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喬妹威武(下)

段青山在書房煮了一壺今年新出的雨前龍井, 沈墨過來時, 他發現一慣冷靜自持的青年,今日有些呼吸不穩,而且就連步伐也稍稍急躁了些,待他靠近之後,段青山還看見了他高挺鼻梁上的汗珠子。

段青山示意沈墨落座,納罕道:“怎麽?你已經聽說了朝中之事?為何這般急躁?”

沈墨不動聲色的掩飾了旖旎心思,方才與喬桐唇.齒之間碰觸, 溫軟.馥.郁的觸感久久不散,屬于男子內心深處最為原始的.欲.望.總能被她輕易勾起。

今日也不知到底是誰撩撥了誰。

沈墨的嗓音微沉,一手揉了揉眉心, 稍稍緩和片刻,道:“我無事,姐夫這次要跟我說的, 可是西北戰事?”

段青山一怔。

沒想到沈墨還當真知曉這樁事, 他嘆道:“西北原本就是我段家軍鎮守,西北蠻夷狂野狠辣,皇上派遣了曹中令諸人, 根本擋不住蠻夷鐵騎,到頭來勞民傷財, 還不是要讓咱們段家出手!沈墨啊,實不相瞞,今日朝中軍機大臣議政,兵部郎中葛大人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 竟是舉薦你領兵出征,你明年才弱冠,若是此番立功,便是大魏的少年将軍,只是我很擔心啊。”

葛家是支持二殿下蕭長恒的,已經多次上書皇帝新立太子一事。

如果朝廷真的讓段家人去鎮壓西北惑亂,也會從段家人中任命将軍,可這次偏生就選了沈墨。

能将沈墨養到這麽大,段青山已經是提心吊膽,事事小心謹慎了,如今沈墨終于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段青山一時感慨,竟然是紅了眼眶。

“沈墨啊,我委實不放心,不如讓段瑞幾人随你一道前去西北。”

段青山的手伸了過來,眼看着就要摸到沈墨的面頰,就像幼時一樣。

沈墨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又揉了揉眉心,他發現阖府上下皆是感情充沛之人,可.....生在權勢的旋渦之中,豐富的感情只會害死人。

但沈墨如今已經不那麽認為了,他笑了笑,仿佛自己也已經被帶歪了,“多謝姐夫,我明白的。”

段青山是個話痨子,和段家的幾位兒郎相比之下,沈墨的城府心機皆是上成,故此,段青山很喜歡拉着他敞露心扉,但沈墨每次都是緊繃着臉,似乎非常煎熬的聽完了他的一番話。

段青山又說:“方才郎中給老太君和夫人診過脈,老太君的身子尚且還好,夫人卻是險些動了胎氣,我懷疑.....這次是蕭長恒和波斯公主聯手想害我段家子嗣!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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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山雖是養兒數年,但這次是正兒八經的要當爹了,怎能不緊張?

即便是堯柔屆時生了一只兔子下來,那也是他段青山的種!

沈墨靜聽着,他知道段青山如果不把話說說完,大約是不會放了他走。

段青山又說:“就憑波斯公主也想嫁入我段家?!我已查明,此女.浪.蕩.成.性,根本不是什麽良家女子!奇怪的是,蕭長恒今日竟然直接來了咱們侯府,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讓葛侍郎等人舉薦你去西北,再趁機除了你?”

沈墨淡淡一笑,段青山雖是很多時候都不靠譜,但很是擅長審時奪度,對時局的掌控非常敏銳。這也是為何,經歷十幾年前的動蕩之後,段家依舊能穩居大魏權臣之列的緣故。

“無妨,我自有打算。”沈墨風淡雲輕的道一句,仿佛對蕭長恒的蓄意迫害根本不放在眼裏。

***

秋老虎一日比一日厲害,喬桐也不知道怎麽了,自昨個兒沈墨離開碧落院之後,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心裏像是被一團棉花蒙住,十分憋悶不痛快。

