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感謝夜凡的深水)

席雨桐以為自己是昏迷了, 實則不然, 她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很奇怪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處均是金燦燦的,尤其坐着的時候還覺得不舒服。

她想要站起來看看四周究竟是哪裏,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她記得自己和鳳羽弈一起服用情人蠱的, 怎麽出現在這裏?

不一會兒, 她瞧見李德走了進來。只是她想不明白李德為何如此蒼老, 倒是像——

像是上一世那模樣。

不等她想出個理所當然來, 聽見李德出聲:“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陛下?

皇後娘娘?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想瞧向四周,卻再次失敗, 只能聽着一道聲音從四周響起。

“她……精神可還好?”

這是鳳羽弈的聲音。

認出聲音的席雨桐一瞬間呆愣住, 嘴巴微顫, 終于明悟過來自己這是在鳳羽弈的身體。

至于為什麽會出現鳳羽弈登基後的畫面,她想不明白, 更是慌亂地無暇去想。

因為她認出這裏是禦書房,更是想起來一件事。

禦書房是皇帝處理朝政以及面見大臣的地方,她為後後尋常時候從不踏進禦書房,最多是鳳羽弈沉迷朝政忘記用膳時吩咐宮女送一些湯藥過來滋補身子,因為她知道自己在時鳳羽弈總是會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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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例外, 是她爹爹牽扯入那貪污案被壓入獄,她一路尋陛下來到禦書房。

在她回憶時,李德已經帶了“她”進來。

此時的席雨桐五官已經長開,而且久居鳳位, 身上也帶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只是美目一轉,又只剩下周身的溫和。而且大概是來得急了,頭飾有些淩亂,但也不減其氣度。

“安寧,我爹爹——”

“梧桐,我知道。”

席雨桐聽着彼此的稱呼,只覺得恍然如夢。

不過也是,爹爹入獄後,兩人感情方才出現裂痕,現在還算和睦,私底下均是稱呼彼此的字,而非“朕”和“臣妾”。

視線一轉,席雨桐回過神來時這身體已經下了皇椅來到“她”身邊,擡手給“她”扶好歪着的頭飾,溫言細語:“我相信老師,你無須擔心。”

“既然陛下相信,那又為何押我爹爹入獄?”“她”着急地說,“你應該知道我爹爹身體一向不好,獄中那樣子他怎麽受得了?”

“如今罪證指向老師,若是放老師出來,那便着了背後之人的道。”鳳羽弈說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牢獄那邊,會讓老師如同呆在府中一般。”

“真的?”

“真的。”

在一陣沉默以後,她又問:“那安寧……我可否去看看我爹爹?”

席雨桐附身在鳳羽弈身上,并未瞧見對方是何種神情,只是聽對方說:“你若是去,叫李德帶你去。”

“好。”

得了許可,“她”自然是迫不及待,親了下這身體便轉身離去。

席雨桐瞧着這動作,雖然如今沒印象了,卻感覺到耳根一熱。

不待她從羞赧中出來,畫面就一轉,入眼可見的是幹燥昏暗的……牢房?

她正疑惑,就瞧見不遠處坐在草席的人,心下一喜,一句“爹爹”脫口而出。

只是,在場二人都未聽見。

牢裏一向潮濕陰涼,可鳳羽弈念及席鴻博身體,讓人清理一番,将這大牢弄得溫暖幹燥。

席鴻博先跪了下來,垂下腦袋,“陛下,雨桐她性子直率,若是為了微臣說話沖撞了您,還請陛下見諒。”

“朕自是不會生她的氣,老師還請起身。”鳳羽弈上前扶他起身,在他旁邊坐下,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此乃邬邦傳信,被朕暗衛中途攔截下來。”

席雨桐瞧二人心平氣和完全沒有争吵的模樣,心中疑惑。

爹爹被鳳羽弈押入獄,怎麽還能如此平和?而且如今該商量的不該是這貪污一案,和那邬邦又有何聯系?

很快,二人有給了她答案。

席鴻博很快浏覽完這封信,神色大變,而後又嘆氣:“沒想到這朝中當真有人通敵叛國,只是可惜這信中并未署名。陛下可問出些什麽來?”

