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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你可以不承認,那你就做好一輩子看着陶夭夭生活在水深火熱裏痛苦煎熬的準備!”
南宮沉看向餘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既然憑空認定了你哥的死跟我有關,那我說什麽都沒用,但是夭夭她是無辜的,你不要把氣都灑在她身上。”
“欲加之罪?”餘額冷笑,步步緊逼,“你敢舉手發誓嗎?”
“如果我哥的死跟你有關系,你用陶夭夭的生命起誓,她天打雷劈……”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應景,餘額在說道雷劈的時候,窗外真的劃過一道閃電,然後劈下一道雷聲。
南宮沉不由自主的打了激靈,臉色突然大變,嚯的起身:“夠了!”
然後大步離開了包廂。
因為昨晚的事情,陶夭夭感覺兩個人的關系又回到了大學剛熱戀那會。
南宮沉別看表面上大大咧咧,還有些大男子主義,其實內裏心很細。
兩個人只不過在一起吃了一個星期的早飯,南宮沉就把她所有的口味記了個七七八八,以至于後來很多年,他都能根據她的口味為她準備吃的喝的。
連她經期的事情他都記得格外準确,還會在那幾天為她準備特別暖胃的食物。
所以有些事情,陶夭夭認為南宮沉只是不想,否則他會做的比誰都好。
就算昨天晚上,算上第一次倆人在一起也不過才兩次而已,可他很懂得照顧她的情緒,調動她的感官,顧及她的體力,讓她跟他一起興奮,予取予求。
陶夭夭不知道今晚南宮沉會不會過來,畢竟兩人已經離婚,之前還把話說的那麽死,主動打電話問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不問,心裏又總惦記着。
吃完晚飯就窩在沙發上,先跟簡彩聊了會微信,然後随便找了部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
她就喜歡看霸道總裁傻白甜,雖然簡彩每次都很鄙視她,說她無腦,可她還是很喜歡。
尤其是劇情裏,男主寵的女主無下限,甜的齁死人,她就總想把自己代入進入,然後也跟着心情美美噠。
如果她跟南宮沉不要發生那麽多事,順順利利的白頭到老就好了。
大概9點多的時候,陶夭夭已經看得昏昏欲睡,入戶的門突然有了響動。
陶夭夭激靈一下,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門口。
一定是南宮沉來了。
除了他,沒人有她公寓的鑰匙。
而且也就只有南宮沉臉那麽大,會不請自來,連敲門都不肯。
推門進來的果然是南宮沉,陶夭夭又想到昨晚兩人的纏綿,臉倏地就紅了,先清了清嗓子才迎上去,接過他手裏的衣服:“晚飯吃了嗎?”
男人的臉色很平靜,略微弓着背,低着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他大半的眼睛,沒有目光對視,陶夭夭也弄不清楚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南宮沉換了鞋子,輕輕的嗯了一聲,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陶夭夭就徑直走到了沙發處坐了下來。
男人似乎很疲憊,整個人後仰躺在沙發背上,單手手臂遮住了眼睛。
不知道是他不想理人,還是單純的想要躲避燈光。
陶夭夭站在地心猶豫了一會,走過去單腿跪在他旁邊,伸手想去移開他的手。
“南宮,發生什麽事了?”
南宮沉含糊道:“沒事。”
陶夭夭不信,繼續去搬他的大手,想看一看他的眼睛,最好能從中讀出點什麽。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麽事瞞着我。”
南宮沉的大手被她搬開的一瞬間又放了回去,繼續遮住自己的眼睛。
“真沒事,就工作那些破事,說了你也不懂。”
“哦,”陶夭夭不再追問了,轉身坐到他旁邊,低着頭默默的想了一會,“我去找餘額了,他說會解釋清楚結婚的事,也會把請帖收回去,至于……”
離婚證的事,陶夭夭咬了咬嘴唇,“離婚證還在他奶奶手裏,估計要等幾天。”
南宮沉突然坐直了身子,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就那麽靜靜的看着陶夭夭。
陶夭夭心裏發虛,伸手推了推南宮沉:“你別那麽看着我,有話直說。”
南宮沉抿了抿嘴,伸手從褲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放到陶夭夭手上,聲音淡淡的似乎夾着一絲什麽。
“把這個吃了吧。”
“什麽?”
陶夭夭不解的看着他,見他臉色平靜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又将目光緩緩的移動到手心裏的小盒子上,“到底是什麽?”
待她看清楚盒子上的字,臉色突然大變,“敏.婷?”
她看向南宮沉,因為期待和現實落差太大,她一時無法接受,連着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你……讓我吃這個?”
南宮沉目光閃爍了下,轉向別處,“對不起。”
陶夭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上次呢?上次也沒吃這個啊?”
南宮沉回答的很直接:“上次你安全期。”
呵!
陶夭夭冷笑了一聲,剛才還想着南宮沉心細如發呢,這麽快她就恨起他的心細來。
忽然使勁的把小盒子撇了出去,歇斯底裏的吼着:“我不吃,我不吃,我死都不會吃!”
陶夭夭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忽然起身,用力的推了一下南宮沉就跑進了裏邊的卧室。
從裏邊反鎖上了門。
南宮沉被她推的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後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動,直到被砰的一聲摔門聲阻隔。
目光深沉,眼裏意味不明,南宮沉薄唇緊抿,就那樣靜靜的望了一會卧室的方向,然後起身,走到小盒子落下的位置,低頭看了一會,彎腰撿了起來。
看着“敏.婷”兩個字,南宮沉不由得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放到沙發處的茶幾上,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轉身離開了公寓。
陶夭夭恨得咬牙啓齒,可是她又不敢出去,生怕南宮沉掰開嘴強給她灌下去。
直到聽見外邊的關門聲,她才松了口氣。
一手摸了摸肚子,經過南宮沉提醒,她又算了一下日子,這兩天還真是高危期,沒準還真能長出一個小寶寶。
悄悄的把門打開一個縫,伸着腦袋探出去,裏裏外外的掃了一圈,果然男人已經不在了。
陶夭夭放心大膽的出來,一眼就瞥見了茶幾上放的端端正正的小藥盒子。
猶豫了幾秒,走過去撕開盒子把小藥粒取出來,放在地上,像發洩似得用腳狠狠的跺了幾腳。
南宮沉,讓你渣,混蛋,王.八.蛋,虧老娘還一直對你抱有希望,沒想到你敢這麽對我!
早晚綠了你個王.八.蛋!!!
陶夭夭覺得不夠,又用腳跟使勁研磨了幾下,直到小小的藥片變成粉末才算解了心裏的郁氣。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陶夭夭都沒看到南宮沉,當時還想着南宮沉會不會再來逼她,然後一個星期連個人影都沒見,才算放下心來。
這天晚上陶夭夭約簡彩逛街,順便吃她一直想的特色魚。
簡彩看着陶夭夭打趣她:“你現在怎麽樣啊?一直游走在兩個絕世好男人之間,有沒有一種精分的感覺?”
陶夭夭狠狠的瞥了她一眼:“既然是絕世的,送給你了。”
簡彩撇嘴笑:“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消受不起。”
陶夭夭忽然就對簡彩的感情起了興趣,“彩彩,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了,連一個男朋友都沒看你處過,你不會真的沒處過吧?”
