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一定非常愛她的妻子,說幾句話就要摸兩下,親兩口。鐘凡差點被又被他摁住,幸好她溜得快。
來到這個“世界”,夢也變得不一樣了。
鐘凡總是做同樣的夢,夢見自己還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她能感到喜怒哀樂,只是她無法活動,像個植物人。
好端端的時候她就沒什麽朋友,躺在床上也沒什麽人來看望。躺了兩三天,父母才出現。鐘凡記得他們是沖進來的。好像才出了遠門,手裏還拎着包裹,一進門,就被摔了一地。
她從來沒見過父母有這種神色,急的要發瘋了。
母親第一個沖過來,對着不能動彈的她大哭不止。還是醫生勸她不要過分激動,也容易影響別的病人,母親這才強忍着不出聲。
印象裏,母親是個特別活潑的人,心很大,時常丢東西被父親罵。他們也一起罵過鐘凡,在她小的時候。後來他們各自生活,走動不多。電話也是很少的。
母親情緒平複下來,反倒變得呆呆的。父親扶着母親的肩膀,說:“別激動,身體要緊。你放心,我們凡凡一定會醒過來的。”
父親眼眶紅紅的,鼻子也紅了。他在母親身後默默地掉了幾滴眼淚。後來,父親就出去了。母親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夢中的鐘凡多想與她說話,告訴她別着急,她還活着。
可是她怎麽都動不了,無論她使出多大力氣,她還是一動不動,躺得像個死屍。
“媽,我還活着,在另一個世界裏。媽,你聽見沒有?”
母親完全沒有反應,鐘凡已經用盡全力了。
“凡凡啊,是媽不好,媽一直沒有好好照顧你。媽只顧着自己,是媽的錯。女兒啊,只要你能醒過來,媽可以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我的好女兒啊,快點醒過來吧!”
鐘凡哭了,哭得特別難受。
但是床上的她,仍舊像一具屍體,毫無生氣。母親再度悲恸起來。
Advertisement
父母來了,她終于有人陪床照顧了。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圍着她轉。父母年輕的時候就很忙,忙工作,忙生活,總是顧不上她。這也培養了鐘凡的獨立能力,所以鐘凡從來不會撒嬌賣萌,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但是現在,父母像是一夜間蒼老了許多。他們更增白發,腰杆總也直不起來。在她的床邊淚流不止,唉唉嘆息。
鐘凡在心裏說,“爸媽,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
鐘凡哭得撕心裂肺,可是他們聽不見,不管她說什麽,他們都聽不見。
“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病房又有人進來,鐘凡莫名地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能聽清他的聲音。
母親看到來人,又哭起來,父親扶着母親的肩膀勸慰了一番,同時對來人表達感謝。
“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我們凡凡……你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全家的恩人,我們太感謝你了。”
“別這麽說,是誰都不會不管的。我和凡凡的關系,更不能不管她。叔叔阿姨,別太難過。雖然醫生說她什麽時候醒過來還不一定,但是我相信,凡凡這麽堅強,一定會醒過來。”
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他一定是在看她,所有人都在用希望的眼神看她。
鐘凡忽然睜開眼睛,驚醒了。
高見誠被她的叫聲喚醒,立刻從隔壁跑了進來。
“凡凡,做噩夢了?”
高見誠打開床頭燈,握着她的雙手。
鐘凡看看他,看看周圍,看看自己的肉身,“我,好像是做夢了。夢見我還躺在床上,夢見我父母,他們都來看我……”
鐘凡閉了閉眼睛。
剛剛的夢境太過真實了。
她已經醒了,已經在自己家裏了。只不過她忘了一些事情罷了,她身體健康,什麽問題都沒有。是她多慮了。
“是不是想媽媽了,不然明天我讓媽過來陪你。”高見誠很溫柔。
鐘凡看看他的臉,夢中那個男人不知是誰,聲音倒有點像他,難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外加記憶錯亂才這樣的麽?
“見誠,我父母是幹什麽的?”
“你父親原來是機械工人,現在退休了。母親個體戶,現在也沒什麽事。是你在養活他們。”
“我?”她有這麽大能耐麽?
