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麽?我們都是學生——”
“學生?”那人怪異地笑了笑,卻沒多說,只是扣下了扳機。
那個瞬間,星意覺得身後的年輕人忽然用力,将自己推翻在地上。
砰的一聲槍響,她被壓在年輕人的身下,緊緊閉住眼睛,不敢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麽。
良久,才聽到年輕人略帶急促的聲音:“姑娘,你沒事吧?”
她睜開眼睛,那個黑衣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是有人在遠處開槍,救了他們。
“……誰?誰開的槍?”星意聲音都有些發顫,“你沒事吧?”
“軍警。”受傷的年輕人反倒鎮定自若地安慰她,“想來有人趁火打劫,軍警便開槍救人了。”
巷口有紛亂的腳步聲,是之前去找人的同伴,帶着好幾個人跑過來:“軍——”
年輕人對他們使了眼色,那群人立刻噤聲。其中一個醫師模樣
的人上前,對星意說:“姑娘慢慢放開,我來簡單處理下。”
星意輕聲而快速地說:“割傷了動脈,需要盡快到醫院處理。”
她擡起手,她的掌心還有他的鮮血,還在往下滴。受傷的年輕人的視線落在她不經意露出的一截皓白手腕上,手掌下邊一寸的地方,有一粒紅色的小痣。
星意收了手,第一時間走到黑衣人身邊跪下,摁了摁他脖頸上的脈搏。
瞬時,從指尖到身體,都開始涼透了,她喃喃地說:“死了。”
他看着她的身影,又慢慢将視線轉到她側臉上,不知想到了什麽,表情竟有些怔忡。
“姑娘……”他猶豫了片刻,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的同伴一臉着急:“走吧,這裏太亂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溫聲對星意說:“姑娘,這裏太亂了,你趕緊回家吧。”
星意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腦子裏還一片空白,“哦”了一聲。
“我叫趙青羽,這是我的同窗肖誠。”年輕人輕聲道,“今天多謝你救我。”
星意還是昏昏沉沉的,坐在地上胡亂點了點頭,過了許久,才發現眼前這些人都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她掙紮着爬起來,撣了撣髒得不成樣子的衣服,滿心滿意地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離開這裏,回家。
颍城一座并不起眼的民宅中,德國外科醫生韋伯剛剛縫合好了傷口,年輕人面無血色,只有一雙眼睛十分清明冷靜。
“軍座,顧岩均已經抓了二三十個學生,現下還在對峙。”肖誠送上剛到的急報,“這次您秘密到這裏的消息走漏,被人刺殺,和他一定脫不了幹系。”
年輕人只是抿了抿唇,眼神深處一片冰涼的鋒意,卻沒有接話。
“還有,剛才那個姑娘已經到家了,路上沒什麽事。”
他閉着眼睛,點了點頭:“你去查一下,她的祖籍是不是下橋。”
星意一路小跑着回到家,剛叩了一下門,黃媽就把門拉開了,第一眼看到她滿身是血,老大娘差點沒閉一口氣暈過去。
“小姐你受傷了嗎?”黃媽是一手把星意帶大的乳母,星意來颍城上學,她便跟着來了,向來把星意放在心尖上疼,瞧見星意這副模樣,眼淚都要下來了,“哎喲,世道這麽亂,老爺就不該把你留在這裏讀書——”
“姆媽,我沒事。”星意有些無奈地安撫她,“外邊在游行,我救了個出事的學生,什麽事都沒有啊。”
“打起來了?”黃媽依舊是臉色鐵青,“打起來了你還擠着去看啊?”
“我先去洗個澡,姆媽你幫我去燒點水,渾身都是血,臭死了。”
黃媽很快就在她的卧室裏放好了黃楊木的大浴桶,灌上了溫水:“要我幫你洗嗎?”
