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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在放滿熱水的浴缸裏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多小時的中原中也對客廳裏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不如說,被太宰撩貓逗狗一般的一系列打岔之後,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手提袋裏還有兩個“隐藏炸彈”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那麽幹脆利落地讓太宰自己去翻袋子找吃的。而當他終于享受完了人生裏着浴袍走出來時,桌上已經被太宰重新把零食塞回去的手提袋因為保持了原樣,所以依舊沒能讓他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麽事情。
中也邊擦着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邊走進餐廳,不怎麽意外地看見餐桌上的雪白盤子裏放着兩個剛做好的三明治,一邊還放着一杯只倒了一個杯底的紅酒。三明治的口味和杯中紅酒的多少都是按着中也平時的習慣來的,他頓了頓之後哼了一聲,走過去拉開凳子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三明治吃了起來。
雖說因為材料有限所以只能做出沒什麽技術含量的三明治,但入口之後裏面培根的口感與面包的軟硬程度都在中等偏上的水平——其實無論是他們兩個中的誰,平時的做飯水平都還算說得過去,雖說肯定不能和大廚相比,但畢竟兩個人都是獨居了很多年,也不可能每天叫外賣或者去餐廳。
剛泡完澡,中也渾身都有點懶洋洋地不想動彈,所以當熟悉的氣息靠過來,彎下腰從背後把他抱住時他也沒什麽反應,只是聲音平靜地提醒:“吃完我就要去睡覺了。”
太宰的下巴壓在中也還沒幹透的發頂,将人整個圈在了自己的懷裏後輕笑:“冰箱裏的東西只夠做兩個三明治, 我全給你吃了。”
“是嗎。”中也愣了一下,随即他有點愉悅地開口——不是那種被感動到了的愉悅,而是“看見你不好我就很開心”的那種——說道:“那關我什麽事?”
他站起來,因為某人不肯松手所以不得不在身上挂着一個名叫“太宰治”的人形挂件把自己的盤子和酒杯放進水槽裏,太宰從背後摟着他,笑眯眯地說:“我不想吃三明治, 想吃點別的~”
伴随着這句聽起來十分正常沒什麽問題的話,太宰把手伸進中也的浴袍,微涼的手指充滿了暗示和撩撥意味地在他的肌膚上輕輕畫着圈。
“駁回。”用不着去思考自己會不會是想多了,中也迅速而堅定地給了太宰回答。
“嘛,先別急着拒絕。”太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今天換一種方式?”
中原中也在他懷裏轉過身,後腰靠在臺子,上,擡起下巴狐疑地看着太宰。雖然這段時間裏情況特殊,但其實他們的日常裏大部分時間還是打架嘲諷與彼此看不順眼,只有閑得無聊透頂又懶得出門找樂子時才會滾到一塊去,在滾的過程中還刀光劍影得十分驚險。因此他不清楚這個繃帶怪人今天又是在抽什麽風,牛皮糖一樣黏上來要拐他上床。
太宰坦然地任他打量,看見中也嘴唇-動不屑地就要 接着拒絕時他及時不懷好意地補充了一句:“說不定……一會我停下來你才要發脾氣呢~”
他說完這句話後之後,中也本來要說些什麽的嘴唇在停頓一下後又慢慢閉上了。如果說誰最清楚如何在一句話內讓中原中也吃下鈎上的餌,那絕對是太宰治無疑。
果然,在沉默片刻後中也一挑眉,略微咬牙切齒地開口:“這可是你說的。”
太宰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把這句話當做默許,随後低下頭,輕輕貼_上了中也的嘴唇。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粗魯地攬着中也的腰強迫他踮着腳來遷就自己的身高——當然通常中原中也也會在這時攬着太宰的脖子狠狠往下壓,試圖讓遷就更多的人變成太宰——而是自己俯下身,給了中也一個顯得格外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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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淺淺地皺了皺眉。他沒多說什麽,想要看看太宰這家夥又在玩什麽花樣。
