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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歌唱。
桑榆趴在窗上,看着窗外生機勃勃的景象。
中午的時候,一行人在一個小山坡上休息。隊裏的侍衛去樹林裏打了野物出來,架起了一堆火燒烤。
桑榆和衛律坐在一起,自己穿了一個雞腿烤。
烤肉誘人的香味傳出來。桑榆眼睛緊盯着自己铐的雞腿,咽了咽口水。
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正宗的野雞腿呀!
終于烤好了,桑榆迫不及待地把雞腿從烤架上拿出來。
她剛伸手上去,被旁邊的衛律捉住了手指,“別去碰,剛從火上拿下來,很燙。”
桑榆收回了手。
衛律把自己烤好的雞腿拿給桑榆。她的技術比桑榆好多了,烤雞腿又快又好。雞腿上被衛律灑了各種香料,香味一陣一陣地傳進桑榆的鼻子裏。雞腿已經烤好了一會兒,現在的溫度剛好入口。
桑榆看着自己烤得賣相不是很好的雞腿,又看着衛律烤得金黃漂亮的雞腿,把自己手中的雞腿遞給了衛律,接過了她的雞腿。
“律姐,吃。”桑榆削下一塊雞肉,遞給衛律。
衛律張嘴咬下雞肉,連帶着将桑榆的手指也咬進了嘴裏,在上面重重地吮吸了一下。
手指頭一癢,桑榆趕緊把自己的手指從衛律的嘴裏抽出來,擡頭驚慌地看了一眼四周。
大家都在各自烤着自己的午飯,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
桑榆放下心來。
衛律雙眼含笑看着桑榆。
桑榆嗔了衛律一眼,不喂她低頭自己啃雞腿了。
吃了午飯,一行人繼續上路。
桑榆窩在馬車裏,馬車很大,她可以平躺在裏面。
在路上趕了幾天的路,桑榆她們終于又到了一個大城市。
城市很繁華,從城門口一大長隊排隊的人就可以看出來了。
進了城門後,果然沿街都是各種酒樓店鋪,大街上行人衆多。
桑榆在安頓的客棧裏洗了一個澡,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連續趕了幾天路,終于可以洗個澡了。
衛律從門外進來,看着桑榆濕漉漉的頭發,順手從旁邊取了一條毛巾,把頭發包在裏面擦幹。
“趕了幾天的路,我們在這裏歇歇再走。”衛律說道。
桑榆點點頭。
夜晚睡覺的時候,有人來敲門。
衛律上去打開門,桑榆看見門外站着的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有什麽事嗎?”衛律冷淡地問道。
“我就是來提醒一下,城裏最近不安全。客人最好不要晚上出去,免得出了什麽事。”掌櫃笑着說道。
“城裏發生了什麽事?”衛律問道。
掌櫃的看了一眼衛律旁邊的桑榆。
“城裏最近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采花大盜。據說最近好幾家未出閣的姑娘都遭了他的毒手。城主府的小女兒好像也遭了那采花大盜的毒手。公子家的小娘子這麽漂亮,一定要保護好呀!掌櫃好心地提醒道。
掌櫃離開了,衛律關上門。桑榆跑到窗戶邊,把窗子牢牢地關上。
“沒事的。我在這裏。”衛律低聲安慰道。
“我知道。你可是鎮國大将軍,武功高強。那采花賊一定不是你的對手。”桑榆點點頭,語氣裏并沒有多少害怕。
“我把窗子關上,那采花賊發現不好進來,可能就走了。”
“那采花賊連城主大人女兒的房間都能進去。一扇關上的小小窗戶,可阻擋不了他。”衛律笑着說道。
“這麽厲害呀!”桑榆皺皺眉。
“怎麽會有這種人呀!有一身好武功,其它的事不做,專門做這種事。她害了那些姑娘一輩子!”
這古代對女子貞潔看得這麽重,失去了貞潔,那些女孩一輩子就毀了。
“沒事,我在這裏。江湖之大,無奇不有。”衛律說道。
兩人一起來到床上。
衛律提到了江湖一詞,一下子勾起了桑榆的興趣。
這古代的一大特色不就是江湖嗎?