她記得她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劇團歌唱家。家裏的經濟還算可以,但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落魄了,是什麽原因,她有些想不起來了。看來,醫生說的沒錯,她的記憶的确是出了問題的,有些事情是怎麽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你。你是個好女兒,也是個好妻子。”
忽然說這種話,鐘凡有些不适應。
“不好意思,吵醒你睡覺了。我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高見誠摸了摸她汗濕了的頭發,“不然我留下來陪你。”
“不,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鐘凡下了床來到客廳。她有些不敢睡了,夢裏的那些事像真地一樣,搞得她有些害怕如入夢。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天剛剛亮起來的時候高見誠就起來做早餐了。鐘凡猜測他應該是擔心她而一夜沒睡。
“我來吧。”鐘凡走進廚房。
高見誠說:“不用,你去休息。”
“昨晚,你沒睡好吧。還是我來吧。”
鐘凡從冰箱裏拿出雞蛋,高見誠看她堅持,只好說:“那好,需要我幫忙麽?”
“不需要,你去休息,好了叫你。”
高見誠笑了一下,然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鐘凡想要發作,卻又算了。
人家的老婆,親一下算什麽。
☆、第 5 章 初吻
高見誠走掉的時候,她才拿袖子擦了擦被他親過的地方。她不是讨厭他,也不是嫌棄他,只是她有些不習慣。一個還沒談過戀愛的人,哪裏懂得做人家老婆是什麽樣子。
鐘凡蒸了一碗雞蛋糕,但是很奇怪,查看了好幾次都沒熟。時間上看,早該熟了,做兩份也該好了呀。
高見誠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他說:“還沒好?”
“啊,也該好了呀。”
高見誠掀開鍋蓋看到一個大碗,能裝下四人份的湯菜那種大碗。
“凡凡,碗太大了。瓷碗又比較厚,你放的雞蛋也太多了,你再等下去,也沒什麽用。”
“啊?那白做了?”
“用保鮮碗這麽大的剛好,你那個太大了。”
高見誠從櫥櫃裏拿出一只保鮮碗。
“還想吃麽?”他問。
鐘凡傻呆呆的,“想,但是說好了我做的。”
“沒關系,誰做都一樣。”
高見誠把雞蛋打了,攪好,兌好水,放進蒸鍋。她的那個失敗品慘兮兮地放到了窗臺上,她很感謝高見誠沒有扔了它。
其實,鐘凡是不怎麽會做菜的。平時飲食都比較糊弄,早餐午餐都在食堂,晚餐經常去小飯館兒,因為她忙于工作,下班再做飯是不太可能的,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面,生活對她而言是個很需要時間經營很奢侈的一種日常,她的确在這方面很弱。
高見誠把東西整理好了,與她說:“看來以後想填飽肚子需要我來動手了。”
他笑說。
她忘了這麽多事,包括這麽基本的,他都沒有生氣,可見他對鐘凡的确是很不錯的。
這是一個好男人吧。
鐘凡看着他。
他的眼睛依舊深邃迷人,總是有些許笑意在裏頭。
他忽然湊過來,往她嘴唇上親了一口。鐘凡沒躲開,或者說,她也有些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躲。
親了她一下,又親了一下。之後他捧着她的臉與她深吻。
鐘凡從來沒和人接過吻,之前的蜻蜓點水已經讓她後知後覺地緊張茫然了,随後的深吻更是讓她渾身緊繃,不知所措。
高見誠抱着她,吻着她。就像這樣做過無數次了一樣。鐘凡被他親得頭有些暈。
他輕輕地糾糾纏纏地放開她時,她聽見自己口中溢出一些聲音,令人非常害羞。她感覺自己的臉燒得快着火。
高見誠竟然還調侃她,“這麽青澀,連怎麽接吻也忘了?”
