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死人與骸骨之謎

“夫人,夫人,後院,後院死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一個丫鬟驚慌失措的推開王素雲的房門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後院死人了!”

“你嚷嚷什麽。”王夫人先是對丫鬟的魯莽行為表示不滿,待反應過來丫鬟嘴裏說的是什麽之後,她手裏的茶杯咣當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王素雲上前一步抓住丫鬟的肩膀沉聲道,“你說什麽?”

“奴婢說,後院,後院……”丫鬟語無倫次。

王素雲一把推開她提着裙擺疾步走到了後院院子裏。

只見後院裏聚集了一堆丫鬟小厮。衆人見王夫人來了之後,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王素雲走上前去一看,一個穿着庖屋服裝的小厮仰面倒在了地上。

小厮的腦袋周圍暈開了一大片血跡,脖子上血肉模糊,幾乎被什麽東西咬斷。

臉上也滿是傷痕。一個盤子碎在了小厮旁邊,看樣子他是在給主子送早飯的路上遇害了。

王夫人見狀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都給本大爺讓開!你們兩個,去,把現場保護起來。”

一個傲慢清朗的聲音高聲道,“在案子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王府!”

衆人回頭一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官服的女捕頭正抱着膀子站在人群中央。

看來是有人在慌亂中去報了官。

“無關人員速速散開!”謝令君霸氣的一揮手,兩個衙役就開始上前清理人群。

“謝姐姐?”石榴和明遠聞聲從房裏出來,便看到謝令君正在院子裏指揮着。

“喲,這不是我的石榴小美人兒嗎,你怎麽也在這兒?”謝令君摸着下巴疑問道。

“說來話長。這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石榴好奇卻又有些害怕的問着。

“沒什麽,小事一樁,死了個人而已。”謝令君随意說着,伸手往前一指。

石榴見了那血腥的一幕,不由得揪揪明遠的衣角擡起頭小聲擔憂道,“這不會和那具骸骨有關吧?”

“骸骨?什麽骸骨?”謝令君的耳朵比貓還靈,她眯眼盯着兩人瞧着。

兩人将房裏布娃娃的事情告訴了她。

只見謝令君将手往佩刀上一放,“走,帶本大爺去瞧瞧!”

這時在房裏等了老半天的常和大師摸着腦袋出來道,“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兩個娃娃收拾好了沒有,收拾好了咱們趕快回靜雲寺了。”

“回不去啦!您老還是脫了衣裳躺床上再睡會兒吧!”謝令君一擺手,邁着步子就進了石榴的房間。

常和大師揉揉眼睛,怎麽好像見着謝令君這臭脾氣的女娃娃了,莫不是老了老了眼都花了?

謝令君将布娃娃全部扯開,一具嬰孩的骸骨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謝令君皺起英眉,“已經白骨化了,看樣子至少死了有一年以上。”

“這分明就是個小孩子啊。”石榴不忍心再看。

明遠護住了她的眼睛,心裏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确切的說這應該是個嬰兒,不會超過一歲。”謝令君摸着下巴思索,誰會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此毒手呢?

她招手叫來兩個小厮問道,“這房間以前是誰住的?”

“回捕頭的話,這房間是翠雲姨娘的。”

小厮戰戰兢兢的答着,一向平靜的王府近日竟然出了這麽多的怪事,着實讓人心裏不安。

“翠雲姨娘?她人在哪兒?”

“她今日一早來看望過老爺之後就走了。”

“走了?這怎麽成?”謝令君一拍桌子道,“去,把這個翠雲姨娘請到府裏來!”

在小厮去請翠雲的時間裏,謝令君又出去瞧了瞧後院那具屍體的情況。

現場已經被兩個衙役圈起來了,謝令君走進去細細查看着。

只一會兒,她盯着地上打碎的盤子皺起了眉頭,“奇怪,真是奇怪。”

她沖趕到現場的庖屋大廚問道,“這小厮是在去給主子送飯的路上遇害的嗎?”

“小的聽說是這麽回事。”大廚汗涔涔的答着,很是緊張。

“那就是說早飯還未送到房裏咯?”謝令君倒背着手眯眼道,“你做的早飯是什麽?”

大廚心裏一陣打鼓,不明白謝令君問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乖乖回答道,“小的,小的做的是鴛鴦炸肚。”

“鴛鴦炸肚?”謝令君點點頭,“你先下去吧。”

大廚如臨大赦的擦擦汗走了。謝令君低着頭在院子裏閑逛着。她轉了一圈溜達到了那口水井旁,只見謝令君俯下身,伸手在井邊上撿起了一根肚絲眯眼瞧着。

“謝姐姐,翠雲姑娘來了。”石榴來叫謝令君,看到她正站在井邊,急忙把她拉過來皺着眉認真道,“謝姐姐,還是離那口水井遠點吧。”

“為什麽?”謝令君不解。

“王老爺就是在井邊被吓瘋的。還有啊,那天我好像看到井邊有東西在動呢。總之感覺這兒風水很不好,應該請個道士……”

“石榴。”一旁的明遠嚴肅的叫了她一聲。

石榴連忙捂住嘴巴心虛的擺擺手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明遠瞧着她讨饒的模樣一陣無奈。

“這水井風水不好?”謝令君一挑眉道,“呵,有意思。走,我先去會會那個姨娘。”

