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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走廊行走。這煙花之地的守衛,對他沒有絲毫阻礙。他輕而易舉地進了這松竹館後院。

這松竹館後院住得都是松竹館比較紅的姑娘。

在其中一間房裏,本該在陪酒的姑娘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桌前的兩個男人卻在低聲交談。

“鐵的數量之前已經訂好了,怎麽突然又增加了。”一人道。

“我們要準備充足一點。你放心,該給你的錢一分不少。”另一人說道,“你們什麽時候能運送過來?”

“放心吧,最遲一個月,就能運送過來。”先前那人答道。

……

王勇蹲在房頂上,看着下方的兩人。這煙花之地竟然成了秘密談話的場所,果然出乎意料。

如果不是之前一直跟着兩人的行蹤,還真想不到他們把談話地點安排在這裏。

兩人談話完,把酒澆在姑娘們的臉上。

這樣這些姑娘們醒來,會以為是自己喝醉了睡過去。

做完這些,房子裏的兩人出了松竹館,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隐藏在松竹館外的人跟了上去。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竟然來到了松竹館,他不如去看看他的小紅。

這麽想着,王勇翻身下房。

剛走了幾步,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王勇回頭一看,“軍師,你怎麽在這裏?”

顏清說道:“跟我來。”

王勇跟了上去。

兩人一起來到了另一間房頂上,顏清掀開瓦片朝裏面看了一眼,随及把瓦片放回原處。

正在和李婉兒說話的男子耳朵一動,他不動聲色地眼睛朝上看了一眼。

下了房頂,王勇立即問道,“剛剛那屋裏的人是誰?”

顏清答道:“藏堯。”

王勇驚訝,“藏堯?他怎麽來了這裏?”

顏清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但和我們調查的事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那就沒他的事了。王勇想着。

“你又要去找你的小紅?”見王勇要走,顏清問道。

王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我去看看她。”

“你之前跟她講過你今晚要去嗎?”顏清問。

“沒有。平常我都是七天去看她一次。這不是今晚恰好來了這兒。”王勇答。

小紅見到他一定很高興的。

顏清站在原地看着他,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勇臉上露出怪異之色,“你和我一起去幹嘛?我去看我的小紅。”難道你看上小紅了?

顏清瞥了他一眼,往前走,“放心,我不會看上她的。你這次去連門都進不了,正好和我一起回去。”

王勇嘀咕:“外為什麽進不了門。小紅不會這麽早睡的,還會給彈兩首小曲呢。”

“你信不信,你的小紅床上目前正躺着其他人。”顏停住腳步,轉身說道。

“才不會呢。小紅說她只喜歡我。”王勇反駁。

“那就待會兒看結果。”顏清說道,繼續往前走。

兩人來到小紅的房間門前。

屋裏沒有亮燈,以兩人的耳力,還沒走近時就聽到了聲音。

王勇臉色難看。

走近了,那聲音不會武功的人也聽得見。

可以想象裏面的戰況有多激烈。

顏清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這屋子裏躺的一定是別人。小紅才不會是這樣的。”受不了顏清這樣的表情,王勇伸手要推門。

“別自欺欺人,小紅的聲音難道你聽不出來嗎?”顏清抓住他的手,“随意打斷別人是不道德的事。”

王勇看了一眼顏清,胸膛燃氣一股怒火,甩開他的手,飛身越過院牆,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遠處。

顏清看見他離開,回頭看了一眼傳出聲音的房間,嘴角含着一分無奈。他輕松地越過高牆,身影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夜裏。

王勇一路疾奔,來在小河邊上,從腰間拿出自己的劍,從第一式舞到了最後一式。

舞完後氣喘籲籲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顏清不知何時來到了旁邊,淡淡道:“我早說過,你不是他唯一一個男人。”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王勇喘着氣,苦惱地坐在那裏,皺眉問道:“他為什麽要去找其它男人。我給她的錢已經夠她花了。她不是說她喜歡我嗎?”

