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白秋秋也被這件事給驚到了,桃花酒幾杯下肚, 頭也有些暈眩, “娘過來了, 那江南的事情怎麽辦?”白秋鱗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這個時候當然是你的終身大事最重要了,家中的事自然有人料理, 居然還擔心這個。”
“偌大個白家,離了娘就散了?”
白秋秋有些暈乎乎了,她的酒量實在不太好, 喃喃應了一聲, 雙眼都迷離。白秋鱗不理這個醉丫頭,轉頭看着蘇三娘,有些尴尬道:“雖然這話我來說有些不好意思,但娘确實說了,能否請您幫忙留意一下?”
白家和蘇三娘也是老相識了,小九幼年還曾在白家住過一年。如果由白夫人來說自然沒什麽, 但讓白秋鱗一個大男人來說就有些尴尬了。
蘇三娘道:“這有什麽, 讓你娘放心,等她過來時, 我保準給她幾個人選讓她自己挑。”
“勞您費心了。”
酒正濃興正高, 蘇三娘和白秋鱗就這樣你來我往的說了起來,裴鳳卿看向小九,她正低頭詢問秋秋的情況,似怕她醉狠了, 如畫的側臉染了點點嫣紅,下垂的額發半掩溫婉,不由淺笑。丫頭當年一沾酒就醉,現在年歲大了,倒有了幾分酒量了。
小九似有感擡頭然後就撞進了一雙春波滿溢的鳳眸裏。
酒惑人心智,小九只覺得哥哥實在是太好看了,好看的都讓人移不開眼,繁花盛景都抵不過他的眼眸,怎麽就那麽好看呢?多年陪伴,小九還是看癡了,或許是酒意上湧了,只看着裴鳳卿癡癡的笑。
丫頭醉了。
裴鳳卿亦彎唇淺笑,眉眼布滿了溫情。
蘇三娘酒量好,這時候正在興頭上,神志也還清醒,本是分神看一眼秋丫頭怎麽樣了,誰知側眼就看到正傻乎乎對視的二人,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道:“蘇媽,把秋丫頭挪回屋子去,已經醉了。”
白秋秋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你,還有你!”
“從我面前消失!”
一只手指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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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傻乎乎的看着蘇三娘白嫩的指尖,喃喃喊冤,“師傅,我怎麽了?”說話都有些迷糊了,蘇三娘不耐和她說話,對着裴鳳卿道:“趕緊帶走!”裴鳳卿忍笑,起身,将小九抱進懷裏,小丫頭自然環上了裴鳳卿的腰,只是眼還看着蘇三娘,似在要一個說法。
蘇三娘不理她,只喝酒。
裴鳳卿擁着小九往外走,丫頭有些醉了,想帶她去園子裏走走,長公主府內有一處月湖,月牙形碧波淺淺,今日彎月高挂,又合景又合名。兩人剛走到門口,後面蘇三娘涼涼的聲音傳來。
“有些人吶,以為抓住了心就可以什麽都不管了。”
“你還贊美了秋丫頭幾句呢,有些人哦,別說送東西了,連好話都沒一句!”
小九瞬間瞪眼直起身子看裴鳳卿。
裴鳳卿無奈苦笑。
裴鳳卿半抱半攬将小九帶到了月湖,今夜天公作美彎月高挂,倒影挂在水中波光粼粼,裴鳳卿帶着小九走上了湖上的玉欄拱橋,月華下白橋熠熠生輝。小九似是酒醒的,身板直直的,仰頭看着裴鳳卿。
煙波大眼又亮又漂亮,細看卻是迷離。
裴鳳卿捏了捏小九雪白的鼻尖,聲音低笑。
“想什麽呢?”
伸手拉着裴鳳卿的衣袖,有些委屈。
“白家哥哥都誇了秋秋,我還拿了頭名。”
小姑娘聲音軟乎呼氣微帶酒香,佳人在懷,裴鳳卿眸色一深,低頭就噙住了小九柔嫩的唇肉,小九悶哼一聲,餘下的聲音就全被裴鳳卿吞進了肚子,身子越來越軟,連裴鳳卿的脖子都勾不住了,整個人都癱在了裴鳳卿懷裏。
夜風拂過,月華碎了一地,銀鱗閃爍。
小九迷糊間,只聽得裴鳳卿聲音低沉,淺喃道:“我送你舉案齊眉可好?”唇瓣不停在被啃咬,小九都無法去分神想舉案齊眉怎麽送了,整個人都陷入了裴鳳卿的溫情裏。
兩人在月湖黏糊了許久,久到夜風都有些涼意了裴鳳卿才将小九送回了她的屋子,沾染了酒氣和涼意,小九有些不耐,張媽媽早已準備了熱水,同裴鳳卿說了一聲,小九就去後面沐浴了。
小九的院子也連了一處溫泉湯,四四方方的白玉池,氤氲泉水自上方黑石青鳶口中流出,湯水蓋住肩膀的那一刻,小九舒服的嘆了一聲。
微涼入湯泉,真是人生最舒服的享受了。
酒氣已漸漸散去,神智依然有些渙散,閉上眼,就這麽睡了起來,雙頰泛紅。
小九沐浴不喜人近身伺候,張媽媽知她今天吃了酒,算着她平日沐浴的時辰,等了片刻還沒動靜,就走過甬道來到湯池旁邊。一看就笑了,好家夥,都睡出紅暈來了。
“姑娘。”
上前輕拍小九臉蛋。
“可不能在這睡,咱回屋罷?”
