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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萬裏晴空,天氣甚好。

何府裏的後花園,一群女眷在後花園裏玩耍,尚書府的千金何玉玉招呼侍女們上茶點心瓜果,熱情地招待着女客們。

“玉玉,快別忙了,過來坐坐吧,咱們好好聊會天。”遠房堂嫂林氏打量着何玉玉,越看越滿意。

何玉玉應了一聲,走到林氏旁邊坐下,笑容淡淡,“多年不見,嫂子還是這般漂亮。”

林氏掩嘴笑道:“老了、老了,都兩個孩子的娘了,哪裏能跟三年前比?”

何玉玉笑而不答,玉手執壺,為林氏倒了一杯茶水。

“今兒我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問問你,上回你在我家裏見到的那位魏公子,玉玉覺得如何?”

何玉玉含笑搖頭,“不合适。”

林氏臉上一滞,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魏家是林氏的遠房親戚,林氏得知夫君的堂妹何玉玉替亡母守克孝回來之後,便動了心思,想來說親。

何尚書聽說這位魏公子不識半點字,便不大看得上,直接拒了。林氏不死心,又假意去何府找何玉玉裏玩,趁機讓何玉玉與魏公子見上了一面。果然,那魏公子一見何玉玉便相上了,對林氏又跪又求了,還許了不少銀子,托她一定要做成此事。

林氏頓了頓,冷笑道:“有什麽不合适的?那魏家有的是錢,你一嫁過去就當正房奶奶,呼奴喚婢、穿金戴銀,還能吃香的、喝辣的。且那魏公子與你年歲又相當,既不嫌你退過婚,也不嫌你是個老姑娘,他到底哪裏不好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把開棺材鋪的魏家給誇得跟天下第一好似的,仿佛何玉玉不嫁他,就跟犯了滔天罪行一般。

“沒說魏公子不好,只是那一回見了,我與他也說不上幾句話……嫂子的心意我領了,只是這終身大事還得謹慎。”何玉玉略解釋了幾句。

“那還不是……你看不上他?”林氏氣得胸部起伏不定,她盯着何玉玉道:“你該不會以為你還能尋更好的婆家吧?你一個克死親娘的喪門星,有人敢娶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以為自己是誰呢。”

衆人見這對堂姑嫂竟有要争吵的意思,不好再勸,紛紛尋了個由頭走開,要嘛去看魚,要嘛去賞花,亭子裏便只剩下了林氏和何玉玉。

何玉玉杏眼圓瞪,簡直不敢相信林氏會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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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繼續道:“魏家家世清白,魏公子年輕有為,哪一點配不上你?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老姑娘,就是白送給人,人家都不敢要!哼。”林氏罵爽了,站起身,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何玉玉這時才反應過來,氣得冒火,什麽鬼啊這是!

林氏一想到要把手裏的錢還回魏家就火冒三丈,她又折回去沖向何玉玉吼道:“你就等着孤獨終老吧!”

何玉玉怒極反笑,“孤獨終老也比嫁一個賣棺材的好。”她好歹是官家小姐,為什麽要嫁給一個不入流的商賈?還有,她林氏一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遠房堂嫂,有什麽資格罵人?

林氏譏笑道:“那你當心死了也沒棺材裝,京城賣棺材的都是魏家的朋友。”

“不勞你操心。”

林氏轉身走了,她頭昂得可高了,就跟戰勝的公雞似的。

其他人圍了過來,安慰何玉玉,但是明裏暗裏都在勸她眼光不要太高,魏公子已經很不錯等等。

何玉玉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不是她心來安慰她的,而是來看她笑話的。

說來也是奇怪了,上些日子,她父親找來相親的對象,最低也是四品官家的公子,每次都是見完面就沒了下文,據她父親說,她見過的那些公子哥,回去之後不出兩日就會被皇上賜婚,無一例外。

她父親被氣得不行,當然她也是一樣,總覺得……這皇上是故意的吧,不許她嫁與高官之子?所以她父親相上一個,,皇上就給對方賜婚一個。可到了這之相親,對方是個不入流的商戶,皇上居然沒動靜了?

