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早晨,六點半。

“嗡——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響了起來。

聽這悶悶的動靜,應該是放在了哪個衣兜裏,或者是被哪件衣服蓋住了,但只要稍微看下房間內的情況,就知道想翻出那部手機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屋內的地板上,從門口到床邊零零散散胡亂扔了一地的衣物:褲子腰帶在門口,用過的繃帶拖延了一路,床邊搭着一件皺巴巴的白襯衣,袖口拖在了地上,衣服上還沾着不少可疑液體幹掉後的痕跡。

中原中也是在手機振動聲音停止後才慢半拍地睜開了眼睛。

他漂亮的冰藍色眼睛中還帶着點剛睡醒時的水霧,看上去迷迷蒙蒙的,整個人明顯還不怎麽清醒。但工作職位的特殊性讓他注定不能忽視任何一個來電,即使在熟睡中也得頭腦發懵地爬起來接電話。

他打了個哈欠,又用力蹭了蹭枕頭才手臂一撐坐起來,搭在身上的薄被順着他坐起來的姿勢滑下,露出他身上那些斑斑點點令人臉紅的痕跡。然後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想要尋找自己的手機。

“…………”

就在中也看着那一地淩亂頭痛時,身邊一條胳膊伸了過來環在他的腰上,然後用力一扯重新把他拉了回去,讓他因為重心不穩又接着倒回柔軟的被子裏。

太宰閉着眼睛摟住他:“不準起。”

其實中也同樣渾身發懶不願動彈,好不容易憑意志爬了起來結果現在又躺了回去,見狀他也就順着這個被太宰環住的姿勢重新合上了眼。

但躺着是躺着,和太宰意見相左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于是他一邊懶洋洋地打算睡個回籠覺,一邊下意識哼了一聲:“……憑什麽你說不讓我起我就不起?反正一會我得去上班。”

太宰聞言笑起來,他睜開眼,一個翻身壓在中也的身上,環在勁瘦腰間的手也順勢下滑,摸上因為昨晚使用太多次而變得有些紅腫的穴口。

他親在中也的眼角上,聲音微微有點沙啞地低聲笑道:“我還以為昨晚吃了那麽多次教訓,你總該長點記性……”

中也猝不及防被他探進去一根手指,喉嚨間不由自主溢出一聲模糊的呻吟。下一刻他像昨晚做過許多次的那樣,不情不願地擡起腿夾住太宰的腰方便他動作,閉着眼喃喃罵道:“大早晨起來就發情……你是發情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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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晚裏面還濕得用不上潤滑……中也有什麽資格說我?”太宰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把不知道什麽時候硬起來的粗長性器頂上穴口輕輕磨了磨,“而且很遺憾,我的發情期不是這個季節……”

中也震驚地睜開眼,一瞬間甚至顧不上身後穴口被磨蹭傳來的陣陣酥癢快感:“你真的有發情期?那你——唔!”

火熱粗長被強硬頂進來的同時也頂碎了他的話音,顯然太宰是專門操弄地又快又急,而且每一下都專門戳在中也最受不了的那一點上,惡意地打定主意讓他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昏暗的房間裏原本已經平息的暧昧情欲氣息再度蒸騰起來,光裸肉體在摩擦聳動間散發出炙熱的溫度,中也一邊急促地喘息呻吟着一邊用力抓住了已經皺成一團的床單,卻被太宰強硬地掰開手指,翻過來和他十指相扣。

關于昨晚武打動作片怎麽就變成了愛情動作戲這點,中也其實有點茫然,印象中似乎有很多次都是這樣,打着打着不知道怎麽的就打上了床。每次事後他都咬牙切齒地想下次太宰再這麽幹就直接按碎他的頭骨,但每個下一次的最後都是和以往一樣結果。

這次也是一樣,昨晚酒吧的管理人在看清打起來的雙方後就見怪不怪地直接熄了幫勸的念頭,甚至還讓客人們和酒保都別進去那個卡座,貼心地給兩位留出打架發揮的地方。結果在中也又一次揮拳打向太宰的臉時就被一下子抓住了手腕,然後太宰微涼的唇瓣緊跟着貼了上來。