鐘凡無力回嘴,只像個傻瓜似的跑開了。
回到房間,鐘凡靠着房門,摸摸自己的嘴唇。
這是她的初吻。原來是這種感覺。
她的心在狂跳,她覺得應該把這個第一次記錄下來。
她在床頭櫃裏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個日記本。日記本是空的,什麽也沒有。她找了一支筆開始記錄。
原本,鐘凡就是有寫日記的習慣的。生活中發生的一些瑣碎小事,她都會記錄。她沒什麽朋友,所以有什麽事都會對日記說。
現在也一樣,她把自己的第一次寫了進去。
寫完這一篇,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大概就像窗外的藍天白雲一樣,她看着窗外,感覺心裏清透,沖-動。這真地是她的生活嗎?之前她擁有的記憶,或許真地是記憶錯亂而已。
若是這樣,她覺得輕松許多。若不是這樣,那麽,她偷了別人的丈夫。
原本躁動的,跳躍的,莫名的情緒瞬間冷了下來。如果,她真地是偷了別人的幸福呢?
“可以吃了。”
高見誠來敲門了。
鐘凡背對着他哦了一聲,她還有些害羞,不知道該用哪種眼神去看他。如果這是別人的丈夫,她更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好在高見誠沒再糾纏她就出去整理餐桌了。
他做了雞蛋糕,白粥還配了一些鹹菜。
鐘凡上桌時,高見誠分給她一雙筷子。
鐘凡看着那雙筷子,想着她正在偷別人的生活,感覺自己很卑鄙。
高見誠見她不動,又把筷子擡了擡,“吃啊,想什麽呢?不餓嗎?”
“謝謝。”
“不客氣。”他笑說。
鐘凡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軟濡的雞蛋糕。她再次自問,這活生生的生活,是真的嗎?
“你妻子……不對,我之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高見誠看過來,微微笑着,“善良,直率。你要這麽問,我也無法準确地描述清楚。往往越是親密的人越是難以描述。就像有些感情你無法追根溯源,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所以,我們今天才會這樣坐在一起。”
“以前就聽人說,愛情跟理智沒什麽關系。也沒什麽原因。”鐘凡忽然想起這句話,笑了笑。
“對,所以你一直很不理智。”
“為什麽?”
“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結婚的麽?”
“不記得。”
“我們相識那天是在一個酒吧裏。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沖過來的,忽然拉住我,說你認識我。”
鐘凡有些驚呆了,“我還……做過這種事?”
“嗯。那天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後來被他們笑了很久。”
“然後你們,不,我們就結婚了?”
“嗯。結婚也是你提的。你好像很着急,距離婚禮當天只有兩個禮拜,但是你說,兩個禮拜結個婚足夠了。”
……
“兩個禮拜結個婚足夠了!”
“高見誠,你是高見誠,終于見到你了。”
……
鐘凡忽然覺得恍惚起來,耳邊有些聲音,來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場景。她在場景裏面,另外還有高見誠。她躺在醫院裏,她在酒吧裏瘋狂地跳舞……
“你怎麽了?”
鐘凡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高見誠的懷中。
“……我頭暈。”
“要不要看醫生?”
“不!不要!”鐘凡很打怵去醫院,說什麽也不肯去。
高見誠看她如此堅持,後來也的确好了,就沒再說什麽。
鐘凡說:“我就是餓了,有些低血糖,沒事,我真沒事。”
“凡凡,萬事不要着急。想不起來不要勉強自己。你身體健康比什麽都重要,懂嗎?”
鐘凡點點頭,又被他抱進懷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鐘凡已經在這個世界度過了一個半月。她學着盡量去淡忘另一個世界的事,專心在這個世界生存。但她還是會做夢,每天的夢都差不多,還是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着每一個來看望她的人失望而來絕望而歸。只有那對可憐的父母還沒有放棄她。
她已經可以蒸出成功的雞蛋糕,也學會了幾個簡單菜式,都是平時沒事跟電視節目學的。高見誠上班不在家的時候,她就在廚房裏琢磨,左右無事,做飯又能打發時間分散注意力,何樂而不為。
這天,鐘凡正在廚房裏洗魚,沾了一手的血。忽然有客人來,她也沒來得及洗手就去開了門。客人是宋迪,見她一手血吓了一跳。
“你怎麽了?”宋迪放下東西進門,緊張地端着她的手。
她把手拿回來,“沒事,我在洗魚。”
“洗魚?”
