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死我了。你說咱家守忠吧,也是到了該娶媳婦的當兒了,上回二丫頭的彩禮錢足夠咱守忠下聘金了,就可恨二房那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池海聽了柳氏的話,眉頭不覺一皺,前頭的話還好好的,後頭的話簡直就是扯談,瞪了一眼柳氏,打住她的話,說:“胡說什麽!二弟不支出三兩銀子把家裏頭的那頭牛贖回來了嗎?你可別忘了,那牛還是給咱守孝娶媳婦當掉的。”
柳氏自知理虧,被噎得無話可說,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昨兒我去溪邊洗衣服的路上被馬媒婆叫住了,她說西村頭有家姑娘到了出嫁的年歲,家裏有個鋪子,嫁妝可是不菲啊。還說這姑娘長得壯實,好生養,又是持家的一把好手,我看配得上咱守忠。”
池海瞥了柳氏一眼,問道:“女方家說了聘金多少了?”
柳氏伸出五個手指頭,吞吞吐吐道:“說是五兩。可人家那嫁妝就不值五兩了,咱守忠要是做成了這門親事,那就是穩賺不賠。孩子爹,就是賣掉家裏的一些地,也得湊出那五兩才成啊。”
池海皺眉,沉默地抽着旱煙,別說五兩了,他手裏頭就是二兩銀子也湊不出來。他是大哥,舔着臉讓其他幾個兄弟替他擔着,這事他做不出來。良久,他悶悶地說了句:“咱另找一家吧。”
柳氏聽了臉色拉得老長,就是把她手裏頭最後一只銀釵當掉也實在湊不出五兩銀子出來,自也不敢強迫。她略一算計,眉頭漸漸展開,盡早把女兒嫁出去,總能夠湊齊那五兩銀子。
正當柳氏盤算的當兒,外頭傳來馬媒婆的聲音:“大妹子,王家女娃的親事你可想好了沒?”
柳氏撇下池海,趕忙往外頭走去,敷衍道:“早想好了。”随即壓低聲兒,賠笑道:“可王家要五兩聘金,這麽一筆數目,總得給些時間容我們湊銀子不是?”
馬媒婆理解地點點頭,不忘誘惑道:“說的也是。可大妹子,人家裏頭也就這麽一個女兒,上頭幾個大哥也是寵得很,但是嫁妝起碼就十兩銀子了。雖說比你家守忠大一歲吧,但手腳麻利,身板壯實,麻溜溜就給你池家開枝散葉,錯了總歸是可惜的。也不是我馬婆子催你,這麽好的條件,提親的人還真是不少。”
柳氏聽了心動,越發坦誠道:“哎,我正勸孩子爹,就是賣掉家裏幾畝地也要湊夠五兩銀子,您替我兜着點,我趕早就是了。再說了,我家桦丫頭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這不還有一筆彩禮錢湊着嘛。”
馬媒婆眼珠滴溜溜一轉,趁熱打鐵道:“大妹子,那蓮花村連家的大兒子和你閨女般配。這連家大兒子為人老實,家裏也有幾畝地,家境也算殷實。歲數是大了點,可正好懂得疼人不是?”
柳氏聽了高興,也不管再問問詳細的情況,只是關系彩禮錢的事,說道:“那五兩的彩禮錢拿來便是了。”
馬婆子為難,說:“連家可不比王家,不過普通莊戶人,我看三兩他們還是湊得出來的。”
柳氏一聽,拍腿說道:“成,三兩就三兩吧。連家只要把彩禮錢送來,我家桦丫頭随時可以嫁過去。”
卻說寧桐在菜圃裏澆菜,柳氏和馬媒婆就站在柴門旁說話,一時都沒注意到她,倒是這一席話全被她聽到耳中。
寧桐見馬媒婆前腳離去,柳氏後腳就樂呵呵地離開,這才收了水壺走出菜圃子,心道:柳氏這**裸就是在賣女兒,只可惜池寧桦好吃懶做,又沒皮沒臉的,這田螺村只怕就是倒貼都沒有人敢娶她進門。不過,她嫁出去也好,家裏頭肯定會安寧不少的。
走回西廂房,見許氏在做針線,寧桐往坑上爬去,說道:“娘,蓮花村是在哪裏啊?”
許氏頭也沒擡,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蓮花村離咱田螺村可遠着了,在山裏頭。桐兒,你啥問起這個來了?”