“那些送信的人均服毒自殺了。”鳳羽弈搖頭,“大概是朕這幾年雷厲風行,吓到了朝中那些餘黨。”

席雨桐聽着,只覺得心髒“撲通撲通”開始加速,直覺要觸碰到上一世并未發現的真相。

她思緒混亂,但二人對話還在繼續。

“只是連累了老師您被他們選中當替身,平白遭了這牢獄之苦。”鳳羽弈道,“不過老師您放心,朕已經派人去搜查證據,只是牽扯到邬邦那邊,來回折騰,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兩三個月,還望老師見諒。”

“有陛下吩咐牢差多加照顧,每日大魚大肉,苦悶時還能借來幾本書籍研讀,此地未必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席鴻博笑着說完,想起一事,又問,“陛下收集證據後,可是要開始動手。”

“這是自然。”鳳羽弈點頭,“老師可是有何顧慮?”

“都說了狗急跳牆,陛下身邊有暗衛有禦前侍衛等人保護自然不會有何危險。”席鴻博話語一轉,“但皇後不一樣。衆所周知帝後情深,那些人無法從陛下這裏下手,自然會選擇從雨桐入手。”

鳳羽弈一愣:“朕也安排了暗衛在雨桐身邊有她又是呆在宮中,老師可是多慮了?”

“事關雨桐,臣不得不多考慮。”席鴻博又問,“陛下可記得三年前雨桐被綁架那次?”

席雨桐一愣,不知道爹爹為何提起這事。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鳳羽弈初登基,急着處理姚丞相,惹得姚丞相狗急跳牆,居然派刺客入宮将她擄了去。

還是宮女發現及時通知了鳳羽弈,才能在她被帶出宮門之前把她救了回來。而後鳳羽弈借機發難,抄了姚家滿門。

“陛下,如今您雖羽翼已豐,但那餘黨聯合邬邦的人,暗中力量我們也并未知道。若是再來一次。”席鴻博說着,跪了下來,“還請陛下廢了皇後,發入冷宮。只有沒了您的寵愛,那些人才不會在皇後身上動歪念頭。”

聽到這裏,席雨桐心下一驚,難以置信地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她怎麽都沒想到她被打入冷宮竟是爹爹所求,只當是鳳羽弈移情別戀,又誤會爹爹貪污受賄而遷怒于她才廢後,送她去冷宮。

鳳羽弈顯然也被吓到了,彎腰要扶他起來,卻被拉住了手。

迎着席鴻博懇切的眼神,她嘆了口氣:“老師,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臣知道。”席鴻博眼中隐約有淚花閃爍,“但臣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實在是不能再讓她陷入三年前那般境地。”

鳳羽弈道:“朕可以讓雨桐離京入呆一陣子,等此事後再接回來。”

“若是離京,一則容易引起懷疑,二則萬一蹤跡洩露,被人盯上,這遠離京城臣和陛下也未能及時救援,更是害了雨桐。”席鴻博說完,重重地磕下一頭,“陛下,皇後性子直率,若是知道真相必然容易露出馬腳。此事事關朝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請勿告知皇後。”

“老師,你這是要讓雨桐恨朕啊。”鳳羽弈十分為難,“朕不是關心雨桐安危,這廢後一事實在是容易寒了雨桐的心。”

“陛下,臣只對你不公,但若是因雨桐,而讓那些通敵叛國的黨羽逃脫,而後聯合邬邦,我鳳朝危矣。”

