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Twenty-four

這幾日，秦歡天天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他說他接我下班。

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咱倆在談戀愛。

他主動拉我的手，他偶爾湊過來要吻我，他約我吃飯，約我去看電影。

那天，我們在吃飯，他和我說：“過幾天去我家吃飯吧。”

我聽了笑，說：“你想幹嘛？”

秦歡說：“我爸媽想見見你。”

我說：“我有什麽可見的。”

秦歡拉着我說：“你當然有的可見了，因為我要讨你當媳婦啊。”

我臉上堆滿笑容，我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想到梁出雲。

就在這個時候，梁出雲給我來電話了。“你在哪兒？”

“在外面吃飯。”

“你搬家了也不告訴我？”

“太忙了忘記了。”

“你有空談對象，沒空給我電話。”梁出雲的話不太好聽了，也許他在生氣。

“你找我到底做什麽？”我反問他。

“我在你家樓下，我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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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給你打電話？”秦歡在我旁邊問我。

我答他：“我梁叔見我搬家說想去看看。”

秦歡說：“我也沒去過你家，可以去參觀嗎？”

秦歡一直想去我租的地方看看，我知道他打着什麽主意，男人去女人家裏，能有什麽主意呢。我不讓他去，因為我不想他得逞。

不過今天梁出雲在，想來也出不來什麽事，我便答應讓他送我。

他把車停在小區，我走下去，梁出雲就站在我樓下，他看見我就沖我揮手。“小鬼，那麽晚才回來。”他明顯看見了我身後跟着的男人。他問：“這位是？”

我喊梁出雲：“梁叔，這是秦歡，我對象。”

秦歡見狀，便也跟着我喊：“梁叔叔好，我叫秦歡。”

我聽了便大笑起來，梁出雲也跟着笑，只有秦歡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他居然叫梁出雲叔叔，這不好笑麽。

“你們都上來吧，在哪兒幹嘛。”我邀請他們上我家。

梁出雲倒是和秦歡聊得很好，他問他是做什麽的？讀了些什麽書？是什麽工作？家裏有幾個人？他倒是比我爸還像我爸，像調查戶口一樣。

“你別問東問西了，把我對象吓跑了怎麽辦，你去哪裏賠我一個。”我端着茶水走過去，幫秦歡說話。

梁出雲說：“能吓跑的就不是好男人。”

秦歡聽了一臉尴尬，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梁出雲還不走，我問他：“人都走了，你留在這裏幹嘛？”

梁出雲在我租的地方走來走去，他推了推窗，說：“你這窗漏風的，晴天找人來修一修。”

他還說：“這客廳小了點，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坐哪裏。你看看這窗簾都是破的，地板也是，都翹起來了，你……”

梁出雲連翻找麻煩，我開口：“反正我也住不長了，秦歡叫我周末去他家裏見父母。”

他聽了沒有話。

“你覺得他人怎麽樣？”我問梁出雲，我是真心想聽他的意見的，不是為了讓他吃醋。

梁說：“你比我眼光好。”

我笑說：“名師出高徒，和你學的。”

梁出雲又忽然問我：“他不在你這裏過夜嗎？”

我點頭撒謊道：“他在。”

梁出雲在我的浴室裏拿出一根牙刷，他說：“就一根牙刷，你确定你留他過夜？”

我笑了，對他說：“什麽也瞞不過你。”

梁出雲不說什麽。

我反過來問他：“我看雜志，你和那個叫嚴溪婷的很好。”

梁出雲說：“恩。”

“我又有新媽了？”我問他：“你想娶她嗎？”

他不回答，最近他總是不回答我的問題，連和我調笑都不調笑了。

梁出雲不想談這個問題，他說：“那我走了。”

我将他送到門口，我和他說：“看我過得這樣不好，你就可以安心走了，是吧。”

他皺着眉頭，說：“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我笑着說：“玩笑也開不起了，梁叔。”

梁出雲說：“我叫你別喊我梁叔。”

我沉默了，我問他：“那喊你什麽，嚴溪婷喊你什麽？出雲？”我只是笑，他總是這樣看我，他的眼眶是紅的。

沒多久，我去見了秦歡的父母，他母親明顯對我很不滿意，處處刁難我。我看得出來，她喜歡方若當她媳婦，他爸爸只和我客套，但他們挨不住秦歡喜歡我，不久，秦歡家裏人就和我爸爸見面了。

我父親自然開心，我要結婚了麽，敏姨有點不開心，因為我要結婚，至少我爸要出份嫁妝，而我家條件也一般的很。

我聽見敏姨對我父親說：“不說這嫁妝多少錢，還有那酒宴，我看得出來男方條件不錯，讓他們出大頭，我們出小頭。”

我爸卻說：“那怎麽行，我們出錢少，等以後嫁過去，遠遠沒有地位了。我們不能讓他們小看我們遠遠娘家沒人。”

我爸這樣說，我就想我果然是她親生的女兒。

敏姨又說：“那找梁出雲出點。”

我父親說：“憑什麽叫他出，又不是他女兒。”

敏姨好像要生氣了，我這個時候走過去，笑着說：“你們倆說什麽呢。”

