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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輛馬車裏聽着他們說話的寧姚聽到楚元勳說傅芷安好運氣的時候 , 對着傅芷安挑了挑眉, 意味明顯:聽到了嗎?能得我另眼相看是很難得的好運氣!
傅芷安确定寧姚沒有傷到哪裏,便不哄着她了, 白了一眼,別過臉去,貼着車簾,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她對人處事極為簡單,喜歡便是喜歡, 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從心而來。雖然聽說寧姚罵過自己的姐姐,可她與寧姚相處,發現她并不讓她覺得讨厭,反而還很合她味口,自然就會與寧姚親近了,更何況她還發現,自己姐姐與寧姚之間, 并不是那不死不休的仇敵,寧姚又是刀子嘴豆腐心,幾日的相處,又讓她意識到,她們的性情當真是相投的。可對于寧姚的另眼相看,她又是一點都不在意的。自然而然的事情,何必要擺出來顯示不同倒多出一些尴尬來?她也是很難得有一個交好的姑娘家的!
心中微嘆,還是軍營裏的那些漢子們想法直接簡單, 連笑都是和她一樣的,開心就笑,不開心不笑,不似京城裏的世子王爺,不開心還得對人擺着一副笑臉,看着都覺得心塞。聽着他們說話,他都幹着急,一個不願意把話給說絕咯,一個聽懂了假裝沒聽懂。她不明白寧澤的委婉溫和的拒絕方式,更不明白,一個王爺,怎麽能這麽厚臉皮……
寧姚感覺自己的熱臉再次貼了冷屁屁,有些受傷,掀開車簾,用胳膊撐着下巴往外看。
面對那個如谪仙般不染凡塵的男子已經轉過臉去,側對着她,低着頭對着懷裏的畫卷在說着什麽。
而後轉過身來,走了半步,似乎是要朝他們這邊走來,卻又停住,又說了幾句,最終還是轉身進了馬車。
這是她第三次見着沈笑,馬車駛動,窗簾被風吹起,露出那超凡脫塵的側顏,突然間,心中動了動,生出想看他笑的想法來。他們離得有些遠,她聽不到他對着畫卷在說什麽,但從他的唇形裏,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兩個字的音:“阿瑤。”
明知道他叫的應該是“阿瑤”而不是“阿姚”,心中還是起了漣漪。
哥哥對惠袅袅用盡心思,傅家的兩位對他們的妻子亦是多年情深不減,她也想要一個會将她捧在掌心裏的人。她的名與靈瑤夫人的最後一個字同音,沈笑待她,會如待靈瑤夫人一般嗎?
馬上就要進入山嶺盤道了,寧澤讓沈笑先行,眼看着那馬車從自己眼前駛過去,再也看不到馬車裏人的身影,寧姚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頭也從車窗裏鑽了出去,還想再多看一眼,卻又被前面的馬車擋了視線。
氣呼呼地坐回坐位上,甩了甩裙子,引得傅芷安和松翠都看向她。
“這忽然間,是誰惹你了?讓你這般不高興?”傅芷安開口問她。
寧姚說“沒什麽”,但她們主仆都不信,她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呢。
寧姚的眼睛轉了轉,忽地雙眼發亮地看向傅芷安,“你知道沈笑沈大人嗎?”
傅芷安點頭,“知道啊!他就是抓那個壞人的好人嘛!是個好官。”和她父親一樣的好官。
寧姚聽到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險些翻起白眼,“我是指,他從來不笑的事情。”
傅芷安興致缺缺,“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笑不笑,與我何幹?”
寧姚懵了好一會,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又問道:“那你知道靈瑤夫人吧?”
這下,傅芷安的眼睛亮了,“我姑母!那自然是知道的。想當年……”
說到這,她又不說了,引得寧姚心急難~耐,“當年如何?”
傅芷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打聽我姑母做什麽?”
傅靈瑤的事情,是傅家人心中的痛,即便是他們自己,也很少這般有興致地提起。就算提起,也大多是說些她出事前的趣事樂事。由一個外人來問及她的事情,讓傅芷安不得不心生戒備。
寧姚猶豫了一下,道:“我想知道,她是個怎麽樣的人。比如說,她的性格,模樣,喜好什麽的……”
傅芷安見她不是要打聽那些不好的事情,心中戒備少了些,卻還是疑惑不解,看了她好一會,才道:“我只知道,她既有臨安柳家女子的柔美又有傅家人的铮铮鐵骨,可惜紅顏薄命。至于喜好什麽的,恐怕只有當年一直伺候她的芸姑知道了。”
……*……
另一輛馬車要小些,裏面的格局也和寧姚三個所待的不一樣。
兩人并排坐在馬車的最後排,中間只是一張小案,小案上的只蓮花樣的銅制香爐,只有巴掌大,香煙從蓮心初形的蓮蓬口中袅袅升起。
香氣清新舒适,似乎是寧澤身上的氣息。惠袅袅不由得多吸了兩口,心下懷疑,這莫不是他平日裏薰衣用的香吧?
