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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空間狹小，折騰個幾十分鐘便覺上不來氣。韋笙最終也沒說究竟是怎麽了，只是因為申念初口中‘笙哥’兩個字而又一次發瘋。申念初見他始終不願多說，默默‘承受’不再多問。

完事之後申念初躺在他的懷裏，随手整理衣服擡頭看着韋笙，“你晚飯吃得什麽？”

沒話找話的對白無非是不願讓空氣的溫度冷卻下來，韋笙湊過來吻他，主動道了一句，“我沒事兒。”

申念初盯着他的眼睛，這般差異若不是他自己心思不在，又怎麽會察覺不到。定神回憶，無數畫面‘娓娓道來’。若說大四的年三十韋笙情緒出現奇怪的煩躁，那從那一刻開始往後的好幾個月，韋笙的情緒越來越不好，說話的語氣也會越來越煩躁…再之後，申念初看到韋笙與左婷在樓下擁抱…

“…”申念初皺眉思考，這情景雖然相似，可對應的時間大相徑庭。

“你剛剛叫我什麽？”韋笙摟着他開口，沒注意到申念初的走神，全然沉浸在剛剛的高潮中，“再叫一聲？！”

“…什麽？”申念初沒有回過神，愣愣看着韋笙，“你說什麽？”

“沒什麽，”韋笙誤以為他‘不願意’，笑着自顧自道，“叫的…好聽。”

沒等申念初開口，兜裏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他對韋笙使了個眼色，來電顯示是母親。

“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擔心，眼瞅着已經十一點多，路邊想起了些炮竹的聲音，“你朋友…他沒事兒吧？”

申念初趕緊從韋笙懷裏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沒事兒，他沒事兒。”

“那你現在在哪裏呢？”母親想了想，無奈補了一句，“天氣涼，你出去的時候沒穿太厚的衣服，小心凍着。”

“沒事兒，媽…”申念初餘光掃了韋笙一眼，皺眉說實話，“我就在門口呢，他開車過來找我說幾句話，不會凍着。”

“你這孩子，怎麽不讓他直接來家裏呢？”母親聽到解釋放心了不少，轉而又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或者是不痛快的事情？我記得上次他說家裏的很近，這個時間出來是不是和家裏人鬧別扭了？”

“他…”

“要不，你讓他來屋裏？”母親善解人意，留有充分的空間，“你問他願意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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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念初捂住電話，對着韋笙比了個口型，“我媽讓你去我們家，你去嗎？”

“…”韋笙一怔，盯着申念初緩和片刻，最終低聲回問一句，“能不能今晚跟你待着不走？”

申念初有接驚慌失措，直到他将韋笙帶回家走進門的那一刻，他都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麽跟母親說。

韋笙進屋主動和母親問了好，接着像是看出老人家的疑慮，開口解釋道，“我在家和爸媽鬧了些別扭，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母親見韋笙這麽說，自然不多問他人家事，“大過年的，沒什麽不能解決的，別跟家裏人置氣…”

“嗯。”韋笙連連點頭，“阿姨，我能不能在念初屋裏蹭一晚上，明早我爸媽不生氣了我再回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韋笙說的真誠，母親也可以理解，“當然可以，但你還是要跟家裏人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我知道。”

申念初站在一旁看兩人的互動，千回百轉的心思說不出口。他記憶中的韋笙在母親的病房門口徘徊過無數次，申念初從未開口要他走進去，韋笙是否動過走入申念初生活的心思？又或者，韋笙是否以為那所有的東西對申念初來說就是最好的安排？

母親年齡大了，不到12點便睡覺。韋笙簡單洗漱走進申念初的房間，看他坐在床上便把手裏的毛巾仍在他頭上，“你不高興我留在你家裏？”

申念初搖頭，腦子裏還在思考記憶與當下的相似和不同，“我…”話到嘴邊，申念初最終還是沒問出口，“早點休息吧，明早早點回家。”

韋笙靠近他兩步，見他沒有細問松了一口氣，“一張床？要不…我睡地上？”

裝腔作勢，申念初眯着眼睛瞄他一眼，“行了，我媽要是明早看到你睡地上我在床上睡，肯定要說我。”

申念初那張床兩人睡有些擠，韋笙伸着胳膊摟住他，側身與申念初面對面躺下，“今天能跟你待在一起…挺好的。”韋笙開口的時候輕輕嘆氣，瞬間像是卸去了些防備，很是放松。

申念初吞咽口水，翻身靠近他點了點頭後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新年快樂。”

“你也是。”

韋笙會做人，第二天初一一早和申念初的母親拜了新年之後便悄然離開，絲毫不給他人多添麻煩。母親在韋笙出門之前囑咐他開車慢一些，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上一個紅包。

韋笙早晨收了紅包，下午便快遞到申念初家裏很多水果。他給申念初打了電話，轉而還與申念初的母親說了幾句話。過年期間韋笙雖然沒有再出現過，可到了十五元宵節，他又送了不少東西，很是有眼色。

“這孩子真懂事兒。”母親看着申念初開口，忍不住關心，“他和家裏人怎麽樣？”

“應該還不錯吧，”申念初沒有追問，韋笙自然不會多提，“我沒再說這事情。”

“嗯，”母親點點頭，“畢竟是他與父母之間的家事，你們關系再好也不應該說太多。”

申念初拿起桔子吃了一口，遞上一半給母親，主動換話題，“對了，過幾天我就開學了…你別忘了去醫院複診。”

“行了，我記住了…”母親擡手揉了揉申念初的頭發，“這次不會忘記的。”

進入大三下半學期，申念初在開學第一天便回到了韋笙的屋裏。

韋笙一副兩人忍受了異地戀的樣子，推着申念初就直直往房間走，“我太想你了。”

“…”申念初瞅着他一直勾起嘴角笑，和韋笙相處的日子怎麽都覺得不夠。可他還是隐隐有些擔心，希望這一次韋笙不會在過年之後出現越發煩躁的情緒。

時間見證一切，可還沒等到申念初靜下心開始體會韋笙是否有變化，更為棘手的事情便悄然發生。

申念初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正在上課，他走出教室按下接聽鍵，“您好。”

對方表明是醫院，申念初心中咯噔一聲。他上周陪着母親去複查，算算時間應該是報告出來了。

“從檢查結果來看，有複發的征兆…盡快帶你母親來一趟醫院，然後…”

申念初拿着電話，後面的話再聽不清楚。失而複得滿含感激，可…再一再二承受可能失去的痛苦，申念初只覺這一瞬間承受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