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我還陪你睡。”高見誠疼惜地捋捋她的頭發,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鐘凡有些羞澀,臉紅躲避時看見了“雲端”西餐廳門口的石岳。他一襲白衣,看着細長高挑,像是鬼魅。

鐘凡低下頭,再也不敢看了。

回家後,鐘凡對高見誠說:“以後,我們都不要見他了好不好?”

“行,都聽你的。不過,你也不要再夢別的男人了,嗯?”

鐘凡被他抱在懷中,內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見誠。”

“嗯?”

“怎麽辦?我不是這樣的人?”

“什麽意思?”

“我好像……離不開你了,這樣可不好。我睜開眼睛以後,最熟悉的人就是你。這樣下去,我會變成傻瓜的,沒了你我就什麽都不會了。”

高見誠笑了一聲,“那有什麽不好?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換我照顧你。”

鐘凡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表白,戀愛,是這樣的麽?

她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女,仰望着高見誠,這個天上掉下來的丈夫。

他對她笑了笑,忽然認真起來,輕輕吻在她唇邊。

鐘凡很不好意思,但她并沒有躲開他。她告訴自己,他們原本就是夫妻,做這些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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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見誠像在吻一個青澀少女,很快把她壓在沙發上,吻到她氣喘連連。

鐘凡感覺渾身發燙,感官無限地放大,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被他觸碰的每一處都隐隐地像要跳躍。她被這種感覺震驚了,品嘗着,體驗着,沉醉着。

她人生的二十七年都在做什麽?

上學,上班,沒有時間做別的,更沒時間勾畫一副這樣的畫面。光是想想都讓人臉紅心跳吧。

這個世界,一切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埋下了前因,産生了現在的後果。一個她從沒想象過的,曾經被她嗤之以鼻的後果。她秉持着的原則、底線,在現實面前,原來是這樣的虛無缥缈,就像從不曾存在過。

鐘凡被這一想法吓了一跳。一切都發生地太洶湧了,她還沒有真正做好準備。

在他解開她第一顆衣扣的時候,鐘凡叫停了。

“對不起……我……我還需要時間。”鐘凡揪着領口坐起來。

高見誠的一股火只好自己消化了。

鐘凡回到卧室,心驚肉跳,卻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味着剛剛的一切。鐘凡,應該是很愛他的吧。是啊,這樣的男人誰會不愛。帶着初戀少女的情懷,鐘凡撲到床上開始寫日記。

但是,日記本一翻開,她便察覺了異樣。之前寫過的一篇,與高見誠第一次接吻的那篇日記不見了。

☆、第 8 章 夫妻

可她并沒有發現紙張被撕下的痕跡,紙面上也并沒有留下筆尖的印跡。

這是怎麽回事?

或許,還有另外一本日記本,是她搞錯了?

高見誠洗完冷水澡出來的時候,鐘凡正在屋裏翻東翻西,衣櫃,床頭櫃,能開的地方都被她打開了。

“你找什麽呢?”高見誠問。

“我找日記本,你看見我日記本了嗎,綠色皮的那本。”

高見誠指着床上,“傻瓜,不就在這!”

“不是這個,之前還有一個,跟這個很像,不見了。”

高見誠無所謂地笑起來,“寫了什麽東西這麽着急?嗯?”

鐘凡大有找不到不肯罷休的趨勢,高見誠怕她鑽牛角尖影響情緒,安撫道:“找不到就不找,你不找的時候,它說不定就出來了。”

“我失憶你也是這麽說的,想不起來就不想,你不想的時候,說不定它就回來了。——可是我們都知道,沒有回來,一切都沒有回來。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我感覺每天都在做夢,這一切都像假的一樣,就像石岳說的,特別荒謬。”

她有些焦躁,高見誠攬過她,“凡凡,別這樣。不管怎樣,我都愛你。日記本沒那麽重要,什麽都沒有你重要。”

鐘凡忽然炸了,“不是!我沒有與你有關的一切記憶,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我全都不知道。如果我不寫下來,有一天它再消失了怎麽辦?我會忘了你,不知道你是誰!”