“嗯。”
鐘凡給他拿雙拖鞋,跑回廚房。
也沒問他來幹嗎的,宋迪把筆記本電腦臨時放在地上,換了鞋進門,一轉身就把電腦給忘了。
宋迪來到廚房,發現她的确是在洗魚。不是在自-殺就好。
“這種事怎麽還親自做上了?阿姨呢?”宋迪靠着門框瞧了半天,看她完全掌控着那條不小的魚。
“我不習慣家裏有外人。”
宋迪目光回到她臉上,“我的天,我差點就信了。”
鐘凡似乎并沒理解他的幽默,什麽也沒說,專心洗魚。宋迪只好暫且收起這一套。
“我幫你吧,紮了手怎麽辦?”
鐘凡拒絕了,“這怎麽能讓客人來做。”
水聲嘩嘩,那條魚已經被掏幹淨內髒。宋迪袖子已經挽起,聽了客人兩字默默地作罷了。
“差點忘了,我過來給見誠送電腦。電腦還在門口地上放着呢。”
宋迪施施然把電腦放到了高見誠的書桌上。
高見誠是個冷感的人,可他老婆不是。但經過一次意外,他老婆忽然變了,有時竟比高見誠還要冷感,過去的她不是這樣的。
高見誠的書桌上擺着他和鐘凡的結婚照,畫面裏有宋迪,鐘凡和他笑得一樣開心。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在鐘凡臉上再也找不到這種笑容了。
“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嗎?”鐘凡忽然出現在書房門口。
宋迪一反常态地猶豫了一瞬,沒答上話。
☆、第 6 章 鐘凡,醒過來。
“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嗎?”鐘凡忽然出現在書房門口。
宋迪一反常态地猶豫了一瞬,沒答上話。
“那就幫忙買瓶醋可以麽?”
“可以。”宋迪一口答應了。
他本沒想留下吃飯,這樣一答應,反而不好拒絕了。
宋迪去超市買了一瓶陳醋,回來的時候高見誠已經回來了。
他隐約聽見二人在廚房說話。
“不不不,大蒜留一點,出鍋的時候撒上去。”高見誠似乎在旁指導。
“哦,然後呢?”
“然後你走開,我來。”
“不行,你說,我來。”
“然後把魚放進去,小心小心,別崩着你。”
宋迪聽見嘶啦一聲響,魚進鍋了。
“哎呀!”
“你看,我說讓你小心點,勺子給我,我幫你翻面。”
“哦。”
宋迪來到廚房的時候,高見誠正在将那條鯉魚翻身。
“醋來了。”宋迪将醋放在桌子上。
鐘凡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
鍋裏嘶啦響,好像沒人聽見他說話。
“有油煙,你們進去等着,圍裙給我。”高見誠說。
“哦。”
鐘凡把圍裙脫下,套到高見誠的脖子上,幫他系好帶子。和過去一樣,他們很像一對尋常夫妻。
“那我先進去了,需要我的時候叫我。”
“進去吧。宋迪你把電視機打開,調到韓劇那個頻道,凡凡天天看。”
“喲,還有這愛好。”宋迪知道,高見誠是想讓他幫忙看着鐘凡。
鐘凡很快識破,拒絕了他,“今天不想看。我去休息一下。”
“那也行,電腦在我書桌上。”
“我知道。”
“別關門。”
鐘凡回過身,“我不能保證。”
“凡凡。”
高見誠抽空來到門口似乎想要與她理論為什麽不可以關門。
鐘凡知道他擔心什麽,說:“我不會做什麽的。”
高見誠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同意了。
宋迪聽見了他們的所有對話,聽高見誠說過,鐘凡醒來之後行為怪異,有危險性,擔心也是正常的。
鐘凡一進書房就把門關了,她不想一直聽高見誠的擺布,就當這是一種任□□。反正她又不會真地幹什麽,自-殺,有過幾次就夠了,現在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
鐘凡打開電腦,沒有密碼。實際上她還沒用過高見誠的電腦,這一臺就是宋迪剛送來的那臺。
鐘凡也不知道自己上網要幹點什麽,看看新聞,看看文章,看看視頻?