說完,席鴻博又是用力一磕頭,擡起頭是席雨桐瞧見那額頭已經紅了起來。

鳳羽弈本就在意席雨桐的安危,加之席鴻博這般懇切請求,最後便被說服了。只是她言明等此事一了,便要恢複席雨桐的鳳位,至于那些淫/亂宮闱的妃嫔也該處置了。

得了她保證,席鴻博方才順着力道起身。

席雨桐知道爹爹是為了自己好,心中也許有怨,卻無法生出恨意。

只是若是此事若是爹爹提議,那她入冷宮一事便怪不得鳳羽弈,甚至是白怨了那麽久。

瞧着商量着未來的兩人,甚至聽見爹爹還請了回家養老的要求,席雨桐心下一沉。

她爹爹在獄中的死,想必是兩人都未能想到的。

第二更

畫面再次迅速運轉,席雨桐通過鳳羽弈的視角瞧見了許多上一世未曾發現的東西。

比如她被打入冷宮的那日鳳羽弈并非不出現,只是出現在一個隐秘的地方躲着。

比如入冷宮次日被到來的妃嫔取笑,也是鳳羽弈特意安排的,是為了讓別人瞧見帝王的冷漠,放松對她的警惕。

比如她在冷宮第一次感染風寒之後,小蓮說花了銀子買來的煤炭以及棉被是鳳羽弈暗中吩咐的。

比如她爹爹的死……

席雨桐跟着鳳羽弈的身體再次來到牢中,先前幾次見着還精神飽滿的爹爹此時已經面色蒼白地躺在草席上,旁邊的太醫院的太醫跪了一地。

“你們說帝師的死沒有異樣?”鳳羽弈一腳踢了過去,“朕昨天才見了帝師,昨日人還好好的,今日就這樣了,你們告訴朕死因并未可疑?”

那被踢的大人瑟縮了下脖子,被踢了也不敢怨言,連忙爬起來繼續跪着:“陛下,并非是臣得出如此結論,宋大人也是這般意思。”

誰都知道宋太醫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他們給了結論不被相信,只能拉對方出來。

鳳羽弈偏頭,席雨桐便瞧見了旁邊的宋太醫。

宋太醫倒是上一世後來那般模樣,見皇帝詢問,拱了拱手如實回答:“臣給帝師大人把脈的時候并未發現任何異樣,甚至四周也并未有毒物存在,但卻有一點奇怪,臣紮着大人的手指流出來的是黑血,銀針卻并未發黑。”

銀針遇毒都會發黑,可這銀針不發黑,偏偏留的又是黑血,宋太醫完全想不明白。

“此事下官約莫知道幾分。”先前被踢開的太醫小聲解釋,“好多年前帝師大人從骅扶主持蝗災一事回來得了一場怪病,時常昏睡不醒,而且其血液也是現在這般,留的是黑血,銀針觸碰卻也不曾發黑。”

鳳羽弈偏頭,得了宋太醫點頭的回複。

“此事臣也還有印象,那時候陛下還未登基。”宋太醫說,“那時候臣也看過帝師大人的身體,确實如現在這般。那時候臣以及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甚至整個京城的大夫都找過了,都不曾有人得知此病。臣等每日溫養帝師大人的身體,但帝師大人卻還是一日一日地憔悴下來。幾乎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不曾想大半個月後帝師大人竟自己好了,而且是一日之間便恢複如常,除去身體因此虛弱下來,卻沒了生命危險。臣等詢問帝師大人那日以及之前幾日的情況,并未發現任何異樣,加之後來帝師大人也沒再露出異常,只能不了了之。”

“臣等詢問過牢差,帝師大人昨日也并無異常,只是從傍晚時分吃完飯後開始入睡,一直到中午,送飯叫醒也不曾有回應,這才察覺到不妥。而且帝師大人體溫還有些餘熱,确實是今日方才去世。”

席雨桐聽見這裏,透過鳳羽弈的眼睛再次看見那躺着的爹爹,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她爹爹這哪裏是病死,明明就是中了時蠱,陷入昏迷之中然後一睡不複醒。

不等她多想,她聽見鳳羽弈“咦”了一聲,下意識被吸引了注意力。

鳳羽弈說:“帝師大人的面部怎麽有東西在動?宋太醫,你趕緊來看看。”

她這話一出,宋太醫連忙起身,旁邊跪着的太醫不敢起身,卻也擡起腦袋想瞧一眼。

宋太醫瞧了一眼,擡手在面部穴位上點了幾下,那起來的小點頓時順着他點的穴位相反的方向走,一步步被逼着來到了手臂上,直接把人逼到手掌上。

宋太醫從旁邊藥箱拿了一把小刀,在手背劃了一道口子。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那滑動的東西瞬間從傷口噴湧而出,直接摔到不遠處的地上。

那東西軟趴趴的,有小指這般粗壯,看着極其惡心。它掉下來,速度往最近的太醫爬過去,吓得那太醫急忙起身避開。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玩意就炸裂開,血珠四飛。

席雨桐瞧見了,更是确定自家爹爹是因時蠱而亡。

只是上一世她在冷宮中聽見的為何是爹爹自殺而亡,然後又有宮女謠言是畏罪而亡?