知道對面的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卻不敢擡眼看他,手上還殘留着灼熱的感覺,目光放到馬車正中的腳爐上。
這輛馬車着實不大,兩人就這麽坐着,寧澤坐得慵懶,她坐得端正,兩人的腳卻還是都到了腳爐邊。
裏面帶出的溫度,讓她感覺到腳心都在冒汗。也不知腳爐裏面的炭火,是什麽樣的光景,莫不是已經不僅是赤紅的模樣,而是燒出了熊熊火焰?
不好意思向寧澤開口太熱,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扒拉腳爐裏的炭,只得悄悄地解了身上的狐裘披風,由之從肩上滑落,好似只是系帶自己松了滑下一般。明明鼻血已經止住,她依舊一手拿着錦帕按着鼻口,垂着頭。因着車廂裏的溫度,瓷白色的肌膚上,已經生出了團團紅暈,好似初晨時天邊暈開的霞雲。
山道并不平穩,不時地巅上一巅。她心中不停地回想着先前聽到的話,心兒也跟着巅上一巅。
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回去後,他們便會解除婚約,卻在這時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忍不住遐想,甚至以為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家人一般。難道只是因為他們現在還未退婚?
耳邊傳來寧澤的輕笑聲,而後,便是腳爐被打開,炭火被撥動的窸窸窣窣聲。
她悄悄地拿眼去看他。
他的模樣是溫潤的,側對着她的臉部線條柔和,在炭火的紅光下,染着一層紅光,倒有高嶺之花落入俗塵之感。
寧澤餘光見着惠袅袅正在悄悄地打量他,不躲不避,見她按着鼻子的錦帕已然滑到了下巴上,染紅的指尖也抵到了下巴尖上還渾然不覺,啞然失笑,撥弄好腳爐裏的炭火,偏頭看她。
她偷窺的目光還沒有及時收回就被他穩穩地逮住,有窘迫和尴尬,視線飄忽不定,嚅嚅地解釋道:“我……我還是第一次看人撥弄腳爐,很有意思。”
她是在看腳爐,而不是在看他。
寧澤也不戳穿她,卻是朝她伸了手,“平日裏有春蘭和芸姑在,若還要你來做這樣的事,那還要她們何用?若有興趣,我便來和你說說。這腳爐,和平日裏用的那種不同。”
這是上一次惠袅袅的頭發落進去燒着之後,他思量之下,命人換的。再有之前那樣的事情發生,她的頭發掉落到腳爐上,也不至于燒壞,除非腳爐的蓋已經打開,炭火露在外面。
惠袅袅确實有些好奇,但看到面前的那只手,想到之前窘迫,心悸難安,別了別視線,沒有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而是自己弓着身,貓向腳爐走去。問他有哪裏不同。
寧澤笑了笑,收回手,指着腳爐向她解說,在她靠近的時候,鼻子動了動。果然那讓他難受的氣味被他熏衣用的香氣遮蓋後,已經幾不可聞了。
惠袅袅剛巧擡眼看到他動鼻子的小動作,立時反應過來,往後退了小半步。
“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好奇,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突然間,就對那腳爐沒了興趣,想到自己身上的香露氣味,便準備退回去坐好。
還未坐穩,便感覺到腳下一震,身形便不穩地向前撲去。
寧澤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微凝,倒也不勉強,只是手指輕輕地動了動,見她向前撲倒,便移了位置。
車輪下,只是遇上了一塊頑皮的小石子,車廂裏,卻是再一次上演了一出美人無措英雄相助。
雙肘橫壓在他的肩頭,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兩人面頰相貼,有如腳爐翻滾着傾倒出一盆的火紅炭塊,從面頰直澆向心底再到足尖。
她慌忙起身,卻不防又巅了一下,趴着的樣子換成了坐着的樣子,卻是坐在了他腿上。聽得他一聲悶哼,起來這一下,撞得不輕。別扭的坐姿,雙~腿無處着力,剛一動,便被寧澤拉住,聽得他阻止的話,頓時不敢亂動,偏頭看他難受的模樣,心裏發了慌,“我……我把你撞傷了?”
“無事。”他的語氣平穩如常,倒似真的無事的樣子。
“下次,還是不要管我了,摔了雖然狼狽點,總歸是我自己不小心,活該,摔上幾次就該長教訓了。”
有這樣說自己的嗎?
寧澤笑着看她,聽她說着這話,覺得格外有趣。
“幸好換了腳爐,否則,又要損了你這一頭發。”惠袅袅這一頭秀發,烏黑亮澤,昨夜見着,便想着,纏在手中必是如絲順滑的。扶着她的肩,手指自然地穿過她的發,那觸感,确實如他所想的那般。
輕笑一聲,他到底只是一個凡人,還是凡人中的俗人。那自小在寺裏吃齋念佛品讀經書的小和尚見了惠袅袅都會把她當成女妖精,他又如何能免得了俗?
