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III

江若水不安地笑着，“嗯，我是問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呃，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談個戀愛試試……”

她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騰地站了起來，直直地朝她走去。江若水一頭霧水，驚惶地看着他，緊張得手心裏冒出汗來。

他在她身旁坐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專注地盯着她看。江若水呆呆地看着他，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欲何為，喃喃地問：“你，你要幹嘛？”

“我想Q一下，女朋友。”他唇角一揚，眼中帶笑，一低頭吻住了她。

“什麽叫Q……”她驚訝地問，半句話消失在了他的唇間。

他的唇溫軟異常，在她唇上輕輕吮吻，驚人銷魂的觸感，令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簡直忘了要呼吸。

他失笑一聲，離開了她的唇，輕輕擡起她的臉。這張脂粉未施的臉紅潤嬌嫩，明亮的眼睛裏全是驚喜，令他深陷而無法自拔。

沒有惡心沒有惡心沒有惡心！啊，他真的……他真的可以！這與從前完全不同的體驗讓江若水不由自主地笑了。那眉眼間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讓他失了神，輕喘一聲，低下頭再次吻住她。

這時門邊忽然傳來一陣輕響。林淵頓了頓，眼中露出無奈惱怒的神色。

江若水恍惚回過神，臉已經紅了一片。她推他開叫道：“怎麽還沒上菜？要不要去催催？”

林淵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站起來走到門邊，猛地拉開了門。門外貼緊了門板的人，咕咚一聲跌進來，嘩啦啦象一串糖葫蘆。

江若水驚得站起來，瞪着那一堆人呆住，說不出話。

跌得七葷八素的人慌慌張張地站起來，看着林淵想殺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全往後縮。

“嗯，我去廚房看看菜好沒。”

“嗯，我去樓下看看有客人沒。”

“嗯，我去隔壁打個醬油……”

Advertisement

“嗯，我有點口渴，去上個廁所……”

人一個個地溜了，只剩下經理孫滿還堅持着，讪笑地看着林淵：“嗯，你們還需要點什麽？我去準備……”

林淵瞪了他一眼，正想關門，忽然一個人影兒一陣風似地刮了進來，端着一盤子小碟子，興奮地往桌上一放，盯着江若水就笑，就差沒有流口水。

江若水吓了一跳，驚愕地看着她沒能說出話來。

來人是個穿着廚師服的女人，一進來就笑眯眯地看着江若水說：“江小姐，這些全是我的拿手好菜，你試試。今天免費大贈送，你喜歡什麽随便點。菜單上有的我能做，沒有的我也能做。”

另兩個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她，似乎已經震驚到石化了。

江若水尴尬地笑了笑，完全摸不着頭腦，只能不自然地讪笑着：“哦，謝謝，我，我吃不了那麽多。”

那女人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不是啊，我看你挺瘦的，多吃點好。你喜歡什麽口味？中式西式？辣的麻的甜的？煎炸炒鹵炖？”

“啊？！”江若水完全沒弄清狀況，一臉懵逼地看着她笑笑：“我，我什麽都吃，不挑剔。”

那女人一拍大腿：“太好了，不挑嘴好。”

林淵終于回過了神，不耐煩地叫了一聲：“你沒完了啊？！”

誰知那女人更兇，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等會兒，我跟你說話了嗎？”

江若水驚得張大了嘴巴，看了看林淵，完全沒料到他居然有被嗆到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尴尬。快步走回桌前坐下，随手抓過筷子叫道：“我們還沒吃飯！”

那女人這才站起來，一把抓過他手裏的筷子，叫道：“吃什麽吃？！你沒得吃！”

林淵又氣又惱，奪過筷子叫道：“有完沒完？想搞砸我的約會啊？！”

那女人和孫滿幾乎同時拖長了聲音，眼裏全是意味深長的笑：“約會！哦……！”

林淵頭痛地撫了撫額頭，盯着那兩人說不出話來。

女人得意地摸了一下他的頭，“小淵你厲害了，我得給你媽打電話！”

林淵吓了一跳，使勁拍開她的手叫道：“你敢！”

女人沒有理他，從包裏掏出手機來就想撥號。林淵一把搶過手機，兇狠地瞪着她，“你是不是想我娶不到老婆？！”

女人愣了一秒，“怎麽可能？你不知道全家都怕你娶不到老婆嗎？都二十八九的人了，女朋友都沒見過半個！從小到大的情聖居然沒有女朋友，你讓我們一堆人情何以堪？”

