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IV

他居然被家人“鄙視”！江若水擡眼望他，唇角含笑，他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江若水收斂心神，低頭問道：“你們……一家人住一塊兒嗎？”

他笑着搖頭：“大伯家在另一個山頭，開車過去大概五分鐘，二伯住山下。今天估計是聽說你要來，所以才一起過來我家。這房子是我媽的夢想，也是我爸的人生目标。”

他深深地看着她，将她擁進懷裏，靜靜地從背後抱着她。

江若水感嘆一聲，“你的家人都好好，真讓人羨慕。”

“羨慕嗎？”他目光灼灼，輕聲沉厚，“你也可以成為他們的家人。”

話音未落 ，他将她轉過身來，低頭吻住她。江若水不自禁後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将她抵在陽臺上，抱着她纏綿索吻。剛才她在車上故意挑逗，令他心癢難耐，此刻哪裏還想放過她。江若水無法抗拒，任他切切地吻，心跳不自覺地漏了一拍。

過了好久，他才喘息地放開她的唇，低低道：“去我的房間？”

江若水正想說好，就聽見林汀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開飯了！開飯了！”

二人相視而笑，他拉着她的手往樓下走，走過樓梯間，穿過一個小小的廊廳，進了餐廳。餐廳竟與客廳差不多大，正中間擺着一張三米長一米寬的長條桌，桌上放了個花瓶，插着清雅的五色雛菊。厚實的桌板渾然天成，看上去別具藝術感。桌上已經擺好了各種菜品，雞鴨魚肉樣樣齊全，看上去都是家常菜，很是親切。林汀拿出碗筷，孫滿幫忙一一擺好。她走到江若水身後笑道：“今天是三伯下廚哦，嘗嘗合不合口味？！”

坐在對面的林沐笑道：“大姐你又偷懶？！”

林汀沒好氣道：“廚房重地，當然是三伯說了算，我算哪根蔥？！想幫忙都沒地兒站。”

韓春望笑道：“嗯，你已經立功了，事先提供了不少情報。小水，那個白斬雞不錯，嘗嘗。”

江若水笑笑，“謝謝阿姨，等叔叔來了一起吧。”

林淵轉頭瞪着林汀：“你又跟我媽說什麽了？叫你不要打電話。”

林汀得意地拍拍胸口：“放心，我沒打電話。我，親自回來，把情況跟你媽，親口說了。嘻嘻。”

林淵仰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江若水忍不住低頭笑。

林岳端上了最後一道菜，清炖蹄花湯，這才在桌前一坐，招了招手道：“開動，開動。”他手上筷子一揚，先給老婆夾了一塊豬蹄。

韓春望看了林淵一眼：“小淵，你照顧小水。”

林淵笑着點頭：“知道了。”

他幫她夾菜，她自顧不暇地吃，一家人十幾個，圍坐一桌，好不熱鬧。對面的林沛要照顧女兒楊陽，顧不上夾菜，楊吉榮就不停地往她碗裏放各種吃的，一會問她要不要那個，要不要這個，搞得她竟有些不耐煩。許輕照和林沐一邊吃一邊低聲說話，不時朝江若水打望。

江若水下意識多看了許輕照兩眼，突然覺得他好眼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對面的小姑娘楊陽吃着吃着，好像在鬧脾氣了，林沛輕聲地勸：“不行，吃飯不能離開桌子。你要不就趕緊吃完去玩一會，要不就不吃了。但是先說好，晚上沒有零食。”

小姑娘不樂意地搖頭，撅着嘴擡頭看向林淵。林淵心頭一軟，正想說話，林沛一記殺人的眼光掃來，他吞了吞口水，幫江若水夾了一塊肉：“你多吃點。”

江若水看在眼裏，忍不住低頭暗笑。

嬸嬸笑着說：“這桌子太大，小水夠不着讓林淵幫忙。”

“對，對，他手長，千萬別客氣。”二嬸也笑。

江若水笑着點頭：“嗯。”

“路上堵車嗎？”許輕照看着林淵輕聲問。

“還好。”林淵一邊給江若水夾菜，一邊笑着回答：“頭一天上高速車流量大些。今天好多了。”

林沐的眼睛一直在江若水身上轉，“小水和小淵怎麽認識的？”