如此一想,便給自己這兩日的躁動與反常失态尋了份心安理得的緣由。只是這看得見,觸手可及卻又吃不着的感覺,着實不好。
“你且不要動了。山路并不好走。待下了山平穩些,再回去坐着。”
惠袅袅被颠得心有餘悸,看了看周圍,“那我去旁邊坐。”
她并沒有把人當肉墊的習慣,馬車雖小,若是寧澤往旁邊挪上一挪,還是可以容她坐下的。
寧澤按着她,“地上涼。”
她詫異偏頭看向他,這是讓她就這麽坐着?那她還不如坐回去,再颠下來,要摔傷了那也得認了。
寧澤微一思量,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心急了。以為有了前幾日近距離的接觸,兩人的關系已經拉近了不少,此時看到她眼中的神色反應過來,她還是堅持着要退婚的那個人。
到底是他的,不論是小野貓還是小乖兔,都是他的,不能急于一時,便對她道:“那披風拿下來,墊着。”
惠袅袅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讓她墊個披風再坐。
那披風離自己不遠,伸手便能夠到。狐裘披風一看便是極為珍貴的,拿來當坐墊,有些暴殄天物,不過此時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兩人并排坐着。分明已經扒拉過腳爐裏的炭火了,卻覺得車廂裏的溫度比先前更高了。
惠袅袅不自然地往遠離寧澤的一側移了移,到了頭,卻連半指的位置都不曾移到,悄悄看了一眼寧澤的左側,他那邊還有一點空餘的位置,若是他移過去一點,兩人間便能拉開一些距離,可到了那個位置,便與車簾相貼了,外面冷,裏面熱,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必不好受,而且在那位置,是很容易被颠出馬車的。抿了抿唇,終是沒有開口提出這樣的要求。
寧澤擡眼見着她的神色,便猜測了她的想法,不過,見她并沒有提出來,無聲的笑了起來,由楚元勳出現而帶來的不快的情緒悄然散去。
“你對端王很反感,為什麽?”
惠袅袅聽到這話,腦中一個激靈,注意力立時就被轉移了,由局促不安的小乖兔,變成了随時準備伸出利爪的小野貓。
“我們馬車上的手腳,一定是他做的!”說完,她又覺得不妥,這樣的話,有些武斷,因為他沒有證據,于是轉而道:“他瞪我,兇我,所以,一定是壞人。寧澤,你當真要與他斷了情義了嗎?”
寧澤“唔”了一聲,拖長的尾音讓人感覺到他的懷疑。寧姚以往可沒少瞪她兇她。
惠袅袅有些急了。
他們回去以後,便會解除婚約,到那時,兩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厲厲又不在她身邊,不能及時地得到消息,也不能及時地提醒他。
心一橫,便道:“就算你不想與他斷了情義,也一定不能相信他。”
“袅袅覺得,我該信誰?”寧澤偏頭看她,她一臉急色,當真是極為擔憂的。
心中好奇,如果他一直相信楚元勳,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到底沒問,隐隐地覺得那下場,必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一~夜未睡,天剛亮便去見了淨元大師,該問的,能問的,他都問了……
惠袅袅看着馬車頂認真地想了想,“你能信大将軍府啊。因為你們的情況是一樣的。”
她狐疑起來。
寧澤并不是一個笨的人,相反,他很聰明,聰明到讓她時常會有一種被他看透的恐慌,怎麽會不知道該相信誰呢?
不行,不能再對他說更多了,要不然,他再問下去,遲早要把她的秘密都問出來。
“我困了……不和你說了。”她抱着自己的雙膝,将頭枕在上面,不一會,還真的睡了過去。
寧澤盯着她看了一會,輕輕撥弄着那垂落下來擋了他看她的視線的青絲,笑道,“你說得對,大将軍府,還有你。”
他亦覺得有些困了,閉着眼,靠着車廂,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馬車駛入城門的時候,寧澤在平穩的車廂裏驚醒,一身冷汗淋漓。
車廂裏高漲的溫度,也不能溫暖他如墜冰窖的心。
他夢到自己成了一只厲鬼,大仇得報之後,在一處還不及寧王府十分之一大的小宅子裏等待惠袅袅出現。由暴戾瘋狂地想要沖出去,變成後面的安靜守候,日日複一日,起初,他還計算着日子,到後來,日子也算不清了,連記憶也在不斷地模糊,甚至,他會害怕,害怕自己就這麽消失了,直到終于有了惠袅袅出現的那一天……
她那個時候穿的是什麽衣服?