兩人面對這面,鐘凡淚眼蒙蒙,高見誠一邊感動一邊心疼。他抱住她,溫柔地說:“就算你又把我忘了,我還是會纏着你不放。”

“見誠,我很怕。”

“怕什麽?”

我怕,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夢,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現實。我怕當我剛剛感受到溫暖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發現一切只是一場夢。

“我怕做噩夢。”鐘凡哽咽着說。

“沒關系,既然是夢,就只是夢而已。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等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凡凡……”

高見誠捧着她的臉,像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我不會離開你,我保證。”

鐘凡躲進他溫暖的懷中,不敢閉上眼睛。

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她仿若看見了一雙眼睛,石岳的眼睛。他們在各處盯着她,讓她害怕,讓她顫抖。她後悔去見這個石岳,她再也不想見他了。

第二天中午,鐘凡在書房上網休息。她收到了qq消息,來自宋迪。

“你那天不是問我賬本的事嗎,是不是落了誰的禮?”

鐘凡想了想回複:“沒有。我就是随口一問的。誰也沒落下,那天的事辛苦你了。我和見誠會補償你的。”

末了,鐘凡還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宋迪看見她發過來的笑臉,回複:“好說好說。最重要的是你的健康,萬事不要着急,你一定會慢慢康複。加油!”

“好,謝謝你。”

“不客氣,雖然你忘了,但我們是朋友。”

鐘凡沒有回複這條信息,她從好友列表裏找到高見誠。他應該在上班吧。

“見誠。”

“我在。”他回複得很快。

“明天我們去看醫生吧,不是有個精神科醫生的名片嗎,我想去看看。”

“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你不能總回來陪我,我想我應該振作了。”

第二日,鐘凡在高見誠的陪伴下去看了精神科醫生,開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藥。當晚,鐘凡吞了兩顆膠囊下去,許是藥起了作用吧。這一夜,一覺到天亮,沒有噩夢。

醒來就看見高見誠躺在身旁,她覺得很滿足。

“睡得好麽?”他閉着眼睛問。

原來他早醒了,鐘凡被他問得臉一紅。

才要躲開,高見誠長臂一伸把她壓住。

“睡得好麽,有沒有做夢?”

“沒有。”

“有夢見別的男人麽?”

“沒有。”

“有沒有夢見我?”

“也沒有。”

“我不信。”

“随你。”

鐘凡忽然而來一股羞澀,令她自己都覺得臉頰發燙。她從沒這般嬌-羞,要知道她是一直被人戲稱“滅絕師太”的怪人。她還以為這輩子都體會不到做女人是什麽滋味兒了。

“凡凡……”

“……你別……”

“你別動,我發誓我什麽都不幹。”

“那你還……”

“我就是想抱抱你,抱抱總行吧?”

鐘凡欲拒還迎間已經被他制服掌控,他的一雙手很不老實,在她身上走了個遍。

“不行不行……”鐘凡出于本能地縮成一團,不讓他亂摸。

奈何高見誠流-氓起來是很不講情面的。他将她輕而易舉控制住,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鐘凡在他的引導下驚出了一身汗。好像塵封多年的“滅絕師太”快要變身了。

“高見誠……你別這樣……”

“我哪樣了?我什麽都沒幹。我說話算話的。”

“那你別碰我!”

“你害羞了?除了忘了接吻,別的也都忘幹淨了是不是,嗯?”