“是不是這江湖上有許多的能人異士呀!還有各種江湖勢力什麽的?”桑榆抓住衛律的手問道。
“有朝廷,有武林勢力。這裏面複雜得很。”衛律低頭說了一句,并沒有多解釋。
趕了幾天路,接觸到柔軟的床鋪,兩人說着說着話,桑榆就睡了過去。
衛律伸手把桑榆的睡姿調了調,讓她整個人睡得更舒服。
半夜的時候,窗外傳來窸窸窣窣輕微的響動。
衛律睜開眼睛,眼裏沒有一絲睡意。她伸手放開桑榆,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黑暗中,窗戶被人打開了。
有人翻身進了屋,輕巧地落在地上。朝着床邊輕輕地靠過去。
衛律聞到了一股子黏膩的香味。
這是迷香,能讓人快速地昏睡過去。
那人來到床邊,伸手想要掀開簾子。
說是遲那是快,一個人影從旁邊襲來。他的手被重重地一擊,瞬間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那人心裏一駭,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朝後退了幾步,往窗戶而去。
衛律緊跟上前,抓住那人的肩旁,另一只手只取他的喉嚨,要一擊斃命。
凜冽的殺氣撲面而來。那人身體被制住動彈不得。眼看着衛律的手要伸上他的喉嚨,他一咬牙,被衛律抓住的肩旁瞬間脫臼了。
拼着肩旁脫臼的代價,那人脫離了衛律的掌控,整個人朝前詭異地一滑,瞬間就鑽出了窗戶。
衛律沒去追,他站在窗前,借着夜晚淡淡的夜光,冷冷地看着遠去的人。那人的雙手姿勢扭曲地掉在身側。
開窗散了一會兒氣味。衛律點燈,拿出解藥喂昏睡過去的桑榆。
這迷香氣味黏膩,聞着讓人十分地不舒服,效力卻大,屬于低級的迷香,聞了對人的身體有害。
桑榆昏迷地很沉,剛才房間裏短暫的打鬥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此時衛律喂藥,她的眉頭輕微地皺了皺。
藥丸順着水流送進了她的嘴裏,她的眉頭慢慢平複了下來。
衛律輕拍着她的背,摟着她慢慢地睡過去。
第 8 章
桑榆第二天早上醒來,并沒有感到什麽不适的地方。
兩人一起去樓下吃早飯。
桑榆在街道上看見城裏敲鑼打鼓,大家都喜氣洋洋的,攔住一個從街上跑過的小孩,問道:“小朋友,你們這是要舉辦什麽節日嗎?”
“今天要舉辦種禮,有好吃的,晚上還可以在河邊放稻燈。”小朋友高興地答道,眼巴巴地盯着桑榆手上的糖葫蘆。
桑榆手中的糖葫蘆剛才被她咬掉了一顆,她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他,“你要嗎?送給你。”
“謝謝姐姐。”小朋友高興地接過糖葫蘆,跑遠了。
古代的糖葫蘆酸酸甜甜,比桑榆在現代吃過的似乎要好吃一點。桑榆只吃了一顆,正在回味呢,衛律在小販那裏又買了一根,遞給桑榆,“吃吧,眼睛別盯着人家小孩的了。”
“我沒有。”桑榆急急地反駁,她怎麽會眼饞小孩手中的呢。
衛律:……你說的我還真不信呢。
“種禮?”桑榆記得她在某本書上看過。
春天是萬物播種的季節,百姓們會在播種前舉行祭祀,期盼播種下去的作物能茁壯成長,有一個好的豐收。這就是種禮。
河流是灌溉水源的重要來源。種禮節的晚上大家都會聚在河邊,放稻燈。
“我們今晚也去放稻燈吧。”桑榆拉着衛律的手。
衛律點點頭。
“哇,這個稻燈好大。”在河邊的攤前,衛律看到了一個幾乎有她半人高的稻燈。
稻燈裏面放着麥穗形狀的蠟燭,此時正燃燒着,把整個大稻燈映得亮堂堂的。在衆多稻燈中,獨樹一幟。
“我們就買這個。”衛律說道。
一個蒙着面紗的小姐,徑直走到小販面前。
“老板,這個稻燈我買了。”一個柔婉的聲音從面紗裏傳出來。
“好嘞。”小販應道,把大稻燈取下來。
小姐身邊的丫頭接過稻燈。
“律姐,被買走了。”桑榆盯着丫鬟手中的稻燈。
那小姐似乎是感應到了桑榆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向她們這邊,向她們走了過來。
“夫人是否喜歡這稻燈?”那小姐走到桑榆面前徑直問道。
“嗯。”桑榆點了點頭。
“竟然夫人這麽喜歡,湘水願将稻燈贈給夫人。”那小姐繼續說道。
“不用了。”衛律在旁邊冷冷地說道,“竟然是小姐買,我們也不奪人所好。”
