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盧相的心機與錦繡的識破
最開始, 盧信良見錦繡拿着那書只管鄙夷取笑, 也就是那本專門為錦繡寫的《小窗閑話》。
錦繡說:“你問我哪裏‘可愛’啊?說實話, 相公,我還真答不上來……”
她得意洋洋,笑,就那麽神氣活現,沒臉沒皮, 沒羞沒臊。書拿在手上,口裏啧啧啧當着盧信良面翻着。一會兒取笑他說, “你看看你這寫的什麽玩意?我說相公, 我還真真沒想,你意淫起來, 倒是比那戲文還有才子佳人的書還厲害!——我這麽‘賢惠’?那你怎麽不寫我是怎麽給你端倒洗腳水的呢?”
盧信良氣得怒不可遏。
錦繡還在說:“诶, 我告訴你啊相公!其實,你這也不算高明的,換做我呢,我就會寫,吾妻葉氏, 不但深受本相親自調/教之後,變得乖乖又巧巧,三從又四德, 甚至,每當本相□□難消需要纾解之時——”
“葉、錦、繡!——”
盧信良覺得,這個女人, 真的是個瘋子。
他深籲了一口氣。一張臉又紅又青又紫又漲。嘴角略略彎起,浮的是幾抹澀澀苦笑。
也是啊!想自己何等人物?出生詩禮名門,秉持孔孟先賢教化長大,怎麽偏偏……偏偏命中注定降這麽一個女人來對付收拾他?老天爺還真不開竅,收拾也就算了,偏偏的是自己他還不争氣,居然,居然……
盧信良自認窩囊至極。葉錦繡,這女人太沒心肝脾腑腸了!他寫書,到底是為了誰端屎尿盆子擦屁股?
他寫那書,如果不是為這心肝脾肺腎全沒的女人,他吃飽了撐的才寫麽?
還“耳鬓厮磨”、“蓋閨房燕昵之情意”……哼,至今想想都肉麻!
盧信良最後将錦繡一把按倒在身後的床榻之上。
他要去搶她那手裏的書,錦繡自然得躲。嘴裏嘻嘻哈哈,依舊沒心沒肺、毫無心肝脾肺腎,就像故意看他笑話似的,逗他,挑釁他。兩個人一場鬧。搶着搶着,盧信良把錦繡的腰往身上一箍,猛地天旋地轉一個橫抱,就把錦繡給抱上了身後那張繡帷低垂的雕花拔步大床上。
“不要臉!”錦繡罵。
然而臉上,卻是舒舒服服,毫不知羞地享受着身前男人對她一次次放肆的低吻揉弄以及愛撫。
房間裏的那張《華清出浴圖》已經撤換,上一次兩人也是這樣“耳鬓厮磨”、“巫山雲雨”的大鬧,那畫被他們兩個毀得不像樣子。錦繡說,當然是對她的丫鬟春兒:“那就再換一副重新給挂上!”春兒問挂什麽好。錦繡想了一想,像是要惡整盧信良這死迂儒、死古董,“就《鴛鴦秘譜》吧!”她挑挑眉。春兒還真給挂上了。
微風清卷珠簾羅帷,現在,已被換上的那副《鴛鴦秘譜》在風中徐徐沙沙地作響。畫的一角卷起,又放下。
那是一對夫妻坐在芭蕉樹下的石凳上,兩個人穿得齊齊整整,然而耳鬓厮磨間,男人的一只手,卻不知何時悄悄地、悄悄地探進了女人的裙琚。當然,若不注意,誰都看不出來。至少天真純潔的春兒就沒看出來。因為那男人手裏還拿着一本書,書把那手遮擋着,裝模而作樣。
整個畫作香豔而暧昧。沒有露骨色/情畫面,然後其令人浮想聯翩,卻勝似露骨□□。
盧信良這時也把手不知不覺探進錦繡的石榴紅裙琚。
錦繡被吻得喘息籲籲,氣都快要透不過來。胸口一起一起,強烈而誇張地起伏着。
她想,這就是“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
這盧信良,狗/日的看不出來,也太他姥姥的會調情了!手段一次比一次高明厲害……錦繡被男人吻吮得實在難有招架之地,她想不通會為什麽這男人“騷”起來會這麽“騷”?“放肆”起來會這麽“放肆”?臉紅脖子粗地,正準備反擊——忽然,就在這時,輾轉舔吮的兩人唇齒縫裏,盧信良沙啞的聲音——他用那含混地、不清地、低低地,惹人浮想聯翩地,甚至,帶着一點特意的醇厚和性感的……語氣口吻調調。
他對錦繡說:“我想通了,霏霏!”
“嗯?你想通什麽?”
錦繡的聲音慵慵懶懶,嬌軟綿綿,完全也是一副陶醉之意。
盧信良又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前的本相,何必要那麽苦逼着自己而想不明白,蠢!真蠢!”