給老太君晨昏定省時,段家諸人皆在,喬桐偷瞄了沈墨好幾眼,發現他都不曾看自己,就好像昨天那個強勢的壓着她親.吻的沈墨不複存在。

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卻又時常表現出冷玉無溫的模樣,讓喬桐摸不着頭腦。

沈墨是喬桐名義上的舅舅,但她對沈墨有了某種不可言表的情愫之後,這種帶着禁忌的扭曲感情讓她為之着迷,但又恐慌,與此同時,也是異常刺激的。

衆人吃了早茶,丫鬟提着一只攢盒走到了沈墨跟前:“小舅爺,這是吳家姑娘命人送來的糕點,說是感謝小舅爺您那日的救命之恩。”

一衆人皆紛紛看向了沈墨,要知道,沈墨從來不會與人過多牽扯,更別提是姑娘家了,那日在宮中馬場,沈墨卻是不惜暴露自己的實力,也親手救了吳善善,可見沈墨待吳善善到底是不一樣的。

老太君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意,似乎是有意提醒了一句:“吳家姑娘今年應當是十五了,還未定下婚事,我瞧着她也是個标致的姑人兒。”

衆人也都眼角帶笑的看着沈墨,仿佛不久之後,侯府就要操辦婚事了。

喬桐卻是臉色不太好看,她感覺到沈墨的視線掃了她一眼,很快就移開,緊接着,竟然當着衆人的面,接過了攢盒,又道:“告訴吳家的下人,吳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

喬桐氣嘟嘟的。

既然心領了,為何還要收下糕點?!

男子果真都是三心兩意,前後不一致,裏外也不一致,昨個兒還親了她,今天一早就接受了吳善善的糕點。

看來,這世間男子,無論俊美醜陋,皆是一個德行!

這一刻,喬桐仿佛是頓悟了。

從老太君的歸德堂離開之後,沈墨提着攢盒,步子不快不慢的走在夾道上,喬桐心性不足,玩不出心機出來,實在忍不住就湊了上去套沈墨的話。

“小舅舅不喜甜食,因何接受了吳姑娘的心意,莫不是吳姑娘在小舅舅心裏還是不一樣的?就連這普通的糕點,也能讓小舅舅吃出花樣來?”

在喬桐沒有看到的地方,沈墨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但并沒有理會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喬桐牽着小霸王,一人一虎,就像是跟屁蟲一樣的跟在沈墨身後,沈墨不說話,喬桐又問:“小舅舅非同尋常男子,還是莫要貪嘴的好,人一旦有了.欲.念,就做不成大事了。”

這時,沈墨轉身,看着一臉憤然的喬桐:“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麽?什麽又.是.欲.念?嗯?”

青年的嗓音磁性好聽,帶着不可忽視的威壓。

他的話太過深奧,喬桐本能的轉移話題,繼續說糕點:“小舅舅還是戒了這口福之.欲.的好,小舅舅身段修韌挺拔,是男兒中的翹楚,甜食用多了,會影響了你的身段,小霸王便是食多了甜食,這才長了一身肥肉。”

小老虎嗷嗷叫了一聲,聲音有點悲傷,它也想當一頭威風凜凜,霸氣無敵的虎霸王,奈何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沈墨一手揉了揉眉心,他發現自己的姑娘還真是嘴硬:“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重點!”

重點?

喬桐這才發現,她的真實目的太多卑劣了,她是想讓沈墨遠離吳善善,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喬桐沒說話,标致的白玉小臉隐在一片光影之中,她未施粉黛,晨曦斜斜的照了過來,還可見她臉上的小絨毛,煞是可人。但其實,這麽大的姑娘,已經出落的如芙蓉花開,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煞是撩人。

此時,她糾結的咬着唇,半句不提對沈墨的真實心思,說來說去,又繞到了糕點上面:“小舅舅,若不.....糕點給小霸王吃吧。”

小老虎又嗷叫了一聲,連帶着尾巴都翹起來了。

沈墨輕嘆了口氣,隐隐有些失望,他提着食盒,轉身離開,沒有再管身後的一人一虎。

喬桐見他毅然決然的離開,很是不甘心,在他身後嚷嚷了一句:“小心食多了甜食壞了牙!”