她說完,拉着桑榆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謝謝。”桑榆對小姐說完,跟着衛律離開了。
那小姐站在原地看了她們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兩人來到了另一處岸邊,岸上擺滿了賣稻燈的小攤。衛律給桑榆挑了其中一個最大的,和剛才那個比起來也差不多。
“你生氣了嗎?”桑榆拉着衛律的手,輕聲問道。
衛律看着桑榆的臉,手指在她的指腹上摩擦,“沒有。”
桑榆不信,她明明清楚地感覺到了衛律剛剛有不高興。
但衛律是為什麽不高興呢?桑榆皺眉想到。剛才那小姐贈送她稻燈,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你不要生氣,我們去放稻燈吧。期盼今年能有一個好豐收。”她拉着衛律的手搖了搖。
衛律笑着幫桑榆提住她手中的大稻燈,“走吧,我們去旁邊人少一點的地方。”
桑榆點點頭。
兩人避開人多的地方,來到水邊。河面上飄着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稻燈。河水波光粼粼。
桑榆小心地将手中的大稻燈放在水面上,看着它慢慢地向遠處飄去。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凜冽的風聲,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
旁邊的衛律反應迅速,她一下攬住桑榆的腰,将她拖離了河邊。
一個黑衣人站在她們剛才的位置。看見兩人躲過了自己的偷襲,他快步上前,手中的小刀亮光閃閃,直刺衛律二人。
衛律把桑榆抱在懷裏,擡腿踢向黑衣人的手腕。小刀在空中亮光一閃,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武器落了黑衣人也不惱,從自己的懷裏又摸出了一把小刀,向着她們的面門刺過來。
桑榆瞪大了眼。還有這操作?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兩人已交手幾招。衛律一個重踹,将黑衣人踹在不遠處,倒地不起。
衛律正愈上前,突然摟着桑榆往旁邊一閃,一柄長劍出現在她們剛才站的地方。
原來這黑衣人還不止一個。
剛才放稻燈,她們選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此時衛律這裏和人激烈地打鬥,不遠處放稻燈的人一點兒察覺也沒有。
“躲好不要動。”衛律在桑榆耳邊說了一句,一個轉身将桑榆往黑暗中一推。
桑榆被推到了河岸樹的陰影下,她趴在草叢裏不動,眼睛密切地關注着不遠處的打鬥。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人和衛律糾纏在了一起。
桑榆抓緊了身下的草叢,手指沒進了泥裏。
耳旁傳來風聲,桑榆往旁邊一躲,大喊了一聲“律姐!”險險躲過了身後人的偷襲。
“找死!”衛律眼神冷冽,迅速來到了桑榆身邊。
桑榆被人抓住了肩膀,衛律直接将那人抓住她的胳膊扭斷了。
來人一共六個,很快就被衛律打趴下了。
“誰派你們來的?”衛律低頭問道。
那人嘴裏一咬,含在口裏的□□瞬間入喉,死了。
另外幾人都做出了和那人一樣的動作,全都吞藥自殺了。
幾人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标志性的東西,衛律也看不出他們是哪方人馬。
回到旅館,衛律找了随行的大夫上來。
桑榆傷不重,胳膊被人抓出了一片青紫。
大夫調了外敷的藥,囑咐一日抹三次,幾天就消了。
“律姐,那些想殺我們的黑衣人是誰?”桑榆坐在床上問道。
“不知道。”衛律搖頭。
“嘶……”桑榆倒吸了一口涼氣。冰涼的藥膏抹在肩膀上,竟然還很痛。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衛律眼裏閃過心疼,手指越發地輕柔,抹好後在上面輕吹。
“不是很痛。”桑榆勉強笑道。她這具身體的肌膚太嬌嫩了,感覺不是特別大的力,怎麽就出現這麽大一塊淤青。
看着桑榆睡着了,衛律才出了房間。
