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蘭陵蕭府
三房院內, 今日三老爺夫妻兩卻是又發生了争吵。
這三老爺是個不學無術的,三夫人強勢,此次吵架,倒是許久未曾見過那麽大的動靜,據說最後三老爺拂袖而去, 任三夫人在屋內如何反應都未曾回過一次頭。
蕭府老夫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剛好在喝凝神湯, 她已是華發叢生, 近年來保養得還算不錯,自己小兒子那房就未曾消停過,乍聽聞小兒子氣的沖出了府門,氣的她一把便将凝神湯摔倒了地上, 作勢就要去三房找三夫人王氏好好說教一番。最後還是老夫人身側的老嬷嬷好說歹說将其攔了下來。
“老夫人, 王氏慣會歪理, 您與她置什麽氣,白白氣着自己不是,我們不若等過幾日十七小姐回來, 再行處置?”老嬷嬷跟了老夫人幾十年,對于老夫人的脾性很是了解,她這邊一邊給其順着氣, 一邊好言的勸說着。
這人吶,哪有不偏愛小兒的,素日裏對三爺過多縱容,現如今才會弄得家裏烏煙瘴氣的。不過這些話她不能說, 左右都這個歲數了,還争些什麽呢?
知曉老夫人實則不怎麽喜歡這三爺的外室女,又不是個公子,老夫人知道的時候也只是打算随便應付一二安排個婚事,若不是王氏鬧騰,老夫人也不會将這外室生的小姐接到蕭府內來,老夫人對這十七小姐好,無外乎因着其可以膈應王氏罷了。
要說王氏也是,嫁進蕭府這麽多年了,都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這邊都當祖母了,還不消停。老夫人早年就看不慣其做派,特意抱走了其小女養在身邊,但王氏也是個心狠的,孩子沒在身邊也不記挂,那麽多年也沒見其主動詢問一二,現在七娘沒了,那杭州城裏的可是她的親外孫,若不是老夫人還心念着,怕是也是個命苦的。
再說這十七小姐,其母是個小官的女兒,出身就不好,也不知是怎麽勾搭上三爺的,竟然引得三爺養在了外面,還生了個女兒。三爺本身未必有多上心,可事情就壞在那外室三年前去世了,彼時十七小姐已有十四,正是議親的年紀,三爺想了想,總歸是自己女兒,雖說不是嫡女,可這女兒也是他看着長大的,渾身氣度樣樣不輸這府中的各房,這才有心想讓自己母親給其安排一個親事。
王氏那邊他是不信的,這件事最好也別讓她知道,免得又鬧。原本這一切進行的好好地,但不知為何,王氏卻是突然從別處聽到了風聲,這邊還跑到了主屋來鬧了一次,那一次氣的老夫人差點暈了過去。而老夫人也是在那次之後,才将十七小姐接到了府中。
十七小姐也确實是個聰明的,模樣氣度琴棋書畫亦是樣樣不差,但那又算什麽,還不是個小婦養的,老夫人心眼裏可是極其看重正統,若不是為了膈應王氏,這些蕭府小姐的待遇,她不定然能享受得到。
如今一晃三年,三年下來,老夫人光顧着和王氏添堵,倒是把十七小姐的親事給落下了。前陣子也不知老夫人怎麽想的,突然就想将其嫁給七姑爺做續弦。
老嬷嬷想了想,這婚事看起來也是不錯的,十七小姐本是庶女,能嫁給官居四品的太守,還是正妻,已然高攀。這老夫人多半還是記得七丫頭的,雖說現在人沒了,可太守府總會添新人,未免自己的玄外孫被繼室欺壓,嫁個自家人也好過外人,再說這十七小姐可是小公子的姨母,小公子今年應該十三有餘,只要十七小姐出嫁時給其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一碗去子湯,那就不怕十七小姐不乖乖照看了。
不能生子的女人,除了全心的靠着名下的嫡子,那又有什麽可争的?
這樁婚事,老夫人越想越滿意,怎麽看都是對小公子好的,至于十七小姐,雖說太守的年紀已經可以做她的爹了,又是續弦,可太守正直壯年,前途又無量,一個區區庶女有此殊榮,那已是恩賜,誰還在乎其感受?
今日清明,早在前幾日十七小姐就來向老夫人請求恩準,讓其回鄉祭母。老夫人想着今後的打算,在這件事上倒是沒有過多的堅持,十七小姐道明後便準了,而今日便恰好是十七小姐離開的第六日。
Advertisement
老嬷嬷的話老夫人還是挺受用的,王氏潑辣,她也不欲落個欺壓兒媳的口舌,她如今到了這個年紀,最是注重名聲,再說王氏的娘家确實也強大,自家這邊還有人入朝為官,九品中正制下,官場上是一步都不能錯,她王氏不怕,她蕭家可是自有打算,可不能因一個女人就落了前程。
“也罷,你派人看看三爺去了何處,莫要讓其又惹了事,這一個二個的,都不是個省心的!”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老嬷嬷很識趣,老夫人一動手她便接上了手,又自然的回道:“奴婢省的,早前就派人跟了上去,老夫人不用擔心。”
“哎,府中要是有一日清淨,我怕是都能多活幾個年頭...”
