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II

中午林淵開了車，他們去了一家離“山海”比較近的餐廳，這裏離市區已經有不小的距離，中午用餐的人不多，清靜得很。

點了餐，兩個人慢慢地吃。上午那通未知的電話，讓她心頭莫名有些梗，卻無從問起。

他沉默地打量她，淡淡問：“最近你胃口不太好。”

江若水笑道：“我減肥不行嗎？”

“你很肥嗎？”他不滿地瞄她。

江若水莫名臉一紅，掩飾地喝水，“反正不想再胖。對了，你怎麽把彙川和新光搞一起去的？”她有意地岔開了話題。

他無奈地笑：“你也跟李又山一樣了。我沒搞他們。他們自己找來的。”

江若水愣了愣，低頭輕笑：“也對。在商在商，趨利第一。現在‘歌聲魅音’這麽火，他們沒理由不下手。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麽要選這三家合作，按理新光的老板是安之恒，萬安有自己的平臺，沒理由和天籁合作。”

林淵若有所思地笑笑：“不是我決定的。老大決定的。”

“別逗了，老大會不問你的意見？”她一臉不滿地瞪他。

林淵輕笑：“他是問了，我也提供了意見，不過做決定的人是他。不是我。他才是老板。”

江若怔了怔，默默看他。這男人做什麽似乎都舉重若輕，不以為意，但卻往往能左右事情的方向。他的能力已經不僅僅是在工作中能出奇不意了，他眼光和想法，已經有點超出了她的想象。

“怎麽了？”他輕輕握她的手，目光在她臉上打量。

她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掏出手機看時間，“才一點一刻呢，我們要在這兒等嗎？”

他目光微沉，淡淡道：“坐一會兒吧，這兒安靜。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時間好好聊聊。”

江若水笑道：“天天見面還不夠嗎？”

林淵靜靜看她，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若水，等這陣忙過了，陪我出去玩一趟，好不好？”

江若水愣住，“呃，玩？去哪兒玩？”

“随你。”他笑得随意，“你想去哪兒？”

“啊，”她心無端亂了一分，“我，我沒想過哎。”

“沒關系，反正還有時間考慮。你想到了告訴我。要是你想不到，就由我安排了？”他探詢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那樣專注，她竟一時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嗯，那……好吧。對了，你以前是不是在‘山海’錄過音？”她猶豫着沒再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他驚訝地看着她：“你……怎麽知道？哦。”他恍然失笑，“我媽！”

江若水笑着點頭：“你差點兒當了歌星！當時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林淵不以為意地笑：“我本來就沒那個志向。只是覺得好玩。”

江若水嘆氣：“好玩！你随便玩一下就能秒殺很多人了。你一直是這樣的嗎？”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靜靜看她，似乎并不覺得這個是個問題。江若水心頭悸動，想起安之遙，內心的不安又開始擴大，但她只是悄悄地把這股不安壓了下去。

兩個人坐了一會，掐準時間進了“山海”。江若水內心一陣慨嘆，林淵不願在路上浪費半點時間，從第一次安之恒的發布會開始，她已經領教了他的精準。

“山海”的負責人是個叫劉學高的胖胖的男子，看上去已經四十出頭，一見林淵就開心地抱住了他。

“大帥哥，終于舍得來找我了？怎麽樣？有沒有興趣發片？我包你紅透半天天，張華生也得靠邊站。”那胖子朝他擠眼睛，滿臉堆笑。

“別玩了。”林淵笑，“說正事。”

“你來錄宣傳的主題歌嘛，沒問題。什麽時候都行，訂個時間表。”

“我們人可能比較多，到時候希望不要有外人在。你知道的，這些參賽選手都沒有在網絡上露過面。”

“行，清場。”劉學高笑着拍他的肩膀，“真不想出道？你這麽好的天賦，浪費了。”

林淵偏頭看他，好笑道：“我快三十了，大哥。已經過了紅透半邊天的最佳年齡。”

“得了吧。”劉學高譏笑：“你也不看看，現在紅的那些小屁孩，有幾個真會唱歌的？來錄個歌，唱兩句能讓你飯都吃不下。”

江若水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劉學高看了她一眼，“你同事？”

“我女朋友。”林淵自然地拉過江若水，攬住她。劉學高沒反應過來地愣了一下。

“你，你……你女朋友？”他眼神驚訝，似乎不敢置信。

林淵好笑地看着他：“怎麽了？我不能有女朋友嗎？她叫江若水，也是‘歌聲魅音’的成員之一。以後業務上協調由她負責。”

劉學高張大嘴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哦，江小姐，你好。”

江若水笑道：“你好。叫江若水就好了。”

劉學高搓了搓手，盯着林淵道：“你要去錄音室看一下嗎？不知道你們要來多少人，看看場地是否合适？”

林淵點頭：“好啊，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陪我了。”

他拉着江若水往錄音室去。江若水回頭看劉學高，他顯然還在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一時之間那股奇怪的不安感又湧上心頭。

“山海”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錄音室，工作間也與衆不同，不僅占地兒大，設備也是一流。林淵察看着錄音間，滿意地點頭：“十八個人應該沒問題。”

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小夥子，盯着他看半天，一臉的好奇：“當然沒問題。”

這時門嘩啦一聲響，江若水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男人拉開了門，另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慢慢走了進來，竟然是安之遙！林淵顯然也看見了她，眼中有一絲意外。

安之遙的目光在江若水身上停了一秒，淡淡道：“江小姐？”

江若水點頭笑笑。

“這麽巧？！”安之遙笑着看向林淵，沒有半點不自然。

林淵點了點頭，輕笑道：“什麽事情竟然勞煩你親自過來？”

“哦，我找了兩個人，想先試音。所以先過來看看。”她慢慢走到他身旁站定，往錄音間裏掃了一眼，“你們‘歌聲魅音’要進入最後決賽了嗎？”

林淵輕聲道：“嗯。你要簽新人？”

安之遙笑道：“我是看中兩個，你不會有意見吧？”

“開什麽玩笑？！”林淵輕笑，“我哪敢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