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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見到弟弟裸體的恐懼,不亞于撞到鬼,江遇極力壓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沖動,憋住呼吸,然後又重重的吐出來。
他已經顧不上肚子餓,起起伏伏的情緒,像是和着水的稀泥,一團糟。
這種詭異的畫面,讓江遇除了裝聾作啞外,他實在找不到好的方式去處理,跟一個瘋子永遠是沒辦法講道理的。
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擱到櫃子上,江遇置若罔聞的轉過頭。
江遇的反應在江畔的預料之中,除了咆哮就是沉默,不會再有第三種情緒,江遇其實一個很簡單的人,心思單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會放低姿态去迎合一個讨厭的人,就像是不喜歡他一樣,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厭惡都是由表及裏的。
比起那些陽奉陰違的人,他的哥哥格外的坦蕩。
這樣直白的一個人,讓江畔又愛又恨,江遇甚至不會假裝,哪怕委屈自己,都難以表現出違心的情緒。
“哥哥……”江畔打着赤腳,輕踩在地板上,走過之處,都能留下水印。
蔥白的手就要來扯江遇的浴巾,江遇下意識朝右邊一躲,知道沉默不是辦法,只能皺着眉頭說道,“你打算就這個樣子跟我說話?”
如果是床伴赤身裸體的朝他走過來,那是床笫之間的情趣,江遇即使玩的再開,再厲害,也沒混賬到能眼睜睜看自己親弟弟,這麽淫亂不堪。
這樣的江遇在江畔眼裏是十分有趣的,一個在情人面前放蕩不羁的人,在自己面前卻一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樣子。
江遇越是手足無措,江畔越是得寸進尺,他挪到江遇的跟前,兩人面對面站着。
“我不想啊。”江畔咬着嘴唇,楚楚可憐的樣子,像他極不情願,“都怪哥哥你。”
“呵……”江遇氣笑,胸腔的火氣,足以讓他沸騰,“怪我?你不要臉怪我?”
說再難聽的話,江畔都不會生氣,一臉單純道,“當然怪你啊,我不知道你在家的時間,沒辦法把行李送過來,又不肯接我的電話,不怪你怪誰呢?”
江畔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簡直爐火純青,偏偏還是戳着江遇的軟肋,看似有理有據,其實盡是歪理。
剛剛那碗面帶來的稀薄溫情,在瞬間蕩然無存。
講再多都是浪費口舌,江遇胳膊一擡,将人推到一旁,從衣櫃裏随手扯出一件襯衣,丢到江畔的頭上。
江畔心情很好似得在輕笑,乖巧的穿好襯衣,站在一旁沒動。
兩人共處一室已經讓江遇寒毛豎立,見江畔杵在一旁沒有走的意思,他腦子裏開始嗡嗡作響,“你還不肯走?啊!”
江畔歪着頭看紙老虎發威,徐徐道,“你沒給我準備房間,我不知道去哪。”
“你他媽的愛去哪去哪。”怒火一上頭之後,江遇更不會多思考自己說的話。
然而江畔次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激怒他,然後笑盈盈的抓住他話裏的漏洞。
“我愛去哪去哪?”江畔不懷好意的問道。
可惜江遇一心只想讓他趕緊出去,根本沒太注意他的語氣,“對,愛去哪去哪,現在馬上滾出去,別他媽的礙眼!”
江遇主卧的床榻不高,柔軟的床墊直接在地板上,江畔微微擡腳,一腳踩在墊沿上,空蕩蕩的下身,可愛軟綿的陰莖搖搖晃晃。
緊接着他順勢坐到床上,床墊很快凹陷下去,出現褶皺的痕跡。
江遇隐隐覺得後悔,沒等他反應過來,江畔仰着腦袋看着他,說道,“那我睡這兒。”
一時間江遇覺得呼吸困難,胸悶氣短,幾次三番的咆哮,嗓子都在隐隐作痛,身心都在受着巨大的摧殘。
燎着房子的火氣,遇上江畔這樣軟綿綿跟溪水一樣的性格,全都能化成繞指柔。
“我去給你準備。”說着想要将江畔從床上拉起。
江畔像耍賴一樣,順勢往床上一趟,“我不要,你說的,我願意在哪都行,哥哥你真的好壞啊,老是敷衍我騙我。”
撒嬌般的語氣讓江遇惡寒,他甩開江畔的手,既然江畔不願意走,那他走。
剛一轉身,江畔像是換了個人,語氣冰冷道,“哥哥,你去哪?”
江遇沒回頭,他的态度也極其惡劣,“你想睡這兒你就睡,我他媽不攔你。”
“回來!”江畔有些心急,語調裏像是藏着冰渣,“你不許走!”
聲音越大,越是起不了威脅的作用,江畔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此時他只是太過慌張,一時間自亂陣腳。
眼看着江遇手扶着門把手準備出去,江畔突然沉聲說道,“哥哥,我不許你出去,你要是出去了試試看。”
陰陽怪氣的語氣,越是能點着江遇心中的火氣,他冷笑道,“随你便。”
下一秒房間內是剩下江畔一個人,他陰恻恻的一笑,從床上爬起來,在浴室找到自己的手機,又重新回到江遇的房間。
哥哥好過分,總是對自己惡言相向,總要是要忤逆自己,他都肯乖乖聽哥哥的話了,為什麽哥哥不肯順着他一回呢?
看了眼時間也不過八點左右的樣子,江畔撥通了江戰的手機,接通的瞬間,張皇失措的抽泣道,“爸爸……”
哭哭啼啼的樣子,泣不成聲,江戰安慰他慢慢說,他小兒子性格溫順膽子又小,平時說話都不敢大點聲,哪怕是私生子,也是他親兒子。
“哥哥的……好多照片。”
江畔說的模棱兩可,哭得斷斷續續,江戰反複問了好幾遍都問沒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挂了電話去問江遇是什麽情況。
放下手機後,江畔縮進被子裏,盯着房門,數着一二三,他想着最多不超過十聲,江遇一定火冒三丈的出現在門口。
“七……”
果然,話音剛落,房門哐的一聲被推開,江遇黑着臉沖到床邊,揪着江畔的領口,将人從床上拎起來。
“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
江遇剛接到他爸爸的電話,問及他什麽照片,說是江畔哭得昏天黑地,自己問不出來具體情況。
江遇一聽,頭皮發麻,這小雜種不是說着玩的,跟他來真的。
他随口胡謅了一個理由,說是別人的惡作劇,吓到了江畔,這才匆匆挂了手機,回到房間找人算賬。
“你跟我玩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兩面三刀的給誰看?”
江遇手臂稍微用力,肱二頭肌高高隆起,輕而易舉将江畔舉得雙腳離地。
江畔不掙紮,反倒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我給過你機會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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