沈墨:“........”她是欠收拾啊!

***

接下來幾日,沈墨以雲揮将軍一職,即将趕赴西北作戰的聖旨就下來了。

沈墨一直在軍營中不曾回府,喬桐也沒有再見過他。

直至喬桐及笄那一日,老太君命人在歸德堂大擺了一桌,這算是家宴,也算是給喬桐慶賀及笄了。

老太君瞧着模樣精致的小姑娘,愧疚道:“老五啊,前幾日,恰逢喬老爺的母親,也就是你的曾祖母過世,這及笄禮就不宜大辦了,以免叫別有心機的人抓了你的把柄,給你戴上不孝的名聲,将來影響你說親。不過,我老婆子定然不會虧待你了,我私庫裏的寶貝,你想要什麽就拿什麽。你外祖父也派人送了及笄禮過來,我們老五啊,快成小財主了!”

喬桐也聽說喬家的那位鮮少見過的曾祖母過世了,她只記得幼時見過幾次,那位曾祖母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常年住在莊子裏,喬桐其實很怕她。

曾祖母過世了,喬家沒有派人過來通知她,她便不好去祭奠了。換言之,她也不想再踏足喬府。

至于及笄一事,喬桐瞧着段家人給她的及笄禮,她哪裏還想辦什麽儀式?

喬桐樂呵呵笑了笑:“多謝老太君,有了這些及笄禮,倒是比儀式劃算多了。”

衆人:“......”她自己心裏這麽就算了,幹嘛還要說出來?

喬桐一一謝過段家諸人,卻是唯獨撇開了沈墨,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仿佛一夜之間成了被男子傷過的怨女,簡直是心都死了。

這時,段瑞道了一句:“小舅舅那裏有不少寶貝,五妹妹,你若是待小舅舅好些,他說不定能給你一份大禮。”

喬桐才不會因為一件禮物,就出賣了自己的心意。

她依舊不搭理沈墨。

這時,沈墨才從袖中取出一只鎏金滾邊的錦盒,他将錦盒打開,放在了桌案上:“你不要就罷了。”

喬桐忍不住瞄了一眼,對于沈墨,她沒什麽抵抗力。

只見那錦盒之中卧躺着半塊玉麒麟,玉質通透,麒麟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喬桐打算矜持一下,畢竟兩人還鬧着矛盾,她一心認為是沈墨傷害了她,故此不想這麽快就原諒了沈墨。

但這時,段青山差點一口涼茶噴了出來,他被沈墨拿出的禮物吓呆了。這不是號令天下一半兵馬的符令麽?!

怎麽會在沈墨手上?!

聽聞蕭炎也有半塊玉麒麟,但是另一半卻是下落不明,此等貴重的東西,沈墨不可能不知道,別說及笄禮了,就算是拿此刻當聘禮也綽綽有餘啊。

段青山很激動:“這....沈墨啊,此物不可贈出,你快收回來!”

歐陽愠今日難得出席,她曾身為冀侯世子爺,也聽冀侯提及過玉麒麟,又見段青山如此失态,她更是篤定沈墨拿出的便是讓蕭炎尤為忌憚的另一半符令。

歐陽愠吓的眼睛都快掉下來了。

沈墨啊沈墨,你是拿着江山哄美人開心呢?!

喬桐本不打算接受沈墨的好意,但見侯爺繼父這個神色,可見這玉件一定是個寶貝,她雙手拿過了錦盒:“既然小舅舅非要贈我,那我就收下吧。不過,這半只玉麒麟并非是挂件,也不宜帶在身上,恐怕只能放在屋子裏觀賞。可惜了只有一半,若是能湊成一只就好了。”

沈墨品了口茶,看着小姑娘愈發清媚的眉目,淡淡道:“好,待尋到另一半,都給你。”

段青山:“........”突然發現繼女成了燙手的山芋是怎麽回事啊?!本來他還打算讓老太君留意喬桐的婚事,可現在看來.......萬萬不能把喬桐嫁出去!

歐陽愠:“........”