這下子,就算不暗世事的她也算看出點門道來了,皇上這是忌憚父親了吧?哎,這個皇上,還真是心胸狹窄呢。何玉玉正打算讓人送客,她父親身邊的管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何玉玉問:“有什麽事?”

管事滿臉紅光,笑容掩都掩不住,他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宮中有賞賜下來,小姐快随我去領旨吧。”

何玉玉愣住了,剛想着皇上呢,結果宮裏就來了賞賜。玥說了,宮裏的賞賜都是給父親的,管事為何要恭喜她?她又問道:“父親呢?”

“大人正陪着夏總管聊天等小姐呢。小姐,咱們快去吧,怠慢了可不好。”

何玉玉哦了一聲,跟着管事走了。

這該不是何玉玉給自己想的脫身之法吧?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後跟了上去。

* * *

何府外院大廳,何尚書正陪着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夏公公聊天。

見何玉玉來了,夏公公連忙起身,向她行了一禮,“見過何家小姐。”

“夏總管客氣了。”何玉玉回了一禮。

“接旨吧。”

何尚書父女兩個領着何府所有奴仆跪下,夏公公走到上首,清了清嗓子,從小太監手裏拿過了聖旨,展開,宣讀了起來。

何玉玉聽了半天才明白,大約是誇她待母至孝,感天動地,因此特賞賜牌坊一座以彰其行,并供天弄人學習,另有賞賜若幹。

她替母親守孝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宮裏為何要賞?何玉玉糊裏糊塗地接了聖旨,湖腹疑問。

何尚書也一頭霧水,他拉着夏公公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夏公公笑咪咪地拍了拍何尚書的手背,神秘地道:“放心吧,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大人只管再等等,稍後便能知道其中原委。”

“這、這……什麽事現在不能說啊?”何尚書追問道。

夏公公笑着搖頭,“大人等着吧。”

送走夏公公,何府父女兩人看着桌上的賞賜,面面相觑。一對罕見的龍鳳戲珠的血玉镯子、一對白玉珏的雙魚佩、一對金枝牡丹對簪……賞賜太多,簡直撩花了人眼,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那些跟上來看熱鬧的三姑六婆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乖乖,看來皇上還真是很重視何家,和這位何家老姑娘的嘛。衆人竊竊私語了起來。

何玉玉正驚疑不定,也不耐煩招呼他們,揮揮手,讓管家送了她們出去。

待送走了那些女眷,何玉玉扯着她父親的袖子就問,“父親啊,你立了啥功了?”

何尚書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最近雖然公務繁忙,可這都是父親應該做的份內之事啊,而且瞧瞧皇上給的這些賞賜,似乎不是給我的,而是給你的。”

聞言,何玉玉被吓了一跳,父女兩人再拿了禮物單子過來細細一看,果然以女子的飾物居多。這到底是怎麽事啊?這麽多價值連城的寶物,卻随随便便就賞給了她,而且随便一樣都是成雙成對的。無功勞,卻受如此重賞,絕對有問題。

然而,還沒等父女倆回過神來,府裏就又來了個挺着個大肚腩的胖太監,說這回是太後娘娘命人送來的賞賜。

何尚書帶着何玉玉接了旨,又送走了胖太監,父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臉懵懵。

“父親,難道是……咱們大越與南魏國已經開了戰,我大越國已經戰敗了嗎?皇上與太後這意思是要封我為和親公主,然後遠嫁藩國嗎?”何玉玉頓時腦補出了一場宮廷之內,爾虞我詐的大戲。

何尚書皺眉,“別胡說,如今我朝四海升平,哪來的兩國交戰。”話雖如此,可他也覺得甚是奇怪。

“您去打聽打聽吧,問問晉王爺也好。”

“至爺沒空,最近正恨着娶那位姜大小姐呢。”

“那您想法子去別處打聽打聽吧。”

“嗯,明兒我下了朝,再問問人。”

只是到了第二日,宮裏陸續又有賞賜下來,這次是啓祥宮的趙太妃、華儀殿的董太妃、以及各宮太妃和後宮妃嫔們賞賜的東西。

父女兩個徹底懵了,宮裏這是有錢沒處花嗎?