“……不行……不可以……”

鐘凡幾經掙紮,差點把嘴唇咬破,高見誠只是吓吓她,折騰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了她。他一放手,鐘凡就鑽進了衛生間。

鏡子裏的她臉頰微紅,眼睛裏像是有水,嘴唇紅紅的,連皮膚也泛着紅。更窘的是,她被高見誠折磨的有了反應。她只好站進花灑下,沖刷自己的自尊和廉恥,希望他們依舊在崗,嶄新如初。

當天下午,鐘凡的父母來看望她。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鐘凡覺得她的父母非常愛她,甚至是溺愛她。有一些瞬間,她還是會想起另外一對,在床前陪着她的憔悴的父母。他們應該很心碎吧。

鐘凡不讓自己再想那些,不然藥就白吃了。她需要積極配合治療才行。

父母買了她最愛吃的水果蔬菜,晚上做了四菜一湯。四口人歡聚一堂,很是溫馨。

席間,媽媽說:“凡凡啊,你跟見誠也該要個孩子了,讓我們老兩口抱個孫子,有點兒事兒幹。趁我們現在身體好,還能幫你們帶一帶。”

鐘凡早就紅了臉,“媽……”

“人家孩子的事兒,你別管。又不是小孩兒了,人家自有打算,你別瞎攙和。”爸爸在旁解了圍。

媽媽笑笑,“行,算我多嘴,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在家催我,給我遞話,這會兒裝好人了。”

“爸媽,我和凡凡聊過這個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一定努力。”高見誠很痛快地表了态。

“你別亂說。”鐘凡在桌子下面推他一下,被他反握住手。

“其實,我還想再拼幾年,我還年輕,我還有事業。”鐘凡說。

說到這,其餘三個人都不出聲了。不知這個話題有什麽尴尬的。

媽媽清清嗓子,“凡凡啊,其實你也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再說。等你身體狀況再好一些,我們也放心。”

“我身體挺好的,醫生說沒問題的。你們放心好了。”

“哎,我是擔心你啊,才恢複過來,別再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搞得自己心情不好,再影響了健康,那就不值得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你們是不是擔心我忘了怎麽工作?我的确是忘了很多事,但我想都可以找回來的。我之前畫過的草圖,寫過的日記,所有工作流程都記得很清楚。看來我是一個工作習慣很好的人,我一點都不擔心我自己。你們也別擔心。”

爸爸不吭聲,媽媽想了想,“那這事兒也不着急,你和見誠商量商量再說吧。”

當晚,鐘凡詢問高見誠,“為什麽我感覺所有人都反對我去上班?”

“不是反對,是擔心。你現在怎麽說也是個病人,萬一再受了氣——”

“——受氣?一向只有我氣別人的份兒,沒人能欺負我。”

高見誠往她嘴角親了一下,“放在過去,我是不會信的。”

“為什麽?過去的我很包子麽?”

“也不是,你是個好人,心地善良,耳根子又軟,所以很容易被人利用。工作上難免也會有些不愉快。”

“那我就把你搬出來壓他們。”

“凡凡,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什麽事?”

“之前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特別要求我不要公開我們的關系,所以,我們結婚的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公司裏沒人知道。”

“哦。這個鐘凡怎麽這麽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吃虧的。大不了我辭職。”

“辭職?”

“對啊,兩個人在同一個公司工作,我知道你很關心你的嬌妻,但是這畢竟有點不方便。大不了我離開就是了。”

“離開?”

“那是為了更好的平衡我們之間的關系。——見誠,可能你要重新認識我了,我不是你過去認識的鐘凡,我能處理好這些事,你放心。”

“凡凡,有我在,我不需要你堅強明白嗎?”

鐘凡想不到有生之年會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她一時有些語塞了。

“你怎麽了?”

高見誠溫柔地一塌糊塗,鐘凡看着他的眼睛,定了定神,說:“鐘凡能認識你真是幸運。”

☆、第 9 章 你需要我的幫助

在鐘凡的心裏,仍有一個角落,留給了上一世的鐘凡。她是個敢鬥敢拼的“滅絕師太”,她很遺憾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她很羨慕也很感謝“鐘凡”,感謝她助她度過了一系列的難關,直接将她送進了婚姻的堡壘,或者說“墳墓”。