顏清坐在另一塊石頭上,“她是喜歡你。但你只是她衆多喜歡中的一個。”

他轉頭,看着王勇高大強健的身體。雖然外表他已經是一個成熟可以給人安全感的男子,但實際上他才十八歲,根本還沒有成年。

只要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還是個孩子的性格。

在青樓女子中尋找真愛,也只有小孩子才會抱有這樣的幻想。

“好了,發洩完了就回去吧。”顏清說完站起身。

王勇從石頭上站起來,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走了。

早上,桑榆在飯廳吃早飯,看見王勇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奇地問道:“王勇,你怎麽了。”

王勇搖搖頭,大口大口地吃包子。

衛律看了王勇一眼,低頭給桑榆夾了一個小包子。

“不會是你和小紅之間出了什麽事吧。”桑榆猜測。

“你們知道小紅?”王勇擡起頭來。

“管家告訴我的。”桑榆答。

王勇睜大了眼,“管家怎麽會知道?”

這事兒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但是軍師知道了。

反正他不知道軍師是怎麽知道的。

現在夫人也知道,管家也知道。

他們肯定都知道了。

王勇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這就像小男生談戀愛,只敢偷偷摸摸地進行,不敢讓家人知道。

但想到小紅現在有別人了,他又沮喪了,轉頭問顏清,“是不是你告訴管家的。”

顏清咬了一口手中的早餐,慢悠悠地答道:“你那點事兒還用告訴嗎?随便看一看就知道了。”

“反正現在小紅不是你的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

“走,我要出去和你打一架。”王勇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覺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顏清看了他一眼,小崽子,一天不揍皮癢癢了是吧。

他說道:“行啊,吃完飯去。”

他慢慢地吃完手中的包子,喝掉碗裏的蔬菜粥,仔細擦了嘴和手,站起身來。

命門

王勇早已吃好了等在一旁,見顏清吃完了,立即大踏步走出去。

桑府前院有一大片空地,很适合打架。

顏清和王勇兩人對立而站,相互看着對方。

有好戲可看,桑榆吃飯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許多。

她一吃完就要離開桌子,被一旁的衛律抓住,“慢一點,他倆沒那麽快開始。”

衛律伸手拭掉她下巴上的飯粒。

“你快吃,吃完了我們一起出去看。”桑榆催促。

好不容易等到衛律吃完了,桑榆拉着她來到外面。

“王勇,加油!”桑榆站在走廊下,大喊了一聲。

王勇率先發動了進攻。

他利用自己強大的力量,想制住顏清的行動。

誰知顏清卻身形一閃,反而直攻他身上致命處。出手幹淨利落,淩厲絕情。

王勇不退反進,拼着身體受傷也要上前,雙拳直擊顏清太陽穴。

顏清往旁邊一閃,手掌瞬間改變了方向。趁王勇進攻時自身防禦松懈,自下而上直取他的命門喉嚨。

雙方間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已交手數十招。

最終,王勇還是敗在了顏清手下,被他壓在地上狠狠揍了幾拳。

那是真揍啊。別看着顏清長得一個白淨文雅書生模樣,下起手來那可真是不留情。

拳頭砸在身上發出悶悶的聲音,王勇呲牙咧嘴,就是不吭聲。

“行了,別太過分。”衛律制止道。

顏清從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你還好嗎?”桑榆跑過去問道。

王勇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冷靜站在一旁的顏清,搖搖頭,“夫人,我沒事。”

“別灰心,走了小紅,以後還有小綠,小黑。”桑榆安慰。

衛律嘴角露出一個笑,哪個姑娘會取小黑這個名字。

看見顏清走過來,衛律說道:“你這次下手狠了,帶他去大夫那裏看看。”

王勇被顏清拎走了。

看完大夫,兩人從大夫那裏出來。

“你生氣了?”路上,王勇亦步亦趨地跟在顏清身後,問道。

摸了摸隐隐泛痛的胸口,王勇鼓起勇氣說道:“我知道我錯了,要不你再揍我一頓?”

