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丫鬟

這當口兒下,秀禾不敢含糊,偏頭細想了半晌,這才出聲。

“崔管事家的性子孤僻,平素裏鮮少與奴婢們往來,歲松園本沒什麽貴重物件兒,因着,交接時崔管事家的寥寥幾句便給帶了過去,後來再都沒見過她。”

王寧錦黛眉颦蹙:“四房一家搬走後,歲松園可見過什麽人來往?”

這回接下話兒的是秀玉,戰戰兢兢地瞄了眼王寧錦,秀玉怯懦地開口:“初一夜裏奴婢打西角門兒上過時,似是瞧見一道人影兒摸黑朝歲松園去了。”

秀禾一聽當下連王寧錦都顧不上了,抄手惡狠狠地在秀玉腰間軟上擰了一把,邊氣急敗壞地罵:“你個死妮子,怎麽也不早說!”

秀玉叫她掐得呲牙咧嘴,礙着王寧錦在上首坐着,硬是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兒來。

王寧錦叫她們鬧得眉心發脹,面帶不悅地朝蘭芝使了個眼色。

蘭芝見了,劈手就給秀禾攔了下來,末了,沒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秀禾方才氣昏了頭,現下緩過神兒,才記起王寧錦來。

她也是個極有眼力勁兒的,眼見王寧錦臉色越來越難看,撩起裙擺噗通一聲兒便跪了下來,連聲求饒:“奴婢一時氣急忘形,主前無狀,請九姑娘恕罪。”

“先把她帶出去,回頭送回賢福院,交給劉嬷嬷按規矩辦。”

王寧錦伸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按壓着眉心。

秀禾性子實在聒噪,且單瞧她這副樣子,私下裏難說是如何作威作福的。

秀玉素來膽小,瞧這陣仗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了,雙腿打着哆嗦,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兒,坑頭杵在原地。

“好端端地你不在賢福院裏伺候,跑到西角門兒去做什麽?”王寧錦緩聲問。

聞言,秀玉急得直擺手,話兒都有些說不囵了。

Advertisement

“初一夜裏小廚房裏頭的廚娘生了急症,劉嬷嬷說大過年鬧開了怕是不吉利,便叫奴婢并着旁的兩個丫鬟,将人打西角門兒給送出去就醫,這事兒只有奴婢與小廚房裏頭的丫鬟知曉。”

語畢,生怕王寧錦疑她似的,忙又補上一句:“奴婢不敢欺瞞九姑娘,要不,回頭九姑娘叫蘭芝姐姐去找劉嬷嬷求證。”

瞧她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急得眼眶都紅了,若是王寧錦再有疑心,怕是登時就要落下眼淚疙瘩來了。

王寧錦示意蘭蓮将人給帶出去,自個兒則是倚在靠背上,半晌沒說一句話兒。

四下裏靜默無聲,蘭芝輕手輕腳地摸到窗邊的高幾旁,上頭坐着一鼎赤金香爐,蘭芝細心燃上冰片,不多時便見細密的煙霧透過小巧的累絲紅寶石蓋子,緩緩溢開了去。

半晌,實在耐不住,

“奴婢扶姑娘到榻上去歇。”蘭芝輕喚出聲兒。

王寧錦擡眸,瞧蘭芝苦着一張小臉兒,正眼巴巴兒地望着她,不由得輕笑。

“眉頭皺得或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蘭芝聞聲,小臉兒一垮,鼓着嘴巴咕哝道:“連日來府裏頭的煩心事一樁接一樁,姑娘好些日子沒睡上囫囵覺了,眼睛下邊兒都足足黑了有一圈兒。”

“哪兒就這般邪乎?”王寧錦知道這丫頭是在挂心自個兒,心頭一暖,溫聲寬慰道:“這些瑣碎事情不是我過問,便該勞累祖母,難不成我比祖母還要金貴些?”

蘭芝癟了癟嘴,這話兒她卻是不再接了。

太夫人對自家姑娘的好,阖府上下都看在眼裏,即便她護主心切,那等忘恩負義的話也是決計說不出口的。

“太夫人定也不願意姑娘受累。”

半晌,蘭芝才鼓着嘴巴憋出來一句話兒。

這時,蘭蓮将人給安置下了,正跨步進門,聽了蘭芝的話兒,稍動一動心思,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即揚起笑臉,也順着蘭芝的話兒接了下去。

“姑娘心疼太夫人原是孝心,可也得仔細着自個兒的身子,回頭別再反倒叫太夫人與大太太心疼。”

邊說着,蘭蓮邊俯身蹲到炕邊的黃花梨腳踏上,伸手在王寧錦脹得發酸的小腿上揉捏起來。

“腳不沾地兒地走了一下晌,小腿都有些浮腫了。”蘭蓮性子素來穩重,卻仍是忍不住小聲埋怨了一句。

王寧錦叫她推拿得舒坦,原有些陰郁的心情此刻也開朗不少。

“對崔管事家的,你們了解有多少?”

阖府裏的丫頭,頂數自個兒身邊這兩個機靈,尤其是蘭蓮,生來就是一副七竅玲珑心,按王寧錦料想,與崔管事家的即便不是熟識,也該是能說上個一言半語的。

果不其然,蘭芝與蘭蓮對視一眼,皆是面帶笑意。

“姑娘算是問對人了,咱們府裏能與崔管事家的搭上話兒的,蘭蓮可是把頭兒的!”

叫蘭芝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兒逗得一樂,王寧錦看向蘭蓮,等着她的回話兒。

許是叫蘭芝打趣兒得有些羞惱,蘭蓮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這才對上王寧錦的眸子,面色肅正地應道:“崔管事家的是個頭腦瓜兒精明的,但卻不務實……”

礙着身份,後半句蘭蓮沒有說出口。

王寧錦卻聽得清楚明白,似崔管事家的這樣的人,遇上大事,難免會有些拎不清。

“你與蘭芝自小便跟在我身邊,往後有什麽話兒不必擱在心裏,左右是我王寧錦的丫頭,還能矮了旁人一頭不成!”

聽着像是句半帶玩笑的話兒,卻叫蘭蓮猛地紅了眼眶。

崔管事是王家的家生子,蘭蓮卻不一樣,她是打小叫王寧錦從人伢子手上給救下來的,說來,她與崔管事身份上還是差了一截兒的,平素裏行事言語上難免有顧忌。

蘭芝的老子娘一輩便在王家伺候,往日裏蘭蓮的小心思她隐約明白一些,不免也有些心疼。

今兒個叫王寧錦所幸給捅破,往後蘭蓮心中沒了顧慮,也能更舒坦些。

王寧錦面帶笑意:“先別急着抹眼淚疙瘩,回頭你得了空兒去外頭打聽打聽。”

“崔管事一家住在八角胡同,與奴婢家中只隔了兩戶人家兒,回頭奴婢與蘭蓮一道兒,省得叫人疑心。”

【Ps:今天的更新遲了,憋打窩,抱頭逃竄(>﹏<。)~嗚嗚嗚……】#####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