她竟有些慶幸——終于有了這樣的一天。

鐘凡在日記裏記下心情,第二日,日記沒有消失,她安心了。她決定從今往後要積極接受治療,不再想東想西,一定好好地過好這一生。

鐘凡重整旗鼓回去上班了。不管是不是做夢,她擁有着六七年的工作經驗,有一半時間在做管理。她自認為沒有什麽工作是能難倒她的。

但是,第一天,她就遇到了些難題,能不能解決,怎麽解決那都是後話,她如今的首要問題是如何面對恐懼。

鐘凡已經在高見誠的公司辭職了。很快她就在網上應聘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主要還是模特和設計。公司領導很重視她,給了她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上班第一天,高見誠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中午給她打了電話。

鐘凡淡淡道:“我很好,你要相信我的工作能力。”

“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已經沒事了,你放寬心。”

鐘凡電話講到一半,有人敲門進來,是公司的同事通知她要開會了。

鐘凡今天第一天來,不好遲到,跟高見誠匆匆講了幾句就挂了。

去往會議室的途中,鐘凡被人撞了肩膀,回頭看,是個紮馬尾的女職員。

女職員很熱情,甚至有些熱情過頭了,她攬着鐘凡的肩膀,興奮得想要大叫。

“鐘凡,我看了半天才确定是你,沒想到你真能來。”

鐘凡先卸開肩膀上的手,“不好意思……我們認識嗎?”

女職員愣了愣,“你不認識我啦?快別逗我了。”

“我真不認識你,不好意思。”

女職員被她的樣子吓到了。等她再次追上來的時候,她壓着聲音說:“我是聽說你失憶了,但是沒想到你會連我都忘了。”

“抱歉。”

“原來真有這種事。”

一衆職員已經陸續進了會議室,女職員跟在鐘凡旁邊,兩人挨着坐了下來。一路上鐘凡都被人矚目着,直到進了會議室,默默盯着她的人也還是不少。

鐘凡身旁的女職員說:“知道大家為什麽都看着你麽?”

“不知道。”

“以前咱們公司的老總挖過你,但是被你拒絕了。”

“是嗎?”

“嗯,你和我們公司的另一個設計師關系不好。我也都是聽說的,你還記得麽?”

鐘凡搖頭,“沒印象。”

會議室裏陸續坐滿了,後來又進來一個女設計師,一看見鐘凡就愣住了。眼睛緊盯着她,像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她的眼神很不友好。

女設計師啪一聲把文件夾扔到桌子上,換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就是她?”鐘凡問身旁的女職員。

女職員說:“對,她就是那個關系不好的。”

“為什麽關系不好?”

“這個我也不清楚,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了。不過我猜測,不是因為工作競争就是因為感情問題喽。”

鐘凡笑了,“感情問題,不可能。”

“為什麽?”

“感情沒問題。”

鐘凡翻開工作筆記,寫下了今天的日期。

“鐘凡,我跟你說,這個女人特別有心計,沒準兒她惦記你男朋友呢。”

“那就讓她惦記呗。”

“啊?你怎麽能這麽說,一點沒有危機感。”

鐘凡笑了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哦,忘了。我叫林璐,咱們是一屆同學,不是一個班,我住你隔壁,你還記得麽?”

“不記得。”

“那時候的你,跟現在很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過去的你很溫柔,很好相處,但是也容易被人利用或者被欺負。”

“那個鐘凡被欺負過?……我是說,我被欺負過?”

“嗯,你又漂亮又有才,有多少人喜歡你,就有多少人默默地嫉妒你恨你。”

鐘凡搖搖頭,對這種幼稚的行為不太在意。

“反正啊,我告訴你,離她遠一點。”

“謝謝你的提醒。”

會中,公司老總跟大家做了介紹,鐘凡的到來給公司帶來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鐘凡發誓,這不是她想要的。

那個對她不太友好的女設計師名叫金曉楠,聽說和林璐一樣,也是她的校友。看來淵源頗深,只是她全都不記得了。

鐘凡到來的第一天她就來給了個下馬威。

那時是中午,鐘凡和林璐在食堂吃完午飯,回來休息。

金曉楠來敲門了。她用她那漂亮的戴着美麗指甲的手,輕輕扣了扣辦公室的門。

“嗨。”她走到鐘凡對面,不經同意就坐了下來,“好久不見,想不到你真會跑這兒來。”

“是啊,我也沒想到。聽說你叫金曉楠。”

金曉楠沒有太大的意外,她笑起來,“我也聽說你生了個怪病,失憶了。你不是裝的吧,真不記得我了?”

