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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裏在大将軍府的時候, 和傅然等人說起這用石子打鳥的技藝, 傅然便囑咐她平日裏專門備上一些合用的石子。
不同的石子上手的感覺不一樣,要讓這技藝發揮到最好的效果, 自然也要用最順手的東西。惠袅袅深以為然,他們兄妹三人便在大将軍府的院中找了這麽一包,倒沒想到,這麽快便能派上用場。
黃桃推開了院門,卻沒有進來, 而是讓了道,讓蘇氏進院。
蘇氏這些日子專注于養傷,臉上已經消了腫,額上的傷也已經落了痂,只可見淺淺淡淡的傷痕。
惠袅袅看着她,不得不承認,蘇氏生得是不錯的。
細秀的眉目,櫻紅的唇, 面頰上帶着一點軟肉,下巴微尖,脖子上的皮膚白嫩~嫩的,如水豆腐一般。
只是那眼裏流露出來的貪婪和不可一世,立時将她身上的美都遮了去。
她揚着下巴向瑾靈院裏踱着步子,宛如一只誤以為自己是白天鵝的鴨。
一雙美眸在院中轉了一轉,落到耳房的門上,“給我把東西都找出來!該搬走的都搬走!”
整個院子裏, 就那鎖着的耳房最可疑了!
昨日裏從惠蕭蕭那裏得了消息之後,她輾轉思量了許久,還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事情,心裏生了怵意。
夜間軟嗒嗒地讨好了惠逸許久,套出“若是惠袅袅沒有了寧王府撐腰,便什麽也不是,不是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皇後娘娘也不會理會她”之類的話,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她不是要和寧王世子解除婚約嗎?
寧王世子一定已經記恨上她了,縱然此時還沒有解除婚約,也定不會再如以往那般護着她,那不是又回到了任她拿捏的日子?
不用再把嫁妝還給她,還能将宮裏送出來的那些東西據為己有,她的生活簡直有如雲開見日,等不及惠逸去打探回來确切的消息,便要動手了。
一顆石子擊中她的膝蓋骨下方一橫指之處,她頓時額膝下一疼,腳下一軟,面上的得意之色還在最盛之時便摔了下去,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平日裏嬌養慣了,甚至忘了用手撐一撐還能不那麽狼狽,只是用手護着自己的臉,以免臉再被弄傷破相,失去平衡的她終是打了一圈滾之後才穩住身形,正對着惠袅袅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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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桃及蘇氏帶來的那些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了惠袅袅驚訝的聲音,“姨娘這一大早就這麽急急地來請罪,可是嫁妝出了什麽問題?”
聽到了蘇氏先前所言,卻仿若未聞。蘇氏沒有明着說要的是宮裏的賞賜和寧王府送來的東西,她便不好拿這個指責蘇氏。只不過是她們都心知肚明罷了。
她的目光,從黃桃及那些下人身上掃過,眸光微微發冷,“姨娘可知,這瑾靈院是相爺都不能未經允許就進來的,昨日裏惠蕭蕭進來冒犯也就罷了,你則是最不能進來的那個,還有這些下人……我娘會不高興的。若是為了還回嫁妝而來,我便大人有大量,這一次不和你計較了。”
若不是昨日裏才知道瑾靈院裏幾乎快被人遺忘的約定,前些日子惠逸過來的時候,她就該趕人的。
她看着他們,蘇氏一行人來得氣勢洶洶,此時也只狼狽了蘇氏一人,端看她會怎麽把話接下去。
昨日裏和寧澤提起退婚的事,便沒有避諱惠蕭蕭,知道他們定會在退婚之後有意為難,可她以為,再怎麽樣,也會等到寧王府正式提出退婚與她劃清界限之後,到那時,大将軍府的人也回來了,又會将這些人的貪念給壓下去,卻不曾想,他們會這樣心急……
到底是低估了人心中的貪婪,還是高估了惠蕭蕭的頭腦?
惠袅袅微蹙着眉,隔窗打量着院中的這些人,餘光看到院外一棵樹後躲着的人影。
惠袅袅的眸光頓了頓,确定當是惠蕭蕭無疑。
可真的是惠蕭蕭……
那也只能說明她有些小聰明又少了些良心,會在這個時候将她的母親推出來試試瑾靈院的深淺,并不能說明她就有那輔人為帝,算盡權謀的能力。
況且,數次的交鋒,她确定了惠蕭蕭心浮氣躁,眼高于頂,容易被激怒做出沖動的事來。
那她是如何成為楚元勳的皇後的呢?
從夢中的情況來分析,楚元勳對厲厲是懼的。
所以,在事成之前,必然是對之虛與委蛇,以弱相視的,在厲厲被他們射殺之後,才露出那般猙獰狂妄的笑容……
沉不住氣的惠蕭蕭并不具備這個特點。
難道是惠蕭蕭之後受了什麽刺激大改性子?