啊,對了,她想起一件事。
鐘凡從書架上找出他們結婚那天的光盤。
結婚流程瑣碎無聊,但是屏幕裏的新郎新娘卻高興得一直在笑。
錄像看到一半的時候,鐘凡忽然點了暫停,倒回,再暫停。
她仔細地看着定住的畫面,新郎正在給娘家一個長輩點煙,她在一旁拿着火柴,笑得很羞澀。
她的身後,有一個人影,戴着帽子。鐘凡将畫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看出一個模糊的影像,他看着鏡頭,竟像在看她。
鐘凡冒了一身冷汗,啪一聲把電腦扣上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要恐慌。或許只是一個參加婚禮的親戚,有什麽好怕的?為什麽要怕?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把電腦打開,不知是不是錯覺,畫面裏那個人奇跡般的消失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她這樣對自己說。
“老高叫你吃飯了。”宋迪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看他的手挨着門,像是剛敲了門。奇怪的是她沒聽見。
“我知道了。”
宋迪轉身前,鐘凡叫住他,“我們結婚那天,你是伴郎?”
“是啊,你在看錄像麽?”
“啊,看了一點。”
“怎麽樣,是不是跟看電影兒似的,啥都忘了。”
“的确是忘了很多事,完全沒有印象。——對了,結婚那天的賓客記錄也是你做的?”
“是啊,老高也真不把我當外人。幸好你們的婚禮有保安層層保護,要不然我連臉都不敢露,我可是全程跟到最後,我經紀人老大不樂意了。”
“聊什麽呢?吃飯了。”
高見誠也來催了。
“老高你還沒給我賠償,我推商業活動去給你記賬,你說這像話麽?”宋迪對高見誠抱怨起來。
“行,等我介紹個女孩兒給你,你結婚,我們倆去給你記賬,這總行了吧?”
“那可不一樣,我出來站幾分鐘都是有收入的,你身價還有我高了?”
“早就比你高了,我還沒找你找差價。”
“喲呵!”
“好了,咱們飯桌上說。”
高見誠和宋迪走在前頭,鐘凡落後,心裏惦記着照片裏那個忽然消失掉的人。
可能是她還沒恢複好,才走出幾步,她就覺得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随後像是發生了無聲的地震,她眼睜睜看着高見誠和宋迪的身體慢慢透明,慢慢分散。
“見誠!見誠!”鐘凡害怕地叫起來。
“凡凡,怎麽了?”
高見誠模模糊糊的影像近在咫尺,她握緊他的手,“見誠……”
“凡凡,你還好嗎?”
高見誠的臉慢慢變回原樣,還有宋迪,他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剛剛的地震似乎也停止了。
“剛才地震了嗎?”鐘凡問。
“地震?”高見誠和宋迪互相看看,回答一致,“沒有啊!你哪裏不舒服?”
“我沒什麽,剛才我隐約感覺周圍在震,好像地震。沒有嗎?”
宋迪哦了一聲,“可能是旁邊的火車吧,你家不遠有個火車站,不過這麽遠的距離應該沒什麽聲音。你聽見了麽?我是沒聽見。”
高見誠也說沒聽見。
“凡凡,要不要去醫院?”
“不要。”鐘凡一口拒絕,她再也不要去看醫生了。
席間,鐘凡一直緊盯着高見誠和宋迪,确保他們并沒有再度在她眼前變透明,也沒有消失的趨勢,沒有地震她才漸漸安定下來。一頓飯過來,她因為精神緊張,有些累了。飯後不久,她就躺下睡了。
臨睡前,她請求高見誠,“你……可以不走嗎?”
高見誠喜出望外,“可以。”
拉開被子一角,高見誠停了停,“我可以……跟你一條被子嗎?”