“老夫人可別胡說,大家都說老夫人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個長壽有福的,可別自己咒自己。”老嬷嬷打斷了老夫人的哀怨,自己這邊挑了些好話盡量哄着對方,老夫人這時就愛聽些人誇她的話,她這麽說準沒錯。
果然,老嬷嬷這麽一說,老夫人的眉頭便稍稍的松了些許,她點了點頭,示意不用再按,老嬷嬷會意,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白玉的情況十分不妙。
祁大夫的藥效開始揮發,挽青走後沒多久,她便再次醒了過來,這一次倒是沒像第一次那般張眼數秒便又睡了過去,她整個人現如今的精神極其的好,身上的痛感也弱上了幾分,她靠坐在床邊,馬文才給其小心的喂了些許清水,可白玉依舊十分幹渴,她的唇上甚至泛起了死皮,于是這邊一壺水很快便見了底。
“姑姑,你...”馬文才有些欲言又止。
“姑姑沒事,少爺別擔心。”白玉舔了舔自己幹涸的唇角,努力的在自己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她環視了一番周遭環境,看着有些陌生,遂問道:“我們現在何處?”
馬文才默了兩秒,解釋道:“此處是一座小院,之前姑姑滾下山坡,因姑姑受傷嚴重,來不及在原地等着馬戰等人尋來,所以我将姑姑帶到了這座小院,這會兒院子的主人已經派人去找尋府裏的人了。”
他說的極其平淡,白玉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彼時山坡上的場景有多險她是清楚地,現在既然沒有馬府中人尋來,也就是說,她之所以現在還能好好地躺在這裏,全是這孩子的功勞...
“少爺你!..”白玉有些震驚。
“我去給姑姑再找些水來。”馬文才被白玉這個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從床邊将水壺再次提了起來,打算再次給白玉要些水過來。
“等等,少爺,我的傷...”看着馬文才迅速的起了身,白玉對目前的情況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她的傷應該是沒好才對,可現在并沒有多疼,因此她想問清楚自己究竟如何了。
哪知這邊馬文才乍一聽白玉提及傷口,耳根猛地便竄紅了起來,本已走到中途,支吾了兩句,白玉還沒聽清,他便疾步的跨了出去。
“哎!這孩子走這麽快作甚?”對于馬文才此舉,白玉微微有些不解。說話的同時,她用未受傷的手感受了一下傷口,不怎麽覺得疼,可她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應該的,白玉斂了斂神色,決定稍後再問一下,這孩子究竟給自己用了什麽藥。
“哎哎哎...”
“...沒事吧?”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屋外又傳來一聲驚呼,随即伴着的,是才出門的馬文才的聲音。
“沒事,公子走得這麽急,可有什麽需要奴婢的?”挽青此時的手上又拖着一個托盤,上方有着些許小菜清粥,現下已經快到用飯時間,挽青尊自家主子吩咐,給馬文才“姐弟”兩特意送來了吃食。
适才馬文才走得急,一個沒注意險些和轉角處的她撞了上去。
“勞煩姑娘再送些水來。”對于挽青再次來這邊的目的,馬文才看了一眼,心裏已經有了底,遂也不多問。挽青聽罷,稍稍點了點頭,道:“請這位公子稍等一二,奴婢把這放下便給您送來。”她朝着屋中繼續走去,邊走邊道:“這是我家主子吩咐為你們備下的午膳,寒舍簡陋,還望公子不要嫌棄,大夫現下已經喚人去請了,只是此處有些偏僻,想來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請公子耐心片刻。”
及至屋中,對于床上已經醒來的人,挽青有些微驚,只聽聞她有道:“這位小姐可是醒了?”她朝着白玉的床前走了兩步,又道:“奴婢适才觀您的模樣,還以為須得好些時候才能醒呢。”
這話說的十分尋常,就仿佛是關心客人一般,白玉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女子,倒也很快反應過來此人應是救助他們二人的主人家的人。她對着挽青客氣的點了點頭,神态恢複到了在太守府禦下的模樣,倒讓挽青的身形有些一滞。
挽青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屋中的場景,又小心的趁着适才說話的功夫打量了一番床上的白玉,看對方十分有禮,可卻也像是不欲多提的樣子,适才送來的東西被林散的放在了床頭,想來應該是用了的,她心裏有了計較,此間還欲再說些什麽,身後的馬文才卻是走了上前,他小心的給白玉理了理靠枕,十分客氣的說道:“姑娘,家姐才醒,身子有些虛,不宜多言,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一番話,盡管未曾有其他表現,可挽青卻是知道對方這是在變相的下逐客令了。