印象中他很少見到顏清生氣。雖然顏清經常揍他,但他已經習慣了。

顏清最近一次生氣還是兩年前。

他在攻城之戰中和敵方将領血戰,當時他抱着兩敗俱傷的念頭,和敵方将領一起從城樓上摔了下去。

那次沒死算他命大,因為掉下去時他身下正好有一具死去的屍體,緩解了下墜的重力。

顏清事後知道是他主動抱着敵方将領摔下樓,生了很大的氣,半個月都沒和他說話。

今天早上打架,從顏清在地上揍他的表情中,他隐隐感知到他生氣了。

從前院去看大夫後,顏清就一句話也沒說,王勇确定他生氣了。

“那你說說你錯在什麽地方?”顏清停住腳步轉過身問道。

“啊,我……”本以為顏清不會說話。他突然這麽一問,王勇一時詞窮。

他是真不知道他錯在哪兒。

難道錯在他今早上不該發起挑戰。這不對呀,以前他不是也經常這麽做嗎?

“痛嗎?”顏清突然問。

雖然這話題轉變得太快,王勇還是點頭答道:“痛”

“今早上和我對戰的時候,為什麽放棄自己命門防守?”顏清問。

“啊!我當時就想着要把你給制服。”王勇答。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一招就可以要掉你的命。”顏清閉了閉眼睛,擡眼直視王勇,“在和人對戰過程中,命門是重中之重,一旦落入敵手,你就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有時候,一味的進攻并不是最好的防禦。要時刻保住自己的命門。”

“我以前教你的都被狗吃了嗎?”

“沒有,我沒忘。”王勇大聲道。

他當時暴露命門,是因為他知道他的對手是顏清,他不會真把他怎麽樣。

“答應我,以後別再這樣了。誰會像你這樣蠢,把命門交在別人手中。”顏清輕聲道。

王勇立即點頭,“嗯嗯,我一定記住,你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害怕。”

顏清狠狠敲了他額頭一下,“小崽子,記住。”

蕪城的賞花節開始了。

确切的說,是蕪城的選美大賽開始了。

賞花,賞花,賞得是那比花嬌的人。

比賽有初賽,複賽,決賽三輪。

有一個評判團,由這個城市公認的清流名家、有權有勢的貴家子弟和官府人員組成。

辰國民風開放。這裏對同性戀,異性戀持同等态度,結婚不受性別限制。女子美也是多元化的。

清白人家的女子和煙花之地的女子一同參加選美,各有各的美。

沒有人會覺得這是羞恥與不符禮教的。

初賽是所有成年女子都可以參加的,大家都去官府。

只要得到蓋有印章的紙條,就證明你過了初賽,可以參加後面得到比賽。

在這個環節,會刷掉百分之八十的人。

複賽由民衆投票決定,這一個環節是變數最大的。

三年前就出現了一個奇觀,有一名姜姓女子,長得奇醜無比,一雙手卻白皙如玉,色澤瑩潤。一手好琴彈得出神入化。

就為了這一雙手和那絕妙的琴藝。她在複賽中得到了最高的票數。

辰國人對美的看法多種多樣,容貌并不是唯一的标準。

官府會頒發蓋有印章的統一小票。

官府外面設了投票箱,上面有各個複賽參加者的名字。喜歡哪個人就可以把小票投進對應的箱子。

官府會在投票截止日期進行當衆計數。

桑榆手中也有票,她拉着衛律興沖沖地出門了。

“律姐,走,我們去看美人。”

坐着馬車走了一段路,桑榆她們就因為大街上的擁擠而不得不下車步行。

衛律牽着桑榆的手,把她護在身側,兩人慢慢向前。

從昨晚知道今天可以去官府門口投票後,桑榆就很興奮。

衛律就不明白了,這賞花節每年都舉行,桑榆怎麽就興奮地像第一次參加一樣。

昨晚。

衛律抱住桑榆亂動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背,“子時了,還不睡?”