鐘凡點點頭。
高見誠輕輕躺進來,讓她躺在自己懷中。
“害怕了?”他柔聲問。
鐘凡只往他懷裏蹭了蹭,這份溫暖在此刻顯得尤為珍貴,她有些慶幸起來——她的丈夫的确很好。
“不用怕,我陪你,看着你睡着,放心睡吧。”
“睡吧,我抱着你睡。”
“謝謝。”
“還謝什麽,傻瓜。”
他的聲音從胸腔傳來,鐘凡只把臉埋得更低。
接下來,如同以往,她又做夢了。
夢中,她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父母不知道去哪裏了,都不在。她一個人躺着,感覺萬分寂寞空虛,最重要的是不能說話,不能動。她特別想念高見誠的懷抱,她不想一個人這樣待着。
不知幾時,終于有人來了。那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走近一看,鐘凡認出他來。
他是鐘凡的同事石岳。自從鐘凡躺在這裏之後,她還沒有見他來過。
石岳拉了個椅子坐在她床頭,也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講話。凡是來看過她的人,基本都是這樣的,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石岳是個很帥氣的男人,很多人追求他,但他一直沒有個伴。他與鐘凡是公司裏的“黃金聖鬥士”,沒人拿他們有辦法。
石岳曾經與她透露過,如果遇不到心儀的對象,他寧願不結婚,單身也沒什麽不好。
鐘凡對他的這個态度表示贊同。兩人平日裏沒太多交集,也很少往來,但很奇怪,他們兩個視彼此為可信任的朋友。
“鐘凡,對不起才過來看你。”
“沒關系的,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鐘凡在心裏說。
“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我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是這樣。”
石岳垂着頭,雙手交握,看得出他很惋惜。
後來,他輕輕握起她的手:“鐘凡,可不可以醒過來,等你醒了,我有很多好消息跟你說。”
石岳輕輕撥開她的頭發,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如果能,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你就一定要振作起來,我相信你一定會醒過來。”
“石岳,我在另一個世界裏活着,我還沒有死。但是我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鐘凡在心裏說。
“你應該有感覺吧,不能說不能動。是不是很難過?”
石岳握着她的手,像在鼓勵她一樣,“不知道你在夢什麽,醒過來,好麽?”
“鐘凡,醒過來。”
“鐘凡,醒過來。”
石岳的臉開始扭曲模糊,只剩這句話一遍一遍地回放。
鐘凡猛然睜開眼睛,醒了。
“石岳!”
鐘凡驚坐而起,有一雙手搭在她的雙肩。
☆、第 7 章 戀愛,是這樣麽?
“石岳!”
鐘凡驚坐而起,有一雙手搭在她的雙肩。
她試着叫了一聲,“石岳?”
“是我。”
鐘凡回過頭,是高見誠在她身旁。
“見誠……是你啊……”她垂着頭,感覺渾身都被汗浸透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你夢見什麽了?又是噩夢?”
鐘凡點點頭,“像是夢,又不像是夢。”
“你夢見石岳了?”
鐘凡有些尴尬,“我……剛才說夢話了?”
“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糟糕,怎麽會這樣?
鐘凡腦袋很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可是高見誠這樣說,好像認識石岳。在這個世界裏,她還沒遇見過與她有過緊密聯系的人。
“石岳,是個真實存在的人麽?”鐘凡問。
“父母和我都不記得,你居然還能記得他。”黑暗中,高見誠口氣裏似有笑意。
“真的是存在的人?”
“是。”
“他是誰?”
“深更半夜的,在你丈夫面前談另一個男人,凡凡,這樣我會不高興。”
“看來他真地存在。”
“存在是存在,不過你們兩個是死對頭。”
“什麽意思?”
“你真要在半夜三更聽我講另一個男人的事麽?”
“見誠,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莫名其妙地好像知道這個人。但是我不确定……這麽說來,我是不是在恢複記憶……”
鐘凡陷入了一陣糾結,剛才的感受那麽清晰,她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難道,這是一個恢複記憶的信號。
“如果你想,明天我就讓你見到他。”高見誠說。
黑暗中,她重新躺進高見誠的懷中。他溫和地像一床棉被,真實還是虛幻她已經分不清了。她只有把能感受到的真切的溫暖抱緊。
第二天的來臨與往日不一樣了,因為要去見石岳,鐘凡有些興奮。但是她也知道,這種興奮不應在高見誠面前表露出來,他會不高興的。
高見誠開車來到城西,是她前幾天開車的路線。
“他住城西?”鐘凡印象裏的石岳是住城東的,怎麽反過來了。
“是啊。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專門從城西開車過來的。”
“我們結婚他來了?”