中也沒有羞惱反抗,不如說他十分悲哀地已經對此感到習慣了。只是打架打到一半燃起的火苗注定和平時那種溫柔又暧昧的調調不太一樣,有那麽一瞬間沒人能搞清楚他們兩個是在打架還是做愛,或者一邊扯開衣服準備前戲一邊還不忘試圖給對方一個鎖喉。

太宰借着身高優勢把中也推到卡座隐蔽的角落,用力把他背朝自己死死地按在貼着純色壁紙的牆上,另一只手則連着腰帶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內褲,露出瓷白挺翹的臀部。

他喘着粗氣笑問:“現在來玩點大人的游戲,嗯?”

雖然是上挑詢問的尾音,但動作卻證明他只是在陳述一個結果。太宰修長的手指從中也後腰處的凹陷滑到穴口,微涼的溫度讓中也不自覺地戰栗了一下。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中也為了忘記身後異樣帶來的羞恥感,低聲抱怨轉移注意力。

“一直涼涼的我也很苦惱啊,不如中也幫我暖熱好了?”太宰低低笑了兩聲,手指猛地用力,“……用這裏。”

“——啊!”中也臉頰眼角紅成了一片,短促地呻吟一聲後他咬着牙怒道,“你就不能……嗚,不能輕一點?!”

太宰站在中也身後,一手伸進他的襯衣裏擰着胸口的兩點,另只手的手指則帶着潤滑劑在他的穴口裏攪動,聞言故意露出有點委屈的表情:“你明明很爽不是麽?裏面已經濕得不成樣子了。”

他俯下身湊到中也耳邊,輕佻地吹了一口氣:“怎麽辦?我覺得我只用手指就能讓你爽到射……”

手指摩擦內壁的快感從身後清晰地傳來,帶出細微的水聲。中也聽到那聲音後又羞又惱,一邊忍着快出口的呻吟一邊喘息着憋出一句:“……滾!”

太宰眯起眼,被罵了反而愉快地笑了出來。

他把一直在中也胸口點火的手抽出來,捏着中也的下巴強迫他扭過臉和自己接吻。這個極其不舒服的姿勢中也只堅持了三秒就忍不住掙紮起來,卻因為陡然加快抽插速度的手指而受不住地軟了身體。

內壁的快感越來越多,逼得他頭腦發熱發脹。前端早已經直挺挺地硬起來,頂端不住留下透明的清液,卻因為始終差了那麽一點而沒辦法射出來。中也眼尾通紅着終于忍不住伸手下去想要撫慰一下自己,卻被身後那個可惡的家夥及時阻止,然後就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不可以耍賴哦,中也。我的規矩是你只能被我弄到射……你忘記了麽?”

中也的本意是真的想要氣勢十足地翻一個白眼,然後一腳踹開他告訴他“愛做做不做滾”。但理想和現實之間注定有一條讓人不忍直視的鴻溝,他現在能控制住自己不要丢人地叫出聲就已經不錯了,這樣狀态下,再有氣勢的話說出來也只能像是意亂情迷的撒嬌。

但前面腫脹的分身又實在難受得厲害……

即使後入這個姿勢讓太宰沒法看見中也的臉,但他依舊像是擁有讀心術一樣知道了身下這個即将被自己不知第幾次吃幹抹淨的前搭檔心裏正在想什麽:“想要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哦?”

中也閉着眼,臉色通紅地從牙縫裏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做你的……美夢!”

“又不是沒有說過。”太宰親了親中也的耳廓,急促性感的喘息像是伊甸園裏毒蛇吐信的蠱惑,“而且……你被我操到哭出來的那次……更浪的話都說出來過,不是麽?”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的确是太宰技高一籌,他一邊用甜言蜜語誘哄着,一邊加快了手下的動作,殘忍地對中也不斷顫抖流淚的前端視而不見,用這種很老套但永遠管用的手段折磨得中也幾乎發瘋。

他下意識張開嘴呼吸,全身都透出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神的暧昧的紅暈來。又過了半晌,他終于挫敗地選擇了妥協:“嗚……快、快進來……”

“還有呢?”手指狠狠一頂。

中也全身因為這一頂而猛地戰栗了一下,緊緊閉着眼小聲嘟囔:“……我想要你。”

“聽不見啊~中也剛剛說什麽?”

