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賜婚沈墨(中)
一扇門根本擋不住沈墨。
只是沈墨不便進入喬桐的閨房, 尤其是綠蘿還在場。
就在綠蘿再一次去敲門扇時, 沈墨伸出右手,指尖像是彈出了什麽,将綠蘿擊暈了過去。
沈墨知道屋內的小姑娘一時半會不會主動開門,他實在太想她了,上輩子錯失了太多,他不會再給喬桐逃走的機會。
門扇輕易就被男人打開,一進屋就能聞到淡淡的玉簪花的氣息, 是喬桐身上的味道。
沈墨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在戰場上尚且能做到臨危不亂,卻是栽在小姑娘手裏。
荷花色菱角紋的幔帳微微晃動, 沈墨看見了床榻上一個高高隆起的被包。
已經是四月了,裹在被褥裏也不嫌熱。
沈墨走上腳踏,單手撩開了幔帳, 很自然的落座, 雖是有意逗她,卻用了十分嚴肅的口吻:“怎麽這個時辰睡下了?可是病了?”
被褥被強行拽開,喬桐跪爬在榻上, 後臀高高翹起,一張小臉粉潤白皙, 但因着方才瞧見了不得了的畫面,面頰像是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殊色嬌妍,羞羞答答, 又仿佛是欲拒還迎。
若非是太過了解她,沈墨都會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擺出這個姿勢誘惑他。
帶在皂香的大掌撫過少女白皙飽滿的額頭,沈墨挑眉道:“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我聽你血流不止?可是滋補之物吃多了?”
喬桐的鼻子與上嘴唇之間還有帶着血漬,一看就是方才流了鼻血,沈墨沒想到她對自己的皮囊迷戀成這樣......
即便是城府頗深的他,也不受控制的身子一陣燥熱。
喬桐撇開臉,慢慢爬了起來,找了一個安全的角落待着,她與沈墨一年不曾說過話,此刻根本不知說些什麽,“聽說皇上賞賜了你不少良田,還有金銀鋪子?”
喬桐貪財,喜好美食,美男.....這一點沈墨是十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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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即便喬桐身上沒有世家貴女該有的矜持與雅致,他也喜歡的不得了。
沈墨不會輕易讨好別人,卻是總愛對喬桐投其所好。
但凡他有的,可以統統都給她:“惦記上我的私産了?過幾日得空都轉到你名下.....當嫁妝。”反正遲早都是他的。
喬桐撇了撇嘴,臉上紅潮未退,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墨的臉,腦中又閃現美男出浴的畫面,在沈墨的凝視之中,她突然感覺到鼻頭一熱。
沈墨只當她是這一年滋補的太過了,否則他的小嬌嬌怎會因為看了一幕,就血流不止了?
“......小舅舅,我失态了!”這一年裏,喬桐很想沈墨,此刻難得兩人獨處,她總想和他再親密一點,可鼻血一流,她再也沒有半點雅興了。
在沈墨眼中,她還能保住美好的模樣麽?
沈墨動作溫柔的給她擦拭,“馬上要暮春了,少食些大補之物,免得上火。”
喬桐快要囧死了,她真真是荒唐的色.色的姑娘,幸好不是男子,否則當真不知要禍害多少良家小婦女。
罪過......佛祖在上,莫要怪罪。
除卻對沈墨之外,我不會再對其他男子如此迷戀!
喬桐這樣想着,心裏稍稍好受了些許:“我曉得了啦,你.....”她很想問問,沈墨有沒有想她,可一想到沈墨就連家書都不給她寄,喬桐堪堪止了話。
她也是要面子的,斷然不會告訴沈墨,她這一年害了嚴重的相思病。
“有話問我?”沈墨一眼即看穿她。
喬桐抿着唇,越想越是覺得委屈:“沒有,你走吧,我要小憩一會。”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沈墨還是端坐在床榻邊沿,時隔一年,兩人皆有了不少變化,喬桐已經完全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而沈墨再也不是那個如玉青年,他的眉目之間透着霸者的氣息。
喬桐被美色所迷,竟是看呆了去。
算着日子,沈墨就快要造反了,到時候他身為帝王,後宮佳麗三千,哪裏還有她什麽事啊。
年輕的感情總是讓人患得患失,別人沒有讓她受委屈,她自己愣是用了各種臆想,讓她自己委屈無比。
喬桐原以為沈墨歸來後,一定會熱情似火的對待她。
但事實上,沈墨還是冰冷如玉的樣子,這讓喬桐難免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新添了小娘子?