“來了。”
鐘凡想了想,“那天,他是不是戴了帽子?”
高見誠望過來,“你是真地在恢複記憶還是……”
“他真戴帽子了?”
“那天的事我不太記得,但是我們結婚那天的照片上,他是戴帽子的。”
那麽,錄像裏的人是他?那個忽然消失掉的人是他?
“你是有些緊張嗎?”
“你不是說我們關系不好麽?”
“是非常差。”
“為什麽?”
高見誠沉默了一會兒,好像不太願意提及那段往事。
“是發生過什麽不愉快麽?”
在鐘凡的追問下,高見誠松口道:“以前你們是同一個模特公司的同事,他追求過你,被你拒絕了。後來你們關系就不太好,但是婚禮他還是來了。”
石岳追求過她?真是亂套了。
開了四十分鐘的路,高見誠的車停在一個高層樓下。
他先打了一通電話,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高見誠皺了眉頭,“我們剛從那邊開車過來……好……十分鐘。”
高見誠挂了電話,笑了笑,樣子有些無奈。
“怎麽了?”
高見誠攤攤手,“情敵見面果然不太容易。他不在家,在我們剛剛路過的一個西餐廳裏。車程大概十分鐘。”
“你們不是約好了嗎?”
“所以說情敵見面不容易。”
于是,鐘凡與高見誠開車返回,開了十分鐘,在路旁尋到了一個叫“雲端”的西餐廳。
餐廳樣子很樸實,白窗白門,深綠色窗簾。
拉開大門,可以聽見一陣叮當的風鈴聲,有人歡迎他們“歡迎光臨”。
他們正對着吧臺,可見吧臺那兒坐着一個男人,一身牛仔,看身型就是石岳。
“石岳。”高見誠叫了他一聲。
石岳回過頭,臉上表情很淡。
“來了?”
“見你一面真難。”
鐘凡從高見誠身後露面,像是被帶出來見大人的孩子。她的眼神帶着警惕和審視,像是正在重新認識他。高見誠一直拉着她的手,好像不這麽做她就會害怕。
石岳迎過來,問了聲,“你醒了?”
鐘凡像是受驚了一樣,握緊了高見誠的手,低聲答:“醒了。”
高見誠摟摟她的肩,把她送上一把高腳椅,那樣子溫柔極了。
“聽說你失憶了?”石岳問。
“嗯。”
他笑起來,“還有這種事兒,不會是裝的吧?”
石岳是從來不與她這樣說話的,鐘凡總覺得這個人不是石岳,他們只是長得一樣罷了。
“別緊張,我開玩笑的。——不過你醒過來之後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就像假的一樣?”石岳玩笑道。
一個玩笑,使得鐘凡進門以來第一次正眼看他。
四目相對間,鐘凡莫名而來一股恐懼感。
她忽然握緊高見誠的袖子。
高見誠摟着她,替她與石岳說:“好了石岳,凡凡現在記憶有些問題,你就別再吓唬她了。”
“這不是吓唬。不清不楚地才容易被自己的各種臆想吓着。對世界有懷疑是正常的。人類如果停滞不前,就不會有今天的文明了。”
“石岳,凡凡現在需要靜養,你真地別逗她了。”
“好吧。”石岳也笑笑,“那找我幹嗎,不讓我說話我會憋死的。”
“見誠,我們走吧。”
鐘凡拉住高見誠的胳膊,“我想回去了。”
“怎麽了?”
“我有些暈,我想回去。”
“怎麽忽然頭暈了,要不要緊?”
“沒事,昨晚沒睡好。我們走吧。”
高見誠看她真地不太舒服,只好答應下來。回頭,高見誠跟石岳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石岳很好說話,“這就走啦,真給我省錢。”
鐘凡拉着高見誠,像是一刻也不能多留。一眼都沒有往後看,也沒告個別。
回到車裏,高見誠問:“怎麽回事?”
“可能是我們關系真是太差了,我一看見他就感覺渾身難受。我說不清楚那種感覺。”
“要緊麽?”
“沒事,可能還是沒睡好。”
“沒關系,今晚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