“恕我直言,你做過什麽令我一定會記住你的事麽?”

金曉楠的笑容僵住了,“鐘凡,你才來公司最好不要到處樹敵。”

鐘凡一直淡定地看着她,短暫的交流之後,下了個結論,“你應該不是會被我記住的人。”

“鐘凡!你別得意得太早!”

鐘凡不與她理論,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金曉楠吃了憋,很不痛快,一路像踩着鼓點回去的一樣。

真正讓鐘凡沉不住氣的人當然不會是金曉楠,而是另外一個人——石岳。

他竟是這家公司的簽約模特,并且是正當紅的。鐘凡沒做什麽調查,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怕什麽來什麽。

當天下午就有他的拍攝,鐘凡在影棚裏看見他了。她躲得很快,不知道他看見她沒有。

鐘凡抱着一摞衣服回到辦公室,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電話響了。

“你好。”

“鐘凡啊,你過來一下。石岳下禮拜要拍的畫報衣服你幫忙搭一下。”

“設計師還要管這麽具體的工作麽?”

“設計師也是給人設計衣服的嘛,過來一趟,等你啊!”

鐘凡只好硬着頭皮回去了。

一進到影棚,鐘凡就感覺被一股低氣壓壓得透不過氣。石岳的目光她甚至有些不敢迎接,她這是怎麽了?

鐘凡看過石岳的雜志封面,根據他的形象和氣質,她挑了十幾套服裝過來。

“張總,衣服我剛搭好了。”

“啊,石岳你過去看看,還需要什麽飾品搭配?”

石岳來到鐘凡身旁,“勞駕鐘設計師帶我去看看服裝。”

鐘凡只好點點頭,“跟我來。”

金曉楠不知從哪竄出來,對張總有些不滿意,“張總,和石岳合作,還是我們這些老人比較合适吧。”

“你也說是老人了,我們需要新鮮的點子,新鮮的血液。石岳也需要更寬的視野。”

這一頭,鐘凡帶着石岳來到一間辦公室。裏面全是衣架,有一個放在靠牆的位置,像是剛整理出來的。

“這個?”石岳指指衣架。

鐘凡點點頭,“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

“設計師不是應該掌控模特嗎?你想表達什麽,我聽命就是。”

鐘凡無心與他周旋,只說:“你還是看看吧,我在門外等。”

“老同學見面,我還能吃了你啊?”

鐘凡沒接他的話,把房門帶上,靠牆站着,心裏略微地不安起來。

鐘凡想到了高見誠,她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他一聲。但是拿起電話的時候她又算了。她不能一直依賴他,她應該像原來一樣該工作工作,該生活生活。不就是一個男人麽!

鐘凡放棄了尋找幫助,站在門口等着。過不多久,石岳開門出來了。

“設計師小姐,衣服配得不錯嘛!”

“如果沒別的需要就先這樣吧。”

“等等。”

“還有什麽事?”

“你就不想解解惑?”

鐘凡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心開始搖擺不定,恐懼和不安讓她開始喘息起來。她是硬着頭皮與他說話的。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鐘凡,我可以幫你,你需要我的幫助。”

“什麽幫助?我從來不需要人幫忙,何況現在是你需要我才對,你是模特,我是設計師。”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鐘凡一時語塞了。

石岳趁機上前一步,将她逼退到牆角。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整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越是近處看越是感覺不真實。鐘凡感覺自己恍然進入夢中,她搖了搖頭,眨了好幾次眼。

“怎麽,還說不需要我的幫助麽?”

“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強打精神。

“鐘凡,你在吃藥是麽?”