“你親親我,我就睡。”桑榆縮在她懷裏擡頭。

因為之前的亂蹭,衛律胸前的衣服被她蹭開了。

她伸出小指頭将那敞開的衣領扯得更開。

衛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小調皮,不許玩火。睡覺。”

“嘿嘿,你讓我親親那裏。我就睡。”桑榆換了一個要求。

衛律眼神一下暗了下來,懷中的小人兒有時候像天使一樣聖潔不可侵犯,有時候卻像惡魔一樣要誘人墜入深淵。

辰國雖民風開放,她一個被人忽視的桑家五小姐,十六年來足不出戶,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

“你想親哪裏?”衛律語氣危險。

感覺到了危險,桑榆自覺收回了自己放在胸口的手,整個人裹着被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我不親,我不親,我剛才開玩笑的。”

“你別打攪我,我要睡覺了。”

說完,她就整個人連腦袋全部埋在了被子裏。

憑什麽呀,一點都不公平。

明明她之前有一次就親過她的。

桑榆憤憤地想。

衛律真的沒來打攪她。桑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也就睡過去了。

聽到桑榆呼吸平穩,知道她睡熟了,衛律起身掀開她的被子。

這大熱天的,難為她裹着被子睡過去了。

衛律伸手貼在她的臉蛋上,熱得燙燙的。

桑榆今天一襲白衣。

這是早上她起床的時候,衛律拿出來親自給她穿上的。

這是昨天送到桑府的新衣,不知道衛律什麽時候定制的。

桑榆很興奮,走路的時候偶爾跳幾步,一襲飄逸的白衣穿在身上,看起來就像雲中的精靈。

有了上一次茂市節的經歷,她左手緊緊攥住衛律的右手。

即使看到了十分感興趣的東西也不再獨自一人奔上前了,而是拉着衛律一齊上前。

十二影衛隐藏在周圍人群中,時刻注意着是否有可疑人物。

前面傳來歡呼聲,桑榆拉着衛律上前。

只見一個面攤前,一個姑娘正在表演拉面。桑榆眼睜睜看着胳膊粗的面團在姑娘手中變成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面條。那面條看起來比繡花針還細。

周圍的人發出陣陣叫好聲。

桑榆也跟着鼓掌。她的右手拍在握着衛律的左手手背上。

“這秦家姑娘手藝好,我要投她一票。”一人說道。

“可以,長得也好。又有這絕活。”另一人說道。

“那姐姐拉面的姿勢真是好看,我要投她。”一個小男孩握住手中的票,跑出了人群。

“小孩子也有票嗎?”桑榆側頭問道。

“畢竟是讓大家感到高興。小孩也有自己的審美觀。”衛律答道,“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純淨的,能看到真正的美。”

“這真是一個絕活,要不我們就投她。”桑榆說道。

“等你到了官府門口再說吧。”衛律輕笑着說道

兩人繼續往前走。

通往官府的路不算長,還沒走到頭,桑榆就看到了各色女子,各種才藝在這條道路上演出。

她終于明白了之前衛律說的意思。

原來古代也盛行拉票的嗎?

看了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桑榆都快把之前拉面姑娘的名字給忘了。

這要是真走到了官府門口,她到底該投誰?

沉香

走了一段路,兩人在路旁的茶棚前休息。

茶棚裏已經有了許多人,根本找不到坐的位置。

桑榆端着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清涼的茶水。

“律姐,你喝。”桑榆喝了一些,把碗遞到衛律的嘴邊。

周圍有不少茶客偷偷觀看桑榆的臉蛋。奈何站在她身邊的衛律氣勢實在太強,大家看了一眼都不敢多看。

雖然選美比賽是成年女子都可以參加,但已為人婦不參加又是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

凡是深愛自己夫人的丈夫,是不會願意讓她露在衆人面前的。

桑榆梳的婦人發髻,身邊又跟着衛律。大家都知道她是不可能參加比賽的。

喝完茶,兩人一起出了茶攤。

“哎呦,剛才那公子氣勢可真強。感覺像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似的。”人群中一個頭發稀少的中年人說道。

“禿頭,誰叫你要看人家娘子。”一個茶客說道,“你就是因為看多了女人,頭發才掉的。”

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禿頭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平時愛說誇張話,剛才說的話可一點兒也不假。

那小娘子長得清純靈透,着實惹人眼。如果參加比賽,一定是可以進決賽的。他看了一眼,借着茶碗的遮擋,打算繼續看。

他平時這麽做也沒被人發現。

誰知道他第二眼剛掃過去,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涼。好像真的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仿佛他再繼續看下去,那刀就會落下來。隐隐約約他還聞到了血腥氣。

他轉動視線,就看到小娘子身邊的公子冷冷地盯着他。

那眼睛裏帶刀,他看出來了。

茶棚裏的茶客還在繼續大笑。

禿頭站起來,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誰知他剛一邁步,就突然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原來他的左腳上,正紮着一把小刀,細小的血流從插入處流出來,半雙布鞋都被浸染。

“啊……痛……痛……”禿頭抱着自己的腳,坐在地上叫喚。

原來他之前聞到的血腥氣,不是他的錯覺,是他的腳上插了一把刀啊!

