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可知我是夢中人(六)
他回到家去了書房,把那尊大落地燈打開的時候,旁邊的木質落地鐘剛剛敲到九點。
他将黑膠唱片放到留聲機的唱盤上,把唱頭上的保護套摘下來,解鎖唱臂,讓唱針緩緩落到唱片上,唱片轉起來,出來的聲音卻有“滋啦滋啦”的響聲,是一張老唱片了,已經有些失了真。
還是那曲《愛之喜悅》,只是這次,他皺眉聽時,除去噪聲,似還有人脆着嗓子,一聲聲的喚他:“四哥,四哥”,他擡手揉上額角,起身打電話給魏散原。
那邊遲遲沒人接,他卻堅持着讓接線員小姐一遍遍地連線過去,來回幾次,接線員小姐終是忍不住,開口勸他:“先生,這個時間您要找的那位可能已經睡了,您不妨明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溫和的聲音打斷,“無妨,再接過去就是了,謝謝。”她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再接線過去,這一次卻是通了。
“過來一趟。”
“陳大少爺,您體諒體諒我,我明早再去成麽?”魏散原懶散拖腔。
這邊卻挂了電話,他沒得說,只得換了長衫,讓一旁衣衫散亂的佳人先回自個的住處,就叫了司機驅車送他去陳世忠的地介。
“說,要幹什麽,這麽晚非逮着我不放?”他一屁股坐在書房裏的皮沙發上,把長衫最上頭的扣扯松了兩個。
陳世忠翹着二郎腿聽唱片,沒說話。
“這麽晚叫我出來,我過來了你又裝啞巴,合着就是為了報上次我擾你會佳人的仇?”他有一小段時間裏閉了嘴,留聲機裏的音樂算是聽清了,皺了眉,“你怎麽又聽起這個來了,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陳世忠起身要将唱針撥上去,“今天同她吃飯的時候聽到了,就順手拿出來放,這張片子有點老了。”
像是要回應他這句話似的,一陣更盛的“滋啦”聲從他手下流出來,他擡手撥了唱針,聲音戛然而止。
“今天找你是有正事,還記得鴻雁煙廠的龔建華嗎?”
“記得,怎麽?”
“他明天要在四方飯店擺酒局,請我去。我給推了。”
“他是為了什麽?”
“碼頭上的鴉片生意。”他皺眉,“手底下的人說,樂江河港前兩天來了艘沒見過的船,貨是裝了箱的,遲遲不肯上岸,沒法查。但是他們內部有消息流出來,說是鴉片。”
“那你确實不該去。”
“我是不去,但你要替我去。”
“我去能幹什麽?”
“要龔建華的面粉廠。”
“你倒看得起我,他要是真打着鴉片的算盤,明天這個局上,去的哪個不比我的面子大?管他絲廠,煙廠,面粉廠,哪個接手輪得到我?”
“你去了他隔日子也要來找我。”
“那你何苦折騰我?”
“不過探探旁人态度,尤其是鄭斯詠。”
“呵,說到那個狗東西,缪督軍那裏沒什麽消息?”
“沒有,我母親倒是給我發了份電報,催婚用的。”他無奈笑笑。
“行,明天我答應替你去了,不過”魏散原賣關子“你明天做什麽?”
“約她看電影?”他笑,“算了,無事可做。”
“還沒追到手?”他揶揄。
他搖頭,“先把眼下弄清楚,不着急,她趟不起這趟渾水,我也趟不起。”
魏散原站起來,走到留聲機跟前,摸了摸銅制的大喇叭:“嗯,不過你這碟唱片,最好別再聽。”
“無意罷了,”他也站起來,“明天晚上八點,四方飯店二樓,212號,記得去。”
“忘不了,先走了。”魏散原背對着他揮揮手,轉眼就下了樓,拖鞋後跟在樓梯上一磕一磕的聲音,回蕩許久。
他聽見樓下有汽車駛遠的聲音,就又坐回留聲機跟前的老爺椅上,放另一張唱片,這次是:“則為你三寸不爛舌,惱犯我三尺無情鐵。這劍饑餐上将頭,渴飲仇人血......”