喬桐:“你怎的還不走?”
沈墨任由她矯揉造作了片刻,男人的表達方式直接又極具殺傷力:“我想你了,舍不得走。”
沈墨總是知道如何哄她開心。
一瞬間,喬桐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沈墨太過直接,讓她沒有任何緩沖的餘地,“我,我許久沒有見過你,眼下瞧着你有點陌生。”
“是麽?”男人的眼神突然一暗,他伸出長臂,一只大掌圈住了喬桐的後脖頸,迫使着她靠近自己,沈墨的臉湊過去,終于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是她的安神劑,斂他生生世世的癫狂。
一吻即離,兩人的鼻梁相貼,沈墨嗓音喑啞,問道:“現在呢?還陌生麽?”
喬桐看見了沈墨的唇上沾染上了血漬,她的心跳狂亂,喜歡極了這種暧昧與刺激,她猜測,她大約骨子裏就是這樣一個不矜持的姑娘。
喬桐搖頭:“還是有點陌生。”
沈墨低低一笑,身子前傾,将她壓在了身下。
這次的親吻維持了良久,喬桐圈着沈墨的脖頸,熱情的回應,沈墨這樣自制力強大的人,也快要被她撩撥的奔潰了。
兩人放開之後,喬桐的衣襟微亂,沈墨也微微怔住,不知道是幾時扯開了她的衣襟。
桃花色的小衣裏頭隐約可見渾圓的兔兒,沈墨突然站起身,強行移開了視線:“你休息吧,這幾日得空,我領你去泛舟。”
喬桐點了點頭,想起了一樁事,試探性的道:“那個,吳善善很快就要與五殿下成婚了。”
她自以為很狡猾的盯着沈墨的臉,試圖瞧出一絲異樣。
沈墨的唇微微一動,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悠然一笑。
簡直太好看了!
喬桐忍不住花癡泛濫。
沈墨說:“你這個小妖精,屆時看我怎麽懲戒你。”
說着,他才轉身離開。
只是聽到門扇被人從外面合上的聲音,喬桐才回過神來,小舅舅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他打算幾時.......“懲戒”她?
***
沈墨剛出碧落院就撞見了段瑞。
歐陽愠根本不在府上,她本事滔天,根本不是段瑞能掌控得了的,這都一年未見了,他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卻是連她的面都見不上,怎叫段瑞不郁結?
段瑞已經去尋過沈墨,卻是沒有見到人。
他猜到沈墨會在碧落院,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沈墨還真的在這裏:“小舅舅,陪我喝兩杯去。”
這時,段瑞才看到了沈墨唇角的破皮,他稍稍一怔,沒想到五妹妹也是個熱情奔放的。
段瑞又說:“小舅舅,我當真是豔羨你。”
沈墨:“.......”
***
喬桐小憩了片刻,得知沈墨等人都出府喝酒了,她很是掃興,她也想出去玩的.......
綠蘿已經醒來,她便領着綠蘿去了歸德堂,打算和小六兒玩一會。
剛至歸德堂,喬桐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是段珏。
“三哥,你怎麽在這裏?侯爺父親和小舅舅他們去喝酒了,你為何沒去?”
常鏡身子一滞,他已經打聽了很清楚,段家的幾位郎君都出府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那個小丫頭。
不過,如果擄不走孩子,将她帶走也是一樣的。
他大步走來,聲線有些冷,對喬桐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喬桐覺得怪怪的,三哥是府上幾位郎君當中最溫和的一個,從來不對她說重話,今天卻是異常清冷。
喬桐剛醒,身子還有些乏,她拾了一只兔兔豆沙包,遞給了段珏:“三哥,你趁熱快些吃吧,怎麽只有你一人,侯爺父親和小舅舅他們不是去喝酒了麽?”