白玉乍聽聞馬文才稱呼自己為家姐,眼神微愣,馬文才現下離着她十分接近,她的神情馬文才自然盡收眼底,他也不過多解釋,将其扶好之後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床尾四放的藥瓶。
“是奴婢疏忽,此間午膳奴婢已經放在了桌上,二位客人請随意,奴婢就在外房,有需要喚一聲即可。”挽青十分識趣,她自己這邊行了個禮之後,便主動地退了出去。
屋中沒了外人,馬文才刻意的動作這才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這麽些年白玉一直照顧着馬文才,其一言一行白玉都能感受個大概。她起初便看見了自己床尾有些林散的藥瓶,按理說以馬文才龜.毛的性子是不會這麽零落的,及至适才挽青開口,他又故意在其眼前收拾了一番,挽青這邊一走他便停手,要說不奇怪,那才有鬼。
“這座院子,有些奇怪,你我二人小心些,再等半個時辰,若是府中之人未曾前來,我們便走。”經歷了這麽多,馬文才的心思不知缜密了多少。他思忖了片刻,還是把目前大概的情況告知了白玉。
自他踏進這座院子,他就察覺到了一絲怪異。就從最初他一敲門就有人詢問說起,到聽出他的聲音後院中安靜了這麽久才開了屋門,以上暫且視為巧合,可此處小地,僅僅是個普通的婢女,舉止間行的還是世家禮儀,這就不怪乎他會多心了。
自始至終,這邊都只有适才那個婢女出面,主人未曾見到,這還可以說是“身體不适”亦或是閨閣小姐不見外男,可這座宅子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除了婢女,其他仆從無一人露面,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小姐在這裏,奴婢是世家婢,“少爺”出了門,竟然沒有多的家奴看守,蕭姓是大姓,單看奴婢的舉止就知此屋主人身份想來不低,這個情況,用反常來形容也不為過。
适才送來的衣物他也看了,男裝和女裝的身量都較為相似,最關鍵的是那料子紋路并非蘇杭這一代門閥士族常穿的蘇繡,反而看起來倒有些像北方士族偏愛的湘繡,因着他母親曾經尤愛湘繡,他對此倒是極其熟悉。這也就是說,此間主人的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貴,而且很有可能并非杭州城人。
證實了他的猜測之一,那麽其他的反應便顯得尤為奇怪。
他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給白玉喝的水是來之前便放在屋內的,那水他先試過,無礙,适才一個沒注意被那婢女撞見,他再去親自尋水便有些說不過去,因此這才順勢将水壺給了對方。這下來看,婢女後面送來的水他也需得小心一二。
總之一句話,此處的東西他盡量不碰,白玉的傷情現下暫時因着猛藥穩固,盡管後面的反應可能會越發的強烈,但只要有大夫過來,那麽便可以暫時壓制一二。
最多半個時辰,若是再無人來,他們便走!
“好,聽少爺的。”白玉對于馬文才接二連三的遇見追害這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三年前宋栀事後,馬文才曾經也留過心眼,只是三年間都無異常,原以為對方早已放棄,哪曾想在這裏候着,若不是這三年間其堅持武學,而馬府奴仆這次又被抽調了十人過來,恐怕這次的埋伏,是沒怎麽容易躲過去的。“那那東西...?”桌上還放着适才挽青送來的午膳,白玉想了想,又道:“少爺,把午膳拿過來吧,奴婢先試毒。”
近三年來,試毒還是在繼續着,只是試毒的人不再是白玉了而已,白玉自己做的東西,一般情況下不假他人之手,并且在呈上之前她自己也會品嘗一二,因此馬文才吃的很放心。對于午膳,現今日頭已經上去了,飲食素有規律的某人要說不餓白玉是不信的。
“姑姑你就好好坐着,一頓不吃,餓不死人。”馬文才眉頭皺了皺,他這話說的有些直白,可卻是擺明了态度不欲讓白玉去試這未知的東西。
白玉有些無奈,奈何馬文才言完這句便将桌上的清粥找了塊抹布盡數倒了進去。随後又将小菜也倒了些,碗筷被做出品用過得樣子放在床邊,抹布被其順手放在了屋內的花瓶中。挽青提着清水過來得時候,馬文才将将把所有東西給放置好,挽青看了一眼,并未曾多言便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白玉和馬文才二人,一時之間,相顧無言,還頗有些尴尬。
“..咳咳,少爺,奴婢身上的傷..”白玉想了想,自己的情況不太清楚,她還是有些好奇。
一側的某人此時正在清理着自己腰間的劍傷。說實話神秘人那一劍卻是兇猛,若非避得及時而初春穿的并未有多輕薄,那一下要是實打實的挨了,怕是不僅僅只傷在了外表。
許是因着心虛,白玉二次提自己身上的傷,馬文才便自然的理解成了誰給其處理的,左右這件事怕是也瞞不住,他的包紮的動作一滞,幹脆蔔一橫心,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道:“是我!”
