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嬌嬌(上)
今日能在如此機緣巧合的情況下, 親眼目睹大哥和表哥私會, 這或許又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指引着她。
喬桐的使命感如星星之火,再一次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幾番老氣橫秋的嘆氣之後,突然對沈墨傾訴了一句:“幸好小舅舅也知道了此事,不然我一人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看着沈墨,仿佛是看着自己唯一的知心人。
兩人都瞧見了林中那場不可描繪的場景,且皆是段家人, 就好像是分享了同樣的秘密之後,他二人的關系更融洽了一步。
沈墨眉梢一挑。
他雖是忍不住與這小女子親近,但斷然不想以這種同盟的方式。
喬桐看過的那些話本子當中, 也有男子與男子之間隐晦的愛慕,可那位辣手摧花從未寫下細節。
一番唠唠叨叨之後,喬桐面頰粉若櫻花沾雪, 沈墨忍不住唇角微微揚, 她卻還沉浸在如何拯救大哥和表哥的臆想之中不可自拔。
這一天又到了每三天晨昏定省的日子,歸德堂設了晚膳,眼下朝廷有意架空段家, 故此段家的兒郎多數時候都是閑着的。
每次老太君這邊設了家宴,段家必然無人缺席。
歐陽愠亦然。
今天的晚膳還是設在了園子裏, 四周高挂着大紅色绉紗的燈籠,因着堯柔平安歸來,老太君特意命人将府上捯饬了一番。
衆人紛紛落座,喬桐的視線來回在段瑞與歐陽愠臉上掃來掃去。
歐陽愠本就是白玉雕琢成的郎君, 此刻她面頰紅潤,一張菱角唇已然微腫,比那枝頭熟透的櫻桃還要紅豔,細一看,唇瓣上還有一絲絲的破皮。
喬桐簡直難以想象大哥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去親表哥的?
Advertisement
怎還能親破皮了?!
此刻再看段瑞,他的唇也稍稍腫了,雖是沒有破皮,但脖頸上一處豔紅,像朵盛開在雪色中的臘梅。她不甚明白,這痕跡是如何留下的。
他二人正時不時眉來眼去,全然不顧旁人在場,當真明目張膽!
在喬桐眼中,大哥與表哥都是出衆之人,不久之後就能成就男兒功績,眼下卻是結成了一對龍陽之誼。
她怒其不争,在場咳了一聲:“咳咳,聽聞大哥今日在擂臺賽上連勝了數場,大哥不愧是侯爺父親最看重的兒子,我為大哥高興,先敬大哥一杯。”
喬桐端了半杯果子甜酒,豪爽的灌了下去,面上似有愁色,她一心盼着段瑞日後能成為侯府的頂梁柱,繼承段家的爵位,而表哥也有自己的使命,她是冀州将來的君主,斷然不能留在盛京,蹉跎韶華。
段瑞的心思方才還在缥缈,他食髓知味,與歐陽愠在林中分別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找她說說知心話,而且還想繼續今天在林子裏的事,他之前只會沉迷武學與兵法,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樁事能時時刻刻讓他着迷。
聽喬桐一言,段瑞這才想起了擂臺賽一事,他已經與歐陽愠有了肌膚之親,定是不能與什麽勞什子波斯公主有任何瓜葛。
段瑞端起杯盞,不明白四妹妹今晚怎麽突然狂放了,他喝了一口,瞄了一眼沈墨,道:“小舅舅贏的場數遠在我之上。”
原本,段瑞對沈墨今日的行徑很有意見。
但也因為如此,歐陽愠才對他.......做出那些事。
段瑞突然覺得,一慣冷面如霜的沈墨,也變得眉清目秀,可人可親。
段青山今日陪在了愛妻身邊,并不知道賽事如何,聞言後,他問道:“哦?是麽?那波斯公主對沈墨可有什麽想法?”
段青山如今對幾個孩子都不怎的在意,堯柔在桌洞底下踢了他一腳,卻是不想踢在老太君腳下。
老太君是過來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插話道:“過陣子就要入秋了,你們幾個近日無事,就去莊子裏看看果子的收成如何。”
“是!”幾位少年紛紛應下。
晚飯過後,喬桐還想繼續纏着大哥和表哥,勢必要讓他二人回頭是岸,可剛走出歸德堂,段瑞與歐陽愠就不見了蹤跡。
段珏四周張望,他與段瑞一直以來都是形影不離,這陣卻是總感覺形單影只:“大哥人呢?”
喬桐在一邊提醒道:“愠表哥也不見了呢。”
段珏沒有成功領會她的意思,只是偷偷一笑:“若是波斯公主當真看上了大哥,府上用不了多久又要準備婚事了。”
喬桐:“.......”她機智的好二哥最近怎的變蠢了?她提示的還不夠明顯?
白日裏,段瑞與歐陽愠如此奔放,眼下夜色已黑,碩大的侯府到處都是葳蕤的樹木花草,誰知道他二人躲着幹什麽去了?!