兔兔包兒已經遞到了段珏的唇邊,他身子似乎很僵硬,站的挺拔筆直。
喬桐已經一年不曾見過他,并沒有起疑,又說:“三哥,你快吃呀,裏面是豆沙糖的餡,可甜了。對了,我正要去看看小六兒,你跟我一塊去吧。”
常鏡似乎毫無辦法,這裏是平陽侯府,到處都是影衛,但凡他露出半點異樣,保不成就會被人認出來。
他張嘴吃了兔兔包子,又說:“你先跟我出去,我帶你去父親和小舅舅。”
喬桐卻說:“小六兒最是頑皮,他也喜歡玩呢,我讓奶娘将他也抱上。”
常鏡不明白,這小女子哪來這麽多事,奈何身處侯府,他不能直接對喬桐動粗,只能被喬桐拉着帶去了歸德堂內。
喬桐的臉上已經毫無瑕疵,瓷白的膚色,清媚,嬌妍,是常鏡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他在暗中已經觀察過段家人數次,時常能留意到她,一個養着老虎的喬家姑娘,如今卻是侯府的掌上明珠。
小六兒是由老太君親自照料着,此刻小家夥已經醒了,正在炕上爬來爬去。
不得不說,小六兒甚是頑劣,才幾個月大,已經打碎過不知多少瓶瓶罐罐,而且他力氣甚大,手腳也生的大,根本不像一個姑娘,絲毫也不秀氣。
喬桐總意味着,小六兒長大之後,會成為像愠表姐那麽的獨具一格的女子,她從來就沒懷疑過小六兒的身份。
此時,一屋子的人都在逗着孩子玩鬧。
常鏡知道,段老太君絕非是尋常人,身邊定有暗衛。
他只能放棄了擄走孩子,不過......
片刻之後,常靖壓低了聲音對喬桐道:“五妹妹,你跟我出去一下,父親他們還在等你。”
喬桐發現三哥今日格外啰嗦,在小六兒大腦門上親了一口,喬桐就領着丫鬟離開了歸德堂。
行至半道,喬桐說:“三哥,若不你等等我,我回去捯饬一下。”她很愛美,如今又變漂亮了,當然得收拾一下才出門。
常鏡手中急出了細汗,他之所以能瞞天過海的進入段家,無非只是因為一張與段珏一模一樣的臉。
一旦露出一點馬腳,随時可能被人察覺。
常鏡說:“五妹妹,你....你已經很美了,無需再捯饬。”
喬桐聽了這話,心裏美滋滋的,但與此同時,她更覺得不對勁,可三哥的确還是那個三哥,一模一樣的眉眼,錯不了的。
喬桐很堅持:“三哥,我很快就會好的,你且等等我。”她都快十五了,怎能不帶妝就出門?
就在這時,從夾道上跑來一只碩大的圓球,若非是它身上毛發明顯,根本認不出是老虎。小霸王咧出了兩只虎牙,一靠近喬桐,就對常鏡做出了防備之勢。
常鏡自是沒有時間了,他也不知使了什麽招式,讓小霸王不消片刻就昏厥了過去。
喬桐大驚:“三哥,你對小霸王做了什麽?”
常鏡從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人,他在喬桐脖頸上擊了一掌,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救命啊!出事了!三公子有詐!”綠蘿風一樣的狂奔了起來,嚷着嗓子就極力呼叫。
隐在暗處的影衛随即開始紛紛出動。
常鏡來不及處理了綠蘿,當即抱着喬桐,躍牆而走了。
***
沈墨等人得知消息回府,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平陽侯府竟然能混入細作?段青山簡直不能容忍,這怎的可能呢?!侯府雖是不被朝廷重用,但在防備一事上,段青山敢拍着胸脯說,就将皇宮大內也未必能比得上侯府!
沈墨的臉色有些駭人:“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綠蘿哽咽着,指着段珏道:“是三公子!是三公子做的,三公不但打暈了小霸王,還将姑娘帶走了!”
段珏抽了唇角,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幹了這回事?
可是很快,幾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氣氛瞬間變了。
這世上,的确是有一人與段珏長的一模一樣。
段珏十分憤恨,“媽.的!我還沒找他算賬,他卻是自己尋上門了。”
段家幾位郎君也知道常鏡與段珏是同胞兄弟,但令他們不明白的是,常鏡為何要擄走喬桐?
當聽完綠蘿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後,衆人終于明白。
常鏡起初的目标估計是小六兒,但因着喬桐的出現,打亂了常鏡的計劃,他只要順手擄走了喬桐。
段青山正要和幾位郎君說些什麽,沈墨突然轉身大步離開,段瑞與段珏也随後跟上。
段青山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當即吩咐了影衛首領,加緊侯府的防備,“從現在開始,任何閑他人等不如踏足侯府半步!遞了名帖也不行!另外......三公子每次入府,切記要查驗他的腰牌!”
“是!侯爺!”
段青山原本還想今晚和堯柔好好熱情一番,可喬桐那丫頭弄丢了,堯柔會不會讓他進屋都難說了!