“他是我學長。”江若水笑道：“現在又在同一家公司。”

大家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神色各異。

韓春望看着兒子，微微皺眉：“你們以前在同一所大學？真的？”

林淵點頭：“是啊，怎麽了？”

韓春望笑道：“我兒子在學校是不是老出風頭？”

江若水笑着點頭：“是，學長在學校的時候确實非常有名。”

“哦，他豈止在大學有名！”林汀忍不住叫了起來，“他那些風流韻事可以說三天三夜！”

“嘿！”衆人齊聲大叫，林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錯了。”

江若水笑起來：“沒事。反正我也不是沒見識過。”

林淵好笑地看着她：“拿我開涮是嗎？”江若水盯着他咯咯直笑，他挑了一塊魚放進她碗裏：“趕緊吃。”

韓春望看在眼裏，忍不住輕聲對林岳道：“我們兒子掉進去了，這小姑娘絕對吃定他。”

“這麽肯定？”林岳正在啃一塊雞，有些懷疑地看她。

韓春望兩眼微眯：“要不要打賭？”

“說。”

“你輸了你洗碗，我輸了你洗碗。”

“成交！”林岳抹了抹嘴，忽然覺得沒對勁，瞪着老婆叫道：“怎麽算輸？”

韓春望詭異地一笑，轉頭看着林淵道：“小水，你知不知道小淵有多少個女朋友？”

衆人大吃一驚，眼光齊刷刷看向她，林淵更是驚得一口飯差點噴出來，“老媽你要幹嘛？！”

“哦，我就是随口一問，你這麽緊張幹嘛？”她笑嘻嘻嘻地看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江若水怔了怔，“呃，我，真，不知道哎。”

韓春望站起來，掃了所有人一眼，笑道：“嗯，要不我們來競猜，來來來，你們覺得她會猜幾個？”

大家都笑起來，林汀大嘴巴已經忍不住叫了起來：“十個！保守估計！”

林淵臉已經垮了大半，沒好氣道：“別玩了行不行？”

“那你說，你是不是最喜歡她？”韓春望笑得更燦爛。

“不是。”林淵眯了眯眼，瞪着自己老媽：“我只喜歡她。滿意了？！”

衆人恍然叫了一聲“哦！”都笑起來。

韓春望笑出聲來，對着林岳得意叫道：“怎麽樣？”

林岳無奈地一撇嘴，“我洗碗。”

林淵這才驚覺自己被耍了，瞪着自己的父母說不出話來。江若水忍住了笑，輕輕扯他的袖子，“怎麽了？”

“算了，我習慣了。”他努力地吸了一口氣，轉頭對着江若水無奈道：“從小到大，這兩口子就以整我為樂，嗯，習慣了。”

江若水情不自禁朝韓春望看去，她也正在看她，那眼中全是驚喜後的了然。她低下頭，眼裏已經藏不住熱意。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完飯，年輕人幫忙收拾了桌子，林岳認命地去洗碗，韓春望笑着去幫手。其他人圍坐在一塊，孫滿幫着削水果，許輕照和林沐張羅着泡茶。

林汀抓着蘋果啃了一口，忍不住叫了一聲：“難得小淵回來了，還帶了女朋友，又遇上過節，咱們開演唱會吧？！”

衆人一聲歡呼，只有林淵臉色一沉，站起來叫道：“不行！”

“你說了不算，”林汀大笑，“舉手表決。同意開演唱會的舉手！”

十幾雙手刷刷地舉了起來，連楊陽小朋友都跳上了一旁的椅子一邊蹦一邊大叫：“好啊，好啊，演唱會！演唱會！”吓得林沛一把把她拽回懷裏。

江若水好奇地看着林淵，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冷冷瞪着林汀叫道：“有種來飛花令，贏了我就聽你的。”

“怕你？！”林汀挽起袖子，上前瞪着他叫道：“來就來。”

孫滿忍不住笑：“娘子，他激你，你是他手下敗将，屢戰屢敗，比啥呀，認輸吧。”

林汀瞪着林淵眯了眯眼，林淵不懷好意地看着她：“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林汀笑得詭異：“我沒說我要收回。不過……我也沒說是我跟你比。”

林淵暗叫了一聲糟糕，只見林汀沖着廚房裏喊了一聲：“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