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斷橋-1

上了大衆視野肯定讨不了好，不僅整個實驗室、老板名譽被影響，學校方面必須做出迅速而有力的回應才能快速止血，杜絕悠悠之口。

萬幸的是，第三篇在經過比對跟提供證據之後，确實是有刻意誣陷之實，另外餘跟安東尼所做的圖也在周末前就出了結果，顯示具有再現性，算是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圖的正确性。對此，已發出一篇新聞稿，希望能暫時止血。

然而李彥霖挂的那篇，第一作者是實驗室的另一名博後，威廉，因牽涉到動物實驗，在動物長成之前還得背着嫌疑。

他本人怨氣沖天，這幾日頻繁進出老板辦公室，不只一次聽見他在跟其他人抱怨，“媽的，我冤死了。”

相對于此，李彥霖不予置評，該做甚麽做甚麽，彷佛一切都跟他無關。因為被爆料的關系，這幾天大家對論壇的關注程度提高了很多，這天周一恰好是實驗室例行進度會議，大大小小的人都擠在一個會議室，老板正針對報告者的結果做點評。

卻是被個突兀的“啊”聲音給打斷。

老人頓了頓，跟衆人一樣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發出聲音的是一個研究生，就看她捂着嘴從手機螢幕擡起頭，忽然被衆人關注，她露出一張想哭的表情，“安妮？”老人詢問開口。

“老師.......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剛論壇上......又爆出一篇，是、是威廉學長的論文。”

被點名的那位，坐在位置上，受衆人關注，臉色難看至極。

老人挑了挑眉，将視線轉回投影螢幕，“先把進度報完，剩下的，會後博班以上留下。”

這個插曲之後，衆人看似都沒心要開會了，沒報告的偷偷看論壇，交頭接耳，報告的也看似恍惚，老板一連點了臺上研究生的口誤，最後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這些話我就只講一次，我知道大家對這事都很關注，确實，這對實驗室的名譽很是影響，但你們必須知道，不論今天到底是誣陷或真有其事，這些結果圖都是出于各位之手。大家若問心無愧，又何須在意別人是否做出欺瞞或造假的事？

“大家扪心自問，你們進來的初衷是甚麽？你們想要學習的是甚麽？難道是做出一張可以瞞天過海的假圖？難不成這還值得慶賀了？該關心的難道不是自己的假設理論是否正确？或驗證方式是否合理？我今天話就擱在這裏，大家回去想想。今天就這樣，剩下的人下次繼續。”

老人的神色莊重，語氣平和，卻是把衆人焦躁蠢動的氣氛安撫了下來，研究生或大學生們秩序地離開了會議室。留在位置上的就只有剛才被點名的博後及各博士候選人。

實驗室博後就李彥霖跟威廉、博士候選人多一點，餘、安東尼、倒楣的安東尼學弟班、還有一直沒事的艾蜜莉。老人環顧衆人，對艾蜜莉扯了一個笑，“甚麽時候輪到你啊，小艾蜜莉？”

“我無所謂，反正即便被檢舉，我也有信心證實再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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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志氣，不錯，但我是希望這事能到此為止了，”他拍了拍手，“好了，先讓我們看看威廉那篇是怎麽回事。”

“老板。”

他伸手止住焦躁想說話的威廉，對李彥霖點了點頭，“Lain，找到了嗎？放來看看。”

他把電腦接上螢幕，将畫面投影到白幕上，“這篇是今年六月刊登的論文，被檢舉的圖一共三張，主要被懷疑是剪貼同名作者三年前出版的論文圖式、量化圖的重和，以及去年的論文圖式旋轉撷取。”

“這麽說來......可不只一篇。”

“老板，這是誣陷，我的圖絕對沒問題。給我時間，我可以證明。”威廉急忙地辯解。

“這篇還挂了誰？”

就看李彥霖略顯無奈舉了手，老人笑了一下，“又是校稿？”

“我有圖，Fig.1、Fig.2我做的。”

他把論文電子檔叫了出來，被檢舉的圖是Fig.4、6，要說好運也好運，要說倒楣也倒楣，這個題目原先就是他們倆合作的，李彥霖因中途接了新計劃，因此後續被威廉接手完成，好運是他的圖沒被檢舉，倒楣是，他也挂了第二作者。

“唉，看看我的運氣，現在我兩博後都黑成這樣了。”老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語氣嚴厲地下令：“全部的圖都要重做，不管是到時是勘誤也好，撤文也好，你們兩個一個月內給我搞定這件事。”

散會之後，威廉急匆匆地找老板喊冤，李彥霖倒是留下了，艾蜜莉還坐在位子上對着自己的電腦浏覽文件，他沉默的收着投影機，誰也沒跟誰搭話，結果他要走時，對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學長。”

“嗯？”李彥霖回頭，卻見對方直視着他，慢悠悠的說，“你這招用得好啊，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有點虧。”

李彥霖表情沒變，回複她：“我聽不懂。”

艾蜜莉笑了笑，“沒關系，不管你甚麽目的，反正老鼠屎确實該踢掉。”

李彥霖勾了勾唇角，沒接話，迳自走出會議室。

因為茲事體大，李彥霖跟威廉被通知需要跟老板一起去參加隔天校務的調查委員會議，說明目前被檢舉的論文狀況。

他隔天到的時間早，一早就進了辦公室，正坐在位子上浏覽要報告的內容，倒蓋的手機卻是震動了一下，他翻出來，顯示是李麟給他的訊息。

說來也妙，要報告他不緊張，每每李麟給他訊息他都得心頭一跳，要點開還得猶豫。猶豫甚麽他也不大能說明，只是每每從對方那裏看見她的現況照片，都能勾起他的情思，這樣的情形随着時間遞移愈發嚴重，他不知道為什麽僅僅是思念就能讓人心痛，心緒難平。

然而他也不想知道，這不重要，他的目的快達成了，是苦是甜，後果他都會自負責任。

李彥霖做足了準備點開那則訊息，又是一張圖，是片切面完整的漂亮的抹茶紅豆千層蛋糕，上頭還綴着紅豆泥跟金箔。

後頭跟着李麟的留言：‘小雅做的耶~嘿嘿。’

‘......混蛋。’李彥霖氣的深吸口氣，臭着一張臉走出辦公室，吓到了剛進來的研究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老李：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淵：咳...注意影響，畫風要崩了。

老李：我要吃我要吃(屮?Д?)屮

李李：很好吃噠~嘿嘿(σ′▽‵)′▽‵)σ

老李：T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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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獨木成榕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