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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邊的陳潮生,緩緩笑了一笑,她這一笑,仿若春日花開,那臉頰上深深的酒窩裏,滿滿都是那蜂兒采的蜜,讓人醉不願醒。

謝崇錦一眼就認出來是聶掌珠,更何況傅竟行呢。

他立在那裏,颀長的一道身影,許久不動,他只是安靜看着那款款走近的年輕女孩兒,看着她與陳潮生不時的側頭說着什麽,偶爾會擡頭對陳潮生笑一笑。

“竟行……”

謝崇錦看着他一雙拳越攥越緊,整個人周身寒意彌漫,而額上青筋畢現,牙關緊咬,顯然已經怒到了極致。

謝崇錦趕緊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臂,低低勸道:“竟行別動怒,說不定這裏面有什麽誤會,聶三小姐大約是有什麽事……”

傅竟行眼底寒光畢現,森冷無邊,他盯着那一道身影,那一道跟在陳潮生的身側,亦步亦趨,讓他愛又讓他恨的身影,她騙他,就這樣敷衍的騙他,連個周全的理由都不願意想,她把他當成什麽了?

是啊,誰讓他自己犯賤呢,誰讓他見到她就沒了底線呢,誰讓他把人家捧在手心裏如珠似寶的,而自己就像是個犯賤的奴才秧子似的……

也怨不得人家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兒。

“她與我說晚上和杜湘君有約。”

傅竟行緩緩笑了一下,卻是極重一拳砸在桌案上,杯盞嘩啦作響,跌落在地,紛紛碎裂,他轉身就向外走,謝崇錦趕緊拉住他:“竟行你幹什麽?”

☆、245 他滿懷愉悅的等着她,卻收到了這樣一份大禮。

245 他滿懷愉悅的等着她,卻收到了這樣一份大禮。

傅竟行緩緩笑了一下,卻是極重一拳砸在桌案上,杯盞嘩啦作響,跌落在地,紛紛碎裂,他轉身就向外走,謝崇錦趕緊拉住他:“竟行你幹什麽?”

他和陳潮生有過節,他們自然是知曉的,兩個人原本現在也只是面子上保持着平和而已。

“大哥,值得嗎?”

徐少淩和陸沉也明白了過來,趕緊追過去,拉住了他:“大哥,您如今也親眼看到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虧您還想着要将她介紹給兄弟們,給她臉面……”

傅竟行臉色鐵青,白色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肌肉都偾張繃緊,她言笑晏晏在電話裏與他說,晚上要和杜湘君見面,她哄着他騙着他,說她會很快就回來……

她今日去找顧長錦,實則就是去見這個陳潮生的吧。

他心裏明白,陳潮生幫她擺平了一個大麻煩,她去見陳潮生,去道謝,也算不得什麽事,可她為什麽要騙他?

就算他和陳潮生有過節,可是看在他幫了她的份兒上,他傅竟行願意與她一起去給陳潮生道謝。

畢竟這一次,雖然他也讓人去警局說了話,可到底他們消息晚了一步,陳潮生已經找了關系,幫她擺平了那一晚的麻煩,他不會否認,在這件事上,他并沒有幫到她,雖然,他依舊欠了別人一個人情,可他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也并不後悔。

可她卻一個字都不肯與他透露,他滿懷喜悅的等着她打來電話,等着去接她,把她介紹給自己信賴的人,把他們的關系确定下來……

可她卻給了他這樣一份大禮。

“大哥,算了吧。”陸沉輕聲勸着,謝崇錦卻眉目微皺:“竟行,我覺得你還是先冷靜一下,不如等一等,看看三小姐怎麽說。”

“你們先回去吧。”

“那你呢竟行?”

謝崇錦有些擔心,傅竟行的目光緩緩從她與陳潮生消失的走廊裏收回,他晦澀的轉過身:“我在樓上等一會兒。”

徐少淩和陸沉看着他上了樓,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心裏依舊沉甸甸的,大哥這樣子,明顯是根本沒有被他們說動。

“二哥,您也勸勸大哥……”

徐少淩望向謝崇錦,謝崇錦卻道:“這是大哥自己的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太多。”

“可是就看着大哥被這個三小姐迷的失魂落魄嗎?”