亦或是……
她還未思量完全,以黃桃為首的人已經呼天搶地了起來。
“夫人……夫人你有沒有傷到哪裏?快把夫人扶起來!夫……”
她的聲音嘎然而止,頰邊的關節處一疼,竟是說不出話來,只能從鼻腔裏發出“唔唔”的聲音。
春蘭在一邊看呆了。
蘇氏是怎麽摔倒的,她沒看明白,這會,她還是沒看明白,但她覺得,和屋裏立在窗前的惠袅袅脫不了幹系。一如昨日裏那小賊就在她們面前突然摔倒了一般。
惠袅袅一手撐在窗檐上,另一手垂在他們看不到的身側,把玩着一顆小小的石子,并不純圓,一頭稍尖。果然這樣的石子打出去精準度最高,她很滿意。
“姨娘平日裏冒充也就罷了,到瑾靈院裏也來冒充,我娘是會生氣的。”她說得不鹹不淡,閑适得就好像是一個看戲人,而他們,則是戲臺上咿咿呀呀的生末淨旦醜。
蘇氏剛回過神來,便聽到惠袅袅這句話,從中聽出了調侃和嘲諷的意味。
黃桃捂了半邊臉,卻也不敢疏忽蘇氏,和人一起将蘇氏扶了起來。
蘇氏發髻已亂,肩上搭着的不過半臂長的白色毛鬥篷掉到了地上,交領的衣口微微敞開,露出裏面淨白的中衣,那一張臉,妝容倒還精致,只是那唇微微發顫,也不知是怒的還是懼的。
“你用的是什麽妖法?”
惠袅袅冷眸看她:“你又行的是什麽事?皇後娘娘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知蛇是怎麽死的?”
蘇氏:“……???”
怎麽又是“皇後娘娘說”?聽到這五個字,她的心中便再次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惠袅袅看着她,一字一頓地道:“撐死的。”
芸姑早就聽到響動從小廚房裏出來了,站在小廚房門口,看到他們才進來便吃了憋,再看到惠袅袅淡定得全然無懼的模樣,失了神,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這些人竟然敢闖瑾靈院,還打上了瑾靈院裏財物的主意!
還視周圍一圈,轉進小廚房裏抽出一根前半段燒得通紅的手臂粗的木棒來,對着蘇氏就打了去,“滾出去!就是相爺,沒有得小姐的允許,也不能進來,更何況還是你?”
惠袅袅頭一次見芸姑如此彪悍的模樣,怔愣了一下。
蘇氏等人更是反應不急,“瘋了!這個女人瘋了!你們快拿下她!”
她急急地将黃桃拉到她身前來,又彎起手臂護住臉,只以為萬無一失,哪裏想到黃桃在緊要的時候,看到那紅紅的如烙鐵一樣的木棒,躲去了一旁,便讓蘇氏雙臂上硬生生地挨了一火棍。
她疼地嗷地叫出聲來,尾音尖細高揚,帶着顫音,伴随着天上轟響的悶雷聲,将那樹後躲着的人吓得臉色慘白,快步跑開了。
春蘭見黃桃抓着石頭轉到了芸姑身後,轉身将銅盆端起,裏面的水潑了黃桃一臉,銅盆倒扣到她面上,擋了她的視線,捋起袖子便朝她身上招呼了過去。
空氣中散開了燒肉般的氣味,蘇氏一面後退,一面讓自己跟來的人對芸姑動手。
芸姑豁出去了一般掄着棍子一面打一面罵,“不要臉的賤蹄子,你不進這院門,我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進了這院門,就讓你嘗嘗我傅氏燒火棍!”
傅氏燒火棍?!
惠袅袅詫異了一下,卻不敢大意,一顆一顆的石子打出,打在圍向芸姑身邊的人的膝蓋上或是手腕上,讓那些人近身不得。
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聲,“有鬼啊!饒命啊!靈瑤夫人饒命!”
旁的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情況,太不正常了。
他們并不是如黃桃蘇氏一般的弱女子,是被蘇氏找來搬那些黃白之物的,可他們只要出手,就會莫名其妙地被攻擊,而周圍根本就看不到攻擊他們的人。
惠袅袅離他們站得遠遠的,還隔着一堵牆……
除了鬧鬼這一說,以他們的思維,再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
蘇氏還指着別人來将芸姑攔住,卻不想,一連幾燒火棍都打在她的身上,再顧不得別的,慌亂地朝院外跑去。
這可是真正的燒火棍,打在她身上還冒着煙兒,散發出來的氣味,和燙豬蹄的時候所差無幾。
怎奈,身後被她帶來的下人堵着,往外逃的時候,後背上又狠狠地挨了幾下。
空中響起第四道悶雷的時候,她剛好将最後一只腳踏出瑾靈院,一顆一顆的冰珠子打在她背上,有一些正巧打在她背上被燒火棍打過的地方,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她險些以為自己已經去了地下。
芸姑手上的燒火棍上還閃着紅色,冰珠子打到上面發出嗞嗞的聲響,冒着白色的煙霧,看得院外的人毛骨悚然。
“這條規矩,十六年前就定下了,包括相爺在內,任何人都不得未經允許便踏進瑾靈院。來一次,傅氏燒火棍伺候一次!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等到了鍵盤,開心ing~接下來就努力碼字存稿子,等到306收的時候加更。到兩百收的時候先發紅包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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