她不信爹爹是畏罪自殺,只覺得爹爹是被鳳羽弈連累,被人暗殺又或者是被鳳羽弈派人殺了而後借機為爹爹洗白冤屈而大正朝綱。

她質問過鳳羽弈,對方也不曾否認,那時候她權當是默認。

意識到自己再次不了解真相,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從頭到尾一直被人蒙混不知。

“這是什麽東西?”鳳羽弈問。

那些跪着的太醫們齊齊上前研究,最後還是宋太醫給了答案:“臣近幾年研讀邬邦那邊的醫籍,此物倒像是蠱,還是存活多年的蠱。”

鳳羽弈疑惑:“蠱?是何物?”

“回陛下,蠱便是将一些毒蟲放在一起,讓其相互厮殺,最後存活下來的毒蟲再加以喂食特別的食材,而後具備某種特殊的毒性的毒蟲便稱之為蠱。”說着,宋太醫又不解了,“只是陛下,臣看書籍記載,這蠱族先前幾年就被滅了族,不該還有這蠱存在才是。”

“那便是有人在那時候存留了蠱。”鳳羽弈腦子迅速轉動,“又或者說,先前帝師中了蠱,昏迷不醒,後來無緣無故地恢複正常并非是好了,而是有人操控這蠱不再侵害帝師的身體,直至今日喚醒了那蠱物。”

“陛下此言倒是有理。”宋太醫瞧了眼那死了的蠱,“此蠱這般粗壯,倒像是依附在人體多年,不然離了人體也不該如此迅速死亡。”

得了帝師大人中了蠱的結論,太醫院的人齊齊沉默下來。

衆人也不是傻子,都能想到其中代表的意思。

如今帝師陷入貪污案,更是被指控為其中收受賄賂最多的人,如今又死在牢獄裏,難免會被人誤會為畏罪自殺。

“今日之事誰也不得傳出去,不然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鳳羽弈叮囑完這群人,擺擺手叫他們下去,“宋太醫留下,別的都該幹嘛幹嘛去。”

宋太醫等衆位同僚都離開了,才直截了當地問:“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雨桐得知帝師死訊,肯定會托找你詢問。”鳳羽弈聲音帶着無奈,卻十分堅定,“你便說帝師是自殺。”

“陛下?”宋太醫擡頭,似是不解,“皇後娘娘約莫會不相信。”

“朕知道她不相信,也許更會懷疑是朕殺了帝師從而借機大正朝綱。”鳳羽弈道,“先前朕廢後,又将她打入冷宮,她約莫早就對朕寒了心。如今帝師在牢中身亡,她定然是恨極了朕。”

宋太醫更加糊塗,尋常有誤會不是立刻解開?他還是第一次瞧見人想要加深誤會的:“那陛下為何不和皇後娘娘言明真相?若是皇後娘娘得知廢後乃是帝師之意,那——”

“正因此乃帝師的意思。如今帝師去世,朕更是不能毀了帝師的心血。”鳳羽弈垂眸,“帝師不願讓雨桐牽扯進來,朕也不願,故而更不能讓雨桐知道真相。既然如此,不如讓雨桐繼續恨朕。只有這般,那背後之人瞧見我們二人生分甚至反目成仇,才不會傷害雨桐。就算是要試探,也不會調動多少人力物力入宮挾持雨桐,以朕安排在身邊的暗衛足以應對。”

宋太醫瞧見她這般,嘆了口氣:“既然陛下想清楚了,那臣如您所言照做便是。只是臣想提醒陛下,您雖是出于好意隐瞞了皇後娘娘,但這夫妻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坦誠。您故意讓皇後娘娘恨您,日後容易出事,陛下清理了這貪污一案之後還請速速和皇後娘娘解釋清楚此事真相。”

“朕也是這般打算。”鳳羽弈點頭,“等貪污一案過後,朝中餘黨肅清,不會有任何危險了,朕自然是要言明真相,恢複其後位的。”