“那也是大哥自己的事,他若甘心這樣,我們就算再怎樣勸也沒用,更何況,我覺得三小姐沒那麽差勁。”

謝崇錦看了兩人一眼:“走吧,他們的事兒,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的好。”

傅竟行進了二層的包廂,他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并未開燈,只是拿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電話通了,響了很久沒有人接,然後卻被挂斷了。

他眉宇漸漸蹙緊,握着手機站在窗邊,煙灰燃了長長一截落下來在他手指上,他都不覺得疼。

手機震了一下,卻是她發來的一條簡訊,傅竟行沉默着劃開了屏幕……

☆、246 我的未婚夫,失蹤已經快三年了。

246 我的未婚夫,失蹤已經快三年了。

手機震了一下,卻是她發來的一條簡訊,傅竟行沉默着劃開了屏幕……

“我和湘君正在吃飯,待會兒給你回電話,乖,稍等我一會兒……”

傅竟行望着亮起的屏幕上這一句話,忽然森然冷笑了一聲,狠狠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屏幕碎裂,立刻就變成了一片黑暗,他伸手把煙蒂摁滅在窗臺上,轉身走出了包廂。

他一路下樓,出了燈火輝煌的前廳,直接去了地上停車坪,拿了車子就駕車離開了江川一景。

掌珠不會喝酒,陳潮生卻是個無酒不歡的人。

她做東,自然,酒水菜肴都是她點的,她從前來過江川一景幾次,知道這裏什麽菜做的拿手。

但陳潮生也是這裏的常客,畢竟,江川一景可是宛城最貴的飯店,據說,幕後老板還是傅竟行。

陳潮生一杯一杯不停,倒也不強求掌珠喝,酒過三巡,他卻臉色如故,掌珠放下杯子,指了一道魚對他道:“我記得這裏魚做的不錯,但還比不上我們家昔日那個廚子做魚的水平……”

掌珠似是想起從前,神色凝滞了片刻,複又說道:“但是以後,想必再也吃不到了。”

聶家落魄,花月山房被賣掉了,昔日如親人般的忠仆們都不知所蹤,這一生,還有可能再回到從前,再見到他們嗎?

陳潮生持箸嘗了一口,确實味道鮮美無比,可聶家那廚子當真比這裏的廚子手藝還高明?讓她這般的念念不忘……

陳潮生心底忽然生了一個念頭。

“若不然,我還能請陳老板品嘗一番。”

掌珠終究還是釋然一笑,就算她再怎樣執着念念不忘,花月山房終究還是別人的了,過去的時光不可追尋,唯有看着未來努力向前。

陳潮生颔首:“我也希望能有那一日。”

飯畢,掌珠看一看時間,已經将近九點鐘,她怕傅竟行等的着急,不由得臉上就帶出了幾分神色。

陳潮生哪裏會看不出,就站起身來:“今日多謝三小姐的招待,改日由我做東,三小姐務必要賞臉。”

掌珠實則是不欲再與此人有過多往來的,畢竟,他今日說的那些話,還猶如就在耳邊,可她已經當面拒絕了他,他也表示了不會再提起,既然如此,她若是表現出退避三舍的樣子,未免顯得過于小氣。

一來一往,止步于此,才是最好。

“陳老板何必這樣客氣,原該是我向您道謝的。”

“我與三小姐十分投緣,有心交三小姐這個朋友,不知三小姐……”

陳潮生眉眼深深,直讓人覺得他這人深不可測不可揣摩,掌珠心裏煩亂一片,她并沒有要和陳潮生深交的意思……

可,他終究幫她這樣大一個忙,一頓飯,也根本還不清他的恩情,掌珠左思右想,到底還是點了頭:“……如此,是我的榮幸。”

“那就定在三日後,我做東回請三小姐。”

陳潮生站起身告辭,掌珠親将他送到樓下,目送着他與心腹下屬駕車離開,她這才趕緊拿了手機給傅竟行回電話,卻不料,他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了。

掌珠想了想,大約他是有事,不然,他怎麽會不接她的電話,那,她現在是回去等他?

可她根本連昨夜住的別墅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先回酒店?