王勇一見到衛律,就嚷嚷起來,“将軍,到底是誰暗殺你?要是讓我知道了,一定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一旁的軍師顏清道:“這到底是哪方的人馬,現在說不準。”
“我們此次去蕪城,一路上雖然路線一直在變,但難保那些人猜出來目的地。”
“猜出來又怎麽樣?有本事咱們光明正大地呀!在背後搞偷襲算什麽本事。”王勇又大聲嚷道。
“人家殺了你,不是本事是什麽?可不管是那種方式。”顏清在一旁說道,“你說話不能小聲點嗎?現在這客棧裏也不是完全安全,隔牆有耳。”
“最讨厭這些躲在暗處的玩意兒了。”看見顏清掃了自己一眼,王勇壓低聲音憤憤道。
“行了,王勇還小,脾氣是炸了點。”衛律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吩咐下去,最近幾天大家都小心點。注意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人物。”
王勇出去了。衛律和顏清商量。
“夫人的傷怎麽樣?”讨論完事情,顏清問道。
一提起桑榆,衛律的氣勢就冷了下來,顯然是想起了桑榆在河邊被人抓住的情景。
“沒什麽大礙。”衛律搖搖頭。
“采花賊的事情查到點什麽了嗎?”衛律問道。
“有點眉目。這城主家的小姐有點奇怪呀!”顏清在一旁說道。
“我們去探訪了那幾家被采花賊光顧過的人家,那些姑娘們都尋死覓活的。有幾家已經急急忙忙地将姑娘嫁了出去。惟獨這城主家的小姐,卻像什麽事兒也沒有似的。”
“從那些姑娘口中什麽也問不出來。”
“嗯。”衛律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
“你繼續調查下去。”
……
飯桌前,大家坐在一起吃飯。衛律表情自然地給桑榆夾菜。同桌的下屬們看着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食不知味。
他們冷酷無情的大将軍,原來也有這麽柔情似水的一面呀!
“不用給我夾,我可以自己來。”桑榆說道。下屬們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特別是王勇,那眼睛和眉毛都快要皺在一起了,像是發現了什麽十分震驚的事。
“你肩旁受了傷。”衛律淡淡地說道。
“我是受了傷,可那只是小傷。你真的不用給我夾。”桑榆趕緊制止道。
同時為了表明自己的手十分靈活,桑榆運筷在桌子上飛快地夾了幾下,表示自己吃飯完全沒有問題。
衛律看了桑榆一眼,見她堅持要自己夾。也就不勉強,自己低頭吃飯了。
桑榆心裏松了一口氣。
衛律這幾天似乎有點奇怪呀!總喜歡在人家和她做一點親密的動作。
雖然對于一個現代社會的人來說,這些動作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對于這些古人來說,這些動作就顯得很大膽了。
回到房間裏,桑榆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了,“律姐,你這幾天有點奇怪。”
“有嗎?”衛律正看着書,擡頭問道。
“有。你昨天在大家面前摟我,今天又給我夾菜,平常你不這樣的。”桑榆肯定道。
“你不喜歡嗎?”衛律擡頭認真問道。
“喜歡呀,可總感覺那裏怪怪的。好像你這樣做很刻意。”桑榆想了想說道。
衛律放下了手中的書,把桑榆拉過來摟在自己的懷裏,頭枕在她完好的肩旁上面。
第 9 章
桑榆她們如今停留的城市叫柳城,是個經濟繁華的重要城市。城市最高長官是城主,掌管地方的政治,經濟與軍事,地位與權力很高。柳城這一屆的城主正好也姓柳,叫柳山。
種禮節後,就是柳山的五十歲生日。柳城的各方人馬都會前去參宴。
不知從哪兒還放出一個消息,柳山要借着這次生日為他女兒柳湘水挑得一個如意郎君。
“這柳小姐都被采花賊糟蹋了,誰肯要?”有人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城主最寵愛他的這個女兒了。要是有誰娶了他女兒,地位,財富,要什麽沒有。”有人回答。這可是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呀!