簡彩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突然冷下去的氛圍很快讓陶夭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聽說這家新換了廚師呢,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出原來的口味?”
簡彩低頭沉默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陶夭夭:“我沒念過大學,這個你是知道的。”
陶夭夭懵懂的點了一下頭,對于簡彩突然說起自己的過去很是驚訝。
簡彩繼續說:“那是因為……因為……”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緊緊的攥了攥,眼眶也不受控制的紅了。
“我高中就生過一個孩子。”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陶夭夭不敢置信的看着簡彩,使勁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這怎麽可能?
簡彩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積極的,陽光的,開明樂觀的,除了有時候在乎錢多一點,真的沒什麽缺點,可是怎麽會有一段那樣的過去呢?
只聽簡彩又說:“那個時候少不更事,處了男朋友以為就可以愛一輩子……”
陶夭夭不敢插話,靜靜的聽着她說下去。
簡彩斷斷續續的說道:“可誰知道呢?”她白皙的臉上浮現上一抹自嘲的笑,“男人還不都那樣,有幾個肯負責任的,我在手術室裏要死要活的時候,他吓得直接躲了起來,只讓他的家人照了個面。”
“後來呢?”陶夭夭急的追問,“孩子呢?”
同時又想到了自己,南宮沉不也同樣是個人渣,自己還沒懷上呢,他都準備好藥了,要是懷上了,不也得溜之大吉!
簡彩嘆了口氣:“我被學校開了除,繼母嫌丢人把我趕了出來,孩子……”
簡彩用力捏了捏鼻梁,“在醫院生下來就被他奶奶抱走了。”
陶夭夭也跟着心酸的落淚,很難想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突然失去家人,愛人,是什麽感覺,甚至連孩子都被人奪走了。
可是換一種想法,那個時候簡彩也無力撫養自己的小孩吧。
陶夭夭:“那你後來看過孩子嗎?”
“那個……男人呢?”
陶夭夭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其實她有更多的問題想問,可又怕自己問多了簡彩難過。
簡彩淡淡的回道:“孩子一直就在奶奶家,我去過被趕了出來,至于……”
“至于那個人……”簡彩忽然低下了頭,止不住的淚水已經滴了下去,“一次都見過。”
到最後她擦幹眼淚,又自嘲的笑笑,“誰知道呢,或許虧心事做多了死在哪裏了吧。”
恨一個人到死,也是恨到了極限了。
曾經跟她耳鬓厮磨,
曾經跟她山盟海誓,
曾經跟她許下一生,
曾經對她溫柔以待,
曾經……
曾經那麽多的曾經,都逃不過困難來臨,一個本該擔負起職責的男人冷冰冰的轉身而去,留下她一個人忍受那多麽的痛苦。
……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的都有紅包,另外之前的紅包活動還在繼續,直到我說截止為止。
感謝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第 30 章
一頓飯兩個人吃細碎,陶夭夭感覺米飯和魚肉都是貼着她的肋巴骨下去的,甚至她都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吞了魚刺。
離開飯店之後,陶夭夭和簡彩一起等車,簡彩問陶夭夭:“你怎麽不買輛車,這樣上下班多方便啊?”
陶夭夭忽然啊的一聲,“我沒證啊!”
簡彩滿腹狐疑的看着她:“你沒證?”然後忍不住笑了,“你這豪門闊太怎麽當的?”
陶夭夭嘆了口氣:“大學想學來着,南宮勸我學車危險,還說他可以給我當一輩子司機,結果……”
她垂着腦袋搖了搖:“狗屁,男人說話還不放個屁好聽!”
正說着,簡彩突然指着從遠處緩緩駛來的一輛白色轎車:“夭夭,那不是南宮沉的車嗎?”
陶夭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是南宮沉沒錯,可是副駕駛的女人是誰?
簡彩眼神複雜的看着陶夭夭:“他副駕駛上好像坐了個……”女人。
陶夭夭聲音虛虛的:“我看見了。”
車子眨眼睛就來到了陶夭夭面前,還停了下來。
車窗緩緩的落下,露出南宮沉那張俊俏的臉。
當然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看起來很精致,很漂亮,很大方,很……
陶夭夭把她能想到的所有誇贊女人的形容詞都想了一遍,反正就是看起來特別讓她羨慕的那種女人。
“夭夭,我送你回去。”隔着副駕駛的女人,南宮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陶夭夭低着頭看向自己的腳尖,不做回應。
簡彩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她:“喂,老公都要被人搶走了,你還不快去。”
陶夭夭擡頭看着簡彩,用嘴型問:“真的要去嗎?”
簡彩點了點頭。
陶夭夭猶豫了一下,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一周前南宮沉逼她吃事後藥的事情。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往後退了兩步,小臉轉向了別處。
這裏不是停車點,南宮沉見陶夭夭不上車,只好打開車門下了車,幾個大步走向陶夭夭,一手拎着她到車子旁,一手打開車門,然後使勁把她塞了進去。
轉頭對簡彩笑了一下,表示道別。
簡彩尴尬的揮了揮手。
陶夭夭進了車子,先對着坐在副駕駛的女人扯了下嘴角,然後擺動了一下小手:“hi——”
女人長的真漂亮,猶如初春的白雪,看着高雅又純潔,晃得陶夭夭嫉妒的小心髒猛烈的抽緊,在心裏暗暗的嘀咕了一句:“但願不是那種人畜無害的白蓮花。”
南宮沉坐進車子一邊啓動,一邊對旁邊的女人介紹:“我老婆,陶夭夭。”
陶夭夭在後邊撇嘴,誰是你老婆。
副駕駛的女人斜側過身子,用一個很別扭的姿勢沖着陶夭夭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顧司瑩,是南宮的……”朋友。
“同學。”
顧司瑩“朋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南宮沉已經搶先提她做了回答。
同學?
陶夭夭不信南宮沉的鬼話,眼神複雜的看着他,雖然兩個人差着兩界,可他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基本都見過。
南宮沉從後視鏡裏看見陶夭夭懷疑的目光,淡笑了一下,解釋道:“她大一就出國了,才回來。”
“哦……”陶夭夭笑了一下,伸手跟顧司瑩握了握,“你好,學姐。”
顧司瑩接着南宮沉的話題往下解釋:“我在米國主修生物學,細胞及遺傳學雙博士學位,同時還是一位心裏醫生。”
“好厲害呀!”陶夭夭不無羨慕的看着她,眼裏泛着光澤,再想想自己可憐的成績,眼神又暗淡了下去,算了,人比人得死。
不過随即目光又飄向南宮沉,變得有些不悅,難道南宮沉跟她在一起是因為她聰明,智商高?
然後目光又落回顧司瑩,人家都沒問她就自顧自的報了那麽多學位,難道不是王婆賣瓜,自誇的表現?
這麽一想,陶夭夭透過後視鏡看見顧司瑩嘴角上翹的表情,不禁又多聯想了一層,不會是女人跟她挑釁吧?
陶夭夭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難道要說她從一個豪門嫁到另一個豪門?
好low呀!
陶夭夭清了清嗓子,很鄭重的介紹道:“學姐,我叫陶夭夭,曾經……大學拿過兩年二等獎學金……”
“小學每次期末都是雙百。”
哼!