可是,他已經讓顧恒把她的房間退了,行李也拿了回去。

左思右想,不知該去哪裏,一個人沿着江川一景外長長平坦的沿江路緩慢走着,卻不期然的,一輛熟悉的車子在她身側緩緩停了下來。

掌珠怔然看着那降下的車窗裏露出來陳潮生的臉,不覺有些訝異:“陳老板?”

“三小姐去哪裏,不如我送你?”

掌珠搖搖頭:“不用了,我等着朋友來接。”

“你等的朋友,是傅竟行嗎?”

陳潮生示意下屬開了車門:“江邊風大,不如三小姐在車上等。”

掌珠卻不願,傅竟行向來在這方面心眼小的很,若讓他看到了她坐在陳潮生的車上,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

到那時,一邊是他,一邊是陳潮生這個恩人,她幫誰好?

“不用了陳老板,我正好一個人走一走……”

掌珠婉言拒絕,陳潮生卻拉開車門下了車:“我有一件事正巧忘了問三小姐。”

“您請說。”

“那一晚在夜色,三小姐是與傅竟行一起離開的,對麽。”

陳潮生直截了當的詢問,掌珠卻愣住了:“您怎麽知道?”

“我忽然想到,三小姐白日裏說有未婚夫的事,大約是在騙陳某人吧,你若真有未婚夫,又怎會去夜色,還與傅竟行……一夜未歸。”

陳潮生這人太過精明,她說了這謊不過半日,他就給戳穿了,掌珠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相貌并不算太英俊,遠遠不及傅竟行那樣的豐神俊朗,卻自有着上位者的殺伐淩厲,讓人決計不敢輕看。

掌珠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并沒有騙您,實不相瞞,我未婚夫兩年多前忽然失蹤,我一直到現在都未曾得到他半點消息……”

“我該信三小姐,還是該覺得三小姐根本看不上陳某,不過是在故意敷衍而已?”

陳潮生步步相逼,掌珠實在無奈,只得到:“陳老板,我說的字字句句都屬實,我今日見您之前,根本不知道您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就算是編故事,也無法臨時編的這樣圓滿沒有漏洞,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讓人去康普頓查,三年多前,那裏是不是發生過一次槍擊案,受害者是一對中國年輕情侶……”

陳潮生微微颔首:“既如此,那我信三小姐你。”

☆、247 他望着她肩上披着的衣服,漸漸眸色沉沉。

247 他望着她肩上披着的衣服,漸漸眸色沉沉。

陳潮生微微颔首:“既如此,那我信三小姐你。”

掌珠微微松了一口氣。

陳潮生卻又開了口:“但三小姐方才說,你未婚夫已經失蹤了近三年,沒有一點消息,那麽,你們就算訂了婚,也該作廢了,三小姐如今就算是另嫁他人,也不算對不起他……”

“陳老板,恕我冒昧問一句,為什麽是我?”

掌珠實在不知該怎麽回答,她這只是第一次見陳潮生,可他卻表現的,不像是第一次見到她。

“三小姐拔刀殺人那一夜,陳某,恰好在現場目睹了三小姐當晚的英姿。”

陳潮生緩緩一笑,夜風裏,他黑發略微散亂,瘦削臉頰上,一雙眼瞳深邃,眼角有叢生細紋,可他望着她,目光卻像是望着小孩子一樣,滿是柔軟。

掌珠不由得捏緊了手心,有些讪然,那一夜的事,她壓根不願再去回想了,可沒想到,陳潮生當晚看到了一切。

“說句實話,我是不忍三小姐這樣的女孩子身陷囹圄,出于一片憐香惜玉的心方才動手相助,也并未曾想過要回報,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再次見到三小姐,更覺得心中傾慕,陳某向來不是隐忍有耐心的人,所以,才會直接開口提出求娶。”

“三小姐,你大可以試着考慮一下陳某人。”

陳潮生又上前一步,至此刻,他與聶掌珠之間的距離只有一臂。

他的目光深邃滾燙,這樣的男人,張嘴說出這樣溫柔的話語,若換做尋常人,大約早已心襟動搖,可掌珠,在最初的慌亂和不知所措之後,終究還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陳老板,您可否聽我說一句心裏話?”