桑榆和衛律走到官府門口,看見那裏擺放着長長的幾排箱子,粗略估計有上百個。

“這每個箱子前還貼了畫像。”桑榆開口。

“嗯。畢竟美貌也是重要的評判标準。”衛律應道。

“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投誰?”桑榆苦惱,看着手中的小票。

“你不投之前的秦家姑娘了?”衛律笑道。

“我已經忘了她的名字了。”桑榆答道。

“就這樣就難以抉擇了。真正的高手都有大批的擁護者,并不來這裏拉票。”衛律再次說道。

桑榆往四周一看,的确,有好幾個投票箱前都聚集着大部分的人。

桑榆皺眉,挺起鼻子,“那我們去看看畫像。”

兩人來到投票箱前,桑榆看着上面的一張張畫像。

“這個陳巧韻的臉好小。”桑榆指着一張畫像說道。

畫像上的女子标準的瓜子臉,大眼睛,挺鼻子,就跟現代的網紅臉差不多。

看到這樣一張臉,桑榆莫名地想到了自己的現代生活。

“你喜歡這樣的嗎?”桑榆轉頭問衛律。

“不喜歡。”衛律搖搖頭。

“你不覺得這樣的臉很小巧精致嗎?”桑榆再次問道。

衛律顯然不想站在這兒和桑榆讨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且這畫像上的女子,真的不是她的審美。

“瘦骨嶙峋,像沒吃飽似的。”衛律掃了一眼說道。

她捏捏桑榆圓潤的臉蛋,“我喜歡你這樣的,啃起來帶感。”

這是什麽話,她又不是包子。還要白白胖胖啃起來帶感。

不過聽着這話,桑榆十分開心。

她搖了搖握着衛律的左手,說道:“你不是男人,不懂男人的審美。”

“嗯,我不懂。”衛律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要是男人的話肯定覺得這張臉特別好看。你信不信她會進決賽。”桑榆繼續說道。

衛律拉着往旁邊走,淡淡地應道:“我信你。”

“這位夫人說得不錯。在下男子之身,的确覺得這張臉挺好看的。”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桑榆轉過身,看見一個俊逸的男子站在他們的身後。剛才的話正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桑榆心裏想到:看吧,果然……

男子穿了一襲黑衣,臉上雖然是笑着。目光中卻隐隐有凜冽之色。更為特別的是,他的腰上別了兩把劍。

男子目光看向衛律,抱拳行禮道:“将軍。”

衛律還禮,“堯公子。”

男子笑了笑,“叫我的字子禹就行。子禹仰慕将軍已久,自幾年前在京城見過将軍一面,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見。”

投票的人擠擠攘攘,藏堯環顧四周說道:“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

“想好投給誰了嗎?”衛律低聲問桑榆。

“要不我們投給李婉兒吧。”桑榆說道,“那天在船上見她漂亮又知書達理。”

“嗯,你想投誰就投誰。”衛律道。

桑榆把手中的兩張票都投進了李婉兒的箱子裏。

藏堯也跟着投進了李婉兒的箱子。

三人離開官府,在酒樓找了一個包間。

此時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正好邊吃飯邊聊。

“一直想登藏劍山莊致謝,未能如願。”衛律淡淡道,“令尊身體可好?”