“這麽說來我不是也有機會了?”旁邊有人繼續說道。
“就你那樣貌,人城主小姐眼瞎了才會看上你。”有人在一旁回答。
此話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什麽呢!我這樣貌怎麽不行了。”那人被衆人嘲笑,紅着臉嚷道,“我還看不上她呢。”
桑榆坐在客棧的大廳裏,周圍人都在讨論城主誕辰這事。
她聽了一會兒,轉過頭,“這城主小姐挺可憐的。”
這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麽事。在古代卻十分地嚴重。好在這辰國還挺開放,沒桑榆想的什麽出家,終生不嫁這種事。
“怎麽可憐?”衛律在一旁問道。
“被人糟蹋了,如今還被人這樣說。找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桑榆答道。
“嗯。”衛律應了一聲,低頭看向桑榆。
遇見喜歡的人,有時候真是命運的安排。
“這采花賊真是太可惡了……”桑榆憤憤地念了幾句。
衛律見桑榆碗裏的粥只吃了一半就冷了,揚手招來小二,說道:“再盛一碗白粥來。”
小二點點頭下去了,很快端上來一碗。
衛律把桑榆的白粥換成這一碗,對她道:“快吃飯,粥都冷了。”
“我吃不完這麽多。”桑榆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碗白粥。
衛律自然地舀了一半白粥在自己碗裏,“好了,快吃吧。吃完我們出去。”
遠遠地在城主府外面,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喧嚣聲。
走近了,門口絡繹不絕,賓客來來往往。不少這城市裏的市民還圍在遠處觀看。
衛律帶着桑榆上前,遞給門口的家丁禮物和一張請帖。
兩人順利地進去了。
“律姐,你哪來的請帖?”桑榆好奇地問道。
“顏清僞造的。”衛律答了一句。
這麽厲害。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桑榆又問道。
“你不是昨晚念叨着好想來看看嗎?帶你進來看看。”衛律笑着說道。
“嘿嘿。”桑榆腳步輕快,緊跟在衛律身旁。
兩人穿過招待賓客的大廳,直接來到了城主府的後院。
“小姐,換上這身衣服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前面不遠處傳來聲音。
桑榆透過樹的縫隙往前看,只見一個白衣蒙面的姑娘坐在亭子裏,對身前的丫鬟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站在原地沒有動,“小姐,老爺讓我侍候你換上才行。”
那姑娘用手拿起丫鬟手裏鵝黃色的衣服,“換一身白色的來,我不想穿這種女人味重的衣服。”
“可是,這是老爺準備的……”丫鬟遲疑道。
“怎麽?你聽我的還是聽老爺的?”那白衣女子溫婉的聲音變得冷冷的。
丫鬟身子一抖,趕緊抱着衣服下去了。
那姑娘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起身往遠處去了。
“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柳山的生日。柳山感激不盡,先在這裏敬各位一杯。”城主柳山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城主客氣了,祝城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底下的賓客站起來,齊聲說道。大家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父親,湘水祝您日月同輝,春秋不老。”衆人敬酒後。最前面,一個窈窕的身影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說道。
“好,好。”柳山滿臉笑容。
“我這一生,最疼愛的就是我這個女兒湘水了。現在我最擔心的一件事呀,就是還沒給她找到一個如意夫君了。”柳山說着,看向臺下的衆多青年才俊。
他的潛臺詞大家都聽得出來。原來城裏傳的消息都是真的。
桑榆坐在人群中,看看上方的白衣蒙面少女。她們剛才在後院見到的那位姑娘就是這位城主女兒。
柳湘水蒙着面,桑榆看不清她的面貌。
似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柳湘水轉頭朝這邊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那是一雙冷若秋水的眸子。
柳湘水看見桑榆,轉眼看向她旁邊的衛律。眉尖微微挑了挑,向她露出一個微笑。