掌珠見他點頭,方才緩緩道:“實不相瞞,我心裏已經有了所喜歡的那個人,若我沒有心上人,陳老板這樣的人物,我毫不猶豫就會答應,但如今……真的很抱歉,我的心裏,怕是裝不下另外的人了。”

“是你那個無故失蹤的未婚夫?”

掌珠淡淡一笑:“這是我心裏的一樁秘密,請恕我不願說出來。”

陳潮生沒有說話,江風微涼,掌珠不由得抱了抱手臂,陳潮生看她一眼,解開衣扣将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如此,那我只能說一聲遺憾了。”

“我平生還是第一次,連着被人拒絕了兩次,三小姐……”

陳潮生按住她要脫掉外套的手臂,他定定看她一眼:“我想,我們還是來日方長的好。”

“陳老板……”掌珠蹙眉喚了一聲。

陳潮生轉身走上車子,他拉開車門,回身看她:“三小姐,我未曾主動追求過女孩子,若今日吓到你,還請諒解。”

掌珠輕輕搖頭。

陳潮生一笑,上車關了車門,對她微一颔首,算是道別。

車子駛遠,掌珠怔怔捏着身上厚厚的外套衣襟,心思不由得浮翩。

這陳潮生若還不肯放手,她又該如何是好?

要把這件事說給傅竟行聽嗎?他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麽态度?

她本就名聲盡毀,宛城人人都傳她是水性楊花女子,他又會不會相信,她對陳潮生無意,一切都是陳潮生一腔情願……

可陳潮生幫她擺平這大麻煩卻是事實,他又憑什麽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會這樣費盡心思幫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

掌珠思慮重重,連什麽時候傅竟行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她都沒有察覺。

江邊有很多漁家風情的飯店,沿江挂着無數的燈籠,在江風漁火之中,搖搖晃晃。

而她的身影,就在那搖晃的光影中,她沉默站在那裏,身上還披着男人大大的外套,長發還在衣領內沒有拉出來,一直素白的手捏住領口,眉尖卻緊緊蹙着,不知在想什麽心事。

傅竟行打開車門下車,深邃眉眼在搖晃的光影下影影憧憧,高挺如懸膽一般的一管鼻梁,在那冷峻的臉容上投下一片暗影,他原就菲薄的唇微微抿着,更顯森冷。

這是春日的夜,白日裏暖融融讓人沉醉,到夜裏卻仍有微冷的風,宛城春日天氣多變,就如這個女人的臉。

他卻只穿了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散亂,衣袖卷到肘上,那一只低調卻又價值驚人的腕表,寶石表盤在沉沉夜色裏光芒涔涔,他走路的姿勢很好看,肩背筆直,腰線流暢,行雲流水一般,怨不得是宛城女人心中最想嫁的男人榜首。

“聶掌珠。”

他站在她的身後,望着她在光影下光澤明亮的柔軟發頂,他只要一伸手,把她推下去,所有的麻煩都迎刃而解了,他也不用這樣煎熬自己,日日夜夜。

掌珠聞聲回過頭來,翦水雙瞳裏溢出點點的驚訝和愕然,可這驚訝與愕然之後,卻有着明媚的喜悅。

她對他笑,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那嬰兒一般透徹的瞳仁中映出他淡漠的一張臉,她的笑容漸漸的斂住:“傅竟行……”

他向她走了兩步,容色依舊是那樣清清淡淡的,他不再看她的臉,只是目光垂下來,落在她捏着衣襟的手指上,漸漸眸色沉沉。

“松手。”

他聲音沉沉,尾音裏帶着霜雪一樣的寒涼,卻又那樣熟稔動人,掌珠下意識的松開手,原本披覆在她肩上的外套攏不住,就緩緩滑了下來。

傅竟行伸手将拿外套拿開,直接丢在了一邊地上,他眼皮都沒有撩一下,轉過身往車子那裏走,丢下一句:“跟我回去。”

☆、248 她身上的味道和印跡,都不是他的!

248 她身上的味道和印跡,都不是他的!