“他身體很好。兩年前一戰我當時正在外辦事,未能和大哥一起趕赴山城,支援将軍。”藏堯答道。

……

桑榆邊吃飯邊聽他們談話。原來攻城一戰中,去支援的竟然有藏劍山莊的人。

這江湖人就是熱心。

吃完一頓飯,了解藏堯如今正住在客棧。衛律邀請他來蕪城的桑府住。

藏堯欣然答應了。

晚飯的時候,桌子上有一道魚,其他人沒吃,桑榆倒吃了不少。

天色暗下來,白天的悶熱也變成了晚間的涼爽。

兩人一起回後院。

桑榆拉着衛律的手慢慢散步。

“是不是吃撐了。嗯,我看桌上那魚你吃了許多。”衛律道。

“嗯。那魚和中午在酒樓的魚竟然是一模一樣的。”桑榆答道。

“我讓府裏的廚師去酒樓學的。”衛律淡淡道,“中午點的魚裏有香菜,你不喜歡吃。晚間給你另作一道沒香菜的。”

“以後喜歡吃,叫廚房做就是。”

“嗯嗯。”桑榆抱住衛律的胳膊。

今中午衛律和藏堯說話,桑榆看了桌上那盤魚好幾眼。她以為衛律不會發現,沒想到還是被她注意到了。

“那是不是子禹也知道我想吃那魚?”桑榆問道。

“嗯。他看得出來。”衛律答道。

“完了,這樣好丢人的。”桑榆拖住衛律的手,在她手臂上蹭蹭。

“人皆愛美食,沒什麽丢臉的。”衛律安慰道。

“難怪今天在桌上他沒動那魚,他肯定是想全部留給我吃。”桑榆回想道。

花園裏有一個涼亭,兩人在亭子裏坐下來,衛律把桑榆抱在腿上,輕輕地揉她的肚子。

各色金魚在池子裏游來游去,桑榆伸手取了放在一旁的魚食。金魚擠在一起争奪食物。

“你要不要喂一點。”桑榆放了一些魚食在衛律手上,抓着她的手在空中揮灑。

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夜色漸深,兩人回房。

桑榆洗了澡,坐在床上等衛律。

床很大,桑榆在上面歡快地翻滾了幾圈,從一旁拿出一本志怪書籍來看。

衛律洗完澡出來,上床抱住桑榆。

她從旁邊取了一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串珠子。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傳出來,桑榆放下了手中的書,問道:“這是什麽?”

“沉香木,安神調氣。我讓人做成了珠串,給你戴在身上。”衛律答道。

她摸摸桑榆的額頭,“沒我在的時候你總是醒來,帶着這個晚上會睡得好一點。”

桑榆剛來這異世的時候,睡覺一向很香,亥時末的時候差不多就睡着了。

然而自從知道衛律在山城一戰的事,她的睡眠規律突然就被打亂了。

每當衛律晚上出去,回來的時候桑榆總是醒的。

沒有衛律在身邊,桑榆總是睡不好覺。

大夫說桑榆這是潛意識的焦慮,害怕衛律離開她。山城一戰的事對她心神打擊很大。

“你晚上又要出去嗎?”桑榆問道。

“不出去,以後也不出去。”衛律輕吻她的太陽穴。

“戴這個不只是安眠,它對身體有好處。”

桑榆此前手上戴的是羊脂玉手镯,她以為衛律會把玉镯取下來換成沉香珠串。

沒想到衛律直接将沉香珠串帶在了她的腳上。

“之前的玉镯戴在手上,我做的腳串,戴着也方便。”衛律說道。

看着桑榆白嫩小巧的腳,她低頭親了親她的腳踝。

“有點癢。”桑榆縮了縮自己的腳。

衛律松開手,桑榆擡起自己的腳看了看,說道:“看起來有點奇怪。”

“戴久了就習慣了。”衛律答道。

桑榆放下自己的腳,整個人撲倒在衛律的懷裏,“你不要離開我。”

“傻瓜,我怎麽會離開你。”衛律答道,拿起一旁的書,道:“在看這書。”

“嗯,你陪我一起看。”桑榆把頭伸過去。

腳被崴了

看着看着書,桑榆就頭一點一點,整個人慢慢地往衛律的身上靠。

衛律合上書,放在一邊,托住她的頭,把她放在枕頭上。

桑榆沉沉地睡了過去。

衛律低着頭,撥弄了一下她腳上的沉香珠串。

暗黑的沉香襯得她的腳更加白膩。

這雙腳真的小,她一只手可以包裹住大半個。

衛律合手虛握了握,無聲地笑了。

賞花節複賽時間,城裏可謂是熱鬧翻了天,大街小巷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位參賽的姑娘都拿出了看家的絕活為自己拉票。