喬桐悄悄拉了拉沈墨的衣袖,示意他和自己走。
沈墨那裏不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今晚還有要事在身,然......時辰尚早,陪她玩一會也未嘗不可。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亭子下,喬桐讓綠蘿抱着貓兒先回去了,侯府的家規似乎只針對男嗣,姑娘身邊也不必時時刻刻跟着下人,喬桐自己或許尚未發現,其實侯府對她毫無要求,連個女席先生也沒請,她似乎可以為所欲為。
見四下無人,喬桐對沈墨道:“小舅舅,你幫我去找大哥和表哥,此前我不知道他二人的事也就罷了,但今日這事偏偏就讓我知曉了,我斷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二人誤入歧途,這會子,他兩人當真不知在幹什麽?!”
沈墨唇角一抽。
喬桐表現出了要去捉.奸的架勢,沈墨原本不會管這種事,但為了在小美人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沈墨願意舍命陪君子,更何況,他正想給歐陽愠一個教訓,若是她日後再敢對他下手,他定然讓她無法達成所願。
沈墨在喬桐的注視中淺淺一笑,異常慈愛:“好,都倚你。”
平陽侯府段家是開國功臣,府邸占地極廣,經過幾代修葺擴建之後,宅基地足足近百畝地那麽大,除卻各位主子居住的庭院之外,還設有練武的校場,種植草藥的圃子.......大晚上的,要想在碩大的侯府尋到兩個躲在暗處卿卿我我的人,委實不宜。
不過,沈墨大約能猜出幾分,他當然不會直接帶着喬桐去找人,眼下夜風微涼,今晚月色宜人,領着她逛逛園子也別有情調。
但喬桐這時卻道:“小舅舅,我聽說你們在軍營養了大批的獵犬,只要讓那獵犬聞過氣味,方圓數裏都能尋到人,這是真的麽?”
段珏總喜歡在喬桐面前吹牛,故此,喬桐知道軍營諸事也不例外。
沈墨身形一僵,擡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不可,會擾了老太君和夫人的清淨。”
喬桐急了:“可這麽大的侯府,要去哪裏找人?”
時隔漫長的一世,沈墨都已經不太習慣年幼的她了,自他奪位之後,喬桐一直悶悶不樂,臉上很少有過笑意。
現在的她還是赤子之心,純真可人,想法稚嫩,卻能讓沈墨恨不能捧在掌心嬌寵着。
她要找人,他便陪她找。
“走吧。”沈墨向喬桐伸出了一只大掌。
喬桐告誡自己,不能總是關注男子的容貌,對方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小舅舅,更是不能占他便宜。姑娘家定要矜持,優雅,端莊......
見小美人有所猶豫,沈墨估摸着她的心智還很是稚嫩,連哄帶騙道:“侯府處處布置了機關,你若是一個人行走,只怕會有危險,我也并非一定要牽着你不可,你自己看着辦吧。”
喬桐神色一讪,小舅舅如此光明磊落,無非只是擔心她的安危而已,她又想多了。
小手主動伸了過去,沈墨不動聲色的握在掌中,力道不大也不小的揉.捏.了幾下,虧得當了數年的孤家寡人,否則當真不一定有定力。
喬桐走了過一會,她有點累了。
她生的嬌氣,沈墨顧及着她,沒有再逗圈子,直接帶着喬桐去尋段瑞與歐陽愠,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二人就在荷花池蕩舟。
眼下荷葉堆滿湖面,段家暗處隐藏了不少護院,這個時辰,只有湖中央才是最安全的。
段瑞這人太過缜密,他雖是大膽的與歐陽愠幽會,但斷然不會輕易冒險。
當沈墨帶着喬桐去了荷花池邊上,他目光敏銳,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正擁在一起的兩人,沈墨的一只手遮住了喬桐的眼睛。
他此前并沒有想到,那兩人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沈墨的嗓音稍稍提高了幾分:“回去吧,不得再胡鬧了。”
喬桐掰開了沈墨的大掌,面前雖是月色霜白,她不像沈墨,從未适應過夜色,根本什麽都沒有瞧見:“小舅舅,你難道不想拯救大哥和表哥了?”
沈墨知道,段瑞和歐陽愠可以聽的一清二楚,為了哄喬桐高興,他道:“你說的沒錯,還是借助獵犬來找人吧。”
段瑞,歐陽愠:“.......”
喬桐原本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獵犬是軍中之物,她哪裏能随意借用?
“算了,今日就這樣吧,表哥是個男子,好歹......好歹不會珠胎暗結。”肚子大不了,也就不會出太大的事!
段瑞,歐陽愠:“.......”
待沈墨與喬桐走遠,歐陽愠一只手撐着自己的頭顱,正神色餍足的側躺在小舟上,納悶道:“段瑞,你說沈墨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方才明明是瞧見了你我二人,何故這般诓騙小姑娘?”
段瑞沒說話,臉色臊的慌。
看來他和歐陽愠的事,小舅舅已經一清二楚了,難道今日在擂臺賽上,他是故意将波斯公主推到他懷裏,借此來激怒歐陽愠?