渴飲仇人血,耳邊似乎又響起那個聲音,“四哥,四哥......”他阖了眼,窗戶外頭是最後一班電車駛過,“鈴鈴鈴”,是電鈴的聲音,再遠一點的巷子裏,有人在深夜叫賣最後一碗蝦肉馄饨,嗓子拉得悠長。
這天是禮拜六,學校公休,湘如早起打算去街上買東西,掂了掂自己攢下為數不多的錢,換好衣服打算出門,剛下了樓,就被方彩一把攔住。
“這麽早還沒吃早餐呢,急匆匆的出去做什麽呀。”方彩拉她坐到餐桌上,秦煜明和淑曼這個時間還沒起,餐桌上的飯餐卻差不多齊全了。
“出去買東西。”
“買東西不和嬸嬸說,怎麽不問你叔叔要錢呢,咱家又不是沒有錢,女孩子不能苦了自己。”方彩拉着她的手,笑呵呵地塞給她一個布包,裏頭沉甸甸的,是大洋。
“謝嬸嬸。”
“啊呦,一家人怎這麽客氣,以後用錢就和嬸嬸說”方彩遞給她一片面包,又把裝熱牛奶的玻璃杯推到她跟前,“湘如啊,昨天晚上要不是我鬥完麻雀回來,恰巧撞見陳護軍使開車送你,你這孩子還要瞞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到什麽時候?”她面帶埋怨,透着讓人煩躁的熱絡。
沒等湘如說話,她接着又道:“和你說過,我和你叔叔絕對不是不開明的人嘛,你自由戀愛沒人攔你,年輕人嘛,出去約會很正常,何必找同學扯幌子。今天你們出去好好逛逛,也給自己買幾身新衣裳。”
合着又是為了這個事,她心下冷笑,“嗯,知道了。”,實在是懶得解釋,因為方彩去解釋,她覺得也沒那個必要。喝完了杯子裏的牛奶,她和方彩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淑曼披着睡衣從卧室裏出來,要下樓。
她出來的時間确實早,街上沒什麽人,許多店家還沒開門,倒是經過了一家新開的面包房,飄出來悠悠的香甜氣,就想着難得的機會,自己也應該回報一下陳世忠,把面包給他送過去做早餐。
她一進去就有制服打扮的服務生過來詢問推薦,讓她坐在座位上慢慢看。
“小姐,我們這裏的招牌格雷伯爵紅茶面包很是不錯,您不妨試試。面包用料講究得很,加了中國紅茶,印度大吉嶺茶,錫蘭紅茶還有佛手柑香油。”服務生禮貌的介紹着。
她點點頭,“那麻煩幫我打包一下,要帶走的。”
“好的,小姐,請您稍等。”服務生說完夾起菜單,沖她微微彎了下腰。
沒有多大的功夫,服務生就拿托盤端着一個包裝仔細的印花牛皮紙袋朝她走過來。她付了錢,出門卻想起來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心裏覺得自己傻到極點,卻也無奈,只想着去他辦公的行政大樓附近等一等,或許能撞見。
離得不遠,她步行過去也不過一刻鐘,便在大樓前頭廣場的長椅上坐着等他,今天公休,她便沒穿校服,穿的是一件琵琶襟素色有暗紋的長款單旗袍,身邊放着一個牛皮紙的袋子,坐在木頭長椅上,也算是政府附近難得的風景,這裏女人少。
她閑得無聊,摸出來兩塊銀元,拿手比在一起撞着玩,發出“叮叮”的脆響。她垂着頭看銀元的時,眼底映進一雙黑皮鞋,停在她跟前。她擡頭向上看,見是陳世忠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來找我的?”
“這個給你。”她說着揚了揚手裏的紙袋子。
“面包?丫頭,你就拿這個來答謝你的大恩人,嗯?”他接過來拿在手裏掂了掂。
他一個“嗯”搞得她面紅耳赤,卻還要争辯:“不是普通的面包,裏面加了中國紅茶,印度大吉嶺茶,錫蘭紅茶還有佛手柑香油,叫格雷伯爵紅茶面包。”
“哦?”他笑着看她,加了些揶揄的味道,“倒是背的清楚。”
她立在一旁鼓着嘴不做聲。
“走吧,去公園裏吃,我從起來到現在還滴水未進。”沒等她開口,他就拉過她的手往北亭公園的方向走。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止讓她臉頰連帶着耳根子一齊紅了起來,她甩手,那邊卻抓得更緊,“就握這麽一會兒,不礙事吧。”,他扭頭看她,在笑。
他們撿了條梧桐樹下的長椅坐,這邊行人也少,四下寂靜。微風拂過枝葉的聲音也顯得清清楚楚。陽光透過樹枝綠葉間的縫隙漏下來,細碎的光斑落在他臉上,連着碎發一起搖動。
他将面包掰成兩塊,大的那半放回紙袋子裏,小的那半用紙巾墊了下面,遞到她眼前來。她伸手過去接,他就一下子躲開,又笑着塞回她手裏,自己去拿剩下的大半塊面包。
他大她七歲,應比和她同齡的男孩子都成熟穩重不少,今天卻這樣幼稚,是她沒見過的,她不由有些想笑,扭過頭看他在旁邊咬面包,不看這身剪裁合體的西裝,當真和一個在校學生無異。她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又是因為什麽這麽開心?”
