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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年中最美的季節就是秋天,有微風,沒有霾,天空藍得明媚,雲朵白得刺眼。銀杏葉黃了,楓葉紅了,柳條依舊綠着,城牆上的琉璃瓦還是那樣金燦燦的......
萬花筒般絢爛的季節。
白羊羊的心情卻沒有跟着季節一起絢爛起來。今天郎霆宇要正式去爺爺的小院開始訓練了,她也必須回去面對被她丢下的爛攤子。
“你會開車嗎?”
郎霆宇的聲音傳來,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她掃了一眼院子裏停着的一排車,點了點頭。
可郎霆宇的手卻指向了院子的另一個方向,“那你騎自行車吧。”
不看還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白羊羊直接傻了眼。
“我的自行車怎麽在你家裏!”
自己那輛除了車鈴不響哪都響的小永久此時正斜靠在一輛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的山地車身上,像個終于從大山深處趕到城裏找到自己發了財老公的小媳婦。
“爺爺說要我鍛煉體力,以後要少開車。所以那天我從他的院子裏騎你的車回來的。”
“你不是應該叫師父嗎?”
“他讓我叫爺爺。”
“……”
老狐貍果然是見錢眼開,肯定是逮着這個有錢的冤大頭宰了人家一筆超豐厚的學費!老狐貍多年前就已經不收徒了,現在武校裏面的學生也都由他的徒弟們來教授。此番他不僅收了郎霆宇為徒,還破了規矩讓人管他叫爺爺。
我呸!你咋不管人家叫爺爺呢!
白羊羊在心裏默默對爺爺翻了個白眼,撇着嘴對郎霆宇道:“那,出發吧!”
郎霆宇點着頭,手裏一按,一輛汽車“滴喲”叫了一聲。
“我開車,你在後面騎,快到地方了,咱倆換過來。”
我去你奶奶個腿!
“憑什麽!你這是欺負我外加欺騙我爺爺!我要是告狀的話我爺爺會把你罰的很慘的!!!”白羊羊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叉着腰擡着頭擺出一副罵街的姿勢,“我爺爺很疼我的!!!”
郎霆宇也不惱,看着她微微勾起嘴角,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你不告狀婚禮上撒的錢我就不要你還了。“
沒辦法,人窮,脊梁硬不了。
白羊羊低頭暗自思量了一秒,咽了口唾沫,“帶路!!!”
不就是東五環騎到東二環嗎!我白羊羊什麽都不好,就是身體好,老娘今天陪你玩到底!
寶石藍的汽車在前面帶着路,為了自行車的行車安全,他們沒有走環線,又趕上了早高峰,汽車不比自行車快多少,有長長的一段,白羊羊還是騎在前面的。
過了10點,道路上通暢了許多,郎霆宇的車也終于跑起速度來了。眼見着到了白家莊了,沒多遠也就到了,郎霆宇在窄窄的道路上悠閑地慢速滑起來——看見白羊羊騎上來了,他就加一腳油門;看着她又落後面了,就松開油門。
“遛狗呢你!”
白羊羊嘟囔着,盯着車尾那個一躍而起的豹子車标,心裏也像有只豹子随時準備怒號而出,用自己鋒利的爪子對着那匹惡狼又撕又撓,讓他跪在自己腳下求饒。
憋着心中的一口悶氣,她狠狠地踏着踏板,順着一個小坡沖了下去。剛一轉彎看見一抹深藍的時候,想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風從耳邊呼呼地刮過,白羊羊心中暗自哀嚎:這次恐怕真的有機會穿越了......
小永久的車轱辘還在滴溜溜兒地轉着,跌坐在地上的白羊羊轉頭看了看身邊深藍色車尾,已經被她的小永久刮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那只銀色的豹子在她臉邊,依舊蹦得嚣張。擡頭看見站在身前的郎霆宇,一股子莫名的火氣又騰了起來。
“你幹嘛停這兒啊!”
郎霆宇坐車裏時看見白羊羊不看路,只低着眼沖下坡的時候就知道要出事,想反應也來不及了。本來心中一緊擔心她受傷趕緊下車查看,卻見她已經坐在地上開始炸毛,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了。他不緊不慢,蹲在白羊羊身前,看着她的狼狽樣兒,嘴角的笑意又忍不住了。
“等你啊!”他說。
“拐彎的地方容易撞上你不知道嗎?”
“你在拐彎的時候要是看路了能看不見我的車?”
白羊羊無言以對,她這個人優點不多,但敢于正視自己的錯誤正是其中之一。可這節骨眼上,要是自己認了慫,以後在這個惡霸面前就更擡不起頭來了。
人要臉,樹要皮,不蒸饅頭争口氣!
她眼睛骨溜溜轉着,想着怎麽給自己壯壯氣勢順便收個場,忽然瞥見了臉邊那只嚣張的豹子,想也不想還嘴道:“開個彪馬了不起啊!”
郎霆宇一聽“噗”一下笑出了聲,幹脆陪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要是開個福田你還說我開的阿迪達斯了?”
“不會!阿迪達斯上面有字,a-di-da-s-!”
“彪馬上面就沒字?”
“你這個彪馬上就沒字!”
“不講道理!”
他擡手給了白羊羊一個腦瓜崩,手一撐站了起來,又一把把她也拉了起來,“你坐車上去,自行車我搬上去。”
白羊羊拍着屁股上的灰,打量着流線型的車尾——典型的華而不實的車型,後備箱那麽小,能放什麽!哪裏比得上爺爺的普桑。
“後備箱關不上要被扣分的。”白羊羊提醒道。
“不放後備箱。”
郎霆宇頭也不回地答着,車鑰匙一按,他奶奶的,這車就變成敞篷的了!