看她厲害吧,每次都是雙百哎!
持之以恒可不容易。
顧司瑩倒是沒反應,卻從南宮沉那邊傳來一聲低笑。
低低沉沉的好像從胸腔裏發出來的一樣。
陶夭夭臉紅了一下,然後又挺起了胸.膛,她又沒有一點誇張的意思。
南宮沉擡手摩挲了一下薄唇,呵笑了一下才開口:“我老婆自然是最優秀的。”
南宮沉說完,顧司瑩也跟着笑了。
陶夭夭氣呼呼的瞪着他,心裏恨恨的想着:等一會跟你算賬。
南宮沉一直把顧司瑩送到一個高檔的小區門口,陶夭夭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挺別致,不知不覺的問出口:“學姐你住這嗎?”
顧司瑩已經打開了副駕駛,頓了一下,“嗯,夭夭學妹要不進去坐坐?”
陶夭夭搖頭,“不了,學姐慢走。”
關上車門後,陶夭夭等着南宮沉啓動車子,好一會都沒見到他有所行動,不由得問道:“你怎麽不走?”
南宮沉看了一眼副駕駛的位置:“過來坐。”
陶夭夭扭頭看向窗外:“別的女人坐過的我才不稀罕!”
南宮沉手肘撐在方向盤上,盯着後視鏡看了幾秒,女人小臉緊繃,修長的眉毛微微彎起,一看就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又轉頭看了眼副駕駛的座位。
默了幾秒,啓動了車子,“知道了。”
陶夭夭撇嘴,愛知道不知道。
沒過幾秒鐘,南宮沉像是給她承若似得開口:“以後那個位置再不給別人坐了。”
陶夭夭和南宮沉一起進的屋,陶夭夭先把包包挂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回頭看了南宮沉一眼:“某些人最好自覺一些,不要等着人家下逐客令。”
南宮沉頓了一下,突然問道:“上次的藥吃了嗎?”
陶夭夭停下腳步,轉身又走到南宮沉面前,仰着脖子看着他:“拜某些人所賜,差一點過敏,”說着她沖南宮沉伸了伸舌頭,“怎麽,現在還要檢查一遍嗎?”
南宮沉眼神複雜的看着她,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陶夭夭氣呼呼的轉身進了卧室,就聽砰的一聲山響,卧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南宮沉低頭看了一會自己的鞋尖,然後苦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的走了出去,拉上了門。
雖然關門的聲音很輕,可趴在門上仔細聽外邊動靜的陶夭夭還是聽見了。
她嚯的打開門的時候,果然看不見南宮沉的身影了。
呵,這人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難道來一次就是為了問一句她把藥吃了嗎?
算了,反正他已經夠讓她失望了,她就不要再想他了。
陶夭夭覺得自己絕對有磁場體質,要不怎麽才見過一面的女人就會主動跟她聯系呢?
不,确切的說應該是兩面,陶夭夭想了一下,第一次見到顧司瑩應該是她跟冉莉逛完街那次。
顧司瑩給陶夭夭打電話的時候,陶夭夭剛忙完手裏的工作。
自從餘額答應完她處理喜帖和辦離婚手續的事,人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躲着她。
陶夭夭看了眼陌生的號碼,皺了皺眉頭:“您好。”
顧司瑩:“夭夭學妹,我是顧司瑩還記得嗎?”
陶夭夭讪讪的笑了下,昨晚才見過面,怎麽可能忘,“學姐呀,當然記得。”
顧司瑩很健談的說道:“是這樣,我因為出國這幾年把國內的朋友都疏遠了,所以想一起吃晚飯的人都沒有,不知道夭夭學妹肯不肯陪陪我?”
陶夭夭:“……”
她又不是陪酒小姐,哪有那個義務,說的那麽可憐,還跟朋友都疏遠了,那昨天開車送她的人是鬼啊?
雖然心裏不情願,陶夭夭還是點了下頭:“當然,陪學姐是我的榮幸呢!”
就這樣,陶夭夭被顧司瑩約着一起去吃了晚飯。
接觸多了,陶夭夭才發現顧司瑩是那種很知性的女人,不但聰明漂亮還很體貼入微,大概也是學過心理學的緣故吧,總能很好的照顧到別人的情緒。
陶夭夭看着顧司瑩,問:“學姐,你學過心裏學,那對于猜人心思這種也很在行吧?”
顧司瑩淡淡的笑了笑:“要說猜人心思,我倒認識一位,超感神探也不過如此。”
“現在米國FBI任職呢,破了不少大案了,只要他出手的案子,沒有破不了的。”
“而且,不管什麽樣的罪犯,只要讓他看見一眼,就算藏得再深,也會被他揪出來。”
陶夭夭從小就喜歡刑偵懸疑這種電視劇,聽顧司瑩如此說不由得心生仰慕之情:“那他破了那麽多大案子,一定是個智商超群,成熟穩重又睿智的大叔了?”
顧司瑩抿了口茶水:“那你可說錯了,睿智這點沒錯,成熟穩重就跟他不沾邊了,而且也不是大叔,跟你年齡差不多。”
“啊!”陶夭夭無比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麽年輕啊!”
顧司瑩點頭,“就是啊,他是微表情微動作專家,也就是俗稱的會讀心術。”
“好厲害呀,”陶夭夭無比豔羨的口吻,要是她也會讀心術就好了,這樣就能知道南宮沉到底在想什麽了,為什麽一會對她很好,一會又像抽風似得讓人琢磨不透。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陶夭夭忽然想起個問題:“學姐,你是怎麽知道我電話的?”
顧司瑩抿嘴笑了一下:“當然是從南宮那拿到的,”頓了一下,“小學妹,我可真羨慕你呢,有那麽個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
陶夭夭被她說的臉紅,女孩子嘛,總是有一份虛榮心作怪的,她自知各方面都趕不上顧司瑩,也就只有南宮沉的那份心了。
低頭笑了一下,“學姐說笑了。”
顧司瑩看着陶夭夭,眼底突然湧上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張了張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好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說:“學妹,作為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學姐本來不該多話,但是有幾句話還是要多叮囑你一下。”
陶夭夭一瞬間就升起了一股戒備心裏,警惕的看着顧司瑩。
顧司瑩看她緊張的樣子,露出個能安撫人心的笑:“學妹,你別緊張,我就是随口說說。”
“哦,”陶夭夭放下緊張的心,“那你說。”
“額……”顧司瑩斟酌着說:“夫妻兩個吵架是難免的,有時候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讓對方知道,所以留個不為人知的小角落也很正常,但是不能因為這些就疏遠了兩個人的感情。”
陶夭夭:“……”
她怎麽聽得稀裏糊塗的什麽也沒弄明白呢?
顧司瑩:“所以,我想表達的東西就是,你應該經常陪在他身邊,不但可以相互照顧,一旦有什麽突發狀況也好及時處理。”
陶夭夭一臉懵懂:“那會發生什麽突發狀況?”