就差一句“他姥姥”的了!是的,就差這麽一句。
以前的盧大相爺,蠢!真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前真蠢真蠢的盧大相爺,他要表達的,就是這麽一層意思吧?我盧大相爺呢想要睡你,迷戀你的身體,貪戀你的那些美色之誘,以及床榻歡愉之誘……其實說白了,這又有什麽好糾結的?睡自己的老婆,食色性也,這本不是什麽天理之外,而是合乎道德規範!合乎他老盧家香火單薄、傳宗接代的道德真理!……總之,他盧大相爺想要睡錦繡,這是個天理,是屬于正常人欲要求的範疇之內。是為了傳宗!為了接代!為了給他生個大胖兒子!唉,這就是格物而後至知啊,為什麽以前很蠢很蠢的盧大相爺、現在才把這床第之事的真理給“格”明白過來?扯,還進什麽貪欲,沒得瞎折騰自己!
總之……他盧大相爺,想要睡錦繡,睡自己的老婆,天經又地義!
錦繡不說話。
她半眯起眼睛。
男人還在她身上“放肆”。
她等那個男人在她身上“放肆”。
她讓他去“放肆”!
錦繡嘴角冷冷勾起。
是的,就他剛才這番“不要臉”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換做以前……換做以前的錦繡,早一腳把這男人踹下床榻不知有多狼狽。然而現在……不,現在的錦繡,學會了“以柔克剛、以敵制敵”,學會了“太極打得圓融又神奇”。
這一次,倒是沒有踹他。“……嗯咳,我說相公吶!”只是笑。
她就是要讓他在進入自己的一剎那……那一剎然前,給他來一個大大的回馬槍,來個“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瞧您!這也真是的!哪有個生孩子是這麽生的?——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理呢誠然是這麽個理兒,可是,你想要傳宗接代的話,就你這樣子……”就你這樣子的搞事兒……她又挑眉,故意地,“心腸惡毒”,就跟看報應似的,然後又半推半就特意加上一句:“會适得其反的!……相公,你這樣子,會适得其反的!”
床上的氣氛頗為難言難盡。
那天的盧信良,不消說,自然一腔□□難纾。
被錦繡這小妖精折磨得死去又活來。再一次地,差點又鼻血滾滾地直流,全身上下,就跟馬上要爆炸似的。
錦繡接着又講道:“你們那些個聖賢書不是常講麽?節欲保精,色字頭上一把刀嗎?再者,醫書有雲,男人養精,女人養血,這生孩子傳宗接代,也是一樣的理……”然後,滔滔不絕,正正經經地,她就跟他擺起了事實講起了道理,并告訴盧信良,說,如果您相爺想要本夫人為您生孩子傳宗接代呢,就要注意“養精節欲”之法……因為每個女人受孕時段,其實也就那麽三天兩天而已,現在,你這麽火急火燎地,把身上所有的精血毫無保留用完了,最後,她真正易受孕的那兩天,又拿什麽來對付?
盧信良趕緊說道,“不怕!本相身強力壯,到那幾天,自然有新鮮的精血供夫人你受孕……”
他真以為她是三歲可以随意哄騙的小孩麽?
呵,這緊要關頭,讓他撤退走人,那不憋死他才怪!
于是,一張俊面憋得又紅又漲,聲音急促不耐,一邊吻,一邊啃,手上一使力,正要去掰他身下的錦繡的那雙雪白修長玉腿,以方便他好進入……
錦繡“呲”地卻是挑了眉一笑,越發把自己的那腿給夾得死緊死緊。面上一味言辭挑逗,就是死活不肯讓對方得逞進入。
“哎呀!”
她又說:“相公,這您就又錯了!相公您現在呢,是年輕力壯,到時候,也有新鮮活力的精血供妾身我受孕,可是,您難道不知……”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錦繡又是一通道理可講。
盧信良大大深籲一口氣。
終于終于,他弄明白了!
這小妖精,她在故意使壞耍詐!
那天的盧信良,不消說,被錦繡整得是又氣又悶又窩火難受。
挂在東牆上的那副畫,《鴛鴦秘譜》,在風中掀動得畢剝畢剝沙沙作響。畫上情/色香豔,一片靡淫不堪。
盧信良想使勁兒去掰錦繡的腿兒,然而錦繡不讓。這時,平日放蕩風流落拓不羁的錦繡,俨然成了他身下的一名貞潔烈婦。她死活不讓自己的丈夫盧信良得逞,并入了他的願,使其舒舒服服享受一回。盧信良越是喘息急促切不可耐,她把那腿兒,越是夾緊得嚴實而密不透縫。就跟她父親征戰沙場,面對敵人的萬千挑釁與叫陣,毫不因此而動搖。
誠然,莫說這時的錦繡春心不驚,為面前丈夫盧信良這番美色與肉體的誘惑毫無所動,這自然是假的!騙人的!
她渾身上下灼熱難耐,就像飲了大量的春/藥迷/藥。豆大的汗從額間鼻梁大滴大滴往下滾,身下的玉色湖水紋素羅褥子被兩人弄得一片澆濕。錦繡說:“——要我允你進去呢,也可以!前提是,你必須親口對我錦繡承認,你盧大相爺——就是着迷鐘情于我的身體與美色,就是對這事兒來了無比的興致!你內裏騷,表面卻正兒八經……”
如此,盧信良氣得快要發瘋:“這是什麽話!混賬!”