***
喬桐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廂房內,從房內布置來看,像是一間極為普通的客棧。
她聽到有人在外面商榷要事的聲音,很快常鏡饒過屏風走了過來,見她已醒,他嗓音微冷道:“你老實呆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人的相貌可以一模一樣,但是眼神卻是騙不了人。
到了這一刻,喬桐壯膽猜測:“你,你根本不是我三哥!”
常鏡一直很好奇,他和段珏之間到底有什麽區別,為何一個能成為侯府的嫡公子,而另一個則只能成為殺手,十幾年來都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他面無表情的問:“你認出來?為何?”
喬桐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善,而且他既然擄走了自己,那麽目的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對付段家。
喬桐記得夢見過段珏的身世,他并非段家子嗣,而是朝廷亂臣賊子的兒子,可是如今想來,侯爺父親怎會收養亂臣賊子呢?大約,段珏的身份肯定另有蹊跷。
她一點都不想死,尤其是死的這麽狼狽,都不曾好好捯饬漂亮了。
喬桐說:“你和我三哥這麽相像,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話本子上都是這麽寫的,喬桐一度堅信道。
常鏡突然對喬桐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在想如果當初被段青山所救的人是他,而不是段珏,是不是現在,她口口聲聲喊“三哥”的人就是他了呢?
“哈哈哈哈!看來你很聰明,那你再猜猜看,我這次為何要捉你過來?”常鏡又問。
可能是常鏡的臉是喬桐所熟悉的,故此她也沒有多麽害怕,而且她自戀的以為,小舅舅一定會很快救尋過來。
她心悅的男子,必定是與她心靈相通的,定會感知到她的存在。
喬桐的唇紅豔飽滿,稍稍一嘟,就有點蠱惑人的嫌疑。她說:“我是在老太君的院子裏碰見你,你一開始看到了我覺得很詫異,我猜你是想擄走小六兒,以威脅段家,但是萬萬沒想到小六被老太君看得太緊,你沒有辦法,所以只好對我下手,我沒說錯吧。”
常鏡眯了眯眼,就在這時,喬桐又說:“對了,你和三哥誰大一些?我是該喊你三哥呢?還是四哥?那個.....若是你也來了咱們侯府,府上的序齒又要改一改了,你都不曉得,自從我去了侯府,這序齒都改了兩回了!”
她絮絮叨叨的,好像被人關押着也沒甚大不了。
常鏡似乎明白了,為何段家人這般疼愛她的原因。
可惜.......人與人的命運當真是不同的,就如他和段珏一樣,明明是雙生胎,自幼起卻是身份懸殊,一個天一個地。
常鏡看着面容娴靜的喬桐,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的美好,哪怕是她喊出口的一句“三哥”。
“怎麽辦呢?你知道了太多,看來我不能留下你了。”常鏡淡淡道,眼神變冷了。
喬桐聽出了他的意思:“你要是傷害我,我三哥不會原諒你的,我猜......你肯定想和他兄弟團圓!”
常鏡低低一笑,蟄伏了十幾年之久,他很少像今天一樣有耐心,他這個人早就是千瘡百孔,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紅,殺人對他而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這輩子是沒有救贖了:“哈哈哈哈,我就想讓他恨我!當初他如果回頭找我,我也不會.......”淪為殺人棋子!
很顯然,喬桐根本不知道常鏡和段珏之間所謂的恩怨。
常鏡從腰上拔出了匕首,一步步朝着喬桐走來:“先斷你一根手指,否則段家人不會輕應上鈎。”
喬桐很自戀,她覺得自個兒渾身生下都是美美的,包括她的手在內,斷不能随随便便就割了去:“我告訴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喬桐急了,如果斷了一指,留着小命也沒甚意思,不疼死,也要醜死了!
她想起了夢裏的場景,大約能猜出常鏡的身份,當即就道:“你們常家總有一日會沉冤得雪的!我知道你就是常将軍的兒子!我還知道将來我小舅舅會登基,屆時段家一定會崛起,你要是傷害了我,段家人不會饒了你的!”
她最怕疼了,一股腦的說了一堆。
沈墨會登基?
常鏡是不會相信的,但喬桐說的前一句,卻是讓他怔住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知道怎麽多:“說!誰告訴你這些的?!”
喬桐怕死了,生怕常鏡手裏的匕首會不小心劃到她美貌的小臉上:“沒有人是告訴我,我是.....我是仙女!我當然知道一切!我不僅知道你的過去,還知道你的将來,我可警告你,若是傷我分毫,老天也會懲戒你!”