“啊啊啊啊你煩不煩!!!”他氣得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你他媽到底進不進來?!”

太宰的眸色幽深,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其實他也忍的十分辛苦,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襯衣,清晰地顯露出他背部緊繃成一塊的肌肉。如果中也接着咬緊牙關不肯松口低頭,保不準他會不會率先認輸。

“遵命,”他親在中也汗濕的頸側,“我的小矮人。”

在那個異常火熱的東西撞進穴口,直直插到最裏面時中也忍不住嗚咽出聲,眼前爆開了斑斓的色塊,強烈的快感刺激着大腦,就這麽直接射了出來。随後太宰沒有絲毫停頓,他後退了一點幾乎把埋進去的粗長完全拔出,然後再度死死頂到了最深處。

尚且還在高潮中的內壁急劇抽搐着,像是要拼命把侵入者擠出去,又像是在用盡渾身解數地挽留。中也用力扣着牆面顫抖着呻吟,在體內肆虐的粗長性器上的每一根青筋的觸感都那麽清晰地返回大腦,驚濤駭浪一般的快感不斷沖刷着他的四肢,讓他手腳發軟,幾乎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但太宰從身後把他牢牢托住了。恍惚間中也覺得他似乎伸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仰起頭大口喘息,覺得身後的男人仿佛化身成了一條巨蟒牢牢纏住了他,要把他活活溺死在這場激烈的性愛裏。

“慢慢來啊,中也。”太宰用力吮吻着中也後頸上的一小塊皮膚,呢喃出的聲音莫名染上了一分殘忍的味道,“我這裏……可是還有很多帳等着和你清算呢。”

事實證明太宰治的确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在酒吧卡座的隐蔽角落裏來了一發後兩人胡亂整理了下衣服,擁吻着從後門出去上了車。回到公寓之後來不及進家門,在電梯裏太宰就擡起了中也的一條腿把自己再一次埋進了他濕熱緊致的小穴裏,然後就着這個姿勢抱起他走出電梯,打開房門再一路滾上卧室裏的大床。

這之後兩人搞起來的程度幾乎只能用肆無忌憚來形容了,而且這時身為斑類在精力和體力上的優勢就明顯地顯露出來,卧室裏的呻吟聲和床板晃動的吱嘎聲幾乎一夜沒停,直到淩晨才在中也嗓子都沙啞了的一聲“混蛋你要是敢再來一次信不信我直接廢了你”的怒吼中動靜稍止,逐漸安靜下來。

——然後,在被電話吵醒的第二天早晨,中也半推半就地又被拉着來了一發早安炮。

等這場早安炮結束之後中也整個人也清醒了,咬牙切齒地下床準備洗澡吃早飯,反正堅決不再跟某個精蟲上腦的混蛋躺在一張床上——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被那家夥壓上來。

太宰懶懶地抱着枕頭,看中也光着腳在屋裏走來走去,彎腰從那一堆衣服裏挑出自己的褲子時,白色的濁液甚至從後穴順着布滿吻痕指痕的大腿上緩緩流下……他眯了眯眼:“我發現一件事。”

“什麽?”中也漫不經心地随口問。

“上一次我難得那麽溫柔地對你,結果你沒堅持住魂現了。”太宰看上去一本正經,“這次換了最粗暴直接的做法,但你居然從頭堅持到尾。中也,你其實就是——”

“——欠操吧?”他最後做了總結。

回答他的是一個迎面高速飛來的青瓷花瓶。

“不想要那條舌頭我可以幫你拔掉。”中也拿着剛翻出來的手機,頭也不回地說:“雖然我從不負責懲戒這一塊,但放心,我願意為了你去學一下怎麽樣能讓人最痛苦的拔舌技術。”

“這還真是令人感動啊。”太宰打着哈欠把花瓶随手放到一邊,坐起來,然後同樣赤裸地下床走了過去,從背後把中也抱進懷裏。他懶洋洋地把下巴壓在中也的發頂上,垂眼去看手機屏幕:“怎麽了?”