顧司瑩:“額……我就是打個比方。”
陶夭夭笑了,“我明白了,總之有機會我不會排斥他就對了。”
離分別的時候,顧司瑩又再一次叮囑陶夭夭:“萬一南宮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陶夭夭心裏的警鈴又開始大起,顧司瑩要她陪自己吃飯是假,變相的關心南宮沉倒是真。
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徹底分別。
在陶夭夭剛離開之後不久,南宮沉就出現在了顧司瑩面前,臉上沒有一點笑模樣,類似警告的聲音:“顧司瑩,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還有以後別找她。”
顧司瑩抿了下嘴:“我不過是想幫幫你而已。”
南宮沉冷笑了一下,“不用了,夭夭單純善良,膽子小,我只求你別吓到她就行了。”
入冬的天氣有些冷,陶夭夭有些小感冒,全身都懶懶的不想活動,正好趕上周末,還能在家窩兩天。
陶媽媽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一趟,說是給她做了很多好吃的。
陶夭夭想了想回去蹭了頓夥食,晚上臨睡前特意趕了回來。
陶媽媽生怕餓到她,大一包小一包的給她裝了很多好吃的,陶夭夭拎着都費勁了。
坐上公交的時候還在想,什麽時候自己也能買起輛車,然後再考個證,上下班可以開着小車,生活美滋滋。
果然靠山山會倒,靠樹樹會跑,南宮沉個說話不算數的渣渣,除了欺負她之外還會幹什麽!
陶夭夭剛把門打開一道縫就看見從裏邊照出一道光,忘了關燈了?
不對,她走時明明是白天,沒開燈呀!
徹底打開門之後,陶夭夭一眼就看見歪在沙發上合着眼睛的男人。
陶夭夭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麽的,雖然南宮沉有過那麽多次傷害她的舉動,可是當她打開家門一眼就看見男人的時候,還是覺的心裏暖暖的。
大概這才像是家的樣子。
有男人,有女人,再有個孩子,足矣!
陶夭夭換了拖鞋,把東西放進廚房,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處。
南宮沉還閉着眼睛,陶夭夭不知道他是真睡那麽死還是單純的不想睜眼。
她略微彎了彎腰,低頭仔細看着男人的眉眼。
好像有些疲憊的樣子,不過經過歲月的沉澱,看起來似乎更有味道了。
“回來了?”
男人低低的從喉嚨裏發出一道聲音。
陶夭夭嘟了下嘴,就知道他裝睡。
南宮沉:“去哪了?”
陶夭夭坐在他旁邊不遠的位置上:“回家了。”
然後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話說,男人合着眼睛小憩,女人坐在旁邊發呆,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聽着時鐘滴滴答答的走過。
好一會兒,南宮沉突然發聲:“夭夭——”
“嗯?”陶夭夭像被大夢驚醒一樣看着他,“怎麽了?”
南宮沉嗓子有些啞,清了清,“我餓了。”
“哦……”
陶夭夭想了想,問:“你想吃什麽?”
南宮沉:“随便。”
陶夭夭瞥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廚房,找出從家裏帶來的菜擺到桌子上,不能涼吃的她放進了微波爐裏。
站在廚房掃了一圈,菜倒是不少,可惜沒有飯。
打開冰箱看看還有一袋手工面,先燒上水然後等水咕嘟咕嘟的開了把面放進去。
因為有些感冒的原因,她還咳了幾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到好多小天使留言,我這人嘴拙不會說話除了感動也不知道說什麽。
到現在為止收入不到一百,等我公布答案的時候,湊夠一百平均給各位猜對的小天使發下去。
到時我會在那章公布的。
感謝各位小天使投的雷,還有營養液。
筆芯。
每天晚上10點更新,兩點有更新提示大概就是我在蹭玄學或者捉蟲。
☆、第 31 章
陶夭夭把面盛上叫南宮沉過來吃飯的時候,南宮沉還細心問道:“感冒了?”
陶夭夭啊了一聲,然後又嗯一聲。
南宮沉低笑了一下,他家老婆傻乎乎的。
“感冒了就抓緊吃藥,別等嚴重了,又該哭鼻子抹淚了。”
陶夭夭不高興的反駁:“我什麽時候哭鼻子抹淚了?”
南宮沉放下筷子看着她,眼底還噙着笑意,“敢說沒有?”
好吧,陶夭夭想起來了,是有那麽一次了。
大概是去年,她感冒比較嚴重,吃了好幾天藥不但沒好反而厲害了。
然後輸液的時候她就誇張的趴在南宮沉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去。
弄得醫生都沒好眼神看她,還跟南宮沉抱怨:“你這丫頭養的太嬌貴了,沒見過這麽大人輸個夜液哭天搶地的,不知道還以為我的技術多差,真砸我招牌!”
南宮沉一邊拍着陶夭夭的後背,還怕碰到她手臂上的針管,一邊說:“就這麽一個寶貝,難道不該慣着?”
醫生無語的看着他們:“該慣,該慣,真該!該!”
……
後來她的感冒倒是好了,卻把南宮沉折騰病了。
不過南宮沉感冒的時候已經出差了,所以她也沒照顧到他。
大概男人天生比女人體力好,也比女人抗病,所以她倒是很少看見南宮沉跟她喊痛叫苦的。
陶夭夭把小黃魚的刺挑了扔南宮沉的碗裏:“那你最好小心了,別給你傳染了。”
“啊,”南宮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不說我還忘了,一會我就給你開點藥去。”
陶夭夭趕緊攔住他:“別,我真沒事,已經喝了姜汁紅糖水了,我一會再喝點就好了。”
她還記挂着要孩子的事呢,算着日期也該差不多了,要是這個時候有了,可千萬不能吃藥。
南宮沉看她恐藥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那明天要是嚴重了就去醫院。”
陶夭夭趕緊點頭。
吃過晚飯,陶夭夭趕南宮沉回去:“雖然這房子是你的,可是我們這已經離婚了,瓜田李下的不好。”
南宮沉自己端了杯茶水坐在沙發上,看着陶夭夭,眼裏意味不明:“能耐了你是吧,你想讓誰來?”
陶夭夭悄悄的按了按肚子,生怕被他發現什麽不正常,看見南宮沉的目光掃過來,立刻把手背在了身後,心虛的往後退了退。
“反正我們三觀不一致,不适合在一起,請你離開。”
頓了一下,陶夭夭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勸說他:“你看別墅裏有多少人伺候你,那裏環境又好吃的也好,你想要什麽有什麽,哪像這裏還老有人給你擺臉色。”
南宮沉:“呵,你對我好着點不就得了。”
陶夭夭:“……”
她是想對他好啊,可他一天一個花樣,她哪受得了。
本來以為兩個人經過那晚的水.乳.交.融關系會緩和點,可誰知道他又鬧什麽幺蛾子,非讓她吃什麽事後藥,她要還能不計前嫌的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得多大?