“不用,我泡一下就好啦。謝謝姆媽。”
星意将整個身子沉浸在溫度适宜的水中,每個毛孔仿佛都在瞬間打開了。
她閉了一口氣,把頭也埋
了進去。
砰——那聲槍響,那個男人就這麽倒在了自己面前。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被吓傻,撲過去救他,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活……星意在水裏搖了搖頭,一口氣憋完,濕漉漉地鑽出來。
她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且不說自己只是一個預科生,連醫學院都沒進——哪怕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只怕也救不了一個心髒中槍的人。
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震撼,是她從未想到過的。
幸好……幸好救了趙青羽。
他們應該是燕颍大學社團的領袖吧,否則不會和軍警起了沖突,乃至受這麽嚴重的傷。回來的路上,她聽人在說颍軍高層被這次游行驚動,開始抓人了。她希望,趙青羽和肖誠,都不要被抓進去。
國破城亂、山河零落的這個時代,有人熱血,有人覺醒,有人抗争,便總有希望在。
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星意就坐在書桌邊開始溫書。現如今她讀的還只是預科,準備在來年春天去博和醫校應考。幾乎所有的醫學預科生都想要擠破腦袋地進入博和這個現下中國最著名的醫校,只是錄取率也是低得驚人,80個人去應試,錄取的只不過8人而已。
星意剛翻開一頁書,黃媽就端進來一碟糕點,瞄到書頁上的圖,“哎喲”了一聲:“作孽,一個小姑娘整天看這種東西,你晚上都不做噩夢啊?”
星意挑挑眉,難免忍不住想笑。
姆媽是看不得半點這些骨骼啦肌肉啦,想到一手帶大的小姐還要親手去摸,更是愁得睡不着覺,唉聲嘆氣說:“老爺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孫子留洋去了,只剩一個孫女也不留在身邊,非要送出來讀書……”
黃媽啰裏啰唆的,星意卻沒再聽進耳裏,她只是閉上了眼睛,開始默背左臂骨骼。進預科班的第一天,老師就已經說過了,有一年博和醫校的解剖課考題便是考官随手扔了一塊骨頭給考生,詢問在人體何處,若是在手臂上,甚至還要說出左臂右臂。要求這樣嚴苛,她不努力可怎麽行?
她看了半日書,點心一點沒動,過了半天才覺得有些饑腸辘辘,于是走到屋外,聽到黃媽的聲音:“小姐,老爺子來信了,你快看看。”
星意歡呼了一聲,信是從下橋送來的,沉甸甸的一封,含着下半年的家用以及她的學費。她将銀錢交給了黃媽,就着夕陽西下最後的餘光,一字一句讀起來。
黃媽收好了錢,走出來問:“老爺子說了什麽?”
星意整整齊齊地疊起信紙,又掰指算了算,少女清透的眼睛裏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爺爺讓我冬至回家祭祖,我正在算還有幾日呢。”
城內開始戒嚴,所有參與了游行的學校校長與商會代表都被請進市公署會談。星意所在學校的教務長一再召集學生開會,嚴令他們不可再上街。有些熱血的學生不服
,在會上就與教師代表争執起來。
“燕颍大學的校長為了保學生出來,自己都被關進去了。”
星意聽到有同學在私下議論,心底微微一緊,不知道趙青羽被抓進去沒有。他傷勢這麽重,必然是要進醫院的,軍警去醫院一查就能知道原因。
“這回是颍軍的參謀長顧岩均親自坐鎮,已經和北平政府和日本人保證了,一個月內就平息此事。”
“顧岩均是葉楷正葉督軍的姐夫吧?”
低聲說話的兩人是班內的兩個男生,平素就喜歡議論政事,其中一個叫王念,小道消息極多,大夥兒也愛聽他說些軍政秘聞。
“督軍?”王念撇了撇嘴,“我看是傀儡吧?群龍無首才推了他出來。瞧着吧,過段時間,局勢定了,他一準被罷免——劃出租界這件事是經過他手的,年輕又懦弱的督軍,哪能服衆啊?”
星意聽到那些名字的時候,覺得離自己十分遙遠。她自小在下橋生活長大,廖家并非巨富,但祖上出過狀元、舉人,在當地算是極有名氣的家族。用爺爺的話來說,富不富貴不重要,廖家一直是書香門第傳家,子孫要讀書,能讀書才是要緊的。
星意自幼父母雙亡,是爺爺撫養着他們兄妹倆長大。廖家在下橋以及附近都有些鋪面生意,衣食無憂,而老爺子除了打理打理生意,還在當地辦了家私塾,不掙錢,但凡是願意來上學的适齡孩子,都能接受
到教育。
家裏有了這樣開明的老爺子,且不說長孫廖詣航外出留洋,就連家中唯一的女孩義正詞嚴地提出自己想學醫救人的時候,老爺子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星意還清楚地記得,爺爺答應送自己上學那天,幼時隔了一條街的玩伴出嫁了。嫁的是下橋的一個鄉紳家的兒子。那會兒她站在門口,看着花轎擡過去,心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