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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幼安上樓,招呼閑話幾句之後珍珠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我昨天看你那些招式, 好像是專門學過軍拳的吧?”

珍珠雖不會武, 但兩個哥哥經常被罰丢到軍營去, 珍珠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軍營也去了好多次,雖看不明白, 但軍拳的招式大約能記住幾招。昨天看流雲村的娃子們圍攻裴鳳卿,招式雖然有些差別,但大抵好像是一宗的?

昨天想問因激動給忘了, 今兒倒是記起了。

陳幼安撓了撓腦袋。

“是不是軍拳我不知道, 但我們村都學的這個,是謝大哥教的。”

裴珍珠:“謝大哥?謝什麽?”

謝這個姓對珍珠來說太敏感,幾乎反射性就想到謝君澤那邊去了。

陳幼安:“謝君澤謝大哥呀。”

珍珠/秋秋:還真的是他!

陳幼安莫名看着秋秋珍珠一臉震驚,不由小心道:“怎麽了?”

雖然當時陳幼安比小九還小上幾日,小九長大後幾乎沒有謝君澤的記憶,但幼安不同。謝君澤教導的拳法, 流雲村的娃子們每日都要練習, 自然不會忘記師傅是誰。謝君澤離去後,有些東西哥哥們還要争執, 說謝大哥明明是這樣教的, 那邊又說不是這樣教的。

久而久之,謝君澤這個名字,陳幼安是牢記的。

裴珍珠一瞬間伸手拉着陳幼安的衣領,身子前傾, 盯着他的眼睛,“快說,以前謝君澤在流雲村每天怎麽過的?!”陳幼安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珍珠近在咫尺的臉,又垂眼瞅了瞅自己被拽着的衣領。

京城的郡主都是這麽彪悍嗎?姐姐不會也變成這樣了吧??!!

謝君澤剛登上二樓木梯,擡眼就看到了屏風上挨着極近的兩個人影……

小二正在前方帶路,“客官這邊走。”突覺身後沒有腳步跟上,疑惑轉身,然後就看到那名本來就臉很黑現在渾身都黑的煞臉客觀徑直往一個方向去了,小二連忙追了過去,“客官客官,那個雅間有人了!”

陳幼安弱弱道:“謝大哥走的時候我才五歲,基本不記得了……”

謝大哥得罪過珍珠郡主?這眼光都快吃人了!

裴珍珠:“仔細想!”

根本就不記得的事情,仔細想能想出什麽呀!陳幼安欲哭無淚,耳邊突然傳來微詫異的低沉聲音,“小不點?”陳幼安一怔,京城裏居然有人喊自己的小名?連珍珠也顧不得了直接扭頭,根本沒發現珍珠也松開了手。

陳幼安:“你是誰?”

裴珍珠:“謝君澤!”

他,他就是謝君澤?哥哥們說謝大人在京城,果然是真的!眼中驚喜濃濃正要開口,結果珍珠一把推開外側的陳幼安,一個竄身就站到了謝君澤的面前,伸手扶着他的手臂,語氣疊疊,“你怎麽出門了?!”

“你要出門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走了多久,傷口疼不疼?”

“有沒有裂開!”

……

裴珍珠語氣急快的問了一堆,謝君澤垂眸看着裴珍珠抓着自己手臂的爪子,人生的圓潤,手也是白白嫩嫩的,指甲粉色,上面月牙瑩潤。

大庭廣衆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白秋秋一瞬不瞬的盯着黑臉的謝君澤,他,他不會要打珍珠吧?陳幼安吞了吞口水,默默往前挪了一步,郡主是姐姐的朋友,就算打不過謝大哥,擋一擋總是可以的吧?就連追過來的小二都定住了,随時準備喊人。

珍珠絲毫不怕謝君澤的黑臉,拉着他往裏坐,口裏還不停念叨,“受了傷也不老實,還到處跑!”

然後,謝君澤順着珍珠的力氣直接坐下了。

白秋秋陳幼安小二:……

只要謝君澤在,裴珍珠眼裏是看不到任何人的。扶着他小心翼翼坐下,仔細看他神情,見他神色蒼白雙唇微澀,知他渴了,想也不想的把自己的茶杯遞給他,還不忘擡頭教訓兩小厮,“真是夠粗心的,沒發現他渴了嗎!”

小厮:……

所以才上茶樓來了阿!!!

白秋秋倒吸一口涼氣,那,那是珍珠剛用過的杯子呀!

謝君澤伸手接過,然後手一僵,這家茶樓裝修的很是雅致,茶具亦是如此,白釉青瓷,描的是四君之一的青蘭,惟妙惟肖餘味悠長,當然,謝君澤的視線根本沒管上面的花樣,而是停在那抹淺粉痕跡。

視線穩穩落在裴珍珠的唇瓣上。

那裏粉色正濃,胭脂和茶杯上一色。

見謝君澤看自己,裴珍珠下意識抹了一把唇,霧煞煞道:“怎麽了,粘上髒東西了嗎?”心中突泛的漣漪就被裴珍珠這個動作給抹沒了,謝君澤默了默,手中茶杯輕轉,換了一個方向,抿了一口熱茶。

白秋秋:!!!他真的喝了,而且臉色如此自然,所以這段時間他兩經常這麽幹什麽!

珍珠這個蠢丫頭,這是不理你嗎?這是默認你的接近了阿!!!