寧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連馬媒婆都曉得池寧桦的德性了,所以就是把她說到蓮花村知道柳氏也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加上池寧桦勾引蘇修文的事情被揭穿,池海也是打定主意想把女兒趕緊嫁掉,大概也是明白池寧桦嫁得遠一點,這醜事才不會被知道,估計這門親事十之八九能成。
她嘻嘻一笑,說道:“我剛才聽到大伯母和馬媒婆說話,說是在蓮花村給大姐找了個婆家。”
許氏一愣,這才停下手中的針線活兒,随即似乎都明白,說:“桦丫頭被你大伯母寵得五谷不分六體不勤的,這田螺村怕是嫁不出去了。”
寧桐心裏倒是樂得池寧桦嫁出去,嫁得越遠越好,這樣也不會三天兩頭跑回娘家折騰,容大夥兒耳根清淨清淨。可沒了池寧桦時不時的破壞,家裏頭還有那麽幾個不是省油的燈,就算許氏夫婦再怎麽勤快,也是沒辦法脫貧致富的。要想跑得快,那就得抛掉累贅,因而最好的是分家。
池寧桐假裝不經意地說道:“娘,您想過分家沒?”
許氏的雙手一顫,針腳一下子把她的手指刺出一滴血來。她也不顧,只是做出禁聲的姿勢示意女兒住嘴,說:“你大伯沒說分家,誰敢提?回頭被你大伯母曉得了,又不知外頭怎麽編排?”
寧桐聽出許氏其實并不排斥分家,只是不敢去想而已,便松了一口氣,施施然說道:“娘,要是大伯母自己要分家呢?”
許氏疑惑,看着女兒說道:“她提的?要是這樣,那也沒話可說,她是長房,自然該她說了算。”末了,又喃喃自語一句:“遲早也是會到分家的那一天吧。”
022 試探
剛入秋分的時節,氣溫不冷不熱,寧桐去溪邊洗衣裳。見小翠也在,她打了聲招呼,找好了位置,正把籮筐裏的衣裳往外拿的時候,小翠冷不丁問道:“小桐,聽你大姐說,她到時候要嫁的連家,比你阿姐的蘇家還富貴,可是真的?”
寧桐嘴角一挑,反問道:“這話真是我大姐說的?”
“那可不是,成天在我們面前炫耀,說了不下十回,回回還自稱連少奶奶連少奶奶的。”
寧桐心道:看來柳氏是怕池寧桦不肯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所以才哄騙她說連家是大富貴的人家。嘴上也不去反駁,只是淡淡地說道:“或許吧。”
小翠不依不饒,繼續八卦地問道:“哎,我說那連家真的給了十幾兩的彩禮錢?”
寧桐笑而不語,轉移話題問道:“小翠姐,你啥時候過李家的門啊?”
提到自個的事情,小翠便沒了半點打聽別人八卦的心思,臉上一陣紅暈,羞赫地說道:“下個月,我們年前訂下的婚事,上回李大哥跟我說了,下個月就可以湊夠那一兩銀子,到時候就娶我進門。”
兩人正說着話,後頭只聽到趙氏粗咧咧地說道:“三丫頭,你啥時候過來的?”
寧桐回頭一瞧,見是趙氏,給她挪了一個空處,正好也隔開小翠,笑嘻嘻地打了聲招呼,說:“四嬸,您也來洗衣裳啦。”
趙氏蹲在寧桐給她挪的位置上,大咧咧地把籮筐裏的髒衣裳往外撈,看了小翠一眼,好奇地問道:“小翠,聽說昨兒王家分家了?”
小翠擰幹手中的衣裳,應道:“可不是,王家老太太不待見大房那頭的,吵着把大房那頭的分出去,就怕牽累到。”
小翠本來還要多唠嗑幾句,可她來得早,這會兒洗好了所有的衣裳,家裏頭還有一堆活兒等着她,便急急收拾了東西離開。
趙氏見小翠一走,把聊天的對象改成了池寧桐,轉頭對她說道:“這麽一分,那王老太太可不把負擔去了一半?倒還劃算。”
寧桐想起前幾日和許氏提過分家的事情,倒是很想知道柳氏那房到底是怎麽個想法?但總找不到機會開口詢問,這會兒既然提到這個話題,何不讓趙氏去試探一下?這麽一想,便接口說道:“聽說王家大房下頭有兩個兒子鬧着要娶媳婦,可是家裏又湊不夠聘金,二房的兄弟又不願意賣地,怕自己的孩子以後沒錢娶媳婦。那王老太太聽說偏袒小兒子,索性把大房的分出去,這樣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私房錢留給小兒子了。”
趙氏一聽,聯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都還沒娶媳婦。想到柳氏以前賣了家裏的牛給守孝娶媳婦,後來又打算拿二丫頭的彩禮錢給守忠娶媳婦,只是那筆錢拿不到,現在打桦丫頭的主意,拿了彩禮錢回頭就給守忠說親,壓根就沒打算替她的兩個兒子着想。大夥兒活都一起幹,到頭來好的都是被柳氏占走了。
寧桐見趙氏遲疑,眉頭不自覺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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