反正南宮沉沒有要走的意思,陶夭夭無法去收拾了一下客房,“你要高興就睡這裏吧。”
南宮沉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女人穿了一身很保守的睡衣,正彎着腰整理着床鋪,一只腳踩在地上,另一條腿蜷在床上,粉色的拖鞋就在她白嫩的腳丫上挂了一半,要掉未掉的樣子,有些晃眼。
南宮沉看了幾眼然後收回了目光,繼續喝茶。
陶夭夭收拾好了就回了自己的卧室,随即關上了門。
南宮沉抿着嘴唇靜靜的注視了一會陶夭夭的卧室門,幾分鐘之後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放,随手扯開襯衣扣子,雙腿往沙發上一橫,人就躺在了沙發上。
陶夭夭夜裏夢見一條紅色小蛇鑽進了她的肚子,她眼睜睜的看着蛇腦袋從肚臍鉆進去,可能因為蛇太大,肚子太小,等到尾巴的時候怎麽也進不去了。
陶夭夭吓得大驚失色,從小就怕蛇的她拼着命的想要把它拔出來。
第一次手指接觸到蛇的時候,又冰又涼,她吓得趕緊松手,可是下一秒,她又死死的抓了上去。
“不要——”
“你給我出來——”
“救命——”
可能是她力氣太大了眼看着蛇被她一寸一寸的拉出來,馬上就要看到蛇頭的時候,突然在蛇尾巴上出現了一張嬰兒臉。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嬰兒的聲音嫩嫩的,好像被人遺棄的樣子又可憐又無辜,眨着兩只烏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陶夭夭手指一松,那蛇刺溜一下就鑽進了肚子裏……
“寶寶——”
“寶寶——”
“夭夭——”南宮沉是被卧室裏的驚叫聲驚醒的,一個轱辘從沙發翻下來迷迷糊糊的就闖進了卧室。
“夭夭——”
此刻陶夭夭也醒了,一睜眼就看見南宮沉坐在床邊又緊張又心疼的看着她。
她的小手還被他攥進了大手裏。
南宮沉一手扯起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後背把她抱進了懷裏,人也趁勢坐到了床裏,靠着床頭。
陶夭夭被南宮沉抱進懷裏之後還在瑟瑟發抖,就着窗外的投射進來的星光,南宮沉看見她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
猶豫了一下,伸手給她擦了下去。
“沒事了,別怕。”
“別怕。”
南宮沉低頭吻了吻了她的額頭,然後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我會一直在的。”
陶夭夭雙手環住他的幺身,小臉緊緊的貼着他心跳的地方,聽着他有節奏的心跳聲,慢慢的平靜下來。
沒過幾分鐘又睡了過去。
早飯是陶夭夭下樓買的小籠包,南宮沉口味比較挑,可她又不會做,所以只能出去随便買了點。
果然南宮沉只吃了一口就皺起來眉頭,“這是人吃的嗎?”
陶夭夭:“……”
剛要伸手去搶,“不吃放那,”卻看見南宮沉蹭了蹭鼻子,然後打了個噴嚏。
陶夭夭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給他傳染了,看着他問:“你不會感冒了吧?”
南宮沉清了下嗓子,是有些緊,“好像有點。”
果然,又被她給傳染了。
不過她好像沒什麽感覺了,也沒吃藥,算是躲過去了吧。
“等會我給你熬點姜絲紅糖,要是還不行你就去看看醫生。”
南宮沉擰着鼻子吃了兩個包子,“知道了。”
南宮沉不走,陶夭夭也不出門。
陶夭夭不出門,南宮沉也不肯離開。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兩廂生厭的對了一天。
到了晚上的時候,南宮沉好像感冒厲害了,恹恹的躺在沙發上,俊俏的臉上一點血絲都沒有。
陶夭夭端杯熱水放在茶幾上,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啊——”
“怎麽這麽燙?”
南宮沉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兇口上,含糊不清的說:“沒事,躺一會就好了。”
陶夭夭抽回手,去推他起來:“都這樣了,抓緊去醫院。”
南宮沉不想動,“不去。”
南宮沉一米八幾的個頭,陶夭夭只有一六五,跟他一比真是又瘦又小,哪裏推的起來他。
“你這麽燒不行的,快點起來。”
南宮沉哼哼兩聲,一動不動。
陶夭夭默了幾秒去浴室用熱水投了一塊毛巾,回來給南宮沉敷在了額頭上。
然後找出體溫計給他放在腋下夾上。
握着他滾燙的大手,看着他一張滿是病态的臉,因為高燒的原因,嘴唇已經起了一層幹巴巴的皮。
陶夭夭心裏五味雜陳。
等了大概五分鐘,陶夭夭拿出體溫計對着燈光看了看,“三十……九度……八——”
最後一聲已經岔了音,陶夭夭趕緊把體溫計放在一旁,去拉南宮沉起來:“快點,我們去醫院,燒的太嚴重了。”
南宮沉意識有些模糊,呢喃道:“夭夭,別走。”
不知道怎麽,這聲音不但充滿了依賴還摻雜了很多不明意味的感情。
陶夭夭頓了一下,手指還被他緊緊的攥在手裏,看着他意識模糊的情況還在惦記她走不走的事情,莫名的鼻子就酸了。
挨着他坐下,伸出另一只手從茶幾上摸過手機,“我給小劉打電話,讓他帶個醫生過來。”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南宮沉,他擡手打掉了她的手機,“不用。”
陶夭夭又去摸摸他的額頭,剛被毛巾敷過,這個溫度也不知道算不算嚴重,又去摸他的身.體,怎麽感覺比剛才還熱了呢?
陶夭夭心裏着急,從兩個人相識開始這麽多年都沒看他病的這麽厲害過。
女人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這個時候思維發散的就更加活絡。
想起之前他一直不肯碰自己,然後好不容易發生了關系,又強調什麽不要孩子。
心裏一沉,不會他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吧?
然後她看向南宮沉,只覺得男人的臉色更差了。
這麽一聯想,本來只是想象,這會幾乎已經成了真的,眼圈刷的就紅了,人都快哭出來了。
“南宮,”她使勁去扶南宮沉起來,“快點起來,我們去醫院。”
好像突然間被注入了能量一般,陶夭夭已經把南宮沉半個身子都扶了起來,“快點起來啊,快點!”
南宮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女人急的小臉發紅一副快哭的模樣,伸手摸摸她的小臉,“我真沒事,讓我睡會,啊?”
因為高燒的原因,男人的嗓子又沙又啞,還透着無盡的疲憊與滄桑。
陶夭夭心裏害怕,“你別諱疾忌醫,快點起來。”
她扶不起南宮沉轉身去地上摸手機。
此刻南宮沉的病情已經比剛才嚴重了,模模糊糊的有些分不清楚現實還是虛幻。
他伸手抓住陶夭夭的手腕,“夭夭,”連聲音都比剛才虛弱了。
陶夭夭一手抓着手機劃着列表找劉助理的號碼,一邊應着南宮沉,“嗯?”
南宮沉模模糊糊的說:“夭夭,家裏卧室的衣櫃裏有一份資料,別忘了拿。”
陶夭夭哪有心情聽他說這個,只說:“我給小劉打電話……”
因為離開南宮家太久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跟那邊的人聯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劉助理的電話,還沒撥出去,突然聽見南宮沉含糊的說了一句什麽。
她一邊撥出劉助理的電話,一邊把自己的耳朵遞到南宮沉嘴邊。
“什麽?”
南宮沉嘴唇張了張,發出一個十分模糊的聲音:“顧司瑩。”
就憑女人的直覺,陶夭夭沒聽清可也猜到了,不敢相信的又問:“你說誰?”
“顧,司,瑩,”南宮沉繼續說,“給,給她打,打電話。”
“讓,她過來。”
陶夭夭不理解的皺着眉頭,病那麽厲害不去醫院,叫一個女人幹什麽?