傅竟行伸手将拿外套拿開,直接丢在了一邊地上,他眼皮都沒有撩一下,轉過身往車子那裏走,丢下一句:“跟我回去。”

掌珠看着他冷漠決然的背影,眼圈忽然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她站在那裏沒有動,江風把她的長發和衣裙吹的搖搖擺擺,她站在那高高堤岸上,仿似快要飛天成仙。

傅竟行走了幾步停下來,轉回身,見她原地站着未動,只是衣袂飄飄,明明那麽短的距離,卻好似隔着跨不過的溝壑。

至遠至近東西,至親至疏夫妻。

他們雖不是夫妻,可有過肌膚之親,有過同床共枕,最親近的時候有過,最生疏的時候,莫過于此時。

他心中漚着一團火,許多質問許多話語想要對她說出,可到最後,卻還是連一個字都無法吐出。

每一次都是他退讓,他先低下頭來,所以,是不是因為如此,在她的心中,他的分量和地位才會越來越輕,她才會,根本不在意他生氣或者難過。

掌珠見他不說話,只是沉着臉站在那裏,原本想要開口解釋的話語,仿佛就被堵住了,再也無法說出口。

她低了頭,将目光移到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你讓顧恒把我的行李送回酒店吧,我回酒店住。”

傅竟行仿佛笑了一下,那笑容把他臉上的平靜深沉和冷漠撕開了一條可笑的口子,他定定看她一眼,她的臉容被距離和沉沉的光線模糊了,卻仍是美的驚人。

他轉過身去,脊背挺直,站在那裏猶如芝蘭玉樹,遠遠有行人走過,女孩子們時不時的回頭看着他,眼底光芒璀璨,他一張臉,卻越來越冷。

她的聲音複又泠泠的響起,被江風吹到耳畔:“……長姐的事情,多謝你,我會盡快湊齊錢,還給你……”

他倏然捏緊了雙拳,回轉身,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掌珠心頭顫顫,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他逼近一步,她退一步,直到最後,她退到江堤邊緣之處,一腳踩空,差點跌落臺階……

她被他拉入懷中,箍住細細的腰摁在胸口時,心髒仍在突突跳着,快要從腔子裏蹦出來了一般,她臉色發白,背上盡數被冷汗濕透了,雙腿發軟打着擺子,靠在他懷中幾乎站不住。

她發間有淡淡的煙味兒,衣襟上散落着酒香,那煙味兒不是他的,那酒香也不是他慣喝的那一種,那是別的男人留下的味道和印跡,像那一件大大的男人外套一樣,是一種諷刺的挑釁。

火焰從血管裏奔襲到四肢百脈,游走全身,找不到一個發洩的出口,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車上,鎖死了車門。

車子疾馳回去別墅,他如那一夜一樣,喝退傭人,幾乎是一路将她扯回了二層的卧室中。

☆、249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249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車子疾馳回去別墅,他如那一夜一樣,喝退傭人,幾乎是一路将她扯回了二層的卧室中。

他身高腿長,步伐又快,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卻失了力道,将那雪白的腕子勒出了深深的指痕印跡,掌珠疼的蹙眉,卻沒有開口,只是跟在他身後,步履有些跌跌撞撞。

傅竟行将浴缸放滿了水,掌珠還未曾回過神來,他已經将她推到浴缸邊,衣服都未脫就跌入了溫水中,頭發衣裙全都濕透,掌珠有些狼狽的掙紮了一下,卻被水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咳的雙頰通紅。

她胡亂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濕淋淋的長發貼在臉上身上,裙子被水濕透露緊緊裹在那嬌嫩的身軀上,曲線畢現,玲珑凸凹,傅竟行的呼吸,一下就變的粗重起來。

他擡手解開襯衫衣扣,解開皮帶,長腿輕易就跨入浴缸中,水滿溢出來,淋漓弄了一地狼藉。

掌珠咬了嘴唇,仰頭看着他,眼睫濕漉漉的,眉眼卻越發漆黑,她擡手環住胸,身子又往後縮了縮,傅竟行唇角挑出一抹笑,仿佛在笑她此舉不過是徒勞。

“傅竟行,我知道你生氣了……”

傅竟行一邊慢條斯理的将襯衫褪去,一邊揚眉問了一句:“我為什麽生氣了?”

