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III

林淵默默地看了衆人一眼，沉思半晌，扔掉了手中的筆，輕輕道：“我們這期主題有了。”他指着白板，一字一句地叫道：“未來的音樂版圖，一個真正的王國。把這十二個人分三期，每期搭上三位特色相宜的制作人，張華生放在最前，辛怡最後，我要一個完整的，音樂性層次豐富的主題報道。囊括整個樂壇所有音樂風格特點。你們五個人，江若水莫小丹，負責制作人，其他三個負責歌手。搭配好後先報給我。散會。”

衆人滿腹疑問，只得應了一聲，各自回到自己的電腦前繼續整理了。

林淵拍了拍易長盛的肩膀，“你跟我來。”

李又山好奇看着易長盛跟着林淵進了辦公室，盯着江若水小聲道：“這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

江若水笑着搖頭：“他也是我學長，不過他好像是要來搞什麽新欄目。”

李又山正想再問，江若水立刻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要再問我，林淵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一句話把他堵了回去，李又山只能認命地跟工作奮戰去了。

每天工作按部就班，林淵和易長盛一有時間就聚在一起，對着鄒陽的辦公室不知在商讨什麽。自從鄒陽走後，辦公室一直空着，這兩天來了工人把隔板拆掉，裝了一個全密封的大玻璃窗，外面對房間裏的擺設看得清清楚楚。兩人忙得要命，有時候連午飯都叫了外賣在辦公室吃。江若水只能按捺下自己萬般的好奇心，一忍再忍。

這天又到了周末，忙了一個禮拜，工作成果好歹算是得到了老大的認可，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江若水正在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去看個電影，林淵走出來叫道：“不好意思啊，今天還有點事，可能需要晚一點下班。”

衆人一聲哀叫，林淵立刻道：“晚飯我請。”

大家來了勁，李又山湊上前去，“可以随便點嗎？”

林淵笑道：“你不會想搞個火鍋吧？”

李又山樂不可支：“主編你要不反對也可以啊。”

易長盛笑了：“那你要不要再來點花生瓜子糖果外加按摩？”

衆人一陣哄笑，李又山扁扁嘴：“我倒無所謂，有也受得了。”

“別鬧了。”林淵揮了揮手笑道：“一會兒長盛有些工作成果想讓大家先了解一下，提提意見。你們想吃什麽，記下來，莫小丹去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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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湊一塊商量吃的，江若水見易長盛取了一個麥克風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堆器材，丢進小房間裏不知在擺弄着什麽。她默默走過去看了半天。

易長盛扭頭看着她：“這個收音器，可以錄音。”

江若水愣了愣：“錄音？”

易長盛：“對。想不想試試？”

江若水指着自己：“我？”

“是啊，你會唱歌的吧？”他笑着看她。

江若水連連擺手：“不要。”

李又山湊了過來：“這麽好玩？免費卡拉OK嗎？江若水，來一個。”

一群人都湊過來看，紛紛叫道：“來來，試一個。”

江若水張大了嘴，瞪着一群人：“讓我唱歌？想清楚啊，一會兒你們要是覺得很冷想跳樓我不管的。”

大家吞了吞口水，紛紛不置信地瞪着她。易長盛忍不住笑起來：“沒事，不唱歌也可以。那個，有沒有樂器？随便收一段音我試一下就行。”

李又山搓搓手，“哇，這麽好的事，我真該聽你的，弄點花生瓜子坐下來看。”

大家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易長盛樂道：“那，就你了。你會表演什麽樂器？”

李又山垮了臉，“我？我只會亂彈琴，算不算？”

衆人一陣大笑，莫小丹叫道：“老大辦公室裏有一把吉他，誰會？”

鄭未年想了想道：“我倒是學過一點，不過我搞不好。”

易長盛叫道：“去，去借來。”

莫小丹一陣風似地跑進老大辦公室裏取來了吉他，興奮地遞給了鄭未年：“來，試下。”

鄭未年苦着臉接過來：“真要我來？那我也先聲明啊，一會兒要是彈不好不準扔臭雞蛋香蕉皮。”

常文意手裏捏着紙團，不懷好意地笑：“放心，絕對不扔臭雞蛋。”

江若水笑出聲來，一轉眼，見林淵斜倚在桌邊，唇角帶笑，目光在她身上打轉。她臉上一熱，忙轉開了眼。

鄭未年抱着吉他往房間裏一坐，易長盛打開收音器，叫了一聲：“可以開始了。”

鄭未年抱着吉他輕輕撥了一下，那吉他音色不錯，但他彈得非常不熟練，幾個音都不準，還斷斷續續，聽得衆人臉上全是嫌棄的神色。常文意終于沒忍住将手裏的紙團直接扔了過去，易長盛呲着牙指着他直嚷：“快把那個假冒僞劣産品給我拖出去打！”

鄭未年吓了一跳，李又山已經把他拖了出來：“算了，算了，我還想吃晚飯呢，別折磨我們了。”

鄭未年不服氣地叫：“是你們讓我彈的，關我什麽事？”

易長盛皺皺眉：“不行，這簡直試不出來。”他擡眼去尋找林淵的身影，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走過去接過鄭未年手中的吉他，淡淡道：“我來吧。”

他抱着吉他試了兩下音，扭動着旋鈕迅速地調了幾下，這才看向易長盛道：“進去就可以？”

易長盛點點頭，眼見他走了進去，興奮地搓搓手：“哇，這家夥終于要開動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着他，他不解地望了望衆人，一臉懷疑：“咦，你們不知道這家夥是個吉他高手？不是吧？”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地呆了。

林淵走到房間中間，坐了下來，一擡眼就看見江若水驚訝的眼。他低眉淡笑，手指輕輕撥動，樂音如流水一般蕩漾開來。江若水呼吸一亂，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怔怔看他。他彈的正是押尾光太郎的曲子“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歡快的樂音仿佛林間日光，夜幕星辰，緩緩打開了另一道光之門。江若水的心跟着樂音淺淺顫動，深陷其中。悸動的種子生了根，發了芽，長出了糾纏的枝蔓，一路攀升，開滿心田。

他淺彈輕撥，眼光不時朝她望去，最終停留在她眉眼盈盈處。

一曲彈畢，所有人都傻住了。易長盛忍不住喃喃嘆了口氣：“乖乖，這萬人迷的名聲不是白來的。難怪當年安之遙……”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打住了，下意識朝江若水望去。她似乎還沉浸在他的樂音中，呆呆地看着林淵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