她指了指他手裏的東西。
“哦?一塊面包能讓你開心成這樣?”
“不是。”
“那就是我,看到我你很開心?”他笑盈盈地望着她。
“呸”,她扭頭,紅了臉,“別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遠處一個穿着黑衣裳的男孩子慌慌張張朝這邊跑了過來,瞧着不過十六七歲,該是哪家的小厮。那男孩子見到陳世忠後,腳下更是如同抹了油,不一會便立在了他們跟前。
他氣還沒喘勻,就急叨叨地湊到陳世忠耳邊說着什麽,湘如看這樣子,便曉得自己應當避一避,剛要起身,就被陳世忠一把拽下,倒引得那小厮多看了她兩眼。
黑衣小厮一席話說完,陳世忠點點頭,那小厮便先他們一步小跑着離開了。他站起身來,往陰涼外頭走了兩步,地面上當即就扯出來一條漆黑漆黑的影子,将他輪廓勾勒得細致,還能看見頭頂的細細碎發。
他轉身回來,作勢伸手過去,要拉她起來。她自然不好意思真的去搭他的手,象征性的在他袖子邊上扶了一扶,便兀自起身,他也不惱,只是将手收了回來。
兩個并肩一齊走了幾步,他才說道:“今天怕是不能陪你了。”
她輕笑:“你覺得我是過來尋人陪我的?”
“難道不是?”他止了步子,歪過頭瞧着她,“也不管你是不是了,眼下我卻又有件事要有求于你了。”
“你說。能幫我自然會幫。”
他靠近耳邊,輕聲道:“要你陪我。”
他唇邊呼出的熱氣打在她耳邊,像是塊熱碳,一下将她耳根子燙得通紅,“你不能好好說話?”,她向外微微挪了些,順勢将他往遠處推了推。
他笑,“好,是有正事的。找個地方我和你說,你再決定幫不幫我。”
他們出了公園門口,便有車在那裏候着,原那小厮前腳離開,便是去安排打點。
二人上了車子,不過半個鐘頭,汽車便停在一處小公館外頭,是棟西洋風格的三層小別墅。
進了大廳,便有傭人從他手裏接過外套,小心翼翼地挂到紅木衣立上去。她倒是突然想到小時候家中勢盛時,她父親外出回來,也是有傭人這樣服侍的,心裏湧起來一絲傷感,卻也轉瞬即逝。
他并未同她在客廳坐下,而是引她到偏廳的一處小屋子裏。其實也算不得是個屋子,不過是透明玻璃隔開的一座小溫室,裏外都通透得很。
溫室外頭直接花園,種了兩棵銀杏,依着木身來看,樹齡頗大,再遠處還植了幾株燈臺樹,都綠油油的,讨人喜愛。
因着是夏天,銀杏生的郁郁蔥蔥,立在溫室落地的玻璃窗子前頭,倒是将陽光擋的嚴實,投在他們坐的這處桌椅上,透着絲絲清涼。
兩把紅木支架的椅子,用細細的藤條編了空檔,中間夾了張同樣用紅木藤條制成的公主臺,靠室內的那面玻璃牆邊上,還擺了一排三個的卡其色歐式小皮凳,又用兩個木質的長方花盆栽了青青翠翠的蓬萊蕉。
坐下來,外頭是綠意盎然,裏頭是閑雅安适,确實別有一番味道。
有傭人給他們端來兩杯盛在白瓷杯裏的茶,并幾個牛油可頌,用鍍了花邊的白瓷盤盛着。
“這是給你的。”他讓傭人将托盤放在一旁的矮幾上,親自将一杯茶端到她跟前,“格雷伯爵蜜糖茶。”,前面四個字咬的格外清晰,一字一斷,是在逗她了。
她悶着頭沒有吭聲,卻見他把牛油可頌也推到她這邊後,将一個紙袋子放上了桌,原是剛才她買面包用的那個,方才卻沒有注意他還一直拿着它。
“你怎麽還帶着它?”