貼在嘴上氣息熟悉的雙唇并沒有急着下一步動作,太宰吻得像是一個第一次接吻的青澀大男生一樣,沒有用任何技巧,只是伸出舌頭細致地、緩慢地描摹着中也的唇辦,用靈巧的舌尖把自己的氣息一點點塗抹在他形狀漂亮的嘴唇上。
沒有那些故意刺激敏感點的花活兒,但耐心舔吻下帶來的快感卻沒有絲毫減少。快感如同潮水一樣一波波襲上,唇辦上敏感的神經末梢将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毫無保留地直接傳到了大腦,讓中也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這種感覺太舒服,讓中也像貓一樣因為舒服而下意識地眯起眼,他沒有回應,只是循着本能在享受着這個吻帶來的愉悅。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太宰眼前露出了怎樣一副情态。
雙唇紅潤水亮,氣息微微有些急促,臉頰到細長的眼尾處紅成了一片,而雙眼半阖遮住了漂亮的冰藍色眼眸,讓長而密的睫毛垂下來,幾乎顯出一種溫順的假象。
明明還沒有對他做更深入的事情,卻已經露出了這種仿佛被狠狠欺負過的模樣……
這可是中也自己送上門來的哦。
于是等中也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仰面躺在了簪桌上,浴袍前襟大敞,露出了裏面什麽都沒穿的赤裸身軀;而太宰撐在自己上訪,正歪着頭,一臉可惡的微笑。
“怎麽樣……”他聲音裏帶着隐隐的笑意,慢條斯理地撫摸揉捏着中也敏感的腰間,十分清楚用什麽力度會讓這具明明看上去纖細單薄,戰鬥起來卻異常可怕的軀體迅速綿軟下來,提不起半分力氣。
“舒服麽?”太宰笑着低聲問。
中也沒有回答。他咬着下唇想要抑制住喘息呻吟的氣音,感覺自己剛才好不容易才消失的耳朵尾巴又要控制不住地冒出來。
太宰像是預知到他在忍耐着什麽,于是用另一只手蹭了蹭中也的下巴,壞心眼地說:“不能露出耳朵來哦, 中也。”
中也憤憤地瞪他一眼:你說得倒是簡單!
然而控制魂現這件事對太宰來說的确是很簡單的事,因此他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笑着提議:“這樣如何?如果你沒忍住露出了魂現的話——”
他湊到中也耳邊,聲音微啞地說道:“我就把你做到明天下不了床……怎麽樣?”
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是這個混蛋又在找茬想打架,原本有些暈暈乎乎的大腦倒是恢複了幾分清明。他嗤笑了一聲擡手放在了太宰的脖頸上,想要告訴他“你敢那麽做我就敢立刻擰斷你的頸椎你覺得怎麽樣”,但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在手指接觸到太宰脖子上因為拆了繃帶而露出的皮膚時愣住了。
手指下的肌膚觸感微涼,大動脈的跳動平穩規律,這讓中也在愣了一下後,心裏突然有點莫名的羞惱。
搞什麽,把我親到丢人地面紅耳赤,你自己在那裝哪門子的巋然不動控制力好?
他擡頭,對上太宰的眼神,發現那裏面有戲谑有逗弄有想讓他服軟的強勢,卻唯獨沒有渴求和欲望。
即使在這個時候,這位曾經是港口黑手黨歷史上最年輕幹部的男人,哪怕面上笑眯眯地或找茬或撩撥,但他的內心最深處,依舊平靜到可怕的地步。
中也就是在這一刻突然改變了主意。
從前他從沒注意到過這一點,他只知道雙黑時期作為他搭檔的太宰十分可靠——雖然極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似乎都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沒有任何事情能打破他眼底的冷漠和平靜。
但在這一刻,中也突然間就想看一看,當太宰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裏那些令人厭惡的淡定全部消失,然後染上瘋狂的、熾熱的欲望時——
那時,一向只會可惡微笑的太宰,會是什麽樣子。
打定了主意,于是那些即将脫口而出的威脅話語又通通咽了回去。中也看着太宰,片刻沉默後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介于挑釁與勾引之間的笑來。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中也哼笑。然後他一邊撫摸着太宰的頸側,一邊在太宰驟然變了味道的注視下伸出舌頭,緩緩地舔了舔下唇。
太宰對他了如指掌,他同樣清楚怎麽樣才會狠穩準地勾引到太宰這個似乎永遠漫不經心的家夥。
手指下隔着一層皮肉的動脈跳動頻率陡然加快了,中也擡高下巴,挑釁地看着太宰。
他明明躺在餐桌上,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臉上的表情卻依舊高傲,似乎在提醒眼前壓在他身上的人:看清楚,不是我在取悅你,而是你在伺候我。