“父親,我害怕……”何玉玉眼巴巴地看着何尚書。

何尚書苦着臉,“父親也害怕,上回見了皇上,實在沒忍住又問了一回。”

“那皇上到底怎麽說啊?”

何尚書苦了臉,“只讓咱們安心收着就是。”

“莫不是皇上要對晉王動手,要父親做內應?”何玉玉腦洞大開。當時中秋宮宴之事她也牽涉其,皇上丢了臉,廢了愛妃肖淑妃,砍了肖家許多腦袋,而始作俑者便是皇上的叔叔晉王。而何尚書各來與晉王交好,晉王也對他信任有加,選他來做內應最合适不過。

何尚書吓得臉都白了,一記爆栗子敲在何玉玉的額頭上,“別亂說話。”

“那您說說,咱們家有什麽值得皇上、太妃們這樣重賞的?您別說守孝啊,全天下為親長守孝的人多了去了,為何只賞女兒一個?”

“肯定不是,晉王已經進宮了。”何尚書隐隐有個猜測,不過他覺得這個猜測不靠譜,所以不提。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嘛……”何玉玉要被這熱家的啞謎折騰瘋了。賞賜太多,何府的倉庫都快裝不下了。最主要的是,每次的賞賜都鬧得很大,家裏忽然多了這麽多寶貝,要是引來盜賊什麽的,多麻煩啊。

“再等等就知道了。”何尚書安撫快要炸毛的女兒,“總歸不可能是壞事。”

何玉玉的心裏越發沒底了,給了這麽多賞賜,都是以佩服她的行為名義,該不會是想把她做成金身,然後拿去全國各地展示吧?

又過了幾天,謎底終于揭曉,太後下懿旨賜婚,替當今皇上求娶戶部尚書何大人的千金何玉玉為繼皇後。

“父親,這一定是陷阱,女兒不能嫁。”何玉玉被這驚天大餡餅給砸懵了。

何尚書紅光滿面,心情愉悅,“拿皇後之位當陷阱?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何玉玉明白她父親說得有理,但是她就是心裏不安啊,她一個克死娘親,白送都沒人要的老姑娘,竟然還有這份福氣嗎?

“大約是你母親顯靈了,讓皇上對你一見鐘情,還硬要娶你做皇後。”

“父親。”何玉玉不滿地道。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父親覺得這樣很好。”何尚書高興夠了,慢慢平複心情。他嘆了嘆氣道:“林氏說的那些混帳話,父親已經知道了,你別往心裏去。這世上俗人、蠢人太多,讓你嫁給誰,父親都覺得委屈了你。”

何玉玉道:“好吧。”跟嫁給棺材鋪家的公子相比,這賜婚就算是陷阱,她也認了。

過了不久,宮裏随後派了四名教導嬷嬷來何府,對何玉玉進行緊急培訓。

婚期定在三個月後,時間上算是非常倉促了,也因此招了一些閑言碎語。比如有人說繼皇後到底只是繼皇後,無論排場還是宮中的重視程度都無法與先皇後相提并論。直白點就是說,宮裏對何玉玉這個繼皇後不重視,随便娶了也就是了。

據說先皇後從賜婚到大婚,足足準備了兩年,而這繼皇後才準備三個月,确實是太倉促了。對這事情,何尚書心中隐有遺憾,但是也沒有辦法。

這段日子,何玉玉埋頭苦學宮廷禮儀和規矩,何尚書則整理家産準備嫁妝,何府每個人都忙到腳後跟打後腦杓了。

* * *

到了大婚的這一日,前來圍觀何玉玉大婚的人把何府周圍的巷道都擠滿了。

何玉玉被嬷嬷們扶到花廳,與父親拜別。父女兩個依依惜別,講了許多體己話。

何尚書最後悄悄囑咐她,“不論之前發生過什麽,你進宮之後都裝作不知道,好好對待皇上,明白嗎?”

