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 35: In the Night 夜色深深

所幸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到午餐之前都沒有其他課程，好不容易在二十五歲來了場初戀，自然把上課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暫且抛在了腦後。他們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教授和好學生——自打霍格沃茨時期開始，黑羽快鬥可是榮登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榜首的傳奇人物，偏偏成績還挺好，讓一群教授又愛又恨看到他賤兮兮的笑容又狠不下手揍人。

而工藤新一——

“呃……翹都翹了，還能怎麽辦？下午你自己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解釋，愛怎麽編怎麽編——哦對了，記得幫我也解釋一下。”

看看，你看看，這是人能說的話嗎？就這樣還能當上拉文克勞級長？

黑羽一邊裝出一種痛心疾首的模樣，一邊說：“那我就跟鄧布利多校長說，我男朋友吃醋了……”

“你确定要讓鄧布利多教授知道你和一個四年級學生搞上了？”

“……你知道事情根本——”

“他才十五歲。梅林，十五歲！黑羽教授，我真不敢相信您是這樣的人！”

“工、藤、新、一。”

“你在叫誰？那個見鬼的首席傲羅嗎？都這個時候你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在你眼裏我江戶川柯南是什麽？——噓，噓！別說話。我已經明白了，我只不過那個首席傲羅的替代品。我明白，什麽都明白了，黑羽教授。”

“…………”

不過兩個人沒有想到的是，中午他們錯開時間前後腳來到禮堂的時候，竟然沒有聽到任何關于之前課堂的議論，除了那些跟他們同一節課的四年級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看他們的視線有些一言難盡之外，沒有任何與往常不同的地方。禮堂裏仍然鬧鬧騰騰的，交談的聲音高低起伏，卻沒有關于四年級黑魔法防禦課的。

他們隐隐對視了一眼，顯然感覺到不太對勁。

按理來說，這種類型的事件不需要一個上午就可以傳遍霍格沃茨才對……

工藤坐在自己往常的位置上，邊上和對面是自己的三個舍友。

三個男孩正在同時以一種“我很想跟你說點什麽但是我又覺得不太好”的表情偷偷瞄着鎮定吃飯的江戶川柯南，要是江戶川正巧看向他們的方向，又會馬上假裝無事發生的表情埋頭吃飯，看上去有些倉皇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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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小鬼們。

工藤一邊忍着笑，一邊快速地解決了他的午餐，放下刀叉，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讓小精靈清了盤子，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後才清了清嗓子，語氣稀疏平常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氣：“說吧，你們一直看我有什麽事情嗎。”

“噗——”

西蒙沒忍住，一口葡萄汁噴到了出來。

其他拉文克勞同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自動往邊上坐了一些，鄙夷之情都快化為實質，讓西蒙一邊手忙腳亂的施展清理咒一邊忿恨地瞪了一眼江戶川。

瞪完他才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什麽——那可是吓跑了博格特的恐怖存在！——頓時又慫了，可憐兮兮地看着“不茍言笑”的大佬江戶川柯南，慫慫地說道：“沒、沒什麽！就看、看你今天特別好看，特別帥。”

江戶川沉默了兩秒。

“嗯，我也覺得。”黑發少年板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

真不要臉啊。

一群人同時在內心想到。

江戶川這才笑了出來，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我又不會吃人，幹嘛這麽害怕地看着我？”

博格特都被你吓回去了我們能不怕嗎！

江戶川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內心獨白，接着說道：“其實我想問問，我帶走黑羽教授之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薩姆眨了眨眼睛，湊到江戶川耳邊低聲說道：“鄧布利多教授說黑羽教授魔力波動，你把他帶到醫療翼去看看，讓我們不要聲張。”

“……鄧布利多教授？”

“嗯。”

工藤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距離他們有半個禮堂距離的、坐在教授席正中央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巫師，沒料到對方好像感應到了來自拉文克勞的目光，含着笑意地舉起了手中的銅杯，遙遙向他致意，嘴唇動了動。

工藤愣了片刻，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回應，就看到鄧布利多已經移開了視線，開始跟坐在他身邊的麥格教授開始交談了起來，像是剛才那一切不過是工藤的幻覺。他有些懵然地轉回了頭。

鄧布利多教授的那個口型，分明是……

——“不用客氣。”

鄧布利多教授知道了嗎？

他搖了搖頭，覺得鄧布利多自有他的一套行事風格，自己怎麽琢磨估計也沒辦法完全猜得透，不如之後在考慮。三個舍友在意識到江戶川還是以前的江戶川之後，便按耐不住自己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拉着江戶川柯南緊急回到了寝室，開始了新一輪的“嚴刑拷打”。

