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Twenty-three

我一到家，秦歡就來了短信，他說：“我和方若不是那種關系，你不要誤會。”

我怎麽誤會呢？傻子都看得出來，秦歡不喜歡方若。我回他：“反正你有的是機會可以送我回家，不差這次的。”

他收到了這條短信，回我一個微笑。

我忽然覺得我和梁出雲有些相似，我覺得我把男人的手段似乎也變得厲害了起來。

這次梁出雲并沒有在家裏等我，他連在家都沒在，回去的時候飯桌上的菜都是冷的，周嫂放假回鄉了。他沒有給我留一張字條，我知道他不是那種會給女人留字條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這樣做，這也是一種手段。我們的關系好像比起以前更差了，比起我剛見他的時候還差。

倒是我等他了，他看見我在門口是眼神中露出詫異，我同他學抽着煙等他。

梁問我：“怎麽那麽晚不睡？”

我說：“我在等你啊。”

他走過來，我倚在門框上，他靠近我，低頭嗅了嗅。他說：“又是酒味，又是煙味，怎麽搞的？”

我笑了笑把煙掐滅，道：“我學你的麽，誰叫你那麽晚不回來的。”

他就在我對面靠在門框的右邊，我湊過去聞他的衣衫，我指着他襯衫領口，同他玩笑道：“你看你不是也是一身女士香水味嗎？領口上還有口紅。”

他望着我，他總是這樣望着我，好像這樣看能看出什麽名堂似得。

他上前拉我的手，他說：“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我們怎樣？我們不要怎樣？你希望我幹涉你找對象？你希望我吃醋？你還希望我幹嘛？你希望我一直愛你？你希望我嫁給你嗎？你希望我叫梁太太？你希望我給你生個兒子和女兒？你希望我們的孩子叫你爸爸還是爺爺？”

他聽見我這樣說松開了我的手，他微微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但始終沒有說。

“別和我說對不起，聽厭了。”我緊緊了顫抖的手，我說：“我等你回來不是為了這個的，我泡了茶，進屋喝吧，我想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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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上門，叫他坐，他笑我：“弄得這裏是你家似得，我倒是個客人了。”

我說：“梁出雲，我要搬走了。”

他沒有話，我再開口：“我知道你聰明的很，你早就知道我想說什麽了對吧。”

梁說：“你不是搬出去過嗎？可你又回來了，你離不開我的。”他似乎很有自信。

“我不想再這樣來來回回了，怪沒意思的。”

“你是想離開我？”我發現梁的眼睛紅了，我不想去看，我怕自己心軟，男人撒謊的時候就連自己也騙。

我說：“我沒有要離開你，你一直沒把我放在你身邊。”

梁說：“你長大了。”他這樣說着就起身要走，我泡的茶他一口也不喝。

我見他這樣急忙開口問：“你同意嗎？”

他站在樓梯上，那個位置的牆紙上有個小洞，他伸手摸着那個被煙燙過的牆紙，他回頭看下我，他說：“我同不同意有用嗎？”

我知道他那是什麽意思，我說：“我尊重你麽，梁叔，所以我問你。”

他說：“你要真尊重我，就別喊我梁叔了。”

“那我喊什麽？喊你爸嗎？”

“随你喊什麽，別喊我梁叔，我聽着心裏難受。”

他說完這句話便上樓了，我的淚卻流了下來。

第二天我就給我爸打電話，親生的那個。

我問他：“爸，我能回來住嗎？”

我爸說：“行行行，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叫你敏姨先把你屋子打掃一下。”

我聽我爸這樣說，猜到了些事情。我道：“你們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我爸只在電話那笑，我知道那笑是什麽意思，他問我：“你在梁家出了什麽事了？”

我說：“沒事，到底是在別人家住着，住久了也不好，你說對不對，爸。”

我爸先是“恩”了一聲，然後又說：“不過梁家條件好，爸也是想你好，不是不想你回來。”

“我知道。”

“你什麽時候回來？爸叫敏姨幫你打掃房間，再去買點好吃的飯菜迎接你回來。”

“不用那麽麻煩，我今天晚上整理一下衣服就回來。”

“好好好，那爸等你啊。”

我挂斷電話，打開衣櫃，裏面好多衣服，好看的那些全是梁出雲送的，還有一些擱在了衣帽間了，我想有些人會覺得，我應該帶走一些貴重的衣服，這樣賣也可以賣個好價錢，我想我是媽就好了。聽說她離婚的時候帶走了一個衣帽間，我覺得我什麽也帶不走，只帶走了我來時穿的衣服。

我擠了兩趟公車回家，我推開自己的房間發覺那裏堆了雜物，敏姨走過來說：“下地忙，忙忘記了，等下收拾。”

我爸走過來說：“開飯了，開飯了。”

我看了看敏姨和我爸，我吃着我爸煮的紅燒肉，對敏姨說：“我找到房子了，就好久沒來想看看我爸。”

敏姨聽了便道：“去外面住不如家裏好，就住家裏，等下就給你收拾好。”

我爸也跟着說：“對對對，去外面住幹嘛，有家不回啊。”

我只是笑着給他們找臺階下，我說：“找的房子離工作地方近，方便些。”

敏姨聽了說：“孩子有孩子的想法，遠遠說的也對啊。”

我爸聽了也改口說：“你覺得好就好，不過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記得回來。”

我點頭說好，洗完碗就提着箱子走了。可是我要到哪裏去呢？先去酒店住一晚？明天在找房子吧。有人會覺得奇怪，明明我爸和敏姨都有留我，我幹嘛不住下來了，可是我的房間他們早就改成了雜物房，其實他們沒想過我回來。

我爸如果只是我爸，沒有再娶，我是一定會住下來的。可是我爸不是我爸了，他是我敏姨的老公了。

我媽呢，我不知道她現在又在那個國家和那個小白臉開心了。

有人說，回頭去找梁啊，我不想再去找他。我寧願回去找我爸，也不想再回去找他。

按照道理我應該去找秦歡，我知道他喜歡我，只要我獻身，他會幫我找地方住，也許還會娶我。

我覺得我挺可悲的，找來找去，連個人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