陶夭夭不想理他,等劉助理接了電話,陶夭夭直接說:“南宮生病了,現在高燒你帶個……”
陶夭夭的話還沒說完,南宮沉不知道哪裏來的勁突然坐了起來,奪過了手機,“讓顧司瑩過來,”語畢幹脆利索的挂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最後的一點精神用盡,整個身體直接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還惦記別的女人,陶夭夭心裏氣惱,看看他病的那麽嚴重,責備的話又不好說出口了。
看南宮沉的嘴唇幹的厲害,陶夭夭用小勺盛了點水喂給他,總覺得他這場大病來的突然又怪異,心裏越發的急躁。
顧司瑩就算是雙博士又如何,真能治病救人嗎?
怕也是紙上談兵而已。
陶夭夭試圖跟南宮沉溝通:“南宮,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小手一挨到他的臉皮,一股滾燙的氣息離開傳了過來,陶夭夭心裏大驚,再也不肯聽他的了,直接拿過手機就要打120。
卻聽南宮沉發出一聲虛弱的聲音:“司瑩……司瑩……”
陶夭夭手指一頓,咬着嘴唇挂了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陶夭夭起身去開門。
看見顧司瑩的一瞬間,陶夭夭有些怔愣:“這麽快?”
顧司瑩跟她點了一下頭,然後擠開她急急忙忙的就往屋裏走,“南宮呢?”
沒等陶夭夭回答,顧司瑩已經看到了沙發躺着的病怏怏的南宮沉,幾乎是沖過去的,直接蹲在了地上,拉住了男人的手。
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額頭,白白淨淨的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手指下滑從臉一直到兇口,越來越燙,顧司瑩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怎麽熱的這麽厲害?”
陶夭夭緊張的看着她:“你有辦法嗎?不行我送他去醫院了。”
顧司瑩已經扶起了南宮沉。
這會的南宮沉很聽話,半個身子都壓在顧司瑩身上,跟着她的腳步往外走。
陶夭夭承認她就是小心眼,鬧脾氣不分場合,她要帶南宮沉去醫院,對方死活不去,結果換另一個女人,乖乖的就跟人家走了。
但是這樣的心思只是一閃而過,生怕南宮沉摔倒,身體不受思維控制,已經伸手架住了他。
結果也不知道南宮沉哪根神經發酵了,竟然一使勁推開了她。
陶夭夭不解的看着空蕩蕩的手,又想氣又想笑,“南宮沉,你不想活了是吧?”
說完覺得這話不吉利,呸呸呸,又伸手去扶南宮沉。
南宮沉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神智不清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極力保持着最後清醒,貼着顧司瑩的耳朵連着叫了兩邊“夭夭”。
顧司瑩轉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陶夭夭,然後說道:“陶小姐,我帶他走就行了。”
陶夭夭剛要上前的腳步一頓,“他?我?我們?”
顧司瑩扶着南宮沉已經進了電梯,“你們已經離婚了,不用我再強調給你聽吧?”
在電梯門關上之際,她又強調道:“更何況只是一個感冒,你跟着去了也沒用,何況是他不想讓你去。”
陶夭夭:“……”
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關上,她竟然無言以對。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紅鎖太嚴重了,錯別字就當通假字看吧,被鎖就麻煩了。
☆、第 32 章
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關上,陶夭夭竟然無言以對。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自己的男人就被人從自己家帶走了?
呵!
陶夭夭頓了幾秒,心裏越發的不服,趕緊按下電梯,随即跟了下去。
可等她沖出公寓樓的時候,顧司瑩已經帶着南宮沉上了車子,陶夭夭追着轎車而去,“學姐——顧司瑩——”
陶夭夭明明看見顧司瑩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女人就是沒有要讓她跟去的意思,然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車子開的像火箭一樣竄了出去。
陶夭夭緊追了幾步,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恨恨的罵了幾句,人渣,笨蛋,混蛋,大壞蛋!
陶夭夭雖然擔心,但也沒想的多嚴重,畢竟南宮沉看起來只是個小感冒。
她還沒見過哪個成年男人因為感冒而一命嗚呼的,所以此時此刻她更多的是生氣。
明明她帶着他去醫院就好了嘛,幹麽那個女人一來,他就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走了?
生氣歸生氣,陶夭夭還是忍不住擔心,連着給顧司瑩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直到兩個小時後,對方才給她回了個電話:“陶小姐,南宮已經沒事了。”
陶夭夭:“……那你讓他接電話。”
顧司瑩不軟不硬的聲音:“對不起,他已經睡了。”
睡了?
陶夭夭:“那你們在哪?我去照顧他。”
顧司瑩幹脆的拒絕:“不必了,我會照顧好他的,再見。”
陶夭夭看見漸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感覺顧司瑩才是南宮沉的現任老婆。
因為擔心南宮沉,陶夭夭幾乎一宿沒睡,第二天早早的就給顧司瑩打過去了電話。
鈴聲一直快要停止了對方才接了起來。
“陶小姐。”顧司瑩的聲音有些疲憊的意味。
也不像之前叫的那麽親密了,小學妹直接改成了陶小姐。
陶夭夭心思沒在這上,也沒當回事,開門見山的問:“南宮醒了嗎?”
顧司瑩默了幾秒,回:“醒了。”
陶夭夭:“麻煩學姐,把你的電話給他,我想跟他說幾句。”
顧司瑩:“他在洗澡,恐怕接不了你的電話。”
陶夭夭立刻就炸毛了,孤男寡女的竟然還在洗澡?
高燒咋沒燒死他!
“那你告訴我你們在哪?我這就過去。”
因為心裏生氣,陶夭夭說話的口氣也沒開始那麽客氣了。
顧司瑩:“對不起,這個我不方便告訴你。”
陶夭夭咬了咬嘴唇,又想起上次在大街上碰見南宮沉替她拿包,還扶着她下臺階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吃醋,她的聲音都變了:“顧司瑩,我現在需要立刻,馬上,見到他,否則我報警了!”
嗤——
顧司瑩忍不住笑了,“小學妹,你跟他已經離婚了,你以什麽身份報警?我們現在在一起光明正大,哪條法律不允許了?”
陶夭夭氣結,竟然一個字都說不上來了。
挂斷電話,陶夭夭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該死的南宮沉好了也不知道接她個電話,哪怕跟她說一聲他已經沒事了再去鬼混也好呀!
怎麽說也是病着從她這走的,出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心裏難安。
不過随即又想到,有什麽事也活該。
不過人家身邊有個那麽漂亮懂事善解人意又聰明睿智的女同學,心裏正美着呢吧!
就這麽坐了兩個多小時,陶夭夭還是放不下心,又給顧司瑩打了過去。
結果這次顧司瑩徹底沒接她的電話。
陶夭夭氣不過,給劉助理打了過去,可是劉助理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個一二三,陶夭夭把手機使勁砸進沙發裏,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心裏愈加的氣悶。
就這樣端端等了一天一宿,直到第二天晚上,陶夭夭都沒收到任何南宮沉的消息。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倒是接到了一通餘額的電話。
自從兩個人領了證,陶夭夭不好面對他,除了那次要求他收回已經放出的結婚消息順便辦了離婚證之後兩個人還沒見過面。
餘奶奶已經出院回了餘家。
陶夭夭心不在焉的接了電話。
餘額清淡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了過來:“夭夭。”
陶夭夭:“嗯?”
