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I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驚醒 訴說一定哀傷過的往事

那看似滿不在乎轉過身的 是風幹淚眼後蕭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 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

是否來遲了命運的預言 早已寫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變的你 伫立在茫茫的塵世中

聰明的孩子 提着易碎的燈籠

潇灑的你 将心事化進塵緣中

孤獨的孩子 你是造物的恩寵

-----------《你的樣子》（羅大佑 詞）

一大早進了辦公室，江若水就感覺自己不對勁，慌慌張張地跑進洗手間裏，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來例假了。前兩天對林淵撒了一個不該撒的謊，想不到這麽快就來報應了。她看着自己底褲上的一抹紅色，胡亂扯了幾張紙巾墊上，走路都不那麽自然了。

她走到莫小丹身邊輕聲問有沒有帶備用的衛生巾，莫小丹遺憾地搖頭，她又問了另外兩個小女生，都說沒有。她只能坐在椅子上，不敢亂動，連茶水間都不能去。焦慮地過了半天，林淵走過來，見她的杯子裏空空的，不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尴尬地報以微笑，慌忙低頭看稿子。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大家點外賣的點外賣，出去吃的出去吃，一時人少了好多。江若水這才小心翼翼地提着包包，往電梯間走。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林淵的聲音響起來：“江若水！”

她心一慌，連忙回頭看了他一眼，“啊？！”

“去吃飯？”他上前來看着她，眼光打量着她，閃過一絲奇怪。

江若水不安地笑笑，“呃，我，我想去買點東西，一會打電話吧。”

她擡腳想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她剛想擺脫他，電梯來了。他淡淡笑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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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電梯，她惴惴不安地瞄他，“你不用陪我去。我只是去買點要用的東西。要不你先去吃，一會兒我去找你。”

他沒有答話，忽然脫下了外套，一把扯過她。

江若水吓了一跳，剛想說你要幹嘛，他已經打開外套，迅速套在了她的腰上，抓着兩個袖子打了個結。江若水呆了呆，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上，将她輕輕帶近自己，眼光在她眉眼處停住，湊近她耳邊，聲音低柔：“你褲子髒了。”

“啊？！”江若水下意識一低頭，立刻明白過來，臉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難得見到她窘迫成這樣，他低聲笑，“不用緊張，一會去買一條褲子換上。”

江若水手在褲子上搓了搓 ，窘得不知說什麽。他伸出胳膊，示意她挽住自己，“跟着我走，保證沒事。”

她終于笑了笑，挽住了他的手。

到最近的便利店，她進去買衛生用品，他站在外面打電話，不知在說什麽。她不時朝他望去，摸了摸腰上的外套，心裏湧出一股暖意。

見她從衛生間裏出來，臉上神色已經輕松許多，他的臉上笑意淡淡，拉着她往街道另一邊走去。

“現在去哪兒？”她不解地望他。

“嗯，買褲子。”他低頭看她，眉眼間全是笑意。

江若水不自在地嘆了一口氣，“好吧，總不能一整天拴着你的外套。”她拉着他的胳膊，輕聲問：“你不冷嗎？”

他不在意地搖頭：“不冷。中午正好。前面就有成衣店，去看看？”

江若水笑着點頭，他去牽她的手，她自然地握緊了他。

走了五十米果然見到成衣店，她到褲子貨架邊看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林淵站在一旁，目光在一排排的褲子上掃了幾眼，随手拿起一條來遞給她：“試試？”

她接過來，略有幾分驚訝，還是進了試衣間裏，看了一眼标簽，價格有點超出她的心理價位，止不住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換上，尺寸剛剛好。她打開門站在鏡子前審視了一番，鐵灰色的直筒長褲襯得她的兩條腿筆直修長，勻稱漂亮，果然很贊。想起之前他曾經打電話幫自己訂襯衫和裙子，也是異常合适，不由暗嘆一聲。

店員走過來，笑道：“小姐穿這款很漂亮！要不要多挑兩款？”

她連連擺手：“不用。呃，就這個吧。在哪兒付錢？”

店員沖着站在收銀臺的林淵一努嘴，笑得格外甜：“你男朋友已經付過啦。哇，這麽帥這麽體貼，你真幸福！”

他站在那裏，正在打量她，眼裏全是滿意的笑容。江若水心頭一熱，趕緊走過去，他已經拿好了手提袋，幫她裝好弄髒的褲子，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把錢給你。”她從包裏掏手機，他腳步一頓，回頭看她，低嘆一聲。

“我送你不行嗎？”

“不行。”她沒有看到他的臉色，一個勁兒地找手機。

“若水，”他拉住她的手，專注地看她：“我們在這一起這麽久了，我沒送過你東西吧？”

“哦，”她想了想，笑道：“好像是。”

“我是你男朋友。”他聲音輕柔，眼光提示她自己的身份。

她啞然失笑：“幹嘛要強調這個？”

“我送你一樣東西不行嗎？”

她怔了怔，“呃……”

“褲子送你了，最多你中午請我吃飯，算是答謝，怎麽樣？”他眼角帶笑，專注地看着她。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不過，褲子不便宜，吃頓飯能花多少錢？”

他失笑地看她：“那晚飯你也請了。”

“好啊。”她想都沒想，滿口答應。

他開始扳手指：“嗯，還有明天，後天，下周，下個月，明年……”

“嘿！”她笑着拍他，“訛我是吧？”

“是你說的，褲子不便宜。”他滿臉認真，眼中藏不住那絲狡狯的笑。

她瞪着他：“哈！幸好我不是買什麽BURBERRY、CHANEL，否則你不是要吃死我？！”

他笑出了聲，樂得一把抱住她，“你要買我不反對。”

她用力推開他，“去你的。”

他死皮賴臉地再次抱住她的肩膀，她這次沒掙開，任他抱着她，慢慢朝餐廳走去。解決了一個悶在心裏的問題，她變得輕松多了，再回到辦公室裏，立刻全心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