“這是我的事。”

不過他怎麽知道。

“聽我的話,停下,不要再吃了。”

☆、第 10 章 醒了

“石岳,你不是我的醫生,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插手。我不知道我們過去發生過什麽,現在已經過去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鐘凡,你先冷靜下來。”石岳雙手停在她的肩膀旁邊,遲遲沒有落下來。

他想了想,說:“鐘凡,讓我來到這裏的人是你,你明白嗎?”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得走了,別跟着我。”

鐘凡撂下這句話就逃開了。

她心跳如鼓,渾身是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懼怕石岳。

“停下你的藥,不要再吃了!”

他最後一句話一直跟着她似的,無論她走到哪都能鑽進她的耳朵。

華燈初上,行人匆匆。

鐘凡站在十字路口,等燈的時候,恍然看見了高見誠,他就站在她的對面。

他并沒告訴她,她會來接她。

鐘凡對他招招手,笑着擺了個口型,“見誠”。

但是,高見誠并沒回應。等燈變綠,鐘凡跟着行人一同過了馬路。高見誠還站在那兒,盯着她看不講話。

鐘凡拉起他的胳膊,“你怎麽來了?也沒告訴我一聲?”

“你好嗎?”

“我很好啊!——為什麽我看你不太高興,有什麽事麽?”

“沒有。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說得好像我們距離很遠一樣,我們不是天天見嗎?”

高見誠沒說話,依舊往前走。

鐘凡勾着他的胳膊,感覺他比平日冷淡。她試着牽起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也很涼。

“天這麽熱,你的手好涼啊!”

“鐘凡。”

“嗯?”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麽?

鐘凡不解,“什麽話?”

他嘆口氣,“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不記得,不過你對我說,我們是在酒吧裏認識的,好像是我主動找的你。怎麽了?”

他看向一旁,那裏有一個賣棉花糖的老頭。

“其實不是這樣。”

“那是什麽?”

“我們是在醫院認識的。”

“醫院?”

“對。”

“為……為什麽是在醫院?”

鐘凡無端地緊張起來。

她感覺,今天的高見誠不對勁。高見誠從來不會對她這麽冷淡,這麽嚴肅。他和她也不是在醫院認識的,可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不,他們一定不是在醫院認識的。那是她最讨厭的地方,不,一定不是的。

鐘凡松開他的手,不住地後退,直到跑開,再也看不見高見誠。

“凡凡。”

藏在巷子裏的鐘凡被這一聲吓了一跳。

巷子暗處走出一個人——高見誠。

他不是……

鐘凡呆呆地退了一大步。高見誠愕然。

“怎麽了?”

他走出巷子,周身被燈光照亮。

他穿着一件白襯衫,外頭是一套休閑西裝。可剛才的他明明穿的是一身黑衣服,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鐘凡慌張擡手示意他站住,看得出相當恐慌,“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換了衣服?”

高見誠低頭看自己,展開雙臂,“我今早出門穿的就是這件啊!你怎麽了?我專門來接你的。”

鐘凡隐約想起今天早上的場景,衣服是她幫他選的,的确是這件。

高見誠牽起她的手,她往後縮了一下,“手冰涼,你冷麽?”

他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們回家吧。”

鐘凡像個木偶,一邊走一邊偷偷看他。

一路上都不吭聲。她在想剛才的那個人,難道是她的錯覺。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麽?如果是這樣,她也不打算告訴高見誠。

“見誠。”

“嗯?”

“你有兄弟姐妹麽?”

“沒有。怎麽了?”

“我随便問問。那你也沒有雙胞胎兄弟喽?”

“當然沒有。”

“哦,我就是随口問問。還有件事。”

“什麽?”

“今天在公司,我遇見石岳了。他是公司的模特,我之前不知道。”

“後來呢?”

“後來,他說了些奇怪的話。”

“什麽話?”

“他知道我在吃藥,還告訴我別吃了。”

高見誠笑了笑,“你忘了石岳曾經接受過心理治療麽?他當年很抵觸醫生和藥片,後來私自就給停了。所以他總是反複入院。”

“你說他有病?”

“嗯。他有抑郁症。”

“幸好我沒聽他的。”

“凡凡。有關病情的事,我們還是聽醫生的專業意見比較好,好麽?”

