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煉丹術

放假結束後的第一節課是煉丹課。

一開始七月看到“煉丹課”這個名字，腦子浮現的就是電視裏常演的太上老君開爐煉丹的場景：一座高高的寶塔形金色爐子，爐子上飄着袅袅白煙，煉丹人白發白須并穿一身仙風道骨的道袍在那裏打坐煉丹——然而現實完全不是這樣！

煉丹爐是學校給每個人配的，一座古代香爐似的黃銅小爐子，爐下頂着胖胖的三足，身子扁圓，上面一個圓錐形小蓋。而煉丹的“仙人”，或者說他們的老師，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身材幹瘦的男人，名叫潘簡，每天都豎着一絲不茍的背頭、穿一套黑色的貼身西服給他們上課，鼻梁上架着一副方形眼鏡，臉上總是一副憂愁萬分的表情。

煉丹課的教室在五樓最裏面，這裏采光良好，通風透氣。這門課是豐木樓和善水樓合上，她的搭檔是來自豐木樓的鄧希光，公良舒則和燕飛飏組了一組。按照潘老師的要求，這節課她們要制作的是醫療上用于放松爽神的清香丸。

鄧希光從教室後面的藥櫃裏拿來藥材，七月則坐在三足尖頂小銅爐前準備開爐煉丹。按照黑板上的步驟，七月先加入100ml無根水，大火煮到沸騰，沸騰後加入無花果粉30克，攪拌均勻。

“小西瓜皮！”鄧希光從後面蹬蹬蹬地跑過來，手上拿着一把卷曲的黃綠色東西。

“交給我，再拿些灰草籽。”七月接過小西瓜片，這種看上去脆脆的、硬硬的黃綠色物體，黑板上寫着要磨成粉末才能加入爐裏。所以當鄧希光拎着一袋灰草籽跑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己搭檔正在奮力對付着搗藥罐，不僅是她們桌，幾乎整個教室都在不停砰砰砰地碾着小西瓜片。

潘老師就在一教室的砰砰聲中來回巡視，經過她們這桌時，看到爐上冒起的淡綠色煙氣，惆悵地嘆了口氣，眉頭擠成一個“川”字，“李七月，再不将小西瓜皮粉末加進去，你們這次的制作就失敗了。”

“是，我知道了！”七月砰砰砰地更起勁了，反正每次看到潘老師那樣嘆氣她就着急！

接着，潘老師走到了她們後面燕飛飏和公良舒那一桌。“公良同學，搗藥時不能那麽輕，要用力。”“燕飛飏，注意攪拌……速度不要那麽快，要勻速，慢一點……”

七月把搗得差不多的藥往爐裏一灑，一邊攪拌一邊回頭，只見燕飛飏興致高昂地攪拌着銅棒，連爐裏不時飛濺出了藥都不甚在意，旁邊的潘老師愁眉不展地夾住他的手臂引導着！

噗——！燕飛飏桌上濺出幾絲火星。七月、鄧希光和周圍的同學一樣，都不約而同朝外退了兩步。

最後，離課程結束還有十分鐘左右時，大家的成果紛紛出爐。七月和鄧希光的清新丸做得和書上描述的差不多，白色的丸子透着淡淡粉色，聞起來有清香。她們把制成的五顆丸子交上去，潘老師仔細端詳了一下，給了90.8分。燕飛飏和公良舒就排在後面幾個，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的清香丸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樣，只是比正常的小了點！潘老師皺着眉把他們的成品放在眼鏡前來回仔細察看了一翻，嘆了口氣，給了他們87.4分。

星期一和星期二的課程通常很滿，直到星期三下午，幾個人都沒課才能稍稍放松一下。安念去了博文塔自習，燕飛飏被他媽媽的來信催着去剪頭發，公良舒回了宿舍，剩下七月和周秋樂，在前者的提議下兩人來到了演武場練習射箭。自從清明那天聽了葉清梧學姐的建議，七月就常常到演武場自己練習。久而久之，她在射箭一課上也越來越如魚得水。

咻——！

“9環。”周秋樂手搭涼棚看着好友剛剛射出去的箭。現在已進入夏天，下午的太陽已然比上一月要熱烈大方。“你都能練箭了，我還在想辦法怎麽把手裏這團東西給聚成箭！”周秋樂頗為怨氣地盯着手裏的一團紫氣，眉頭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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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七月看來，其實秋樂已經很努力了，但她在靈力控制方面确實不穩定：控制得好，一下就能把靈力聚成箭；控制得不好就會像今天這樣，怎麽做都還是橢圓型。七月放下手裏的木弓走到好友身邊，左邊看了看、右邊看了看，那團淺紫色的靈力純淨清新，倒是讓她想起了夏天的紫葡萄。

“怎麽樣，有什麽辦法？”

七月想了想：“我覺得你需要堅定意志。”

周秋樂一臉疑問。

七月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本邊角都磨得破破的硬皮書，書挺薄，封面上畫着一個大石頭，石頭上插着一支箭，箭頭沒在了石頭裏只看得見箭尾白色的尾羽。書上面用誇張的黑色字體寫着：《你不得不知的射箭秘籍！》。

“這書乍一眼看挺不靠譜的，但仔細一看……還挺不錯的。”七月打開書，把書翻到書簽卡的那一頁，讀了出來：

“剛剛學習弓術的靈術師們常常面臨無法拟箭的尴尬境地，造成這一問題的原因通常在于兩點：第一，所使用的弓不合适。比如火屬性的靈術師用水杉木做的弓，那麽毫無疑問，他将難以拟箭，就算射出了箭，那箭的威力也将大大下降。第二，靈術師的個人意志不堅定。迫切的願望和堅定的意志會讓靈力變得強大，這一點已得到靈術界的公認（雖然原因衆說紛纭）。在學習拟箭時，脆弱的意志會讓武器失去威力，動搖的信念會使施術者發揮失常。所以，如果初學者實在無法拟箭的話，筆者建議，不如把他（她）丢到森林中一只巨巴蛇面前，在絕境下人們總會爆發出無限可能……”

聽到這，周秋樂面色不佳地問道：“巨巴蛇？”然後拿起七月手上破破爛爛的硬皮書，“這叫‘仔細一看發現還挺不錯’？”

“秋樂，學習時不要那麽嚴肅嘛！我的意思是……你看啊，你是土屬性，木正好克土，所以你拿着木弓就比較難發揮。其次，你的意志可能也不夠堅定。靈言課上慕老師不是也說過嗎，靈力控制不好也和心理狀态有關。”七月一攤手。

旁邊人沉默了：“如果，如果我換個金屬制的弓，會不會好些？”皺着眉頭問她。

七月想了想，點頭：“應該會好些，但是你們樓其他人也有用木弓就完成拟箭術的，所以屬性相克在這方面的制約應該沒那麽大。我覺得關鍵，還是在意志！”

周秋樂皺起了眉頭，盯着自己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加班，抱歉沒有更新~~

好幾天沒登錄，發現收藏從4漲到了9，作者君真是……

總之感謝收藏和看文的各位！作者君會把這篇故事寫完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