父親的意思她明白,就是讓她不要計較之前皇上壞她姻緣的事情。何玉玉點點頭,“知道了,父親。”

何尚書起身,替女兒蓋上了紅蓋頭,然後深呼吸一口氣,紅着眼眶,大聲道:“出發。”

何玉玉被人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家門。

何尚書跟到了自家的大門口,依依不舍地目送迎親隊伍離開。最疼愛的女兒嫁人了,他既開心又有些傷感,他有許多話想對過世的妻子講。

當何尚書正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了林氏躲在人群裏發呆。一想到之前林氏對自家女兒的冷嘲熱諷,再看到她傻眼的神情,何尚書的心情變好了。

另一頭,何玉玉被宮裏派來的嬷嬷們扶着上了禦辇。

端坐在禦辇裏,何玉玉舉目四望,然而隔着流蘇和紗帳什麽都看不見,但是耳朵卻聽得很清楚,她聽到百姓們的歡呼聲,聽到鼓樂齊鳴,鑼鼓喧天,也聽到整齊的馬蹄聲……

何玉玉有些忐忑不安,在她二十一歲的年華裏,也曾經對愛情有過奢望,但是……哎,過去的事,不提也罷。随着年歲的增長,她可以理解她父親的焦急,所以她想得最多的,就是能找個像樣點的人家,嫁得離家近一些,方便常常回家看看。可誰料到,她居然會入宮成為皇後?

皇上啊,他長什麽樣子來着?其實她也就上回宮裏擺中秋宴的時候,頭一回進宮,見了皇上一面。可是那時候她也不敢認真看,只依稀記得那是個不茍言笑,表情冰冷的青年男子。

宮裏頭的長輩,以太後為尊,并三四個太妃,以及……皇上他好像還有幾個妃嫔,還有一兒一女。這樣的人家,顯然是世間最最最尊貴的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何玉玉還是覺得,也許自己嫁進個小戶人家會更好些。

想到這,她突然一驚。何玉玉,難道你忘了家中老父對你的期盼與祝福嗎?這都已經上了禦辇,你是馬上就要成為皇後的人了,怎麽還在想些有的沒的?父親那樣疼愛你,以及去世了的母親也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讓你幸福。

何玉玉想,雖然她僅僅見過皇上一面,對他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她跟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她會學着慢慢愛上他。何玉玉頓時深呼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嗯,她一定會幸福。

此時,禦辇突然停了下來。何玉玉一怔,這是出了什麽事嗎?可外頭靜悄悄的,她又頂着紅蓋頭,什麽也看不見。

“奴才見過皇上,皇上吉祥。”外頭響起了衆人的請安聲音。

何玉玉的心裏一緊。皇上來了?這、這才只到了宮門處吧?可是按着禮部的流程,難道皇上不應該在華安殿等她過去嗎?難道說,她誤了時辰,所以皇上提前來了嗎?

“平身。”皇上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朕來迎一迎皇後,與皇後共乘禦辇,一塊去太廟。”

何玉玉聞言,又是一怔,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宮人們已經打起了簾子。何玉玉遲疑了,心想自己要不要行禮呢?可她頭上頂着紅蓋頭,也看不見皇上所在的方向。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

“無事,不必緊張,咱們走。”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禦辇裏的空間到底不如外頭空曠的緣故,皇上的聲音聽上去遠不如方才冷硬,反而多了些溫潤與關切之意。

何玉玉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皇上一直握着她的手,竟再也沒有松開了。

帝後大婚,儀式繁複,要先去太廟見祖宗,然後去太和殿授金冊、玉印。到了最後,皇上在前殿大宴群臣,後宮則由太後坐鎮,帶領着一衆子侄輩的王妃們和貴婦們在新皇後的鳳藻宮裏略坐了一坐。衆人為了博太後一笑,說了不少笑話。

