑貓的公園之戰,雖然最後獲得了勝利,但是小茶顯然傷得不輕。不知道她這次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肖辭說不出反對的話。眼看着生日越走越近,他內心反複被期盼與恐慌拉扯,恨只恨自己不過一介凡胎肉身,連一點點小忙也幫不了她。
肖辭同意她的決定,不過決定她行動前再帶她去山上修煉一次。這次他足足請了一周的假,不知道怎麽說服的老師。
事與願違的是,這次修煉的效果并沒有上次那麽好。從第二天開始靈力的上漲速度便停滞了,到第五天也沒有突破瓶頸的跡象。小茶明白,她已經到達天花板,再練也是枉然。
肖辭內心的失望簡直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他希望小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到達非常強的程度,對上那個邪物就像切菜一樣簡單。現實給了他一記耳光。
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焦灼,在小茶面前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小茶未曾發現異常。與肖辭的焦慮不同,她對自己有信心得很。她相信這一戰不容易,更相信贏到最後的,除了她別無二選。
小茶他們當天就從山上下來。回來後,小茶不再跟着肖辭一起去學校,留在家裏專心養精蓄銳。
不知怎麽的,陶方知道了這個消息,頓時熱血沸騰,連夜給她做了一套戰甲。是的,戰甲,完全仿制古代的那種,全部用皮革制成,胸,肩,臂,腹,腿等重要部位均保護到位。
小茶哭笑不得,這套戰甲對上那個邪物只怕沒什麽用,因為她和它拼得可不是刀劍。可是看着陶方通紅的雙眼,她還是鄭重地收下了這個心意滿滿的禮物。
聽陶方說,為了這套戰甲,他逃了一天的課,晚上還一夜沒睡,躲在廁所裏就着昏暗的燈光緊趕慢趕,差點把起夜的室友吓出心髒病。
就為了陶陶的心意,她明天也要穿着這套戰甲去,小茶心想。
栾述生表達心意的方式有點特別,他……給小茶做了一大桌子菜。栾述生的手藝自然沒得說,可是大戰前給她做一桌菜,她怎麽總感覺有種斷頭餐的不祥預感呢?
不止她一個人這麽想,肖辭的的腦電波這次和她調到了同一頻道,菜擺上桌後,只讓小茶好好看了兩眼,統統塞到冰箱裏,美其名曰等她得勝歸來,這些就是給她的獎勵。
所以她的獎品是隔夜菜嗎?委屈!
第二天,小茶醒來時,肖辭早已起床。他坐在窗邊,眼睛直直看着天空,滿臉的迷惘無措,不知在想些什麽。雙眼下面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明晃晃地告訴別人他一夜沒睡好的事實。
小茶飛過去,雙手扶住他左肩。
肖辭回神,轉頭看到她,笑笑:“起來了。”
小茶湊近一看,才發現他下巴那裏冒出一層青色胡茬,不由伸出小手摸了摸,刺刺的:“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哪有!”肖辭摸摸她的腦袋,“做了個夢而已。早餐想吃什麽?”
“小籠包,茶葉蛋,還有皮蛋瘦肉粥!”小茶掰着手指頭點單。連續吃了這麽多天西式早點,有些膩了。
肖辭點點頭,起身出去給她買早餐。
客廳裏,陶方和栾述生兩人如雕塑一般坐在沙發上,看見小茶出來,齊齊朝她行注目禮。
呃……被他們這麽一看,小茶不由覺得自己要去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心底無端端升起一股緊張的情緒。
吃完早餐,肖辭三人不約而同,紛紛要求陪她前往。小茶拗不過,只好同意。她讓他們陪她到樓下,然後獨自上了樓。
散落在樓道裏的被子已經不見,不是是被人撿去還是丢了。小茶掏出鑰匙打開屋門。房間裏安安靜靜,靜得落針可聞,仿佛從來沒有人存在。但是地面上,被掀落的桌椅砸出的一個個小坑,昭示着這一切都是假象。
邪物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嘶啞難聽,中氣不足:“你來了?”
“你在等我?”小茶問道,雙手暗暗戒備。
邪物低笑兩聲:“我還以為肖老頭想什麽什麽好辦法,原來給他孫子找了個替死鬼。”
肖老頭?這三個字在小茶心裏轉了轉:“你認得主人?”