張媽媽喚了幾聲才把小九喚醒,迷糊一小會終于回神,身子都泡紅了,也不敢再繼續泡着了,起身。張媽媽用細棉布将小九的長發包裹起來,小九自行穿戴衣裳,系好雲鬓碎花丹青肚兜,不經意低頭就看到了溝壑,小九下意識的看形狀,還真的像桃子……
!!!
自己在想什麽,都是哥哥那個流氓鬧的!
快速套上月牙雲暖長裙,急得腰帶都綁亂了,張媽媽剛弄好小九的長發,錯眼就看到小九的手忙腳亂,忙伸手去幫忙,口裏還道:“姑娘急什麽,又沒事等着你去做。” 小九拍了拍臉,幸好臉本就被泡紅了。
“有些熱了,想出去了。”
聽到這話張媽媽也加快了速度将小九收拾好。
誰知,一回到屋子就看到正坐在燈下看書的裴鳳卿。
小九沐浴的功夫,裴鳳卿也換了一身衣裳,绛紫雲紋廣袖長袍微縮,露出白如玉的手腕,燭光下眉眼都添了溫暖的碎金,小九這時神志已經清醒,上前,輕聲道:“夜深了,哥哥該去歇息了,明兒還要上早朝呢。”
裴鳳卿起身,高大的身子将小九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中。
伸手,接過了張媽媽手裏的棉帕。
張媽媽識趣出門,還體貼的帶上了門。男女七歲不同席?姑娘可是六皇子帶大的,還要在意這些?孤男寡女深夜獨處?別說她兩遲早都要成婚的,就姑娘也是樂意的,再說了,六皇子是知根知底的人,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張媽媽并不會自找沒趣。
裴鳳卿牽着小九在梳妝鏡前坐好,小九看着鏡中的裴鳳卿,見他伸手解開了自己的長發,泛着濕氣的長發披散在身上,涼意漸漸蔓延,可這涼意還沒傳進心裏就被裴鳳卿的動作弄的頭皮都酥麻了起來。
裴鳳卿取過案臺上了玉梳為小九梳發。
明明是很平常的動作,明明張媽媽平日做過無數次的,為什麽這次……
小九吞了吞口水,緊緊看着鏡中的裴鳳卿,目光一寸一寸描繪過他的容顏,感受着他的指尖在自己發間劃過。
一梳梳到頭。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發與齊眉。
聲音微顫,“哥哥,這是你送我的舉案齊眉嗎?”
裴鳳卿淺笑卻不答話,專注為小九梳頭,見狀,小九也不再開口,靜靜感受這一刻。三千青絲梳畢,裴鳳卿放下玉梳,拿起了案前的一個盒子。跟着他的動作,小九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沒見過這個盒子?
绛紫鎏金粉石點綴的精巧小盒。
裴鳳卿打開,裏面是三槲螺子黛,色偏青卻帶灰光,這樣顏色的螺子黛小九亦是第一次見,不由細看。裴鳳卿溫聲道:“這是孑羅國新晉的貢品,我想你應該會喜歡。”螺子黛并不貴重,家家女兒都備着它來添顏色。
難得是顏色。
雖已淨臉,但小九還是躍躍欲試,還沒試過這樣的眉色呢。
正欲開口下巴卻被人捏住,疑惑擡眼,裴鳳卿已彎身俊臉近在咫尺,不由屏住了呼吸,裴鳳卿越湊越近,呼吸間的溫熱已入了自己鼻口,不敢看他的眼,視線一垂就挺在了他的唇瓣上,裴鳳卿唇形依舊完美,上薄下微厚,嘗起來軟軟的,一如他身上的好聞氣息。
“小九,你這般看着我,我會按捺不住的。”
低沉男音淺笑,小九一下子羞紅了臉,擡眼瞪了裴鳳卿一眼,裴鳳卿低笑,低頭在她唇邊淺啄了一下,小姑娘的臉更紅了,煙波大眼似也添上了風情,裴鳳卿卻在這時微微起身,拿起了螺子黛。
诶?