宴會結束,就是各種表演。柳山之前如此明顯的話,許多青年都卯足了勁兒表現自己。
桑榆站在一旁看着,覺得這古代有才華的人是真不少。
出口成章,琴棋書畫,敢上去的每人都有幾項拿得出手的才藝。
“夫人,我們小姐請你過去一趟。”桑榆剛從茅房裏出來,一個丫鬟就站在外面對她說道。
衛律的裝扮在衆人眼中像個男人,桑榆如廁她就沒有跟過來。
“你們小姐?柳湘水?”桑榆問道。
“是的。夫人這邊請。”丫鬟邊說邊領路。
桑榆跟着丫鬟,來到了一個林中亭。亭外的桃花開得正盛,粉色的桃瓣落了一地。
柳湘水正站在亭子中看着她。她此時揭了面紗,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
“夫人,河邊一別,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柳湘水輕輕一笑,對桑榆說道。
“你是……”桑榆有點遲疑。
“不知夫人可還記得種禮節河邊贈燈之人。”柳湘水繼續說道。
“哦,你是那位要贈我稻燈的小姐。沒想到你會是城主小姐,那天我夫君真是無意冒犯了。”桑榆想起來說道。
“夫人請坐。”柳湘蓮伸手示意。
桑榆在亭中坐了下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桑榆問道。
“只是見夫人有緣,想邀夫人淺酌幾杯。不會打擾到夫人了吧。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柳湘水說道,擡眼看了一眼外面缤紛往下落的桃花,眼裏閃過哀愁。
“不會,不會。”桑榆趕緊說道。這城主小姐被采花賊糟蹋了,今天柳山又說了那樣一番話。再過不久,她就要嫁出去了。
柳湘水給桑榆倒了一杯酒,道:“這是用這亭外桃樹上的桃子釀成的酒,不會醉人,适合女子喝。”
“謝謝。”桑榆說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一股桃子的清香,沒有酒的辛辣,就像喝飲料一樣。
桑榆把手中的一杯酒喝完了。柳湘水執起酒壺又給她倒了一杯。
“那個,生活是美好的。禍與總福是相依的。”桑榆安慰了一句。
“我已經認命了。”柳湘水淡然地笑了笑,眉宇間都是憂愁。
桑榆又喝了一杯酒,她滿上。
連喝了幾杯,桑榆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怎麽有點暈。看來這桃子酒喝多了還是醉人。
“你……”桑榆還想安慰幾句,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柳湘水放下手中的酒壺,伸手在是桑榆嫩滑的肌膚上撫摸,入手一片柔軟。
她嘴角含笑,看着桑榆,臉上哪還有什麽剛才的憂愁。
她彎腰一抱,将桑榆輕松地抱起來,離開了亭子。
“家主,從她的房間裏翻出了這個。”王勇靠近衛律,把手中的東西給他看。
衛律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套男式的衣服。
“這城主小姐的房間裏真是奇怪,有許多男式的衣服。還有夜行衣。”王勇低聲說道。
衛律點點頭,“顏清呢?”
今天早晨,顏清拉着王勇翻進了城主府。城主小姐的行為怪異,他們需要查一查。
她剛這麽問道,顏清就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拿着一個盒子。
打開一看,裏面是一些普通的女人首飾。
“顏清,你拿這個幹什麽?難道這也是什麽線索嗎?”王勇問道。
三人如今站在城主府一個隐蔽的角落。
“這是那些女人的?”衛律問道。
顏清點點頭。“這柳城近來采花大盜盛行,禍害了多位姑娘。我去那些姑娘家探訪過,發現她們不禁遭了那種事,事後都被采花大盜帶走了一些貼身的東西。”
“就是這些?”王勇在一旁問道。
顏清點點頭。
“這采花大盜帶了東西,怎麽在城主小姐的房間裏?”王勇不解,這城主小姐不也是被采花大盜禍害了嗎?她房間裏怎麽會有采花大盜拿走的東西?
“行,你們先回去吧。”衛律皺了皺眉頭。
桑榆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回來?
“夫人去了哪裏?”顏清問道。
“上廁所。”衛律說道,往廁房走去。
廁所裏面空無一人,顏清拉住不遠處花壇除草的下人,“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夫人。”
下人想了想,指了指前方,“剛才小姐的丫鬟領着一位婦人往那邊去了。”
“謝謝。”顏清道謝,轉頭看向衛律。
衛律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王勇在一旁疑惑,“這城主小姐找夫人有什麽事呀!”