“主人?”邪物似乎覺得這個稱呼頗為有趣,咀嚼再三,再開口時語調已然變冷:“從古至今,都是人為妖所用,你作為居然甘心稱一個人為主人?”
小茶不以為然:“不過一個尊稱罷了。什麽人為妖所用,妖為人所用,不能和平共處嗎?”
“不能!”邪物的聲音猛然提高三度,聽起來就像破風的鑼鼓,“人生來虛僞狡詐,無情無義,你與他和平相處,他只會算計你!”
小茶同情地看向二樓,委婉道:“您……是不是遇人不淑?”
邪物沉默半晌,猛然一陣邪氣撲面而來,氣勢洶洶。
幸好小茶早有準備,及時躲開。一言不合就動手?這邪物脾氣可真差,小茶也不和它啰嗦,飛身直上二樓。
二樓的邪氣更加濃郁,門一被撞開,一團黑色的墨汁傾瀉而出,小茶及時給自己罩上光罩。
周圍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朦胧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朝她飛來。
她剛一動,一根長長的枝條緊緊纏上來卷着她狠狠摔到地上。小茶頓時眼冒金星,悶哼一聲,靈力維持不住,光罩“啵”一聲破了。枝條趁機越抽越緊,拖着小茶快速劃過。皮膚蹭在地面上,磨出一片火辣辣的疼。
小茶艱難地擡起脖子,邪物的本體在一片昏暗中越來越清晰。那是一棵虬枝盤曲的樹,樹冠幾乎直直嵌入屋頂。嘴巴張開,幾乎是兩倍她那麽大,露出黑乎乎的牙齒散發着腥臭腐朽的氣味,似乎等着把她一口吞下去。看來他想速戰速決,呵,她可不會讓它得逞。
小茶使勁一掙,一個光罩漸漸形成,慢慢頂開枝條。邪物眼睛裏顯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小茶會有這樣的靈力,更加用力地抽緊。一番拉鋸戰後,邪物不敵,枝條“砰”,四分五裂炸開。
小茶毫不停歇,立刻幻化出支支光箭,向邪物眼睛射去。她就賭一把,眼睛是它命門!
邪物反應極快,避開了大多數光箭,但畢竟行動不便,仍有幾支準确地射入它左眼中,黑血迸射而出。邪物哀嚎一聲,龐大的身軀倒在地面上,整個屋子都震了三震。
小茶趁熱打鐵,追身而上。
邪物伸出手掌:“慢,你知道怎樣才能成人嗎?”
“什麽?”小茶停下動作,面露不解。難道不是她為肖辭解除災禍,然後自然而然成人嗎?
邪物看到她的表情,面露譏笑:“又是一個被肖老頭欺騙的可憐蛋。我來告訴你吧,成人需要玉佩,埋在你心心念念保護的小男孩胸口的玉佩。如果你想成人,需要挖出他胸口的玉佩,知道嗎?”
小茶如遭雷擊,面上驚疑不定。
邪物仰天大笑三聲,趁小茶不備,立馬化成一團邪氣直撲窗外。
小茶追到窗邊,邪物已經消失無蹤。
空中隐隐傳來那嘶啞難聽的聲音,它一聲一聲說着:“可憐蟲啊可憐蟲!”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不适,明天停更一天,後天恢複更新。
☆、隐瞞
肖辭在樓下等得不耐煩,噔噔噔跑上去。栾述生和陶方勸不住他,跟在後頭。
二樓屋門虛敞着,裏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仿佛暴雨後的寧靜。
肖辭心中一抖,忙邁開大步上樓,猛推開門。
小茶聽到動靜側過頭,眼神中有什麽陌生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肖辭抓不住。
“你……結束了嗎?”肖辭腳下一頓,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房間裏一片狼藉,地面上滿是斑駁的黑色痕跡,正中央躺着一個小水缸般大小的花盆。
小茶站在窗邊,陽光從她身後灑下來,模糊了身影。
“嗯!”她重重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開朗。
肖辭松了口氣,快步走到窗邊:“那怎麽不趕緊出來,你不知道等待的時間有多漫長。”話音未落,他一眼看見小茶手臂上,腿上的衣服破成一條條,露出暗紅色的擦傷,聲音一緊:“難道怕我看見這些傷口?”
