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II

梅钰淡淡笑道：“我知道，公司裏八卦滿天飛，尤其是林淵，流言蜚語從來沒少過。他那樣的人，在哪兒都是焦點。但那不是他的錯。”

江若水微微沉了臉，沒有搭話。

梅钰看了看她的臉色，又道：“男人太出色，容易招女人惦記，也容易遭男人嫉妒。來公司五年，每每在風口浪尖上，他總是能獨善其身，就這一點來說，他就比好多人強。”

江若水皺起眉頭，想開口又不知說什麽。

“那些想靠近他的女人，其實沒有一個真正明白他。他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接近，相信我，你不同。”梅钰的眼光變了變。

江若水驚訝地看着她，“梅姐……”

梅钰嘆了一口氣，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老實說了吧，以前公司有個叫唐麗芙的姑娘，跟我關系還不錯。她迷上了林淵，但是林淵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她就以為，林淵心裏還想着安之遙，千方百計地去模仿安之遙，穿衣打扮，發型妝容，甚至模仿她說話的語氣……”

江若水吃了一驚，“什麽？！”

梅钰無奈地搖着頭：“就是這麽瘋，怎麽勸都勸不聽。”

“那……後來呢？”

“後來？”梅钰冷笑了一聲，“工作不好好做，整天胡思亂想，還能有什麽後來？老大請人回來是幹活兒的，你幹不好，當然只能走人。”

江若水默默搖頭，忽又笑了一下：“說起來，林淵在學校的時候就有這本事了。好多女生都被他迷得不行。”

“那你呢？”梅钰兩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江若水張大了嘴，指着自己，“我……我跟他根本沒怎麽說過話，一點都不熟。”

梅钰盯着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懂了。”

江若水滿臉迷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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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钰笑得直拍桌子，快要直不起腰。她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努力想站起來，結果肚子一陣抽痛，她哎喲一聲又坐了回去。江若水吓了一跳，趕緊去扶她。梅钰擺擺手，站起身又笑了兩下，忽然笑容驀地僵住了。她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神情緊張地叫了一聲。

江若水看着她也緊張了一分：“怎麽了？”

“糟了。”梅钰語氣有一絲慌亂，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腳下，長裙內滴滴嗒嗒地流出水來。

江若水吃了一驚，“這，怎麽了？”

梅钰深吸了一口氣，叫道：“不要慌，不能慌。我，我破水了，快，打電話。”她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江若水慌忙拉過椅子叫：“先坐下。”

電話沒打通，她肚子一陣抽痛，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電話掉到了地上。江若水吓得趕緊扶住她，坐倒在椅子上。

梅钰叫了幾聲，喘了幾口氣，抓住江若水叫道：“不行，我得去醫院。”

江若水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心中也慌亂起來，趕緊抓過手機，“好好，我們叫救護車？”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林淵走了出來，一見這情形也呆住了，“發生什麽事了，誰在叫？”

江若水急得一邊打電話一邊說：“梅钰，梅钰可能要生了。”

梅钰痛得臉都變了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喘着氣叫：“我的電話呢？我要給老公打電話！”

江若水慌忙撿起地上的手機遞給她，她顫抖着撥電話。林淵上前來看了一眼，果斷地叫道：“別等救護車了，直接打個車去醫院吧。”

梅钰老公的電話打不通，她氣得扔掉了手機。

林淵拿着手機叫了車，一把扶起梅钰，“能走嗎？”

梅钰喘了一口氣，點點頭：“可以。”

江若水趕緊抓過包包，二人扶着她往電梯間走。宮縮過去了，梅钰終于喘勻了氣，哭笑不得地叫道：“啊，我說兒子啊，你不是下個月才來嗎？你想折騰死你媽啊！”

江若扶着她水忍住笑，下樓上了車，司機一看這情形，明白了大半，忍不住樂道：“這是要生了啊。”

江若水急聲叫：“是啊，是啊，趕緊去醫院吧。”

司機一臉呆相：“哪家醫院哪？”

梅钰大叫：“婦幼保健院，我在那兒辦的卡做的産檢，不遠，啊！”

林淵坐在副駕，回頭看了看，叫道：“她破水了，讓她平躺下。”

江若水怔了怔：“啊？”

“啊什麽啊？”林淵有點急了，“羊水破了會一直流，讓她平躺下，盡量少動。”

話沒說完，梅钰又大叫起來，宮縮的疼痛讓她什麽也顧不上了，就近抓住江若水的手拼了命地捏。江若水痛得一聲大叫，兩個人的聲音差點震破車頂，林淵忍不住瞪她一眼：“你叫什麽，你也要生嗎？”

江若水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指着梅钰不住點頭。

林淵恨鐵不成鋼地瞪她，“找個東西給她蹂躏啊！”

江若水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來，掙紮着想翻翻包包。

林淵又叫：“讓她躺下啊！”

“知道啦！你很煩哎！”江若水氣乎乎地瞪他一眼，手忙腳亂地又扶着梅钰躺下，自己只能側身坐在一角，梅钰吸氣連連，忍不住又叫了一聲，手下亂抓，一把又抓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想抽出來沒成功，兩個人幾乎都大叫起來。

林淵仰頭嘆了一口氣，司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回瞪回去，司機識趣地閉了嘴。

車子一路飛弛進了醫院，林淵沖進去叫護士推來了車床，江若水扶着梅钰平躺了上去，快步朝産房走。梅钰還不忘找自己的手機：“手機！我的手機在哪兒？”

江若水一愣，立刻慌了一分：“我不知道啊。”

梅钰呻吟一聲：“糟了，扔辦公室了。啊，我要給我老公打電話！”

江若水趕緊掏出手機：“多少號我幫你打。”

宮縮又來了，梅钰忍不住又大叫，醫生護士圍過來，攔着江若水：“家屬不要進來了，在外面等。”

江若水一急，趕緊把自己的手機塞進梅钰手裏：“我手機給你，一會再打。”

梅钰痛得話得都說不出來，只能連連點頭，抓着手機，被護士推進了産房。

江若水松了一口氣，回頭見林淵站在身後，撓撓頭，笑道：“嗯，等會兒她老公來了就好了。”

林淵默默地看她一眼：“你手機沒鎖嗎？梅钰她打得開嗎？”

江若水驚得一跳，“糟了！”她沖到産房門口，卻被護士推了出來：“怎麽回事？說了家屬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