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I

引子 是什麽讓我遇見這樣的你

“嗨！”林淵拉開桌邊的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江若水從書本裏擡起頭來，一見是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嗨！”

他好奇地打量她，“你看什麽書？”

江若水關上書，封面上寫着一個字《慢》。

林淵驚訝地低叫了一聲：“米蘭*昆德拉？”

江若水打開書，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繼續與文字交談去了。

林淵從包裏掏出一本書來，遞了過去：“安之恒說你要的。”

江若水定睛一看，立刻驚喜地一把抓了過去，“《黃昏盡頭》？！是簽名版嗎？”她迅速地翻開封面，扉頁上果然有兩個漂亮的行楷：路漫。

江若水開心地歡叫了一聲，在安靜的圖書館裏格外響亮，引來不少人張望。她趕緊不好意思地壓低了聲音，兩眼晶亮地看着林淵：“謝謝！”

“你這麽喜歡這個作家的書啊？”林淵好笑地打量着她。

江若水盯着手裏的書，象看着一件心愛的寶貝，“嗯。”

“那上次那本《無事生非》你為什麽不要？”林淵的目光裏充滿了探究。

江若水奇怪地看着他：“不是我的，為什麽要要？”

林淵怔了一秒，旋即笑了，“江若水，你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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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裏林淵灼灼的目光猶如火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呼吸近在咫尺，唇邊還殘留着他的味道，江若水渾身一震，張大了嘴，半天才反映過來他說了什麽。下一刻她用力地推開他，慌亂地拉開車門，急不可待地跳了下去。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急于想逃離他的告白，仿佛要逃離一個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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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愣在當場，他完全沒想到，上一秒她還沉浸其中，下一秒她就已經逃之夭夭。

江若水抱着包包慌不擇路地拐進一條小路，這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你跑什麽呀，笨蛋！真是！”

她喘勻了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前那種想吐的惡心感完全沒有，這令讓她震驚得回不過神，抓着頭發來回地走，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她沉浸在自己驚慌混亂的感覺裏，完全沒有注意到街角走過來的黑影。那黑影見她一個人抱着包包走來走去，迅速地沖過來，一把抓過她的包包就跑。他沒料到江若水習慣一直把包包的帶子套在手上，這一拉，包沒扯掉，直接把江若水扯倒在自己身上。江若水猝不及防，直直朝他撲去，兩個人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那黑影反應極快，一翻身将江若水壓在身下，揮手欲打。

江若水被他壓住，吓得渾身發抖，捂住臉驚叫出聲。那黑影吓了一跳，趕緊去捂她的嘴，江若水拼命掙紮，骨子裏熟悉的恐懼湧進她的眸子裏，她幾乎快不能呼吸了。

就在這時，林淵的身影箭一般地沖了過來，一拳将黑影揮倒，迅速地拉起江若水護在身後。黑影見勢不妙，轉身就跑。江若水指着逃跑的背影語不成調：“包……包……我的……哆啦A夢……”

林淵回頭望了她一眼，立刻追上去，他跑得飛快，幾步就追上了那黑影，揮手又是一拳。誰知那人已經有了防備，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反手一揚，林淵不及防務備，左手前臂上被劃了一條口子，鮮血湧了出來。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黑影得了手，轉身又跑，林淵沒有半分遲疑，一把抓住他手裏的包，一拳用力将他揮倒在地。包包脫離了黑影的手，他狼狽在地上掙紮了一下，翻身爬了起來，飛快地跑了。

江若水追上來，一眼就看見林淵手臂上血流如注，吓得驚叫一聲，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臂：“你受傷了！快去醫院。”

他拉住她，聲音冷靜：“不用慌，只是皮外傷。”

“不行！”江若水急得叫起來：“還是報警吧。”她去掏手機，掏出一堆碎片，林淵看着她手裏的爛手機愣了一秒。江若水來不及想，把手機塞回去，直接去他衣兜裏摸，“你的手機呢？拿來用一下。”

她的手指帶着燥熱的溫度，他的身體莫明地僵了一下，見她已經迅速地摸出了手機，但是怎麽都打不開，一臉焦慮地看他：“快打開。”

他冷靜地取回了手機，“不用報警。”

“為什麽？！”江若水驚愕地看着他。

他把包包塞回她懷裏，那個哆啦A夢的小玩偶有點髒髒的，好在完好無損。他捂住自己的傷口，喘息了一聲，“我說不用就不用。”

“那怎麽行？那混蛋再去禍害別人怎麽辦？”江若水氣得叫起來。

林淵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掉頭往回走，江若水趕緊跟上去，“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報警？他弄傷了你！他還有刀，明明就是個危險分子，沒準兒天天躲這兒搶劫！”

林淵忍不住叫了一聲：“我不想上新聞，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江若水怔住，他無奈看了她一眼，忍着傷口的疼痛，慢慢往停車的地方走。她見他捂住傷口的手已經染滿了鮮血，心頭狂跳，快步又跟了上去，輕聲叫道：“那，那去醫院吧，你流了好多血。”

林淵一只手握住了車門把手，朝前看了一眼，“這兒離市區已經很遠了，開車去醫院至少半小時。往前走過了橋，五分鐘就到我家了。”他擡起手臂，呲着牙看了一眼，“反正去醫院就消毒包紮，還不如回我家包紮一下，只要不出血就好了。”

江若水盯着他的傷心，憂心如焚：“你确定？”

他點點頭，費力地拉開車門，正想坐上去，江若水連忙搶先一步，拉住他叫道：“我來開車。”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江若水立刻從包裏翻出一個本本來，打開給他看：“我有駕照。”

林淵默默看她一眼，轉身上了副駕，江若水上車系好安全帶，插上車鑰匙點火，腳底一點，車子呼地一下沖出去，江若水吓了一跳，沒想到車子的油門這麽輕，連忙一點剎車，車子嘩地一聲又停了下來。林淵被晃得一陣發暈，沒好氣叫道：“江若水你駕照是買來的嗎？”

江若水瞪了他一眼，“閉嘴！”

林淵嘆了一口氣，“你慢慢加油啊，這麽粗魯！”

江若水不滿地叫道：“哪兒那麽多話？叫你閉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