小茶輕輕掙開肖辭的手掌,對手指:“對不起,我讓它逃走了。”
她低着頭,肖辭看不清她的表情,腦中早已浮現出她委屈巴巴,失落不已的樣子。
“沒關系,你沒事就好。”他摸摸小茶的後腦,真情實意地說道。
小茶主動上前摟住他脖子,肖辭很快感覺到一股濕意,心下一驚:“怎麽了,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小茶搖頭:“好疼啊,我們快回家吧。”
肖辭怎麽可能不答應,忙不疊地下樓。
陶方和栾述生還在一樓等着。見小茶挂在肖辭脖子上下來,互相望了一眼,不知該說什麽好。
肖辭朝他們隐蔽地搖搖頭,推門出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陶方瞧見他給小茶做的戰甲上,一塊塊皮革間絲綢被磨出一個一個洞,邊緣被染成暗紅色,心下暗惱,出于輕巧和行動方便的考慮,他沒有采用整塊皮革,沒想到小茶因此受了這麽大的傷。忙跟在肖辭後面出去。
栾述生擡頭看向二樓,明亮的光芒透過敞開房門照射進他的眼睛裏,亮得他微微眯起眼。自從那只邪物住進去後,他從沒在二樓見過一絲光,沒想到今天……但現在這樣的光芒吸引不了他。栾述生關好房門,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回到家,肖辭翻箱倒櫃找出醫藥箱,栾述生識趣躲進客房,帶着那只不知趣的黑貓一起。
“疼嗎?”肖辭單腿蹲地,用碘酒給小茶擦拭傷口,擡起臉問道。
聽到肖辭的聲音,小茶一愣神,半晌才反應過來,搖搖頭,眼睛裏還殘留着淚意。
肖辭動作放得更輕,時不時注意她的表情,唯恐弄疼了她。
小茶頭撇向一邊,小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沙發皮,思緒不知神游到了哪裏。
肖辭無奈嘆氣,路上小茶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和她說話好半天沒有反應。
肖辭蓋上醫藥箱,盤腿坐到小茶面前,擡頭看着她。
小茶被他的目光看得窘迫,伸手摸摸臉:“我臉上也傷了嗎?”
肖辭捏住她的兩只小手:“小茶,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這麽不對勁?不要騙我好不好?”
小茶目光閃了閃,不由自主地劃過他的胸口:“沒……沒什麽,就是那邪物居然在最後關頭掙脫了束縛,我一點都沒想到。”
她微微使勁,肖辭抓得更緊:“說實話!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小茶停止掙紮,垂下眼皮:“那個邪物說……”
“說什麽?”肖辭催促
“它說……”小茶直視着肖辭的眼睛,一鼓作氣道,“它說它和主人是舊識,你知道嗎?”
肖辭皺起眉,搖搖頭。
“那……主人有沒有留下日記本之類的遺物?”
肖辭依然搖頭:“爺爺去世前要求把他的書都燒了,我爸爸把書拉到醫院,爺爺親眼看着一本一本燒掉的,什麽都沒留下。”
“唉,”小茶萎下身子,“那就是說永遠沒辦法當初發生了什麽事麽?”
“大概,”肖辭暗暗松了口氣,語氣揶揄,“你剛剛就一直在想這事?”
小茶臉紅紅地側過頭:“人家好奇嘛!”
肖辭低笑兩聲:“好了,想吃什麽?我把栾述生喊出來給你做?”
小茶撅起嘴:“做什麽?昨天的剩菜不還在冰箱裏。”
肖辭站起身,去敲栾述生的房門:“吃剩菜不好,讓他重新做。”
栾述生打開房門,痞痞地倚在門框上:“喂,你倆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是廚子嗎?”
肖辭送他一個白眼:“切,難道你想白住?”
栾述生嫌棄地彎彎嘴角:“肖扒皮!”
小茶噗嗤一聲被都笑了。但仔細看看,她眼睛深處毫無笑意,只有隐隐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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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邪物不知所蹤,随時都可能傷害到肖辭為由,一人一妖重新每天黏糊在一起。
一直到肖辭生日那天,邪物都沒出現。
“它不會出現了吧?”肖辭擡起手表,還差五分鐘就是零點了。
“不知道。”小茶搖搖頭,仰頭瞧着頭頂的星空,“你怎麽找到這地方的?”
“陶方介紹的。”肖辭轉頭面向她,“喜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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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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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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