常鏡的手抖了抖:“......呵呵呵,仙女?”
“你真不說是麽?無妨,且先解決了段家那幾人,你再好好問問你!”常鏡上前,很輕易就抓住了喬桐的一只小手,她的手小而嬌嫩,握在掌中柔弱無骨,多好看的手,就像她的人一樣,如果摧殘在他的手中,一定會是一場美麗的盛宴。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喬桐的眼淚如決堤的江河,根本止不住的往外湧。
常鏡遲疑了片刻。
如果按着他的本性,斷喬桐一只手都不為過,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猶豫了。
很快,沈墨沖了進來,他身後則是段珏。
段珏看到常鏡正握着匕首威脅喬桐,他氣道:“你怎麽還執迷不悟?五妹妹是無辜的,你快放開她!”
在段珏說話期間,沈墨已經上前,手持長劍和常鏡打了起來。
常鏡輕笑,仿佛早就不将生死當回事,他像一個只會殺人的行屍走肉,靈魂已經麻木:“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能找過來!”
段珏截住了常鏡,對沈墨道:“小舅舅,你先将五妹妹帶走!”
沈墨今日無心戀戰,他只想看看他的姑娘有哪裏損傷了,遂上前就抱起了喬桐,吻不經意間的落在了她的眉心,異常溫和:“不怕,我來了。”
喬桐是個情緒豐沛的人,被帶走之前,還委屈道:“那個人太壞了,他說要割我的手指!”
常鏡:“........”
段珏此刻有些擔心,他知道沈墨的脾氣,誰若是傷了他在意的人,恐怕就算是龍椅上那人也活不長......
“常鏡,你快收手吧!你想要給常家平反,我們可以想其他法子,你為何要一直替狗皇帝賣命?!”還險些傷了喬桐!
常鏡看得出來,段家人當真都是齊心協力,一致對外,他嫉妒又怨恨,與段珏交手時,笑道:“我有的選擇麽?”
段珏理虧,但終究不願意看到常鏡一錯再錯下去:“一些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弄丢了你,那日如果我再回頭找你,或許你們都能死在一塊了!”
他二人心裏都很清楚,那次朝廷的圍剿,不會給常家留下一條血脈。
段珏那時也還是個幼兒,他被段青山帶走之後,苦苦哀求着回去找弟弟,可一切都遲了.......
“你跟我走吧!用不來多久,常家的大仇就能得報了!”
常鏡孤僻慣了,也從不對美好抱有任何幻想:“我有我的方式報仇,不用你管那麽多!”
兩人正打的如火如荼,不分上下,這時,一抹白色身影突然而至,她動作極快,趁着常鏡和段珏交手時,一招之內就将常鏡擊暈了。
歐陽愠站定後拍了拍手:“終于讓我捉到他了!此人正是勘糾司的二把手,只要抓了他,就能知道皇上的不少秘密!”
段瑞趕了過來,瞧見朝思暮想的人,忙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手:“你!你去哪兒了?!”
歐陽愠撇開了青年,道:“當然是追蹤常鏡啊,不然你以為你們為何能這麽快就尋到這裏?還不都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
段瑞抿了抿唇,礙于當着衆人的面,不好意思對歐陽愠如何。
聽歐陽愠這番解解釋,他又不好與她置氣了。
“他該怎麽處理?”段瑞詢問段珏的意見。
段珏神色凝重,對于常鏡,他當真是愧疚的,當年若是被蕭炎帶走的人是他就好了......
歐陽愠道:“不要遲疑了,現在就把人帶走,以免夜長夢多,走吧!”
歐陽愠總是具有號召力,段瑞順聽從着她的意思,命人将常鏡帶入了侯府。
***
回到侯府,喬桐一直賴在沈墨身上不肯下來,光潔的腦門在沈墨下巴上蹭了蹭,評價道:“小舅舅,你長胡子了?是刮了麽?”
所以,蹭在上面還是有些疼的。
她總能在非常時刻岔開話題,沈墨還有常鏡的事要處理,他雖是常将軍的子嗣,但也照樣是觸了他的逆鱗了,若是喬桐當真被傷了分毫,沈墨估計會殺了他。
他将喬桐放在了貴妃榻上:“以後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要相信,無論男女,聽見了麽?”
喬桐表示很懷疑:“可.......”