……

是夜。

三個舍友們在經歷了一整天的繁忙課程和晚上的艱苦學習後，上下不停打架的眼皮宣告了他們抵擋不住的困意，相繼與仍然坐在桌子前“寫論文”的江戶川柯南道了晚安，洗漱了一通就爬上了自己的床，不出幾秒陷入了美好的睡眠之中。

房間的燭火已經被熄滅了，只剩下了江戶川桌子上空漂浮的那盞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燈。他仍然坐在書桌前思考着今天鄧布利多的用意，那張本應該寫着論文的紙上雜亂無章地塗鴉着零零散散的碎片式信息，再聯想一下……

“咚咚。”

窗戶的方向傳來了兩聲悶悶的聲響，打斷了工藤的思緒。

他挑了挑眉，看向了窗戶的方向，盡管他書桌的位置并不能夠看到窗戶的外面——貓頭鷹挑在這個時候送信，就不怕整個寝室都睡着了嗎？——還是認命地輕手輕腳推開了椅子，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走向了窗戶的方向。

“我——”

在他看到窗外的景色之後，饒是工藤臨場不亂、萬年鎮定的表情也出現了短暫的裂痕，硬生生地把差點飙出來的髒話吞回了肚子裏，震驚地看着隔着玻璃站在虛空之中對着他露出了一排潔白牙齒的黑羽快鬥。

什麽毛病？

他的宿舍可是在五樓！

而且這家夥——

黑羽快鬥穿着一身顯眼得不能再顯眼的純白巫師袍，袖口和領口都滾着鉑金色的花邊，衣袂在微風的吹拂下翩跹飒然，看不見的暗紋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會在如水月光下流光溢彩，甚至連巫師帽也是配套的浮誇的白色，寬大的帽檐掩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帶着溫潤笑意的唇角。他擡手正了正自己的帽檐，露出了那雙萬種風情的藍眼睛，風度翩翩地對站在昏暗寝室裏換掉了寬松巫師袍、的只穿了單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的少年彎了彎腰，誠懇地對他說道：“私奔嗎，我的愛人？”

“……”

工藤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轉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宿舍，所幸另外三個人已經睡得不知道在哪裏，根本沒聽到黑羽透過玻璃窗對他說的這句話，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踩上窗臺推開了窗戶，平視着笑得純良無辜的黑羽快鬥。

“你想讓我們的關系全世界都知道，是嗎？”工藤新一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穿成這樣是覺得你還不夠顯眼，嗯？”

黑羽眨巴眨巴眼睛。

“是的。”

……他竟然點頭了！

工藤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就在此時，肖恩的床位傳來了一陣窸窣聲響。工藤有些驚慌地回頭想要看看是不是肖恩醒了，卻沒想到黑羽出其不意地在這個時候直接抓住了少年垂在身側的手，一個用力把他從窗臺上拉了出來。身着單衣的少年一個踉跄跌出了窗外，被男人穩穩地攬在了懷裏，臉緊緊地貼着對方胸口的位置，滿鼻都是對方香水的味道，隐隐還能聽到柔軟布料下有力跳動的心髒聲。他下意識發出的驚叫聲被強行壓了下來，喉結上下滾了滾，在黑羽耳中成了一聲軟軟糯糯如同貓叫的細碎聲響，猝不及防地在他心上撓了一爪。

“——黑羽！”

黑羽快鬥一只手攬着對方柔韌纖細的腰，一只手還不由分說地把對方腦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單薄的衣料似乎能感受到藏在下面如玉般細膩肌理。來自對象惱羞成怒地喝聲也因為被悶住的原因而顯得毫無壓迫力，反倒像是不甘示弱的撒嬌。黑羽從容地說：“這麽大聲，你才是想讓整個拉文克勞塔樓都出來看看吧。”

工藤一僵，頓時不敢動了。

黑羽因為他的可愛反應不禁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少年的頭發，微微卸了點力氣，讓對方能夠有一點自由活動的空間，又确保了他被自己摟着腰，虛虛地把工藤抱在懷中。

“飛毯在英國是非——”工藤的職業病又犯了，在意識到對方使用的是禁用物之後立刻沉着臉說道。

結果黑羽理直氣壯地說：“你要去告我嗎？”

“……”

“再說了，前兩個月飛毯已經合法了，你告我也沒用。”

王八蛋。

工藤恨恨地暗中罵道。

黑羽笑着熄滅了工藤寝室唯一一盞亮着的油燈，無聲關上了那扇敞開的玻璃窗，向遙遠的遠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