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Seventeen

周末，我在家上網，有一個帖子裏面讨論“如果男朋友出軌怎麽辦？”

我看着看着覺得裏面的招數夠狠。

恰巧這個時候梁出雲忙完進屋，我趴在床上，雙腳穿着高跟鞋翹的老高。他瞥了我一眼，也

不說話。

“看什麽呢？”他坐在床上，松了松他的領帶，側過頭，問我。

“如果男朋友出軌怎麽辦？”我回他，他聽了，笑而不語。

我問他：“你不想聽聽女人知道自己男朋友出軌會怎麽辦嗎？”

他回我：“不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麽。”他看了我一眼，見我神情篤定，又說：“最多扇一巴掌

分手呗，還能怎樣。”

我說：“裏面有個女生說，她知道了男朋友劈腿了，她會買件性感的內衣去勾引他，等他那

個以後，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棍子，啪的一下，吓死他。”

梁出雲聽了我的話，下意識的看他那塊兒地方。

我又說：“還有一個女生說，要是他男朋友外遇了，他會在他每天喝的水裏面下雌激素，等

他長出胸部，那塊兒廢了，然後再潇灑的離開他。”

他聽了我的話，什麽也不回我，我不知道他是害怕呢？還是毫無畏懼？

我開口對他說：“所以你這樣濫情，還沒有變殘廢，你真該上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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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出雲回我：“是啊，幸好沒有遇見這種變态的女人。”

“梁出雲。”

他聽我喊他的名字，對我說：“不要這麽沒大沒小。”

我不說話了。

“怎麽突然把櫃子裏的高跟鞋拿出來穿，是不是我不在家，太無聊了？”

“砰”一聲，高跟鞋被我踹落在地，光着腳，經過他身邊。

他的耳邊響起我離開前的痛罵。

“你怎麽不殘廢。”我罵他的時候真的那麽想，他怎麽不殘廢呢。

梁出雲一個人坐在床上，看着那雙紅色的高跟鞋，是他買的。

我還是和他道歉了，而且就在當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倚在門上，來到他房門口，看着他。在看着他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太不堪了。

我突然想到《阿飛正傳》裏面那個叫做露露舞女說的話，她說：“你有本事，你治得了我，

我拿你沒辦法。”

梁出雲在床上抽煙，他一般不會那麽做，因為我要睡在那張床上，他知道我受不了煙味。他

看見我，把手裏的煙滅了。

“不生氣了？”

我還是靠在門背上，記憶中，那天我應該穿了件米色的毛衣，我愣楞的，什麽也不說，就那

樣看着他。

梁出雲起來，他站在我面前，把我拉進房裏面。“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

鬧脾氣。”

他一開口說這句話，我就反問他：“你是不是都這麽哄女人開心？”

話說出口，我才發覺這話充滿火藥味。

我不想再說下去，爬上床拉上被子就睡了。

我依舊睡在這張床上，因為我知道一旦我離開了這張床，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女人睡上來。

冬天，那一陣，我和梁鬧不快，總是一個人獨自上下班，不用他的司機。

不管天有多冷，公車旁總有一個穿大紅色夾襖的中年女人站在那裏。

我一開始不知道她的事情，只是覺得她奇怪，我不認識她，她見了我卻總對我笑。

後來，我聽人說，她是個瘋子。他們說，她是個名牌大學畢業出來的高材生，瘋了的原因是有一次在辦公室裏面被同事從身後吓了一跳，自那次知道，她一到春天就會發病。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人的神經真的那麽脆弱嗎？就從身後吓了一下，她就瘋了。我想，很多人應該都這麽試過，但都沒有出過意外。

她雖然瘋了，但還是很聰明，她每天早上都會在公車旁邊等大型超市的免費班車，等班車開到那個超市，她就坐在超市門外給來往的路人算命謀生。

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個高材生瘋了就會開始算命？不過我聽說瘋了的人，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不過偶爾天下雨，超市沒人，她也會給超市員工算命，算過的人，都說她說的很準。

那個超市的人說她喜歡唱歌，有些時候，會站在超市門外，一首接着一首的唱老歌，特別是下雨天。

我聽了，總覺得她是個很溫順，很聰明的瘋子。可瘋子到底是瘋子，

她犯了病發瘋似得跑，被帶走去了精神病院，不過很快她又放出來了。

那天早上，她要攻擊的人是我。我與往日一樣，坐車去上班，她一個人站在那裏，她沖我笑，叫我過去。

我靠近她，她抓住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的紋路對我說：“你的命從小就不好，不過，大了就有貴人了。”

“謝謝你啊。”我沖她道謝，想要離開，她卻依然拉着我的手不放。

“你要去哪裏？”她突然這樣問我。

我覺得她的神情很不妙，我掙脫開她的手，然後拼了命的往回家跑。我沒有回過頭，更加不知道她有沒有追我。我知道是，我使勁拍門，開門的是梁出雲，我看到他，含着淚，抱住了他。

他問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再這麽追問我，我都沒有回答他。我只記得那天，我很慌張的跑回去，抱着他，好久都沒有靜下來。

梁出雲知道我遇見了一個瘋子，從那天早上開始，他開始每天送我去車站，看着我上車，再離開回家。

冬天，早上特別冷，窩在棉被裏面的人想到上班，上學，總是一拖再拖。

那個穿紅衣夾襖的瘋女人從瘋人院出院後，還是每天站在路口等免費班車。

她看到我和梁出雲偶爾會看我們一眼，但是她再也沒有上前和我說過什麽。

梁出雲總是拿手捂住我的耳朵，即使我帶了圍巾和帽子。

他總這樣對我，我對他說：“我帶了帽子了。”

他回我：“要生凍瘡的。耳朵上生了凍瘡很癢，很難過。”

他送我一直穿得很單薄，只穿冬季的睡袍就出門，他是要回家再補眠的。

我叫他不用送我，我覺得他把我當做了未成年的孩子，上學路上怕有危險，還要父母看着接送。

梁出雲還是會送我，然後，他就病了，發了高燒，只能卧病在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