白秋秋心中的翻天覆地無人知,小二見雙方認識,心中送了口氣,問了茶又上了杯子便退了下去,陳幼安是個心大的,見沒有打起來反而兩人頗為熟稔,瞬間就把剛才的擔心丢開了,只看謝君澤。

“謝大哥,我是聽着你的名字長大的!”

謝君澤一頓,眉梢微挑,手中茶杯放下,點頭,聲音淡淡。

“記性還不錯。”

陳幼安搖頭:“我不記得呀,都是哥哥們一直在提你的名字!”

謝君澤:……

強忍想按額角的手,微笑,“恩,那時你太小,才三五歲的光景,還包着尿布呢。”

陳幼安:……

為啥覺得謝大哥是在報複呢,報複自己什麽呀?陳幼安想了一會沒找到原因,看着微笑的謝君澤,眉眼雖沒印象了,但心中總是想親近,恩,小時候一定很黏他,見到他的感覺就像見到姐姐一樣!

絲毫沒有一絲的見外。

“謝大哥,你在京裏做什麽呀?”

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大,謝君澤眨了眨眼,算了,不收拾他了。正要開口,陳幼安又道:“大哥你都這把年紀了,肯定成親了吧?”謝君澤臉又黑了,陳幼安又道:“大哥這麽帥肯定成親了,是不是孩子都有了呀?”

“快,我侄子侄女在哪,我要給見面禮!”

這下連珍珠的臉都黑了。

這個傻孩子!白秋秋不忍見【血濺當場】起身,也一把拽起正一臉莫名的陳幼安,彎了一個菩薩微笑,“我想起我還要去買點東西,你們先聊。”拽着陳幼安的衣領就往外走。

相國寺那件案子辦的出色,皇上特許了半月的假期,岑今生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先前受了輕傷,老實在家裏窩了幾天,現在傷勢好了,找不到去處,索性去看謝君澤了。誰知到了謝府才知道他居然出門了。

心神一動就多嘴問了一句,珍珠郡主是不是也在外面呀?得到準确的答複,岑今生滿意的負着手直接擡腳往街上晃蕩去了。啧啧啧,鐵樹開花了,這種激動人心的場面,師兄當然要在一旁看着了!

裴珍珠扯着陳幼安往外走,陳幼安一邊掙紮一邊回頭,“秋秋姐你拉我幹什麽呀,我要跟謝大哥敘舊,我還要見我侄子呢!”白秋秋直接一巴掌蓋了過去,“什麽侄子,你謝大哥根本沒有成婚!”

二十好幾了還不成婚?!

陳幼安一默,然後賊兮兮道:“難道謝大哥身有隐疾?”白秋秋一頓,這話好舒服,好像對誰說話?不對!馬上搖頭把這個念頭丢出去,又是一個巴掌蓋了過去,“小孩子家家的什麽隐疾不隐疾的,不準再問,跟我買東西去!”

陳幼安揉了揉腦袋,“噢。”

QAQ娘你說京城的姑娘大氣溫柔,咋,咋我遇到的都不是呢?

白秋秋又瞪了陳幼安一眼,擡腳下樓,結果就撞見了正上樓的岑今生。岑今生天生一副娃娃臉,又身着一身雲岚輕袍,腰間雲帶纏繞,又唇角微勾天生笑臉,哪裏是二十出頭的人,分明是剛出山的翩翩小公子呢。

白秋秋一頓,然後微笑福禮道:“岑大人。”

雖初見覺得這人像個孩子,但相國寺那日卻是他在人山人海中将自己尋了出來,白秋秋是真心感激岑今生的。岑今生也微微詫異,她也在這?彎身伸手虛扶,“姑娘多禮了,多日不見,姑娘可還安好?”

白秋秋順勢起身,餘光突然看到岑今生大拇指所帶的綠色扳指,這顏色……

岑今生沒有察覺到秋秋的異樣,他全身心都看一旁的陳幼安去了,哪裏來的小屁孩,爺不過空了幾天,就跟在秋秋旁邊了?問爺了嗎?經過爺同意了嗎?!再次莫名躺槍的陳幼安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有些冷。

這位小哥笑盈盈的,可咋覺得比冬天的冰刀子還滲人呢?

白秋秋突然道:“大人的扳指,顏色瞧着真好,是祖母綠吧?”岑今生回神,聞言看着自己手中扳指,他知道白秋秋和小九關系很好,小九擅玉,她自然也有所涉獵,是男人,就要展示姑娘喜歡的!

笑吟吟道:“算不上,還差了一籌,是家傳之物,這些年也沒找到一樣的。”

“噢?玉質很奇特?”

白秋秋似非常有興趣。

見她這般,岑今生又道:“恩,因這玉白日瞧着就是如此,但月華下綠色更沁人心,似将月華吸進去了一般,綠瑩纏繞,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同樣奇特的。”

白秋秋眯了眯眼睛直接上前,拿了帕子将岑今生的眼睛眉毛蓋住,看着岑今生的鼻子嘴巴,狠狠的看!岑今生懵了,“白姑娘這是何意?”白秋秋不理他,徑直看的認真,眼神越來越厲。

片刻後松開了捂着岑今生臉的手,岑今生一臉莫名。

一步,兩步,三步。

白秋秋站在三步的地方看着懵逼的岑今生。

很好,身高也合上了,怪不得張輕禮還越長越矮了,根本就不是張輕禮,不是夢!

冷笑。

“岑大人還有喬裝深夜當梁上君子的嗜好?”

岑今生:……

麻蛋,怎麽一個照面就被發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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