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是江遇做的不夠好,他忘記的事情,江畔好心一件件的提醒。

江畔白嫩的腳丫踩在江遇的大腿上,軟聲細語道,“是你不肯給我準備房間,讓我自己選,我選好後,你又反悔。”

事實好像是如此,惡人都是江遇在當,他江畔才是那個楚楚可憐的人。

“我提醒過你,不準你出去,是你執意要走的,哥哥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全天下就他江畔最占理,口腹蜜劍,巧舌如簧,都是江遇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江遇有很多事要反駁,可盛怒之下,他抓不住腦子裏一閃而過的關鍵點,低喃道,“照片删了。”

別人眼裏的高材生、裁決者,在自己跟前,像是個毫無章法的孩子,總是提一些可笑的要求。

“不要。”江畔果斷拒絕,“删掉了哥哥還會回到我身邊嗎?不會了,哥哥只要你陪我,那些照片對你根本造不成威脅。”

江遇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擲地有聲的質問道,“那剛剛是什麽意思?是你善意的提醒?我得謝謝沒跟爸爸說實情?”

“當然是怪哥哥你自己,我不許你出去,你偏偏這麽做,我想你陪陪我,你又要丢我一個人,哥哥好過分。”

江畔理直氣壯地跟江遇哭訴他的做法有多不妥,“照片是我跟哥哥的小秘密,我不想告訴別人的,可是哥哥你不聽話,我只能吓唬吓唬你。”

好一個吓唬吓唬,三言兩語,輕飄飄的幾句話,将責任統統推到江遇身上。

江遇頭疼欲裂,手上一松,将江畔扔到了床上。

江畔匍匐在他的腳邊,扯着他的衣角,“哥哥,不要走。”

緊接着抱住江遇的小腿,找到着力點後,整個人攀了上來,跟江遇面對面的糾纏在一起。

“下去。”江遇有過很多的人,他清楚的知道,這樣的姿勢是意味着什麽,可現在這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不去觸碰江畔,任由江畔依附在他的身上。

兩人鼻尖蹭着鼻尖,額頭抵着額頭,江畔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撒嬌道,“為什麽啊?哥哥抱抱我。”

炙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房間裏彌漫着暧昧的氣息。

受夠江畔逗小寵物一樣的把戲,江遇沒有耐心再跟他糾纏,“你要我留在這兒,就自己下去,要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剩下的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江畔歪着腦袋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的說的真實性。

狗急都會跳牆,何況是江遇這個暴脾氣,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他,江遇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若不是忌憚的照片的事情,早就翻臉了。

江畔懂得見好就收,乖巧的從江畔身上下來,躺到床上,殷勤的看着他。

即使得到了江畔的退讓,江遇也沒覺得輕松,狠話誰不會說,只是剛剛的一瞬間沒有想到照片見光的後果,如果江畔執意不下去,又會是什麽結果。

可現在江畔已經聽他的話,他不得不跟江畔同床共枕。

江畔的眼珠子铮亮,在暖色燈光下,閃爍出妖冶的光芒,他拍了拍床墊,催促道,“哥哥……”

左右是逃不掉,江遇心一橫,背對着江畔躺下。

冷冰冰的背影對着自己,在江遇看不到的地方,江畔癟了憋嘴,他發覺自己越發的貪心。

先前的時候,能夠看到江遇一眼,他都能開心好久,能處在同一個空間,都算是近距離接觸,他不奢求江遇的回應,乖巧又安靜。

可現在不是的,他要江遇抱他,把他擁在懷裏,親吻,撫摸,甚至更加親密的事情。

冰冷的江遇不是他想要的。

江畔伸出手撫到江遇的肩頭,江遇冷不丁的一哆嗦,下意識想要躲開,他先開口喊道,“哥哥!”

江遇不主動,他主動,江遇不肯說話,他來說。

他從背後抱住了江遇,絮絮叨叨說着一些瑣事,“明早我起來給你做早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去公司。”

江遇住的小洋樓裏,白天會有保姆來打掃做飯,下午的時候便離開了,給足了江畔機會跟江遇過二人世界。

自己抱住的人僵硬的跟石塊兒一樣,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懂風情,不作回答,也沒有動作。

遠離市區的郊外,到了夜裏格外安靜,像是将凡塵俗世都抛之腦後一樣。

聽着彼此的呼吸聲,兩人沉沉的睡去。江畔再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看了眼時間才七點,趿拉着拖鞋出去,“哥哥……”

沒有人回應他,空蕩蕩的走廊裏能聽到微弱的回音,江畔不死心的又喊了一聲,“哥哥……”

“是江畔先生您醒了嗎?”樓下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她好心提醒道,“江先生去公司了。”

江畔臉色一黑,江遇又耍他,又丢下他一個人。

起床氣的火力值一路飙升,江畔回到房間換衣服,這才下樓來,剛剛回答他的是保姆。

保姆也是第一次見江畔,雖說是江先生的弟弟,可是看着年齡不大,保姆忍不住唠叨,“江先生難得起這麽早,早飯都不吃就急匆匆的走了。”

江畔笑笑不做回答,心裏已經盤算起怎麽跟江遇算賬。

昨天他注意到江遇房裏的玻璃展櫃,江遇這人性格騷包,又極愛跑車,展櫃裏全是車鑰匙。

吃過早飯,主動跟保姆問道,“我哥哥的車庫裏停着車嗎?”

保姆點點頭,“車倒是有好幾輛,只是我分不清。”

“那你帶我去看看,我怕上班遲到了,我自己開車去。”

江畔這話沒什麽毛病,這片屬于高檔小區,極為偏遠,無論是打車還是坐公交,都得走半個小時。

在車庫裏選了輛最貴的跑車,江畔又蹭蹭跑上樓去拿車鑰匙,他去年暑假拿到的駕照,車也是偶爾開開。

車鑰匙扭動的瞬間,發動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聲,放手剎挂擋,離合器跟剎車微微松開,車猛地一激靈往後一坐。

“哐”的一聲,在昏暗的車庫裏極其明顯,像是車尾撞上了牆壁,可江畔并不在意,重新打火,檔位推到一檔,車這才緩緩起步。

路上的速度不快,江畔算着時間,準時到達公司,打完卡後,直奔江遇的辦公室。

江遇正正襟危坐的在辦公桌後,絲毫沒有丢下弟弟的愧疚。

将車鑰匙捏在手心,江畔不請自來,“哥哥。”

“我讓你進來了嗎?”江遇冷着臉,語氣不善。

江畔聳聳肩,微笑道,“哥哥又把我丢在家裏,你不想知道我怎麽來公司的嗎?”

他愛怎麽來都随他便,江遇沒工夫聽他廢話,垂下頭去看手中的報表。

“這個。”一枚眼熟的車鑰匙被擱到江遇的桌上,江畔繼續道,“謝謝哥哥的車。”

說完,不等江遇咆哮,他趕緊退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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