一口老血憋在白羊羊的喉嚨,有錢真好!
當郎霆宇把自行車放到後座回到車裏,白羊羊已經穩穩當當地在副駕駛坐好了。她扭着臉微微嘟着嘴,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悶氣。郎霆宇輕笑着,正準備發動汽車的時候,卻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直投在不遠處的街邊。順着望過去,他便了然了——那邊有個畫糖畫的。
拉好手剎,他不聲不響地又下了車。
白羊羊這才注意到他的離開,視線順着他的身影追随到路邊。今天陽光很好,他戴着墨鏡倒也不顯得突兀。他小跑幾步來到攤前說了句什麽,攤主便熟練的畫起來。
不一會兒,他舉着一個糖畫小跑着回來了。隔老遠白羊羊就看見了那個金燦燦的綿羊,心裏的氣頓時也散了。
他真有心!白羊羊笑着,竟覺得臉頰有些微微發熱了。
他跑着,微風吹起了他的額發,她瞬間覺得這狼毛看起來也順眼多了。
郎霆宇鑽進車裏時,白羊羊已經笑開了花。她欣喜地伸出手正準備接過來,卻見他一雙狼眼意味深長地看着自己。就在她微愣的瞬間,他一口咬掉了金燦燦的羊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羊羊咬着牙,一把拉開車門沖下了車,怒氣沖沖地直奔糖畫攤殺了過去。
攤主是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大哥,看着白羊羊一路殺氣騰騰地過來,心裏也有點發怵。
“姑......姑娘,你想畫個什麽?俺給你便宜點......”他小心地問完,卻沒等來白羊羊的回話。
滿腔怒火白羊羊張着嘴,可喉嚨就是發不出聲音。
老毛病又犯了,白羊羊心裏暗暗着急,關鍵時刻,又掉了鏈子。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和臉頰都在抽動,額頭似乎有汗在沁出,可無論多使勁,那喉嚨就像不是自己的似的,根本使不上勁。心裏忽然有那麽一絲絕望的情緒在升騰,掙紮着,她緩緩低下了頭。
郎霆宇本還饒有興致地坐在車裏看熱鬧,卻見站在糖畫攤前的白羊羊嘴角不自然地勾起卻說不出話,滿臉漲得通紅,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他趕緊下了車,朝着她跑去。
聽到了響動,沮喪中的白羊羊轉頭便看見了舉着糖畫向她跑來的郎霆宇。他手裏的那個沒頭的綿羊實在是刺眼,看得她心中怒氣又生。不知是哪裏忽而升起的爆發力,她猛地轉頭望向攤主,“畫匹狼!”
已經沖到攤的郎霆宇被這一聲怒吼震得又驚又喜。之前爺爺大致跟他交代過白羊羊的狀況,所以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确實有意在逼她開口,只是現在的場面完完全全是一個意外,他也沒有想到白羊羊會沖到陌生的攤主跟前。不管是吼是罵,好歹她終于在陌生人面前開了口。
而攤主也被她忽然爆發的渾厚女中音吓得渾身一抖,結結巴巴道:“狼......狼俺沒畫過,俺一般只畫十二生肖。”
白羊羊看着身邊已經笑開的郎霆宇,莫名覺得他又在挑釁。她定了定神,望着攤主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照!狗!畫!”
手裏有糖,心裏不慌!
白羊羊舉着剛畫好的“狗狼”,感覺自己終于有了和郎霆宇交鋒的兵器。就好比孫悟空終于找到了稱手的定海神針,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妖怪,哪裏跑!她勾着嘴邪笑着,一口咬在了“狗狼”上。
“我先吃你的狗肺!再啃你的狼心!”白羊羊嚼着糖,惡狠狠道。
郎霆宇這時候哪裏還繃得住笑,也咬了一口自己手裏的糖畫,點點頭,“嗯,都給你,都給你。”
當倆人終于走進爺爺的院子時,白羊羊還在氣頭上。
院子裏有幾個生人在搬什麽東西,爺爺坐在搖椅上,伴着收音機裏的京劇唱段,悠悠然地喝着茶。
或許是有了剛才和攤主對話的底氣,也或許實在是氣憤難平,白羊羊也沒顧上有生人在,怒氣沖沖地跑到爺爺身前就開始告起狀來。
“爺爺,自行車是我騎回來的!”
白爺爺輕靠到搖椅上,頭随着京劇的曲調來回晃着,也不理睬白羊羊,只點點頭,“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白羊羊吃驚不小,老英雄的暴脾氣今天去哪了?
不甘心地,她繞到了搖椅的另一邊,“他沒騎啊!他是開車來的!”
白爺爺輕輕閉上了眼睛,又微笑着點了點頭,“呵呵呵~”
“我一路從溫榆河騎過來的啊爺爺!衣服還不合身啊爺爺!你不是讓他騎過來的嗎爺爺!你說句話啊爺爺!”
老英雄終于緩緩睜開了眼,起身不緊不慢地拿起了身邊小石桌上的茶壺,對着嘴嘬了一口,又不慌不忙地放了回去,清了清嗓子,終于開了口。
“這麽遠,我就是勸他開車啊!可這孩子上進,說要鍛煉體力非要騎車回去,我就把你的車借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第一看見捷豹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彪馬還出汽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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