“不知道。”中也不耐煩地掙了一下,沒掙開身上的牛皮糖後也就随他去了,“紅葉大姐打來的……”

話還沒說完,一封郵件收到提示就跳了出來,中也順勢點開,發現同樣是紅葉發過來的一封郵件。

怎麽了?這麽急。他心裏有點疑惑。往常這麽急叫他的時候,一般只有總部出事了這一種情況。

郵件裏是一個短視頻,打開郵件後視頻自動播放,于是茫然的中也就和好奇的太宰一起看了起來。

幾十秒後視頻結束播放。随後這兩個人一起,同時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

一個小時後,中也帶着跟過來的太宰在九點之前趕到總部上班打卡,和別家企業沒什麽兩樣的漂亮前臺對他微微鞠躬後,笑容可掬地告訴他“紅葉大姐在地下的訓練場等着您和太宰先生”。中也瞥了眼見她居然能對露出慣常招蜂引蝶笑容的某個家夥視而不見,稍微詫異了下後決定回頭就叫人事部給她漲工資。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地下訓練場,推開門是位于二層的觀察室。而往裏走兩步能看見一層的訓練場上,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正在交手,速度極快幾乎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軌跡。

“啊啦,來了?”涼涼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雖然現在紅葉和他是平級關系,但對待以前訓練指導過自己的老師,中也還是摘帽行禮以示尊敬:“紅葉前輩。”

“你好啊,紅葉大姐。”太宰同樣笑眯眯地說。随後他掃了一眼場中的狀況,再開口時的語氣就誠懇了許多:“訓練他們兩個,真是辛苦大姐你了。”

看了眼和昨晚碰見時明顯少了分陰郁多了分餍足的太宰,紅葉意味深長地勾了勾紅豔的唇角。她整理了一下華麗振袖的袖口,将視線轉回到場中的兩人身上,淡定地說:“好說。和當時的你們半斤八兩吧。”

體術向來是驕傲之一的中也斷然拒絕這樣的評價:“我十歲之後就沒有那麽不像樣的動作了。”

太宰也笑容不變地表達了自己的不贊同:“我也從來沒有試過不帶腦子就和別人打架呢。”

而紅葉看上去十分從容:“喔,是麽?那這兩人就交給你們了。”

“…………”

中也跟着看了看訓練中兩個人的情況,嫌棄地一皺眉:“最初就是太宰這家夥提議的,現在變成這種狀況也該他負責吧。關我什麽事。”

太宰聞言無辜地一攤手:“但是他們兩個人的戰鬥力你也看見了?在對‘組合’的最後一戰裏。”

“呿。”

這時,原本正在打的兩個人停了下來,似乎是起了什麽争執。

見狀中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不過既然是首領也同意的事情,那麽即使他覺得這根本就沒什麽意義,也會盡力把事情辦好的。

他把黑色小禮帽重新戴好,對紅葉點頭示意後便扶着欄杆飛身而下,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落地時的響動驚動了場中激烈争吵的兩人。芥川和中島齊齊回頭,在看見來人是誰後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中原前輩?”芥川疑惑地開口。

但中島敦開口卻是喊了另一個人的名字:“太宰先生?”

芥川驚訝擡頭,看見一邊的樓梯上,果然是太宰慢悠悠插着兜走下來的身影。

“這是……?”他似乎從這狀況中想到了什麽,本來就有些吃驚的雙眼中更是多了幾分詫異。

“本來不想管你們這裏的閑事。但是随便看了看,發現你們也太不争氣了點。”中也懶洋洋地似乎提不起什麽勁頭,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輕輕往下一壓,“來打一場吧。”

“打一場……?”中島敦有點發懵,“誰……和誰?”

“看不出來麽敦君,當然是你和芥川對我和中也的2V2~”太宰笑眯眯地說,“不過麽,就你們目前這個狀态嘛……”

最後的話他沒說出來,不知道是給他們留了幾分面子,還是單純懶得點出這麽明顯的事實。

“打贏了話,會怎樣?”芥川死死地盯住太宰。

太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贏?”中也的反應就直白很多,他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擡了擡下巴,雙眼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暫且不提其他的,只要你們能撐住三分鐘不被打跪——”

中也微微一笑。

“我就算你們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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