餘額:“奶奶總念叨你,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如果有時間,能不能麻煩你過來看看她?”
陶夭夭現在心裏很亂,随口應付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可以嗎?”
餘額頓了一下,好像發現了陶夭夭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陶夭夭:“……”默了幾秒,“也沒什麽,就是……算了,明天去之前我給你電話吧。”
餘額:“好。”
挂了電話,陶夭夭的心情更加複雜起來。
大概七點的多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正在全力失神的陶夭夭被熟悉的手機鈴聲吓了一跳。
看清楚是顧司瑩的電話之後,陶夭夭趕緊接了,“學姐……”
她現在又不敢直呼人家姓名了,畢竟南宮沉是被人家帶走的。
顧司瑩的聲音很淡,透着一股子陌生意味的疏離:“學妹,南宮沉說想吃你做的飯,不管什麽好賴帶點吧。”
語畢直接挂了電話,一句地址呢,陶夭夭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好在緊跟着對方就給她發來了一條信息,是對方現在的地址。
能吃飯了,感冒應該好了吧?
陶夭夭趕緊跑去廚房,先是發了會呆,同時心裏又忍不住奇怪,她做飯那手藝,在南宮家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吃,怎麽生病正式口味挑剔的時候反倒想吃了呢?
後來又踟蹰了一會,熬了點米粥放點肉末,生病的人應該比較容易入口。
就這樣陶夭夭帶着保溫桶出門了。
顧司瑩發的地址很偏僻,幾乎已經到了城邊,這個時候打車人家都不願意去了,因為返程的時候拉不上人,單處既耽誤時間,又賺不到錢。
陶夭夭好說歹說又給人家加了一倍的車錢人家才拉着她去了。
夜裏很黑,夜風又涼又澀,陶夭夭不由得裹了裹衣服,天上的星辰零星的感覺一只巴掌都能數的過來,陶夭夭嘆了口氣,大概是偷懶去了。
地址的位置是一棟白色的三層小樓,帶一個小跨院,種了些陶夭夭認不全的花,大概是冬季太冷,大半都凋零了,只有零星的幾顆在屋裏投出來的燈光下範着綠光。
大門敞開着,屋門也敞開着,陶夭夭徑直走進來,在樓下喊了兩聲沒有回應。
也不知道她找的對不對,就這麽大喇喇的走進來總覺得不太合适,于是拿出手機又給顧司瑩打了個電話。
電話沒接,陶夭夭站在一樓的大廳裏,不知道是該繼續向前還是該退出去。
屋裏倒是燈火輝煌,跟小白樓外邊的簡單的樣子一比,簡直天差地別。
陶夭夭站了一會,正要走出去,想從外觀察一下哪層樓哪個屋裏有人,腳步還沒擡起,就聽見樓上一陣咯咯的笑聲傳來,好像有人玩鬧的樣子。
陶夭夭怔了幾秒,支起耳朵仔細聽去,好像是顧司瑩的聲音。
“南宮,你別這樣,癢,好癢,好癢……”
“讨厭吧,你往哪莫呢?”
“不要啦,快點停手……”
從樓上傳來一聲接一聲打情罵俏的聲音,陶夭夭心裏沉了沉,咬着牙往樓上邁了兩步。
“快點住手了啦,一會夭夭來了。”
“你也就背着她這麽說,你敢當面說她一句賤人試試?”
“還人家勾着你不放,明明是人家跟你提出的離婚好不好?”
……
一聲比一聲媚,一聲比一聲柔,一聲比一聲嬌。
卻像利刃一樣穿過陶夭夭的耳膜,就算使勁的捂上耳朵那些不堪的話還是直接擊中她的心髒。
陶夭夭腳步頓了頓,轉身往下走了兩步。
難怪感個冒就一天一宿不見人影,送他去醫院也不去,人家一來就乖乖的跟着走了。
想那顧司瑩平時看着挺清高冷淡的,沒想到浪起來是這個樣子?
呵!
果然男人都喜歡外邊像個聖潔的白蓮花,內裏風騷無比,床上無比銀.蕩。
只下了兩層臺階,陶夭夭猶豫了一下,轉身又往樓上跑去。
她倒要親眼看看,南宮沉跟人親熱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他會是什麽表情?
陶夭夭不知道二樓有幾個房間,她也目測不出來這樣的小樓一層樓能有幾間屋。
不過她剛到二樓,斜沖着樓梯的一間屋子燈光明亮,門還開着一條縫,有淡淡的笑聲和接連不斷地呻.銀摻雜着粗重的喘息聲接連傳出來。
陶夭夭連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氣得全身發抖,連提着保溫桶的手指都無法彎成一個勾。
身形晃了晃,她兩手夾着保溫桶放在了地上。
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忽悠一下,差點摔倒,幸虧扶住了旁邊的樓梯。
只聽屋裏又傳出幾聲嬌媚的叫聲,比她以前偷偷看的A.V 還要色.情。
陶夭夭扶着欄杆,深吸了幾口氣,終于擡起了沉重的腳步,來到門口,把門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
“南宮,你輕點,吆的我脖子都疼了……”
“嗚嗚,你讓我明天怎麽見人?”
門縫在一點點的變大,陶夭夭站在門口,一張小臉慘白。
身形單薄而孱弱,好像風一吹就能把她吹倒了似得。
男人一絲不.挂,正背對着門口。
對着她的女人滿臉都是汗水,頭發黏糊糊的搭在額頭上,兩個人就那麽相互抱着。
再笨的人也可以想象的出來,剛才的戰況有多麽激烈。
男人後幺上的紋身鮮豔醒目,刺得陶夭夭眼球發疼,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
決堤的淚水瞬間沖出了眼眶。
她沒有勇氣走過去質問他,更沒有勇氣讓他看見她難堪的樣子。
甚至最後一點微弱的自尊都不想讓他知道她還戀着他。
這個時候顧司瑩也看見陶夭夭了,女人沖着她眨眼一笑,伸出舍頭挑都似得添過男人脖頸上的動脈。
陶夭夭驚訝的捂上了張大的嘴巴,下一秒反映過來,轉身就往外跑去。
卻因為身體不穩,腳步虛浮沒跑幾步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
她攥着小拳頭使勁的錘了兩下硬邦邦的地面,然後掙紮着起身倉皇逃出。
兩個人都已經離婚了,她還要這麽在乎他幹什麽?
人家單身,身份高貴,地位顯赫,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往上撲呢,試問有幾個男人招架的了?
更何況,人家為什麽要招架?
兩年都不曾碰她,離了婚之後也不過才有兩次意外,這樣的男人她還能相信對方是愛她的嗎?
只怕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個謊言。
陶夭夭跑出小白樓,跑出小院,黑茫茫的天空,路燈微弱,她幾乎不會眨動的眼睛已經看不清前方的路。
連老天都好像在映襯着她的心情,不适時宜的飄下了雪花,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本來壓抑無處釋放的心情更加灰色。
突然之間,她好像迷路了。
找不到家了。
怎麽辦?