“不用可是了,你先休息,我晚些過來看你。”沈墨言罷,就轉身離開。
喬桐感覺他生氣了,她并不知道沈墨此刻連殺人的想法都有。
等到歐陽愠也過來探望喬桐時,喬桐才知道常鏡此刻就被關押在侯府的地牢裏。
可能是因為常鏡和段珏長的一模一樣的緣故,她希望他能回頭是岸。
侯府的地牢不是尋常人能進去的,喬桐過來時,自是被擋在了地牢外,“五姑娘,您就莫要為難小的,此刻侯爺和小舅爺等人都在審問賊人,您不宜進去啊。”
喬桐沒辦法,只好在外面守株待兔。
同一時間,常鏡被鐵鏈捆綁在陰暗的地牢內。段珏一直沒有插話,他在一旁站着,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
段青山對這件事很是謹慎,今日如果不是喬桐被擄走了,那麽他的心肝小六兒就要遭殃了:“說吧,是不是皇上的主意?”
段青山和常将軍算是故交,故此,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親手殺了常鏡。
怪就怪,他當初施救不得力,沒能将兩個孩子都帶出重圍。
可事已至此,當真毫無法子挽回了。
常鏡看着面前幾人,突然覺得很好笑,他竟然很嫉妒.......
狗皇帝答應過給常家平反,卻是遲遲不曾兌現諾言,常鏡不是個傻子,他沒有隐瞞,直接道:“沒錯,正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讓我挾持段家六姑娘,以此讓段侯爺用命相博,皇上已經等不及了,我奉勸你們一句,能活一日是一日吧,你們的鬥不過他的,我們都鬥不過他!”
事情似乎毫無懸念,常鏡也不想有所隐瞞的意思,段家幾人交換了眼神,很快就先後離開,只留下了段珏一人。
***
喬桐是被沈墨提到碧落院的,她一路嚷嚷,段青山等人卻是表示愛莫能助。
喬桐被抵在了一株西府海棠下,沈墨不用細問,也知道她心裏打着什麽鬼主意:“常鏡的事,你不準插手,聽見了麽?”
喬桐被這樣粗魯的對待,竟然.....還有點羞澀,哎.....美男的殺傷力果然強大的,若是換成是旁人,她早就來火了。
她“哦”了一聲,很想和沈墨來一個溫軟的抱抱,但旋即被對方捏起了下巴,沈墨的眼神晦暗不明,只聞他低低道:“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一切的?”
(⊙o⊙)…
以喬桐的腦子,肯定是要反應一下才能徹底明白過來。
沈墨給了她提示:“你今日對常鏡說,常家遲早會平反,而我.....會坐上那個位置!誰告訴你這些的?還是你一早就知道。”
沈墨此前就确定了喬桐并非是帶着記憶而來,難道是他看錯了,否則她怎會知道?
男人手指頗為用力,捏的喬桐下巴生疼,這就讓她有點不高興了,“小舅舅,你方才都聽見了?我已經說了呀,我是仙女!所以我什麽都知道了。”
沈墨唇角一抽,無奈的笑了笑,卻是沒有放開她,繼續說:“你不打算說實話麽?”
喬桐很委屈,她已經實話實說了呀。
難道她是仙女的事實,還需要解釋麽?
沈墨理應早就知道了才對!
“你忘了麽?當初我事先就知道齊國公府的少奶奶會被人陷害難産,也知道愠表姐險些被人害了,這些都是老天托夢給我的,我還夢見你........”
“夢見過我什麽?”沈墨繼續問。
喬桐哪裏好意思說出來,她眸光躲閃,“夢見了小舅舅你當了皇帝。”某些重要的細節就不說了。
沈墨對喬桐的話并不是十分信任,不過喬桐除卻最後一句話之外,并沒有扯謊的痕跡。
她根本不會撒謊,只要一說假話,耳根子就會彤紅,比方說此刻。
“還有呢?”沈墨繼續問。
喬桐當然不會告訴沈墨,她還夢見自己也用了短劍刺殺他。
“我還夢見過你後宮三千,得勢之後,就對我不聞不問!”
沈墨:“.........”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墨:請問醫生,我女朋友得了什麽病?
醫生:妄想症,又稱戀愛妄想症,她會無法控制的臆想出有關戀愛的種種事件,比方說你出軌....
沈墨:還有救麽?
醫生:我只能說,你女朋友的病情比較嚴重。
沈墨:那我應該做些什麽?
醫生:你最好能接受她矯揉造作的一切。
沈墨:就這樣?
醫生:你還嫌少?
沈墨:我家小乖的一切,無論好壞,我都喜歡!
醫生:卧槽!你也被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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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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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