他吸了一口氣,欲好好解釋一番,“是我..”
“是少爺什麽?”白玉看馬文才渾身有些僵硬的模樣,頓覺有些好笑,“奴婢想問,為何現在這傷不覺有多疼?可是少爺用了什麽藥?少爺想說什麽?”
“....”馬文才的雙眼猛地睜了開來,眼裏滿是震驚,未曾想到白玉問的是這個,現如今因着适才那句,現下道也不是,不道也不是。
“怎麽?少爺可是身子不适?”要說馬文才心思是缜密的,那白玉的心思便是細膩的。若之前還不明白,那麽現下觀馬文才這副別扭的神色,作為現代人,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出一二。
她可以不介意,畢竟事急從權,況且對方又是個孩子,在她眼裏就像是弟弟,她怎麽會和“自家小弟”計較這些東西。
可看馬文才的樣子,恐怕心裏還是別扭的,所以,縱使白玉猜到了可能發生什麽,也不會主動地将其點明,不僅如此,她現下更是主動地将話題歪了過去。
白玉這些想法,馬文才自然不知,對方主動岔了話題,馬文才心下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姑姑一直追究到底。
“沒有,我身子沒事,傷口不深,沒有大礙。”馬文才幾下将腰側上的刀傷裹好,他們此間二人說話的功夫,外面日頭已經稍稍偏了一偏,憶起之前白玉的問題,馬文才上前了一步,回道:“姑姑服用了祁大夫新制的藥,此藥後作極強,祁大夫吩咐非緊要關頭不可服用,之前姑姑呼吸微弱幾近沒有,這才不得不給姑姑服了下去。現下姑姑精神極好,後面怕是...”他頓了一頓,“怕是只會更加...”
“奴婢知道了,少爺不必自責,有些東西,我們不必強求,順其自然便好。”白玉打斷了馬文才未言盡的話語,後果如何看馬文才這樣子她也猜到了些,左右不過是死罷了,她不是這裏的人,死于她而言或許并非是壞事。
因此,她這番話說的很是輕松,看起來雲淡風輕,不甚在意,可馬文才卻聞此皺起了眉。
“怎麽可..”
“等等,少爺,奴婢好像聞到了一絲味道。”馬文才欲就白玉這個觀點駁斥一二,命非天定,他就從來不信這些東西,可他這邊的話才堪堪開了個頭,便又被白玉打斷了去。
白玉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确定味道存在并非自己錯聞,這才迅速的催促道:“快,少爺,你出去看一下,奴婢聞到了...”
像是要印證白玉的猜想一般,屋外漸漸飄進了十分濃厚的濃煙。
糟了!
“走!”馬文才早在白玉說話的時候便看向了屋外,幾乎是白玉再次開口的同時,他便看見了屋外一瞬間冒起的火花。
白玉适才聞到的是菜油的味道,因其常在廚房倒騰,所以對這個味道十分熟悉。此味極重,斷不可能是小份量的存貨。定然是鋪灑之後彌漫在空氣中的,事極必反,她這邊才将将起了疑心,屋外便一瞬間燃起了火花。
而早在馬文才進入客房的第一時間,這一切部署便悄然開始了。
蕭府十七小姐,小字樂瑤,今年已有十七,人前謙卑溫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貌不輸他人,在出嫁前夕,特意求了蕭府老夫人恩準,允其回鄉祭母,蕭老夫人念其孝心有佳,特意派了奴仆護送其回蘇州。
任誰也不會想到,如今早該在蘇州的蕭府十七小姐,現今竟然在杭州城外的一處郊外,陰沉着臉看着驟燃的屋子,她看着漫天的火花,此時眼裏的神色幾近瘋狂。
這些欠了她的人,別急,這輩子,她要一個一個讨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下一章有粉紅泡泡哦哈哈,下章一過,清明的事會告一段落,文才的感情也會有新發展啦哈哈,對于猜中**oss身份的小可愛們,顏詞統一麽麽個~3~雙更完成1/4啦~撒花~
申明:本文不主宅鬥,**oss的出現只是為了推動文才的感情發展,文才報複人,可是很可怕的嘤嘤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