桑榆每天拉着衛律出去,真是見識了各種神奇的東西。恨不能自己多有幾張票。

藏堯和她們一起。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往往能給桑榆講許多新奇的事。

桑榆再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飛檐走壁,飄水而過等等各種神奇的武功。

複賽而過,緊接着就是決賽了。

蕪城城主楚安南曾親自來拜訪過,詢問是否要給她們在評審團裏留位置。

衛律點了點頭。要求安排一個隐秘的位置就行。

決賽人太多,桑榆是要來看的。擠在人群裏估計什麽也看不到,竟然有位置,自然是要去坐的。

大早上,桑榆興奮地從床上坐起來,越過衛律想到外面去。

衛律睜開眼,就看見桑榆的腳從自己胸前跨過,帶來一股淡淡的沉香。

桑榆見衛律醒了,跨過一只腳就不跨了,坐在衛律的身上,“律姐,你醒了。起來。”

“你自己看看外面,這麽早你要去哪裏?”衛律笑了。

桑榆扭頭看向外面,夏天本來就亮得早,如今這外面卻是黑的。

此刻才卯時初,差不多五點鐘的樣子。

桑榆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還是黑漆漆的,

“原來我醒得這麽早。”

“精力怎麽這麽充沛。”衛律雙手掐住她的腰。

“我睡不着。”桑榆答道。

桑榆的腰太細了,衛律伸手測了測,說道:“飯都吃哪兒去了,怎麽沒長點肉。”

“吃了的,肚子上有肉。”桑榆扭扭腰。

“再睡一會兒。這麽早起來,那裏還沒有開場。”

“我睡不着。”桑榆搖搖頭,整個人趴在衛律的胸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醒了。

衛律眼裏閃過一絲憂慮,桑榆最近的總是早起,睡不長,這對身體很不好。

“再睡一會兒。”她輕拍桑榆的腰。

桑榆在她胸前點點頭,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外面已經大亮了。晨光透過窗棂,射進屋裏。

桑榆從床上坐起來,衛律伸手拿了一套大紅的衣衫,“今天穿這個。”

這又是一套新衣,桑榆不知道衛律什麽時候又定制了一套。

“紅色,會不會太張揚。”桑榆有點猶豫。

她在現代沒怎麽穿過紅色,在古代也只有大婚的時候穿過一次紅色。

“不會。你穿起來很好看。”衛律應道。

她早就想看桑榆穿紅色了。

想起大婚那晚,她的眼神沉了下去。

桑榆伸手,衛律給她一件一件穿上。每穿上一件,她都感覺自己心裏的火更盛。

直到最後穿完,她摟住桑榆,低啞道:“這麽美麗,真不想把你放出去。”

桑榆跑到銅鏡前,自己看了看,紅色真的很襯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鮮活了幾分。

不過聽衛律這麽說,她擡起頭,“要不,我換一件。”

衛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換來換去也麻煩,我知道你等不了。就這樣吧。”反正再好看,也是她一個人的。

自己的小心思被道破,桑榆沒有不好意思。

她跑到衛律的身前,“快,我給你穿衣服。”

出門的時候,由于設計師的設計,桑榆下面的裙擺看起來有點長,雖然腳步移動間飄起來很好看。

可桑榆由于太興奮了,跨門檻的時候,竟然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邊,直接腳一歪,腳踝重重地撞在了門檻上。

她直接整個身子往前傾,手臂重重擦在地上。上面的皮膚立馬被地面劃破,鮮血往外流。

“小姐。”站在門外的夏草驚慌地叫了一聲,立馬上前想去扶她,卻突然被一股力氣推開。

衛律直接從身後抱起桑榆,焦急地問道:“怎麽樣?”

桑榆搖搖頭,“我還好。好像腳歪了,還有手臂流了血。”

她說着,把自己的流血的手臂伸到衛律面前。

上面被劃破,如今還在向外流着細小的血。

夏草從一旁拿出手帕,系在桑榆的傷口上。

衛律抱着她去找大夫。

藏堯早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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