林淵吞了吞口水，那眼光恨不能給她一刀。江若水低下頭，已經快憋不住笑了。

她猛地回頭過滿臉堆笑地看着江若水，變臉如同翻書，“江小姐別見怪，我這個弟弟看着浪，一把年紀沒交過什麽女朋友，不過他人不錯的哦，将來結了婚絕對是個好老公……”

她說話竟然如此直白，江若水不得不極力忍住笑：“弟弟？你是……”

林淵無奈地嘆口氣：“她是我堂姐，林汀。那個，孫滿是姐夫。”

“滿汀芳？！”江若水眼睛一亮，“名字是這麽來的嗎？”

林汀笑開了花：“是啊是啊，是小淵媽媽取的。好聽吧？”

江若水連連點頭：“好聽。我叫江若水。嗯，我是……林淵的……女朋友。”她擡眼看他，眼光裏藏不住羞赧，惹得他心頭一陣蕩漾。

林汀開心地笑起來：“江若水，這名字好哎。我一見你就喜歡，嗯，小淵眼光真好。”

“剛才誰說我娶不到老婆啊。”林淵板着臉瞪她。

“給你媽打電話。”林汀喜孜孜地想拿回自己的手機。

孫滿在一旁更樂：“趕緊打，趕緊打。”

林淵冷着臉搖頭：“你打電話我翻臉。”

林汀愣了愣，“小淵你想幹嘛？！”

林淵嘆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啦。我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跟她說！”

林汀有點急了：“什麽時候啊？”

林淵推着二人往門外塞：“哎呀你不要管了，趕緊走，讓我們好好約個會行不行？！”

不由分說把那好奇二人組塞出門外，林淵關上門，松了一口氣，轉回頭，見江若水已經憋不住笑倒在沙發上。

他不好意思地撓頭，低聲說：“不好意思，我堂姐和姐夫他們平常開玩笑習慣了。”

江若水止住了笑：“你姐姐、姐夫很有趣啊。”

他走回桌邊坐下，把碟子推到她面前：“快吃吧。我堂姐人雖然啰嗦，但手藝一流的。”

兩個人這才安心吃飯，吃完飯，孫滿又送了水果來，林淵要了百香果茶給她，她心裏一陣暖洋洋，他的目光在她眼裏流連，充滿了甜蜜。

吃完了飯，兩個人坐了一會兒，才告別出來。林淵開車送她回家，到了小區外，她抱着果茶叫：“不要進去了，裏面不好停車，我在這兒下。”

她松開保險帶，林淵卻傾身過來圈住她：“再呆一會兒？”

江若水笑道：“已經很晚了。”

“嗯，我知道。”他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眼光凝住在她臉上，戀戀不舍，“再呆一會兒？”

江若水心頭一軟，點了點頭。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攬進自己懷裏，靜靜看着窗外。音樂如流光飛揚環繞，她從未發現夜色可以這樣靜谧迷人。

“是什麽讓你改變了心意？我還以為……我沒什麽機會了。”他低低的聲音在沉靜的夜裏格外好聽。

“嗯，其實我不讨厭你。我只是一直被誤導。”江若水想了想說，“後來我發現，我看到的你，和我聽說的你，想象的你，不是同一個人。”

他眼中浮現笑意，“發現我還可以交往？”

江若水輕聲笑：“你不知道在學校的時候有多少女生想跟你交往嗎？”

“那你呢？”他說得平靜，笑容裏有絲淡淡的試探。

江若水歪着頭咬着吸管看他，笑得很自然：“我？我那時候完全沒這念頭。我才不要跟一個萬人迷談戀愛。天天看着一堆女人追着你，多累。”

他笑容未變，卻只能無奈嘆氣，“江若水！”

她笑出聲來：“不過也不一定不是好事。如果我們在學校就談戀愛，沒準兒就無疾而終了。”

“那現在呢？”他目光明亮地看着她。

“現在，現在開始，可能更好。”她直視着他，沒有半點扭捏。

他低頭專注地看她，盯着她目光快要着火。

江若水忽有一絲不安，坐直了身體：“我回去了。你自己開車小心。”

她拉開車門要跳下車，他飛快地扯住她往她唇上吻去。她身體微震，無故多了些緊張。他卻淺嘗辄止，很快放開了她，唇角輕揚：“明天見。記得要想我。”

“你個自大狂。”她笑意盈盈地下了車，快步走進小區，才回頭朝他招了招手。

林淵坐在車上，看着她一直消失，這才回頭失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