太宰臉上的笑不見了,他抿着嘴,居高臨下地看着中也。
而在工作上向來秉持“要麽不做要麽就做到極致”的中也顯然在此刻也保持了這個習慣,打定主意要好好勾引一把自己這個以花心聞名的前搭檔。他保持着躺着的姿勢不動,卻擡起一只白白淨淨的腳,輕輕踩上了太宰的小腹。
太宰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這只大模大樣踩在自己身上的腳。
中也的“污濁”形态發動時,四肢還有臉上都會逐漸漫上一層迷霧一樣的黑色,但他的手腳實際上異常白皙,肌膚也是令人意外的細嫩。因為骨架偏小的原因腳的尺碼也偏小,腳趾圓圓的十分小巧可愛,卻騷氣地塗着黑色的指甲油,和雪白的腳背對比之下,極大的顏色反差更是小鈎子一樣勾在人的心上。
中也感覺到腳下太宰的小腹在瞬間繃緊了。
塗着黑色指甲油的腳慢慢下滑,順着腹溝的曲線一點一點滑下去,卻在快到關鍵位置時突兀地停了下來。
然後,中也一腳踩上了太宰兩腿間撐起了小帳篷的地方,接着似乎還是嫌不夠似的,又慢條斯理地轉動腳踝,在上面不輕不重地碾了兩下。
太宰整個人沉默片刻,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很好, 中原中也。”
他十分難得的連名帶姓叫了中也,似乎在預示着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然而比稱呼更直觀的體現是他身上驟然散發出的某種侵略性極強的氣息,幾乎讓中也在感受到的第-刻就頭皮發炸地想,自己是不是打開了某個并不能打開的開關。
但是無論想什麽都無濟于事了。太宰一把握住中也的腳腕,埋首狠狠地啃吻上中也的頸側。
中也控制不住地悶哼了一聲,但太宰卻一改剛開始時候連哄帶騙的溫柔,粗暴而迅速地順着頸側一路啃吻下去;中也身下是冰冷的餐桌,身上是到處肆虐的太宰,爆炸一樣的快感從被舔舐啃吻的部位相繼傳到大腦神經,這種脫離控制的事态發展讓他産生了十足的危機感,以至于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開太宰,卻被捉住了手腕,然後敏感的指根也被細細舔弄起來。
耳朵尾巴幾乎瞬間就冒了出來的中也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自己給自己挖了坑然後還歡快地一腳踩了進去。
“等、等下……”中也的眼淚都被逼了出來,這下不止細長的眼尾,整個眼眶都開始泛出那種暖昧的潮紅,“太宰, 你這家夥—— ”
太宰粗暴的動作終于暫時停了下來。
“……我怎麽了?”他微笑着,舔了舔嘴角,“不是中也希望的麽?”
“我……”
“說謊要吞千根針哦。”太宰重新低下頭吻上中也的身體,聲音被模糊在了親吻時帶出的水聲裏的同時,微涼的手指也摸索着往股縫間重重按下去。
突如其來的刺激之下,中也痛哼一聲一口咬上太宰恰好放在自己嘴邊的手腕,大腦有一瞬間因為多重刺激而陷入了空白。
“……”
然後,輪到太宰沉默了。
他的臉埋進了一片淩亂的毛絨絨裏。
半晌才反應過來沒有了動靜的中也睜開眼,有點茫然地看着臉色十足陰沉的太宰,兩個人對視了足足半分鐘他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一個翻身從智桌上翻下去,光滑的玻璃牆面倒映出他此時的身影。
一只渾身毛絨絨的、黑得看不見一根雜毛的豹子。
幼崽。
毛球一樣的小黑約呆立了好久,才記起太宰之前告訴過自己,斑類如果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會在情緒特別激動時現出全部魂現的事情,以及同樣因為他的力量無法掌控好,所以現在即使魂現,魂現出來的也是一-只小豹子的事情。
他倒是沒有因為這個受到太大打擊——和這幾天的事情比,這種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事情也就算不上什麽了——只是有點發懵這種形态什麽時候能變回去。
中也轉過頭想問一下太宰,卻發現那個混蛋還保持着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撐在餐桌上。
這又是抽什麽風呢?
中也一邊想着一邊邁開爪子往那邊走了一步,剛想看看他怎麽回事,太宰就忽然有了動作。他似乎是低低爆了一句粗口,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大步離開了餐廳走進了浴室,“啪” 地一聲摔上了浴室的門。
“…………”
然後又過了好久,一只黑豹崽子在餐廳的地面,上摟着自己的尾巴笑成了一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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