***

今日家宴,除卻是慶賀喬桐及笄之外,老太君還将沈墨與段家幾位郎君即将出征的事交代了一下。

堯柔有身孕在身,故此沒有飲酒,其餘數人皆飲了不少,喬桐也不例外。

喬桐今日得了太多的禮物,老太君特意命了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幫她把一堆禮物抱回了碧落院,不過讓她最上心的,還是沈墨給的玉麒麟。

即便她沒有瞧出玉麒麟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像沈墨那樣如斯俊美的男兒,即便是他贈再廉價的東西,喬桐也會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好生珍惜他的所贈之物。

“哎,美.色.誤.人啊。”踏入浴桶泡澡之前,喬桐哀嘆了一句。

綠蘿以為自家主子是喝多了果子酒,什麽美.色.誤.人?

喬桐昏昏欲睡,從淨房出來之後,自己已經沒甚麽力氣塗香脂,其實這種事情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的。但今晚卻吩咐綠蘿幫她塗。

此時,喬桐平躺在軟塌上,除卻腰肢以下蓋上了一條薄衾,擋住了翹挺的.誘.惑.之外,身上再無遮掩物,少女的身段已經玲珑曼妙,在燭火下閃着瓷白的一樣的色澤,微濕的墨發披在肩頭兩側,露出圓潤可人的肩頭,從蝴蝶骨往下,曲線優美,直至到了一處凹陷的地方時,又突然呈現出山巒起伏之态。

綠蘿看呆了,正取了香脂要給喬桐塗抹時,突然之間,後頸一疼,她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直覺。

不過,榻上的那醉酒的小女子卻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嘴裏還在絮絮叨叨:“小舅舅此番出征也未必不是好事,哼!我倒想看看吳姑娘是否能等到小舅舅歸來。若是小舅舅三年五載的回不來,那吳姑娘定然早早嫁人了。”她壞壞的說着。

沈墨修長的指尖摳了一抹香脂,他眸色突然暗了下去,指尖碰觸在美人肌上,順着穴道給喬桐一點點的塗抹着。

青年的手指上生了薄繭,從絲綢般的肌膚上劃過,輕易引起一陣顫栗。

喬桐悶哼了幾聲,聲音如同帶了勾子,讓這樣安靜的夜晚委實叫人浮想聯翩。

沈墨控制着呼吸,但依舊開始紊亂了,大掌順着完美的脊背,漸漸停放在了凹下去的腰肢上,離着俏皮的山巒之處僅有半寸不到,他遲遲沒有繼續。

喬桐舒服着評價道:“綠蘿,沒想到你的手法當真不錯,若是手掌沒那麽粗糙就更好了,你繼續,不要停。”

沈墨:“........”

喬桐繼續說着沈墨的壞話:“別看小舅舅生的好看,其實就是一個負心人,将來也不知道禍害誰家的姑娘!”

聽到這裏,沈墨的掌心突然用力,喬桐的腰肢一掌可握,哪裏能承受這種壓迫,她一轉頭正要斥責綠蘿,卻是在一片光線昏黃中看見了沈墨的臉。

喬桐沒有驚叫出聲,這超乎了沈墨的預料,不過看着她一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沈墨的心情好受多了,也不枉這幾日被小女子冷落。

沈墨唇角一動,似笑非笑,啞聲道了一句:“還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喬桐在一片惶恐與羞澀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小舅舅,我們不能這樣的!”

沈墨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掌心還停放在她的小腰上:“哪樣了?你方才不是很滿意?我都對你這樣了,你怎麽也不哭鬧?還打算說不喜歡我麽?”

沈墨一語中的,但喬桐死活不會承認自己喜歡沈墨:“小舅舅,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一定不能.....不能被塵世的花花世界給迷惑了,雖然我生的美,但你也不能對我這樣!”

“.......”

沈墨真想對她為所欲為,欺負到她這張強硬的小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們小乖這麽會操心啊?若是将來舅舅娶了舅母,那就沒有你什麽事了。”

喬桐不明白沈墨是什麽意思,但聞此言,她十分不高興,甚至還很憤怒:“......那小舅舅還是趕緊娶妻吧!我也省得再操心了!”

