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II

“阿姨和叔叔好恩愛。”江若水羨慕地笑道。

韓春望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我十八歲認識他，二十歲嫁給他，二十一歲就有了小淵。中間出了好多事，差點兒不能在一起，想不到一晃已經三十年了。好快啊，簡直就象昨天的事一樣。”

江若水驚訝地看着她：“當年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吧？”

韓春望笑道：“精彩，可以寫三本書！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可以慢慢聊。”

江若水開心地點點頭，一擡眼，見前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忍不住驚喜地叫了一聲：“日出！”

兩個人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一輪紅日，慢慢地躍出山巅，升上天空。霞光溫柔得如同愛人的目光，撫慰着從睡夢中醒來的大地。

江若水挽着韓春望慢慢回走，穿過花海，回到了庭院之中。桂花的香氣陣陣襲來，讓她驚喜萬分，忍不住跑到樹下去望：“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韓春望對了一句，兩人都笑了。

韓春望摘了一把桂花，放進她手心裏，她興奮得兩眼放光。擡眼見林淵靠在二樓的露臺邊上，正盯着他們瞧。韓春望輕聲道：“小淵在等你。我去準備早飯，你上去休息會。”

江若水看了眼林淵，笑道：“我幫你吧，阿姨。”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熱熱就行。一會你叔叔會下來幫我。你上去吧。”她笑着拍拍她的手，轉身朝廚房走了。

江若水上了樓，林淵坐在沙發椅上，穿着随意的家居服，披了一件針織衫，看上去溫和無害。她走到他身邊的椅子正要坐下，卻被他一把扯過去，直接跌坐到他腿上。

江若水驚得一呆，他已經圈住了她，目光專注地在她臉上打量。

“跟我媽去散步啊？”

她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露出一絲緊張的笑意：“是啊，阿姨人真好，又漂亮又聰明。我到了她那個年紀，能有她一半好就不錯了。”

他輕聲失笑：“你把我媽誇上了天，她聽見會睡不着覺。”

她掙了一下想站起來：“才不會呢。阿姨在準備早飯，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不用，”他圈住她的腰，不容她再動，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我媽做飯不準人插手。”

江若水心頭一跳，拉開他的手站起來：“我想參觀一下你的房間。”

他只得拉着她往房間走，推開房門，他的房間比客房要大得多，還配有單獨的衣帽間和衛生間。一面牆上是不規則的櫃架組合，擺滿了書和各類CD，床頭放着一把吉他。靠窗的書架上，一個大大的竹筒杯吸引了她的視線。她拿起來一看，裏面還套了兩個小杯，不由笑意湧上眉梢。

“告訴過你我有很多個。”他在她身後站定，輕聲在她耳邊說。

他的氣息就在耳後，皮膚能感覺到細微的顫栗。他取過竹筒杯放回架子上，拉過她傾身吻她。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一傾，差點撞倒架子。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旋身将她壓倒在床上。

重量壓上身，她心跳加速，兩只手飛快地抵住他結實的胸膛，有些慌亂無措。他只是專注地看着她，手指在她臉頰邊輕撫，緩緩移動。指間的溫度讓她心驚肉跳，直覺地想推開他，他已經不容分說地吻了上來。

“唔……”她呼吸一窒，恐懼感排山倒海般地湧上來，令她手指發抖。她着急想推開他，無奈抱着她的腰，令她無法動彈。眼看就要失控，走廊上突然響起腳步聲，林岳的聲音傳來：“小淵，小水，你媽叫你們下來吃飯。”

他喘息一聲，離開了她的唇，眼神竟有一絲氣惱。江若水松了一口氣，盯着他笑出聲來。

“去吃飯。”她使勁推開他坐起來，他半倒在床上，目光火熱：“我想吃你。”

“去你的。”她拍了他一下，拉着他起床往樓下走去。他無奈，只得跟她下樓。餐桌上已經擺好早餐，牛角包、吐司、燕麥粥和牛奶，還有一盤煎好的培根。

韓春望走出來笑道：“我們早餐多數是西式，你看你吃得慣不。”

“我喜歡。”江若水開心地坐下來，林淵遞了個牛角包給她，她張口就咬。酥軟的感覺讓她好舒服地叫了一聲：“阿姨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小淵口味偏甜，從小喜歡吃甜點。可是怎麽吃都不胖，真是奇怪了。”韓春望端着一碗燕麥粥，慢慢地喝。

林岳拿着吐司笑道：“那還不是象你，光吃不長，小時候瘦得跟猴一樣，害得他奶奶怕他長不大。”

“長不大？都一米八二了，比你還高了。”韓春望忍不住笑。

林淵默默地喝着牛奶，輕聲問她：“你要不要？”

江若水搖頭：“我不喝牛奶，我乳糖不耐受。”

他遞了一碗粥過去：“這個可以嗎？”

她笑着點頭：“嗯，謝謝！”

韓春望看在眼裏，喜在心頭，笑道：“吃完飯你們倆去玩吧，午餐我準備好了在廚房裏，晚上回來吃飯就行。”

林淵看了父親一眼：“爸爸今天要去園子裏嗎？”

“要，最近事多，得天天盯着。”林岳吃完了飯，拍了拍手道：“我先走。晚飯等我回來做。”他低頭在韓春望額頭輕輕親了一下，滿面笑容地走了。

江若水看得一陣發呆，林淵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麽了？”

江若水不好意思低了頭：“叔叔阿姨好恩愛。”

韓春望笑道：“幾十年都這樣過了。”

“嗯，要是他們天天在你面前秀恩愛你也會受不了。”林淵輕笑。

“臭小子說什麽呢。”韓春望用力拍了他的頭一下，他忍不住一聲哀叫：“喂，你是不是我親媽？”

“不是，你撿來的！”韓春望得意地笑着又拍了他一下，轉身往廚房走了。惹得林淵一臉又氣又惱。

難得看到他如孩童一般，江若水忍不住笑出聲。他無奈地看着她，沒好氣道：“你還笑。總有一天你會跟我一樣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