小九剛猜到裴鳳卿要做什麽時,眉上已傳來了癢意。
又詫異又震驚,哥哥怎麽會描眉的?又不敢亂動,萬一他描偏了怎麽辦?僵在位置上,連呼吸都穩住了,好容易等到一聲“好了”小九直接轉身看向了梳妝鏡,甚至身子微微前傾,就怕裴鳳卿把自己畫醜了。
然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小九本身眉形就生的十分好,自眼頭略深起,新月繞過眼尾入鬓,現在眉色灰中微卿,比青黛更襯膚白了。準确來說,裴鳳卿并微畫眉,只是淺淡一層描眉,不似一般有型,卻讓人覺得更好看了。
小九還看着鏡中的自己。
裴鳳卿彎身,耳朵抵着耳朵和她一同入鏡,小九看着鏡中的裴鳳卿,裴鳳卿也看着鏡中的小九。低沉的男音的帶着絲絲遺憾。
“這樣的舉案齊眉本來晨曉伴随,只我不忍擾了你的清夢。”
側頭看着小九。
“有遺憾的齊眉,你可還喜歡?”
小九亦側首,親昵的和裴鳳卿鼻尖蹭着鼻尖,煙波大眼碎滿了星光。
“哥哥給的,我都喜歡,非常喜歡,十分喜歡,喜歡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裴鳳卿雙眸微微濕潤,心髒的跳動越來越急,歡喜似乎都溢出來了,長臂伸出将小九擁進懷裏。
何其有幸遇到你,感激此生有你。
白秋秋是被口燥給渴醒的。
白秋秋每晚都有起來喝水的習慣,這次醉酒入眠,更覺口幹舌燥,朦胧睜眼時只有床邊一盞輕微燭臺,四周靜谧無深,早已夜深。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只覺頭暈腦脹,醉酒還沒散去,眯着眼拉開珠簾,蹟鞋直線走向桌子。
秋秋同小九一般,不喜人近身伺候更不要人守夜。
侍女知她有晚上喝水的習慣,是以每次入睡前都在桌邊溫一爐熱水。
提壺,倒水,灌入口中一氣呵成,口中幹燥緩解,白秋秋眯着眼回床榻,眼底餘光突見一片細碎銀色月華,窗戶沒關好?擡頭。
然後……
“張輕禮?”
白秋秋癡了,怔怔的看着背着光的【張輕禮】。夜色太深,白秋秋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那一雙精致惑人的桃花眼一如當年。月華撒在他的鬓間肩頭,夜風拂過似要乘風歸去。
白秋秋一步一步上前。
“一別數年,你終于願入我的夢了嗎?”
【張輕禮】不言,始終沉默。白秋秋站在他一步之外的地方,不敢再靠近,這是夢,近了夢就醒了,就隔着一步之遙的地方看着【張輕禮】,想靠近又不敢,目光中的小心翼翼那樣明顯,似乎一碰夢就醒了。
【張輕禮】初進這裏時的笑意早已不見,早知她有情傷,卻未想到了這個地步。她的小心那樣明顯,自己這樣的作弄,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深呼一口氣,正欲開口。
白秋秋偏了偏頭,疑惑道:“張輕禮,你怎麽變矮了?”
【張輕禮】:!!!!
聲音深沉,“秋秋,你瘦了。”
秋秋一瞬間狂喜,連聲音的刻意低沉也沒發現。
“真的嗎?!”
點頭。
“也變醜了,胖些才好看。”
白秋秋:……
這一定是個噩夢!
“白姑娘,白姑娘,該起了。”侍女輕聲低喚,白秋秋朦胧睜眼,天色已大良,彩色珠簾熠熠生輝,頭還有些發脹,捂着頭起身,沙啞着聲音道:“什麽時辰了?”侍女一邊扶着她起身,一邊道:“快午時了。”
“頭可還疼?解酒湯一直備着呢。”
白秋秋搖頭,開始洗漱。
洗漱過後,神智也跟着回籠。
等等!
昨晚自己夢見了張輕禮?
而且他還說自己瘦了不好看?皺眉仔細回想昨晚的夢境,可卻深想越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像一抹深綠後自己就沒記憶了?侍女看着白秋秋的神情,不由道:“白姑娘,頭很疼麽?”
侍女以為她神情深鎖是頭疼的緣故。
白秋秋搖頭。
“記不得夢裏發生的事情了。”
侍女笑道:“這本是長情,夢境本就是抓不住的東西,夢中深刻醒來就忘了,不過是一場夢,姑娘別想了。”白秋秋仔細回想,越發現越想越不清楚了,最後也就作罷不想了。
許多都模糊了,就最後那一抹碧綠沁入心骨。
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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