“你起大早給我送的,我得吃完,才算沒有辱沒你的好意,對吧,格雷伯爵紅茶面包。”
她瞪他一眼,“不是說有正事?”
“有的有的,”他低頭抿了一口茶,還是含着笑“明天晚上要你陪我出一個局。”
“吃飯還是聽戲。”
“可能都要有,重頭是聽戲,在題壁樓。”
題壁樓乃是昌平一帶最有名的戲樓,進進出出盡是身份不凡之人。明裏是江湖歌舞場,暗中卻是枝節盤錯,有權有勢之人算計謀劃之處。擱戲樓裏待上一宿,第二天早晨打這門口過去,有人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卻也有人剛剛邁出了門檻子,就被人一槍崩了腦袋。
因此她一聽到這題壁樓,便曉得是有大事要談,但他既要帶着自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索性也就不再問。
剛剛二人在公園時,那黑衣小厮上來通報的便是此事。龔建華既得知他今晚不會出席,卻也不會輕易放過機會,便差人來給他報信,說是明天晚上要在題壁樓設宴看戲,已是包下了整壁看臺裏的廂房。
這是料定他推脫一次,便不會推脫第二次,頗有些勢在必得的架勢。
只是那龔建華,心裏頭藏的,怕也不只是這一件事,明裏暗裏,讓來報信的人反複提了提自己前不久來昌平游玩探親的外甥女,言語中多有撮合之意。
可他這挾了湘如去聽戲,卻不是為了将她當個幌子。龔建華是個老奸巨猾的,他要做那鴉片生意通過他這裏,固然是容易得多,可不經由他這裏,卻也不是再也做不成,不過是稍假時日。他能在這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這份耐心自然也是有的。
執意要同他見上一面,打的定然是歪心思。
這些天他同湘如走得近,想來龔建華已然知曉,自己單身赴宴,拒絕那位小姐自是容易,卻免不得要給湘如惹上麻煩。
那龔建華心中,怕是早已斷定,他對湘如的熱乎是一時興起,早些将她除了,自己的算盤便會打得更精光些。
因着這般,他也就偏偏得将她帶去,做幌子事小,替她攔麻煩卻是大。
見她只是點頭,并不言語,他曉得這是應了,卻還是免不了提醒她一句:“這次你同我去,怕是會有危險。”
“沒關系。”
“膽子倒是大得很,不問我是為了什麽要帶着你?”他伸手将矮幾上傭人剛剛遞進來的新鮮水果置在桌上。
“你要是樂意說,我便樂意聽。”
“龔老板想同我做單生意,還帶着他的外甥女。”他笑。
她瞥他一眼,“我這把槍你使的還真順手。”
“我請你吃了飯,又請你看了戲,左右,我虧”他笑意更深,“你不虧。”
聽明白他這是學她上次的詞句,她就不甘示弱地回他:“我要真出了事,卻要怎麽算。”
“你出了事,我就娶了那位小姐。”
“那你最好盼着我出事。”她瞪他一眼,伸手拿叉水果的兩角鋼叉在他手背刺了一下。
他倒是沒有接這句,反而說着沒有由來的話“你若早來一個月,就能看見燈臺樹上開盡了白花,一簇簇跟落雪似的,可真是好看。”
她從他的小公館出來已是将近十一點。陳世忠本打意要留她吃午飯,卻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政府那邊有事要他處理,她也就不再多留,在門廳處拿了手包,便同他道別。
只是他堅持着要讓司機送她,她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脫,左右是要去商鋪裏買東西的,索性搭他一趟順風車。
年輕的司機師傅将車停在五色百貨前頭,下車為她拉了車門,她微微颔首,輕聲道了句謝謝,便扭身進去。
在裏頭轉了一圈,她買完所需的物什出來時,大樓門口一尊歐式的大落地鐘正正敲到下午一點,頓覺得腹中空空。她記得出門右轉是有間小館子的,便尋了過去,要了一碗鮮肉馄饨,吃了一半,覺得身上的汗意都浸透出來,悶悶的,叫人不舒服,于是付了錢,叫了黃包車回家去。
一路上只覺得遮涼的布棚子外頭,太陽烤的世間如同蒸籠,柏油馬路上頭因着熱氣過盛,騰騰的晃動,倒好似一條沸水流動的大河。
作者有話要說: 忠忠今天這個登徒子!感謝兩位小可愛的收藏~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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