何玉玉原本是有些不安的,可是方才皇上對她的照顧,好歹讓她的心稍安。

聽着衆王妃與衆貴婦們說的那些笑話,何玉玉想笑又不敢笑,因為她面上塗着厚厚的脂粉,只要一笑,面上的粉說不定就會細細地往下掉,最後她只好端坐着不動了。

其中有位面容清秀,做未嫁女打扮的紅衣姑娘最出鋒頭,也最得太後歡心,看得出太後也很喜歡她,看她的眼神都與衆不同,十分寵溺。

何玉玉不知道這位紅衣姑娘是誰,只是感覺紅衣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頗不友善。

太後上了年紀,衆王妃們也不敢鬧得太厲害,不過是說了一會話就扶着太後離開了。

直到這時,何玉玉才覺得自己已經累得快要散架了,鳳冠很重,跟頭上頂了塊石頭似的,脖子都要壓斷了般,而身上的大禮服也是又厚又重的,害她連呼吸都有些不順。

“娘娘,奴婢名叫留蘭,是鳳藻宮的掌事。”一名約二十出頭的宮女上前來,恭敬地向她行禮,“娘娘,奴婢伺候您卸妝可好?”

何玉玉朝她點點頭,“卸吧。”

留蘭揮揮手,領着一衆宮女們上前服侍。只見那十幾個宮女手腳麻利、動作輕柔,很快就服侍着何玉玉除了下繁複、華麗的大禮服,又卸下了沉甸甸的鳳冠。

何玉玉終于覺得松了一口氣,接着留蘭奉上了一杯熱茶,本來覺得自己已經累得半死的何玉玉總算又活了回來。

“啓禀娘娘,咱們宮裏的寝殿旁共有兩間浴室,一間是引了活水的浴室,皇上賜名為華榴泉,另一頭是尋常的浴室,不知娘娘是想去華榴泉泡澡呢,還是去小浴室洗漱?”

何玉玉睜大了眼睛,這宮裏還有引了活水的浴室?華榴泉,一聽就像是溫泉的名字啊,好想試試。

可還沒等何玉玉開口說想試試華榴泉呢,那邊就有小太監跑進來,道:“皇上駕到。”

聞言,也不知怎麽的,何玉玉的心一下子就怦怦狂跳了起來,一時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留蘭機靈,見何玉玉不動,連忙過來扶了她,去門口迎接去了。

“皇上萬福金安。”看着一身錦袍玉冠的俊美君王,何玉玉拜倒在地,好不容易剛剛才平複下來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謝元德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烏沉沉的,“皇後免禮。”說着,他便伸手探向了她的胳膊,一個用力,何玉玉被他拉扯了起來。

因見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何玉玉連忙伸手去扶。謝元德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摟着她的肩,整個人伏在她的肩上。

現場的宮女、太監等人見此,俱是一驚。聖上性格沉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對着新皇後怎會如此感情外露?

而單薄且瘦弱的何玉玉可撐不住高大、強壯的謝元德,她雖然很勉強地撐着,但還是扶不住,忍不住喊了一聲:“留蘭?”

留蘭這才如夢初醒,連忙上前去,幫着何玉玉把謝元德扶進了鳳藻宮。

看着半躺在榻上,似乎因為飲多了酒而無力動彈的謝元德,一向沒有服侍過人的何玉玉猶豫了一下,吩咐留蘭道:“快替皇上更衣。”

留蘭并沒有多想,上前去便想替謝元德解開衣扣。不料,她的手還沒觸到謝元德的衣扣呢,方才還醉得一塌糊塗的謝元德突然睜開眼,目光如利箭一般,正冷冷地盯着她。

留蘭被吓了一跳,連忙退後了一步,看看皇上,又看了看正彎着腰對着銅鏡整理儀容的新皇後。她想了想,試探着說道:“啓禀娘娘,皇上醉得不輕,不如奴婢先下去端碗解酒湯來吧?”

這話是對新皇後何玉玉說的,但留蘭的眼睛卻緊緊地盯着謝元德,見謝元德露出了滿意的表情,留蘭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也顧不上何玉玉有沒有答應,急急地就退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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