此時,歐陽愠的衣袖稍稍挽起,露出雪白的肌膚,她雖是身段高挑,但骨架子纖細柔軟,摟在懷中,竟然比那波斯公主還要曼妙。
段瑞又是眼神一癡,欺身過來,又想解開她的衣裳,卻是被歐陽愠擋開了。
段瑞蹙眉,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好,他都已經給歐陽愠看光了,就連那處也已經成了她的了.....
怎麽他都不能碰她一下?
歐陽愠将手伸了過去:“酸,替我揉揉。”
段瑞接過柔荑,他發現歐陽愠的手也十分漂亮,雖說比四妹妹的手大了不少,手心也有薄繭,但她的手指修長白皙,和男子的截然不同。
兩人獨處時,段瑞非常順從,可一想到兩人的将來,他不由得黯然傷神,情窦初開的少年,總是經不住深情的滋味,越是從未經歷情.事的人,越是看重第一次的悸動。
“我向你保證,這輩子定然終生不娶,即便生前不能同眠,死後也要與你同穴!”
歐陽愠抿唇一笑,玉手在少年清俊的面頰上拍了一下:“真是個呆子,誰要與你死後同穴!”
段瑞不答話了,他心裏很清楚歐陽愠的身份,他自己尚且可以一輩子不娶,可是歐陽愠不行,她是冀州世子,遲早是要娶妻生子,延綿子嗣。
“我,我始終給不了你一個孩子。”歐陽愠這樣想着,嘴上也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
歐陽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方才替他纾解,她可算是見識到了,日後想要孩子理應十分順利。
看着情郎郁郁寡歡,歐陽愠寬慰道:“放心吧,在我看來,你是天賦異禀,想要孩子委實簡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段瑞以為她傻了,反駁道:“我即便再怎麽喜歡,也沒法生出孩子!”
歐陽愠覺得花花世界還沒玩夠,現在提及子嗣未免太早了些。
見段瑞因為此事很是傷神,歐陽愠知道,她果真是沒有選錯人。
且等着機會,先将他騙回冀州再說。
***
禦書房內,蕭炎眸色微冷的看着跪在兩丈開外的蕭長恒。
查清那日蕭長恒給沈墨等人放行,蕭炎很是不悅。
這幾日,即便有波斯美人相伴,但還是無法填補他內心的空缺。
越是得不到,越是讓人腦心撓肺的想要去搶!
任何一個帝王都不甘心輸給別人。
“父皇,兒臣已經知錯了,那天晚上兒臣還以為是侯夫人身子不适,這才讓沈墨幾人離宮。”言下之意,他根本不知道蕭炎在堯柔囚禁在了乾坤殿內。
蕭炎的幽眸眯了眯。
他之所以說過,蕭長恒很像他,便是因着蕭長恒也是個手段很辣,心思陰毒的。
不過,蕭炎尚且沒有查到其他可疑之處,否則他也不會讓蕭長恒毫發無損的跪在他跟前。
蕭炎平複了心緒,道:“段家這幾年功高過主,目中無人,奈何段家根基過深,段家軍更是肖勇擅戰,皆能以一敵十,朕這次給你一個考驗的機會,只要能給段家致命一擊,朕便冊封你為太子!”
聞言,蕭長恒藏在廣袖之下的手握成了拳頭,應了一聲:“是,兒臣明白了。”
蕭炎還正當壯年,根本不需要一個即将成年的太子,而且後宮這兩年又添了幾個小皇子。上位者最是忌外戚獨大,喬家這幾年逐漸勢大,好在不涉軍權,蕭長恒心裏很清楚,蕭炎根本沒有将他這個兒子當回事。
上輩子沈墨奪位時,蕭炎為求自保,不就将他交出去了麽!
不過,太子之位,他依舊勢在必得,段家自然也要對付!
離開了乾坤殿,蕭長恒見了心腹,他自是知道波斯公主今日看中了段瑞一事,遂派人去調查波斯使臣此番的真正目的,是否當真只是為了聯姻。
心腹上前,如實禀報道:“殿下,屬下已經查明,那波斯公主雖是長的美豔妩媚,但事實上卻是個.浪.蕩.成.性的,曾私募男寵無數,此番入京的波斯使臣之中,便有她的裙下之臣。波斯的确是想與大魏聯姻,此事千真萬确。”
波斯公主那般浪.蕩的性子,蕭長恒倒是很想讓她嫁給沈墨......
***
齊國公府的嫡長孫滿月的日子到了。
雖說段家人今日也會過來吃酒席,但葛氏特意命人單獨送了一份帖子給喬桐,俨然是将她當成了福星看待了。
喬桐才剛剛到女席處,葛黛就揪着了她的衣袖,狠狠道:“喬桐,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你為何要将那把扇子退回來?你是不是擔心我将來給當舅母?!”
作者有話要說: 葛黛:之前想給喬妹當長嫂,我現在目标更遠大了,我要給她當舅母。
喬桐:可是......但是......那個......舅母的位子,我已經自己占了。
沈墨:真乖!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