到了石榴房裏,只見翠雲一臉忐忑的等在那裏。

“捕頭大人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我一早就離開王府了,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翠雲上來就急着撇清幹系,看來她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王府發生的事情了。

“這房間之前是不是你住?”謝令君端起一杯茶悠悠問道。

“是我住,不過我是五月份才搬進來的。”翠雲絞着手絹道,“再之前這兒是誰住我也不知道,我才入府這麽點日子,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這娃娃是你發現的?”謝令君一指梳洗臺上的布娃娃。

翠雲拿起手絹掩住了視線,那麽殘忍可怕的東西,她可不敢再看了。

“這,這是我在那櫃子裏發現的,可是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只當它是個破布娃娃而已啊。”

“那櫃子是誰的?”謝令君起身走到床邊櫃子前拍了拍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謝令君見這翠雲姨娘一問三不知,皺眉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又對在一旁候着的小厮道,“你,去叫府上的夫人過來。”

“回捕頭,夫人暈倒了,現在正在房裏休息,怕是來不了……”

“麻煩!不必請了,我親自過去。”未等小厮回完話,謝令君就大步出了房間。

好事的石榴緊緊跟在後面,明遠見狀,也趕忙跟在了石榴身後。

那王素雲被吓暈過去之後,沒一會兒便躺在床上醒轉了過來。

謝令君推門進來,見王夫人雖面色蒼白,但精神尚可,于是便開門見山的問道,“王夫人,不知翠雲的房間以前是什麽人住的?”

王夫人聽了問話臉色微微一變,“捕頭大人為何突然問此?”

“發現了一些新情況,案情需要而已。”謝令君輕描淡寫。

王夫人猶疑了一下,閉上眼睛道,“以前是蘭花姑娘住的。”

“蘭花姑娘?”謝令君摸摸下巴,這怎麽又冒出一個女人來?

“這蘭花姑娘莫不是也是王老爺的姨娘?”

王夫人略帶痛苦的睜開眼睛點點頭,眼裏含了些淚水道,“她是老爺找的第一個姨娘。”

“那她現在在哪兒?”謝令君問道。

“她現在……她…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年多以前就回老家去了。”

王夫人似不願提起蘭花這個人,臉色越來越差。她扶着額頭對謝令君擺擺手道,“捕頭大人,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了。”

王夫人下了逐客令,謝令君只好出了房門。

“這蘭花姑娘是個什麽人呢?”石榴奇怪道,“她跟那嬰孩有沒有關系呢?”

說到這兒,石榴一拍腦袋睜大了眼睛,“蘭花姑娘大約是一年前走的,那嬰孩也是一年前死去的,蘭花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殺害嬰孩的兇手啊!”

石榴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似的停下了腳步。

謝令君走在前面腳下的步子未停,只倒背着手拖長調子說道,“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都不可能。”

“什麽意思?”石榴懵。

明遠拉着石榴的衣袖邊往前走邊蹙起秀眉嘆口氣道,“大概是故弄玄虛吧,你可別跟她學。”

石榴眨眨眼,搖頭晃腦的捏着嗓子道,“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都不可能。”

明遠一敲石榴的腦袋,瞧着她那滑稽的模樣無奈的笑了。

這山下的日子,可真不如山上清靜。

傍晚的時候,謝令君命庖屋的大廚做了一大盤雞腿,有十個之多。

大廚邊給謝令君送去邊想,怪不得這女的能當捕快,這麽能吃,根本就是個男人嘛!

謝令君看着眼前的雞腿,也不吃,而是數了數個數,端起來盤子直接就去了院子裏。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的那一盤子雞腿已經不見了。

當天晚上,謝令君留宿在了王府。

只見石榴打個哈欠看着仍舊神采奕奕的謝令君道,“謝姐姐,這麽晚了,外面又黑又起風的,你怎麽還不睡啊?”

謝令君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神秘一笑道,“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這樣的夜晚豈不是正好?”

石榴被她說的打了個寒噤,躺床上蒙上薄被翻個身道,“我先睡了。”

“睡吧睡吧。”謝令君嗑着瓜子好整以暇的等着。

謝令君磕着瓜子瞧着窗外烏漆墨黑的夜色,心裏頗有了幾分把握。

待時間差不多了,她悄悄溜出房去,來到了院子裏的水井旁邊。

果然,謝令君一抱肩眯眼瞧着,她傍晚時放在這裏的一盤子雞腿,現在只剩下八根了,少了兩根。

謝令君往井裏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那小厮死時,盤子被打碎了,可是裏面的早飯卻不翼而飛。

本應該出現在小厮屍體旁的鴛鴦肚絲,卻莫名的出現在了井邊。

王老爺是在井邊吓魔怔的,石榴也說過這水井不對勁。

雖然現在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但這裏面絕對有東西,謝令君篤定道。

明日就要派人潛入井下一探究竟。

正當謝令君伸着脖子往井裏瞧着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悠悠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謝令君猛地轉身準備抽出佩刀,可那人明顯行動更快,身形如鬼似魅不着痕跡。

謝令君心裏一驚,身體被控制住一時難以招架。

作者有話要說:

石榴:明遠明遠,什麽叫故弄玄虛?

明遠: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石榴:那什麽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明遠:……往後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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