“好。”

思來想去,鐘凡把另一個高見誠當做了幻覺。她的病還沒好,一定是産生了幻覺。

“見誠,你對這個世界有沒有過疑惑?”

高見誠看過來,一臉茫然,“凡凡,怎麽說起話來有點像石岳了?今天是不是又吓唬你了?”

“不,和他沒關系。你對這個世界沒有疑惑麽?比如,你怎麽證明你是真實存在的?”

高見誠開着車,想了想。他思考的習慣是一個手摸下唇,比如現在。

“你知道怎麽證明麽?”他反問。

“我不知道怎麽證明,但我只能說,我現在所有的感受都是真的。我有喜怒哀樂,我能感受到疼痛和不安。”

“你是真的,我就是真的。因為我和你的感覺一樣。至于怎麽證明自己真實存在這種事,太難了。估計需要科學家去論證。畢竟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一場夢裏,是不是有一個上帝之手在擺布我們的每分每秒。”

“說的也是。我問的話太蠢了。”

“不過石岳有句話說的對,好奇心是人類的本能,沒有好奇心人類不會發展到現在。比如現在我很好奇,你什麽時候會讓我跟你同床共枕,像正常夫妻那樣。”

車子停好了,高見誠望着她,眼神溫柔。

鐘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天天晚上來陪我麽?”

“那只是陪,也不是天天在一起睡。”

“不行,我沒談過戀愛。”

“什麽?”

鐘凡不說了。

高見誠被她惹得笑了起來。

“你沒談過戀愛?”

“我就是沒談過戀愛。一醒來就變成你老婆了,可笑的是我還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麽滋味兒。”

“行,我懂了。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談一場戀愛怎麽樣?”

“幹嗎說出來啊?”鐘凡不滿地捶了他一下,被她捉住了拳頭。

“那你想怎樣,我的寶貝?”

“我不知道。”

鐘凡哼了一聲,扭身下車了。

高見誠看着她這個可愛的老婆害羞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他想起她的問題,“困惑”。

他對這個世界有沒有困惑?當然有。而且最近越來越多了。

他記不起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他也曾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但是又有什麽能夠證明他所感受的喜怒哀樂不是真的呢?

第二日,高見誠與鐘凡約會了。

鐘凡沒有與任何人約過會,只有與人相親的,不愉快的,尴尬的經驗。忽然下班有人來接她,她有些不适應。

鐘凡才上了他的車,就在鏡子裏看見金曉楠的身影越來越遠。

“你認識金曉楠麽?”鐘凡随口問。

“不認識,誰啊?”

“我們公司的一個設計師,聽說過去跟我關系很糟糕。”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會不會是因為你?”

“我?”高見誠笑了笑,笑出了一個酒窩,“要真是因為我,你也應該高興。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他笑得溫暖和煦,牽起她的手,在嘴邊吻了吻。

高見誠帶她回了母校,在校園裏走了走。

她不記得她是這所學校畢業的,但是這裏的景色真地很美。美得像是一幅畫一樣。她擡頭看天,藍天白雲,也像畫的一樣。她想了想,自從醒過來之後,還沒見天下過雨。

“這裏的天氣好像很好,還沒下過雨。”

高見誠從身後摟住她,“天氣好不好麽,為什麽要下雨?”

“不是,我是在想,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好,一直碰不到下雨。”

“因為你萬事如意了。”

“如果真能萬事如意就好了。”

他們兩人在一座拱橋旁邊站着,岸邊種了一排柳樹,他們藏在柳樹下。像普通情侶一樣,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高見誠準備了毯子和水果,兩人躺就地躺在草地上,望天。

高見誠拉着她的手,她感覺昏昏欲睡。

“病人現在還沒有意識……家屬不要激動……我們不要放棄病人,多給她講一講她熟悉的事,讓她見一見熟悉的人,可能都會有幫助……”

鐘凡可能是睡着了,她隐約聽見有人講話。她感覺她正在睜開沉重的眼皮。

她看見模糊的吊燈,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在她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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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