瓷白色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很是古怪。古怪地恨不得将所有的布料都拿來往她身上裹,可他只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時而能想起來,時而又想不起來了的鬼。她們的模樣并不完全相同,性情也不同,她明媚,靈動,帶着陽光的氣息……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不敢确定,悄悄地觀察了她一個月,才确定她就是她。而這件事情,竟循環了九次,才得以真的将她安然地帶回到這裏。
厲厲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将這件事情告訴袅袅,卻陰差陽錯地告訴了寧澤。此時的他正躺在荷包裏,安靜地睡着,唇邊露出點點笑意,他有意地将自己的謀算隐藏了起來,這樣,袅袅便只會感動心疼,不會生氣了。
寧澤側轉身去,端詳着惠袅袅,片刻之後,将她緊緊擁入懷中,如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從來不愛理會怪力亂神之事,可夢裏的場景那麽真實,讓他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不自覺地便深信了。
一點也不想成為厲鬼,夢裏那種被仇恨包裹的感覺,并不好。
将鼻唇埋入她的發間,心神緩緩安定下來。決定以後都讓春蘭給她的衣服上,薰上和他的衣服上一樣的香,這樣,便能蓋住那惱人的香露味了。
惠袅袅突然覺得呼吸不暢,在睡夢中掙紮着推了推,可面前就好似有一堵牆一般,怎麽也推不動。
皺着眉,仰起巴掌大的小臉,還未睜開眼便覺得自己唇上碰到了什麽帶着溫度的東西,還有軟度。
驚得猛然睜眼,對上寧澤呆滞的面容,也不知自己剛才碰到的是哪裏。
目光在他的臉上轉了轉,是下巴吧,一定是下巴……
随後又發現,回神了的寧澤眸中盡是傷痛和柔情混雜的神色,讓她疑惑,應該是在做夢吧,夢到了那個經歷了那些事情的寧澤……
眼見這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呆滞地抓皺了他身前的衣襟。
車廂外馬車夫提醒他們已經到了左相府,惠袅袅頓時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不是夢,用力推着他,“不可以!寧澤,你醒醒!”
她懷疑寧澤夢魇了,不然,怎麽會露出這麽傷痛的神色?
寧澤卻是怔怔地看着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人最怕痛的地方,便是手臂內側腋下三寸處的最嫩的皮肉,惠袅袅咬牙在那裏猛地一掐。
寧澤頓時朝她瞪眼,神色變得清明,“嘶……袅袅,你……”
惠袅袅松了一口氣,邀功般地道:“你夢魇了,我把你拉了回來。”臉上的笑意無不表達着她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
寧澤眼角抽了抽,倒也沒了方才那悲傷之下的意亂情迷。目光從她飽滿櫻紅的唇上掃過,剛才那一掃而過的觸電般的感覺已經植入了心間,生出藤蔓,将他的心房緊緊抓住。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見她開始在他的臉上又揉又拍地叫他清醒,終是吐出一口氣,放開了她。
惠袅袅得了自由,一溜煙就鑽了出去,圍着馬車轉了半圈,轉回來站在車窗邊對他道:“阿姚和芷安沒有跟上來。”
他挑着車簾,看她神色擔憂,便斷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只道:“讓阿姚直接将她送回去了。”
含笑的模樣,與尋常無異。
惠袅袅點頭稱善,大将軍府的人還沒有正式出現,她找她們,正是要催促傅芷安快些回去的,沒想到寧澤已經先一步想到這個問題了。
迫不及待地逃離了這裏,躲到牆後,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露出茫然的神色。
剛才那一幕,實在讓她的心情難以平靜,若是再與他待下去,害怕自己也會情感決堤,不受控制。只是……自己身上不是有那香露味嗎?他怎麽好似不受影響似的呢?
若不是知道他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香露氣味,兩人之間必會離得遠遠的,相安無事,她才不會那麽痛快地答應與他同坐一輛馬車呢。這下可好……以後見到他都會覺得尴尬了。
低頭垂眸緩緩往回走,想了好一會,才想到那車廂裏的香氣,頓時咬牙切齒,“寧澤!!!”
見到面前停着綠色的裙擺,她擡起頭來,看到惠蕭蕭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神色。翻了個白眼,當成沒看到她,繞過她就走。
很好奇惠蕭蕭這個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她沒有落井下石的習慣,也沒有閑心和惠蕭蕭周旋。
惠蕭蕭就沒有要就此作罷的意思,再次幾步攔到惠袅袅面前,“惠袅袅,現在在這裏,沒有人護着你,我看你能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千年老狐貍失算啦哈哈哈
厲厲好不容易讓寧澤看到自己,對他賣萌。
厲厲:我能不消失嗎?
寧澤:滞留一時爽,尋妻火葬場……賣萌……可!恥!【酸溜溜】
沒有狐貍澤就沒有奶狗厲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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