敏姨說：“沒什麽，沒什麽。”

我說：“我和秦歡說好了，我們不辦酒宴了，拍了婚紗照外面旅行結婚。”

敏姨聽了特開心的說：“這好，這好，你們年輕人都喜歡這個哦，趕時髦。”

我爸說：“一輩子結一次婚，這樣像什麽樣子麽。”不過我爸也沒有令我難堪，他只說：“你開心就好。”

後來，秦歡請客，說是請好朋友吃一頓，他叫了方若，又叫我喊梁出雲。

我說：“梁出雲沒空的。”

秦歡說：“那你找朋友一起來玩。”

方若聽見了，說：“梁出雲是誰？”

秦歡說：“遠遠的叔叔，我想讓他給我們證婚。”

我聽了，便對秦歡說：“不是說不辦酒席了嗎？”

秦歡這才開口說：“我爸媽不同意不辦酒，你放心，我家裏來。”

方若聽了就嚷着拿我手機撥打梁出雲電話。

“別打，別打。”我上去搶手機，方若卻撥了出去。

“喂，喂，你幹嘛不說話？你沒事吧，你在哪裏？寧致遠。”梁出雲在電話那頭這樣說着。

方若臉色變了，她說：“你好，我是寧致遠的朋友，我們想請你一起吃飯。”

梁出雲聽見了，問：“她怎麽不給我打？你怎麽有他手機？她人呢？”

方若聽見這話把手機給我，她對我說：“你叔叔以為我是壞人呢，還你手機。”

“我在，恩，叫你吃飯。你來嗎？”我拿到電話如此問他。

梁出雲說他要來，一定要來。我不希望他來，一點也不希望他來。

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飯店還是梁出雲定的，秦歡還請了其他朋友，不過我都不太認識，是他以前隊裏面的兄弟。

“吃鵝掌，這裏的鵝掌不錯。”梁出雲叫我們吃菜，我吃了一點，覺得屋裏悶，就走出去透透風。梁出雲選的飯店一看就貴，我站在露天的陽臺上，下面有一個花園，花園的燈忽然亮了。

梁出雲忽然走出來，問我：“你結婚也不和我說？”

“你又不是我爸，我和你說什麽呢？”

“你爸哪有錢給你辦婚禮。”

“你不要小瞧人，我爸是沒有錢給我辦婚禮，不過我也不會要你給我的錢。”

“你為什麽這樣倔呢？”

“我不是倔，我只是還想要臉。”

我們兩個這樣争執一番，就誰也不說話了。

“酒席放在那裏？準備辦幾桌？婚紗是什麽牌子的？找人訂制了嗎？幾月結婚？”他一連問我好幾個問題。

“定在三月，本來說不辦了，秦歡家裏希望辦，婚紗什麽的租婚慶免費的吧。”

“那怎麽行。”

梁出雲這樣說，我就笑了，我說：“普通人家結婚都是這樣的。”

梁出雲說：“你是普通人家嗎？”

我笑着說：“我哪裏不是普通人家的，難不成跟你過了一段有錢日子，連親爸也不認了。你能聯系我媽嗎？要是能聯系上，你告訴她一聲，她要是願意來，就讓她來，不願意就算了吧。”

“那我呢？”

“我不準備請你。”

“為什麽不準備？”

“您忙得很。”

“我再忙，你婚禮的時間還能擠得出來的。”

梁出雲這樣說，我沒了借口，我只好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我不想你來。”

他問我：“為什麽？”

我笑着不答他，我看見方若過來，就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挪開。

方若走過來對我說：“秦歡找你。”

“好。”就這樣，我走了進去，同梁出雲分道揚镳了。雖然我很久以前就已經同他分道揚镳的了。

沒多久，方若打我電話了，她約我出去單獨談談。

她找了一個餐廳，我走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在位置上等了很久了。

方若問我：“你想吃點什麽？随便點，我請客。”

我點了杯花茶。

方若見茶水上來，問我：“你能不能放過他？”

“放過誰？”我不太懂她的意思。

“你還在裝傻。”她很生氣，氣得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是她克制着，我看得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放過誰。”

“放過秦歡。”

“我沒有不放過他，你為什麽這樣說呢。”

“你少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梁出雲，你喜歡他你幹嘛還來惹秦歡，你幹嘛還假裝愛他？”她這樣問我，我覺得她恨不得拿她手裏的水潑我的臉。

“我沒有假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為秦歡喜歡我，你喜歡他，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那麽多年朋友他都沒有和你在一起，他就是不喜歡你。即使沒有寧致遠出現，也會有王致遠，李致遠，馬致遠，肖致遠出現……”

“你強詞奪理，那你覺得你利用別人愛你就是對的咯？”

“我是利用他，可是愛情裏誰不利用誰呢。他不也利用你對她的愛，讓你留在他身邊當她朋友嗎？他真的就比我高尚嗎？我們誰也不比誰高尚。”

我不應該說這話的，因為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潑了一臉水，還好她沒有喝咖啡，只喝了一杯白水。

我和她的談話自然以不歡而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