在陶夭夭看不見的地方,顧司瑩此刻正奮力的把南宮沉扶到了床上。
剛才陶夭夭跑出去,南宮沉就已經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
她連大聲呼救沒敢,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夫扶起比她将近重了一倍的男人到床上。
等把南宮沉弄好之後,她擡腳把床底下還在發聲的錄音機按鈕踢掉。
此刻屋裏安靜如雞。
“南宮——”
“南宮——”
“南宮沉——”
顧司瑩晃了晃南宮沉的胳膊,男人臉色慘白,沒有任何回應。
顧司瑩轉身去調了一針藥劑,給男人注.射進去,大概十幾分鐘之後,男人終于幽幽轉醒。
顧司瑩看着南宮沉又哭又笑,“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這三個終于醒了,一聲比一聲低,到最後,她是哽着嗓子說出來的。
南宮沉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嘴唇發白,臉色暗灰。
顧司瑩擦了把眼淚,雙手握住他的大手,無比堅定的說:“南宮,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你的命是我的,三年前就是我救得你,那個時候我不準你死,現在也不準。”
南宮沉的身體很虛,像個行将就木的老人,看着顧司瑩輕輕的搖了搖頭,眼裏有一瞬間的晦暗。
顧司瑩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南宮,你再堅持一會,我爸爸用不了兩個小時就到了,一定可以的。”
“你相信他的醫術,這個世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南宮沉手指虛弱的用了用力,捏着她的柔軟的手腕。
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模糊,很費力,但他還是說道:“這三年是我賺的,已經此生無憾。”
“xx銀行保險.櫃1037號箱,有一份文件,等我離開後,你幫我轉交給餘額,我欠他們餘家一條命,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密碼是夭夭的生日。”
南宮沉斷斷續續交代着,顧司瑩不停的搖着頭,哽咽着阻止道:“別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求求你,別說了。”
南宮沉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想要擡手給她擦去眼淚,卻怎麽都擡不起來。
“你再幫我跟餘額說句對不起 ,夭夭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是我自私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把她綁在身邊,這樣也好,讓餘額好好對她,最起碼,不要傷害她。”
淚水肆虐,顧司瑩已經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臉。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再來一次。”
南宮沉突然擡起了大半個身子,想要坐起來,使勁的攥住顧司瑩的手腕,“不要。”
他的聲音很虛,說出每一個字都很用力。
顧司瑩趕緊扶住他,“你別起來,別起來,快點躺下。”
南宮沉死死的盯着顧司瑩,再一次強調,“不要。”
顧司瑩擰不過他,終于點了點頭。
南宮沉這才放心的躺下。
好像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聲音無比虛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從小錦衣玉食,別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東西,我全都唾手可得,所以,老天要我用命的代價換取,也沒什麽不對。”
“只是……”
“只是……”
南宮沉突然說不下去了,“夭夭……”
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樣子。
他打骨子裏喜歡她,愛她,想着多陪她幾年。
她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他都想陪着她一起走過。
從相識開始,結婚,生子,韶華老去,直到步履蹒跚的時候,兩個人還能互相扶持。
曾經很多次幻想着,他們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小姑娘的話長的像夭夭,活蹦亂跳的紮倆小辮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可惜這輩子他都沒辦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要是個男孩也好,皮實,太鬧騰了還能踢兩腳。
不過陶夭夭可能會跟他急……
作者有話要說: 布吉島說啥,那就不說了。
☆、第 33 章
顧司瑩不想聽他說那些喪氣話,“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要是就這麽走了,以後她知道了實情肯定不會原諒你的,你還要親口跟她解釋,或者瞞一輩子也好,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頓了下,“之前我爸能給你三年的壽命,之後一定也可以。”
“不,不止三年,你一定還可以活三十年,甚至三百年……”
南宮沉忍不住淡淡的笑了,“那不成妖精了。”
顧司瑩見他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被他逗得也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了聲,只是眼睛浮腫的厲害,怎麽看都沒有之前那麽漂亮了。
南宮沉看了眼窗外,雪花飄飄灑灑,把個黑夜都晃的發白了,“也不知道餘額來了沒有?”
“這麽偏僻的地方沒車的。”
顧司瑩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她那麽大的人了,還能丢了?你多擔心擔心自己就行了。”
南宮沉搖了搖頭,“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也就只能想想。”
顧司瑩嘆了口氣,“放心吧,餘額從陶夭夭出公寓開始就一路跟過來的,這會早把人接走了。”
頓了下,“沒準你的女人這會正被人抱在懷裏哭着尋求安慰呢。”
南宮沉靜靜的望着窗外,不再說話。
心裏是退不盡的濃濃苦澀,無奈的想着,有人安慰就好,有人安慰就好。
就好……
陶夭夭一路磕磕絆絆的離開了小白樓,因為出來的急,她沒穿多少衣服,這會冷的牙齒發抖,她用力抱了抱胳膊。
離市裏遠,路上的燈光也沒有多明亮,雪花在微弱的燈光下飄飄灑灑,她一個人裹着衣服逆行在這一眼看不到頭的黑夜裏。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旁邊跟了一輛車子,速度很慢,跟她步行的速度差不多,車頭的兩只大燈打開着,照着雪夜裏的路逐漸明亮了起來。
陶夭夭微微眯了眯眼睛,絲毫沒有要轉頭的樣子,就這樣固執的機械的向前走着。
好像只有這樣,身體不停地承受着折磨的時候,她的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車子終于沒執拗過她,連着響起了幾遍喇叭,陶夭夭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一步一步的行走這漫漫的黑夜裏。
餘額見陶夭夭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将車子停在路邊,打開雙閃,然後下車。
“夭夭——”
“夭夭——”
“夭夭——”
餘額連着叫了三聲,陶夭夭沒有任何回應,他緊走幾步拉住女人的胳膊,“夭夭,抓緊上車。”
陶夭夭雙眼發木,整個身體發僵,好像沒感覺到有人抓住了她一般,仍然機械的往前邁着步子。
“夭夭——”
陶夭夭穿的單薄,天氣又冷又涼,這麽下去哪能受得了,餘額脫掉身上的大衣給她披上。
餘額身材高大,陶夭夭被他寬大的大衣一裹,更顯着她身單體薄,在瑟瑟的寒夜裏,好像一株将要凋零的高嶺之花。
不能任她這麽糟踐自己,餘額用力拉住陶夭夭,打算強制把她拉回去,可是他還沒感覺自己的力道加大最大,女人身形一晃,已經在他面前軟軟的倒了下去。
餘額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彎下了身子,在女人完全倒地之前已經打橫抱起了她。
女人像片羽毛一樣,又軟又輕,餘額抱着她走到後車廂,打開車門把她放了進去。
然後又走到駕駛室那邊把車裏的溫度調高,再返回到後車廂上了車,把女人抱進了懷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臉,“夭夭——”
沒反應,餘額嘆了口氣,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後座上。
回到駕駛室啓動車子就加速向醫院駛了過去。
只在黑夜裏留下一道閃電似得光影。
陶夭夭是在病房裏醒過來的,冷冰冰的的屋子只有她一個人,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可她仍然感覺凍得發抖。
這會兒的餘額正在醫生辦公室。
一個帶着老花鏡的醫生拿着陶夭夭的檢查單這張看看,那張看看,然後抿了抿嘴,目光透過鏡子的上邊沿看向餘額。
“患者身體沒什麽大事,只是刺激過度,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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