第 10 章
桑榆醒來的時候,正被人反手綁在床上。她扭頭看了一眼四周,這是在一間閨房裏。
房門打開,柳湘水走進來。
“你綁架我?為什麽?”桑榆問。
她是因為之前喝的桃子酒而暈倒。
柳湘水雙手撫摸桑榆的臉頰,輕聲道:“夫人,以後跟着湘水好不好。湘水會待你好好的。”
“不要碰我,惡心。”桑榆皺眉側臉。
“本以為沒有機會接近你,畢竟你夫君挺厲害的,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沒想到會在府裏遇見你。這是上天讓我們在一起。”柳湘水語氣溫柔,手在桑榆的脖子上來回摩挲。
那手像黏膩的蛇的舌頭在皮膚上舔噬,桑榆大聲道:“你別碰我!我勸你趕快放開我。我夫君很快就會找到我的。”
柳湘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冷了下來,繼而又溫柔地笑了起來,道:“你夫君找不到你的。”
那麽一張漂亮的臉蛋發出溫柔的笑,本來該是賞心悅目的,卻無端地讓桑榆感到不适。
這是個變态呀!
柳湘水出去了,桑榆躺在床上瞪着床頂。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現在明顯是被柳湘水囚禁在了某個地方。這柳湘水一個大家閨秀綁架她?莫不是被采花賊破了身子,精神失常了吧!
不對,不對,她精神失常綁架我幹什麽呀!這貨明明是喜歡女人,觊觎我的美貌!
桑榆無奈了,太漂亮也是不好滴!
身子被綁在身後太久,血流不暢,半邊身子都麻了。
“喂,有人嗎?”桑榆高聲喊道。
柳湘水推門進屋,問道:“怎麽,已經想通了?”
“想通什麽?我只是想說,你這樣綁着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們能不能換個姿勢。”桑榆答道。
柳湘水看到桑榆綁在背後的手已經被勒出了紅痕,可見剛才她沒少掙紮。她解綁,把桑榆的手縛在身前。
沒過多久,她從門外提進食盒,坐在床邊喂給桑榆,“來,張嘴吃飯。”
桑榆被她的語氣弄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這樣喂我我吃不下,我們能不能換個方式。比如你給我解綁,我自己用手吃?”
“你看我這小身板,肯定是幹不過你的。”
她看着柳湘水,努力用眼睛表示自己的真誠。
柳湘水最終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給桑榆松了綁。
終于可以下床了,桑榆來到桌前,從打開的房門往外看。外面一片雜草,看起來還挺茂盛,不知在那個荒郊野外。
吃了午飯桑榆一直沒有看見柳湘水,她在床上費了十八般的力氣,終于掙脫開手上的繩子。
衛律還沒有找到她。她不能坐以待斃。
房門被鎖了,桑榆從窗戶爬出去。
夜晚的清輝照在膝蓋深的雜草上,桑榆蹚着草前進。
周圍沒有一戶人家,放眼望去全是連綿的青草。更遠處則是一片黑暗,桑榆隐隐聽見前方傳來水流的聲音。
她在地上找了一根木棒,敲敲打打向前。這草這麽深,蛇蟲鼠蟻肯定也多。一不小心沒逃出去,反被蛇咬了,簡直虧大了。
終于走過了膝蓋深的草地,腳踩在柔軟的沙子上,桑榆奮力往前。
當終于看見前方的景象時,她停了下來,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只見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細小的浪潮拍打在岸邊。
前面竟然是一片水域!
這是個什麽情況?
桑榆沿着沙灘往前走,繞了一整圈,發現她竟然是在一個小島上。
難怪她疑惑這麽久柳湘水怎麽沒有追出來。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怕她逃跑。
柳城今年城主柳山的生日宴會被衆人津津樂道。
這生日宴會開頭是無比完美的,中途也載歌載舞,結尾卻是一塌糊塗。
這城主在前院為他心愛的女兒選夫君,這後腳他女兒就擄走了人家的妻子。
在衆目睽睽面前,城主柳山直接被人提了起來。
市民們這才知道,這被擄走的女人,竟然是鎮國大将軍衛律的妻子。
“這怎麽還沒找到呀!我家小兒子都被我拘在家裏好幾天。就害怕這大将軍一生氣亂殺人,我小兒子亂跑遭了殃。”茶攤前,同桌的人竊竊私語。
“是啊,你看好你家的兒子。這鎮國大将軍這麽兇殘,屠城數十座。裏面的人一個也沒放過。我真怕她一個不高興屠了我們這柳城。”
“這不能吧!柳城畢竟是這辰國的城池。她怎麽敢?”
“這可不一定。她現在坐擁兵馬百萬。這柳城的軍隊都被她接管了,城主府一家都被囚禁了。”
“我倒想知道。這哪家的小娘子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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