席雨桐聽着二人對話,只覺得心髒被什麽刺中一般,更是壓着一大塊石頭,呼吸不過來。

她愧疚自己誤會鳳羽弈變心更是間接害爹爹慘死牢中,如今卻是恨二人隐瞞了一切。也許兩人都是為了她好,但誰都不曾想過如此對她是否是真的好,她又是否願意這般。

如若真的能想象中的那般多好?可偏偏她被最愛的人廢後,更是沒了最親近的爹爹,到頭來連憎恨也是別人以保護之名所計劃好的。

回憶起上一世的件件往事,席雨桐早已淚流滿面,咆哮着反駁二人的話,試圖讓她們對“她”坦白一切。

只是她本就是旁觀人,所言所為并不會影響事情發展,只能眼睜睜瞧着計劃如鳳羽弈所言的那般進行。

唯一不在計劃內的,約莫就是德妃得知鳳羽弈收集了證據要發落朝中大部分的官員,之後便要清理後宮,得知自己命運之後端着毒酒來到冷宮,而後不明真相、滿懷恨意的席雨桐以一杯毒酒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更是以此來讓鳳羽弈悔恨一輩子。

“陛下,既然不愛我等,又何必逢場作戲,只是不知這淫/亂宮闱的妃嫔們陛下可滿意?她人養兒育女的滋味又如何。想必陛下也不在意,不然也不會讓那些妃嫔們活下來。”

“臣妾九族被滅,陛下又何必留下臣妾一個?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陛下真以為事事如願,可臣妾倒是想試一試,如今臣妾成功了。”

“陛下可知皇後娘娘接下毒酒是何種神情?又留下何話?”

“皇後娘娘言:若有來世,不再與你相識相知。”

“陛下最愛的人懷着對您的恨死去,臣妾想着陛下這難受的模樣,心中便歡喜不已。”

……

瞧見德妃死後留下書信中嘲諷報複的話,席雨桐不知鳳羽弈是何種表情,自己透過鳳羽弈的眼睛瞧了最後一眼那終于冒了芽的桃花樹,倒是笑了出來。

-府邸-

“咳咳咳——”

旁邊一直在盯着的小桃聽見動靜,一擡頭,就瞧見自家小姐唇邊溢出鮮紅的血液,頓時驚了,掏出手帕上前擦拭,而後着急地喊着筱禾的名字。

筱禾就在門口候着,聽見她惶恐的聲音,察覺到不妙,連忙進來瞧了眼,瞧見自家小姐的臉色以及小桃手中已經染紅的手帕,連忙上前把脈。

她只是略微懂得些把脈之術,卻也明白自家小姐的脈象越來越弱。

小桃瞧她皺起眉頭,心中更是着急:“筱禾,小姐這是怎麽了?”

筱禾搖頭,連忙拉好席雨桐的衣袖,“小桃,我現在去找信先生,順便叫丫鬟端水過來,你先照顧好小姐。”

小桃看她這樣,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心中更加擔心,點了點頭後繼續照顧席雨桐。

只是這咳嗽的血源源不斷,小桃連着換了幾次手帕,旁邊丫鬟來回端着沾滿血水的水盆進進出出。

小桃瞧着床上皺着眉的人,眼中早已飽含淚花,擦拭時悔恨地說着:“早知道奴婢就不該說什麽讓小姐服用情人蠱的話,若是小姐出事,奴婢要怎麽辦。”

筱禾擔心出事,一路輕功過去,找到老大夫說明情況之後兩人又是急急忙忙一路輕功過來,故而到來之時關心席雨桐的小桃并未發現她們。

聽見她說這話,老大夫嘆了口氣:“如今再說已經晚了。”

“都怪奴婢。”小桃自責不已,覺得是自己的過錯,若不是她改口,想必小姐也不會下定決心,悔恨地緊握成拳,而後觸碰到手帕,才回過神來,擡手背擦拭掉眼淚。站起身讓過位置,“信先生,你趕緊來瞧瞧小姐究竟是怎麽了。”

老大夫也不耽擱,連忙坐下把脈,察覺到果真如筱禾所說的那般氣息漸弱,連忙打開一邊的藥箱拿出銀針,在席雨桐面部、手背上紮滿了長長短短的銀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夜凡”的投出[深水魚雷]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生而非平等 5瓶;

這兩章算是深水魚雷的加更

下午18點還會正常更新的~

之後就會甜甜甜……了吧?

我本意是寫個小甜文的【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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