想他堂堂一國之相,國之楷模,熟讀先賢典籍,怎麽能把這話說得出口,而且,還是對她錦繡!要他說這話,不如一根繩子将他勒死是個正經!
錦繡冷笑,嘴角高高翹起很是不屑:“那你不說就算了,我又沒有逼你!”
猛地一個側身,她反出兩掌使勁兒将身前一推,口裏呵欠連連,神情慵慵懶懶地,竟是要起床下榻她不玩了的意思。“也是!你盧相是什麽人呢?你盧相大人是飽讀聖賢,溫儉恭良,清心寡欲,一派的正兒八經,是啊,要你說這話呢,那還真真是為難你了!所以——”
她無所謂,邊套衣服邊聳肩:“所以,現有這精神活氣,還是把你那‘子孫袋’裏的東西,留着以後專門需要‘傳宗接代’的時候用、去、吧!”
盧信良氣得在房間裏走來又走去。又是摔枕頭,又是砸杯子。
鼻血,就差那麽一點又要流出來了。
其實,到現在,盧信良都覺他方才對錦繡所做的那事兒,是天理範疇,是為傳宗接代,子孫之事兒。
而這,也不是悟了好久才悟出的至真至理?可是,為什麽現在卻有……
盧信良臉板得難看。
那天,盧信良和錦繡,據說又正式簽訂了一份只有他夫妻倆才知曉的“秘密合作協議”。
錦繡,俨然是早把盧信良寫那破書《小窗閑記》的目的,了解個清清楚楚,一絲不漏。一則,這死迂腐死古板,號稱的兩袖清風,絕不會因他個人之恩怨胡亂濫用職權來對付他的那些屬下官吏。再者,若是真對付,不就此地無銀三百兩,《繡榻豔史》那書,說白了就是影射錦繡她本人嗎?所以呢,他想了一個非常“圓滑”的辦法,自己動手,親筆寫了一本情致纏綿、香韻缭繞的、有關于他和自己夫人閨房樂事的閑話筆記。
這書,共有兩個好處。
一,錦繡的那些污濁不堪之名被洗白了。徹底地反轉洗白,盧相爺幹得是風采又漂亮。
二,有了這書以後,你錦繡以後還不給本相悠着點?還敢那麽招搖過市?一絲不顧自己的名節?
得了吧!成千上萬的眼睛在盯着你葉錦繡呢!
盯着你這個所謂的、由本相親手調/教出來的“賢良淑婦”!
哼,你想打本相的臉,那就看你錦繡真的有沒有這麽狠?是不是傳說中的狼心狗肺!
還有葉錦繡,這麽些日子,本相我也早把你看透了,你其實就是個鱷魚頭老襯底兒,外表強悍,實際虛得不能再虛的稻草肚子棉花心!要說你葉錦繡還真對你自己的名譽做到毫不在乎,那麽,本相不妨擦亮了眼睛來賭一賭,好好地,賭一賭……
真真厲害的好手腕!好心機!
錦繡說:“想要我學習你的那些什麽孔孟儒家理學之道,并變成你那破書上寫的‘貞靜賢婦’——也不是不可以?”
“嗯?”
盧信良背皮一震。兩只眼睛像防賊似的看向錦繡。
骨碌骨碌兩粒烏沉沉的黑眸子不停轉悠:這女人,她又在耍什麽花招?想玩死他?還是……?
錦繡坐在銅鏡對面,眼平視着古樸而幽黃鏡面。手拿一把擱在妝奁上面的小白玉梳子。嘴角微微地一翹。
她一邊梳着頭發,一邊悠悠地笑說:“現在,你盧大相爺馬上答應妾身幾個條件,這第一……”
這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
風,還在吹着東牆上的那副《鴛鴦秘譜》。香豔情/色味十足的圖像上,男人正正經經地看着書,手,卻不知何時悄悄探向身側女人的石榴裙琚……盧信良垂頭喪氣,過了好半晌,也沒吭出一聲。
這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錦繡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多,太難以滿足。
“不行!這像什麽話!”
錦繡的那句“想要把我變成你書上的‘貞靜賢婦’也不是不可以”——這,本就讓他頗為喜出望外地一驚一震。然而,聽了一席之後,臉卻是越拉越沉,越板越黑。原想就這麽氣不可遏甩袖奪門而去,可是,走在門檻邊時,腳步一頓。因為錦繡,這時又說了一句。她依舊手拿那小白玉梳子慢悠悠梳着頭發,一邊道:“不答應就算了!我說盧大相爺啊,那麽你什麽那破書上的‘親手調/教出來的貞靜溫婉賢婦’——我可是不當了啊!”意思是,還和從前一樣,她想怎麽來,就怎麽來。至于丢人打臉,也是丢你盧大相爺的臉,打的也是你盧大相爺的臉。
盧信良這才明白過來,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是栽在了怎樣的一個女人身上:“葉錦繡!你狠!算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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