小女子真的炸毛了,沈墨沒有說話,看着眼前如斯美景,當然不能就此離開,于是,帶着薄繭的手指繼續給她塗香脂。

之前,喬桐不知道是沈墨在她背後也就算了,可此刻她哪裏能承受得了沈墨似有若無的撩.撥?

喬桐緊繃着一張漲紅的臉說:“這種事怎能勞煩小舅舅,日後我嫁了人,便由我夫君代勞了!”

沈墨輕應了一聲,繼續給她塗,仿佛直接忽視了喬桐的憤怒。

他的指尖劃過喬桐細腰背後的肚.兜.兒系帶,曾經無數個夜裏,他的手也是這樣饒過她的細背,然後解開那條系帶。

沈墨的眸色暗沉,無數個旖旎記憶在腦中徘徊。他扶着喬桐坐了起來,讓她面對着自己,将香脂均勻的塗到鎖骨處時,他的手突然一滞。

喬桐察覺到了。

她不想每次都被沈墨撩.撥,見他有所遲疑,喬桐一鼓作氣:“裏頭要不要也塗塗?”

她穿着一件荷花粉的小衣,少女的身段雖是遠不及幾年後那般豐滿妖嬈,但如今也已經是.含.苞.欲.放,吐露芳香了。

沈墨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他的呼吸微沉,強行将視線移開,若非是上輩子漫漫餘生的修身養性,沈墨不敢保證今晚會發生什麽。他的手終于擡起,轉過了身去,調整了片刻,方才背對着喬桐道:“你幾時承認喜歡我,我便給你塗.....裏面。”

喬桐囧死了。

他怎麽能說這種話?!

她又不是真的盼着他給自己塗!

沈墨離開後,喬桐拉了被褥将自己嚴嚴實實的蓋住,好半天緩不過神來了。

她方才都說了什麽啊?!

***

禦書房,紫檀香的氣息在內殿萦繞。

蕭長恒立在龍案兩丈開外的地方,對蕭炎道:“父皇,此番由沈墨挂帥,屆時無論勝敗,兒臣都有機會暗中處理了他。”

蕭長恒沒有透露沈墨的真實身份,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發現蕭炎在祭拜吳皇後,上輩子他也看出來了,蕭炎虛心作祟,得知他的皇長子還活在世上之後,竟然還起了庇佑之心。

這輩子,蕭長恒想讓蕭炎親手再殺沈墨一次!當蕭炎知道真相之後,不知這位冷硬的帝王,還能不能如若無事下去?!

于是,蕭長恒又說:“沈墨雖是沈家公子,但與段家脫不了幹系。若是戰敗了,就給他按一個投敵賣國的罪名,定能借此治了段家的罪!”

蕭炎對沈墨此人還算有些了解,少年時就跟在段青山身邊立過戰功,卻是個內斂低調的,不曾領過軍功。

留着這樣的人才在段青山身邊,的确是個禍害。

蕭炎點頭:“嗯,就按着你的意思去辦,朕相信你。”

蕭長恒再次謝恩,這時,帝王身邊的立侍太監匆匆來報:“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翠玉宮的虞美人有孕了!”

蕭炎聞言,當即朗聲大笑了起來,眼中再也沒有蕭長恒:“哈哈!好!此乃祥瑞之兆啊!”

後宮這幾年接連生出好幾位小皇子,加之蕭炎本身還正當中年,根本沒有提拔太子上臺的意思。

蕭長恒垂在廣袖下的大掌緊握成全。

他心裏很清楚,一個正當年盛的帝王,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太子,當初蕭長卿.....确切的說是沈墨,便是這麽死的吧!

“兒臣恭喜父皇!”蕭長恒違心道,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陰厲絕情。

作者有話要說:  沈墨:我又被撩了?

喬桐:我今天又忍不住對小舅舅孟浪了,要不得!要不得!

綠蘿:我的心,它好憔悴....沒什麽每次受傷的總是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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