“因為我今晚沒有去見湘君,我騙你了。”

掌珠抿了抿唇:“但我只是請他吃一頓飯而已……”

“珠兒。”傅竟行擡起手,拇指蹭着她柔嫩的臉頰,浴缸空間有限,他們的身子離的這樣近,退都退不開。

“我知道你生成這樣,觊觎你的男人有很多,你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我都無法控制,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成為我的女人,讓這世上的男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的手從她的臉頰上緩緩滑下,目光沿着她漆黑的眉目落在她嫣然的紅唇上,他低頭,将自己的唇與她的貼在一起,厮磨着,輕吻着:“珠兒,我能怎麽辦呢,我本來不想你不開心的,但這一次,我真的顧不得了……”

“傅竟行你聽我說……”

掌珠雙手推拒在他的胸口,急急開口。

她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發生關系,她承認,她試過相信他,給彼此一個機會,可她更想在彼此交心的情況下,水到渠成的在一起,而不是現在這樣……

她根本無法确定他們的将來,她甚至,連百分之一的信心都沒有。

她知道他們曾有過數次肉體關系,她執意不從好似太過矯情了一點,可在她的心裏,正是因為在意,因為她愛着他,所以她更想的是,他們比肩而站,在同一個起點,而不是此刻,她如此的落魄,他依舊高高在上。

他做的一切,于她來說,真情是有,但施舍,亦是存在。

☆、250 聶掌珠,你拿什麽賠我,你怎麽賠我!

250 聶掌珠,你拿什麽賠我,你怎麽賠我!

他做的一切,于她來說,真情是有,但施舍,亦是存在。

她希望他會懂她心底的忐忑和不安,她希望他能耐心的給彼此時間……

“聽你說什麽?等到你跟了別的男人,睡到那些男人床上去的時候,我再後悔沒有早一點睡了你麽?”

她身上那些讓他讨厭的味道淡了一些,但卻還不夠,他要她身上染上他的味道,要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跡,要她聶掌珠打上他傅竟行的标簽,任何男人,都休想再染指。

“傅竟行!”

她知道她名聲不堪,她也知道外面把她說成了什麽樣,但難道他自己不清楚麽?

既然他知道那一晚是她,就該知道,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他……

掌珠委屈的眼圈紅紅,咬了嘴唇狠狠推他,聲音裏都是哽咽;“你別碰我!你要是嫌我名聲不堪,聽信那些風言風語,你就趁早離我遠遠的!”

她說到名聲不堪,他忽然神色一動,那被他深深壓在心底,連想都不願讓自己想起的一個疑問,又逐漸的浮上心頭。

“你肚裏那個孩子,你真的……”

他聲音澀住,眼底有細微的光芒彌漫,唇角卻繃緊,宣洩了他的一絲緊張。

掌珠敏銳的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只手,在輕微的顫抖着。

她忽然喉嚨裏泛酸,鼻子一睹,眼眶中已經一點點的彌漫了水汽。

她這輩子大約都不會忘記,她一個人在加州生下嘉樹時,他在宛城怎樣的春風得意,左擁右抱。

她忘不了生産時的疼,可更忘不了那一夜,她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嘉樹在她身畔沉沉睡着,她半夜睜開眼,看着窗子外月光冰涼,眼淚怎樣從眼角落下打濕枕畔,她怎樣哽咽無聲的哭着,心痛如刀絞。

那些日子太難熬,那些時光太痛苦,她永生都忘不了。

嘉樹是她的,只是她的,在那孤寂的三年之中,只有嘉樹陪着她,永遠不會離開她。

她不知道她會與傅竟行走到哪一步,她也不确定,他對她的這點情意能持續多久,或許,再一個三年,也或許,轉瞬即逝。

等到情意消弭那一刻,等到他對她硬下心腸那一刻,她或許,連這個兒子都會徹底的失去。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生下了他們的孩子,至少是現在,她絲毫都不想。

“對……我堕掉了那個孩子。”

掌珠垂下眼簾,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水裏,她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隐隐的顫,她的眼淚卻落的更兇,那時候她被逼到無路可走,若不是幸運遇到了渠鳳池……

傅竟行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他聲音微微發抖,似從齒縫之中擠出一般:“聶掌珠,你殺死我的孩子,你拿什麽賠!你怎麽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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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近四年分別後,第一次,她心甘情願……

251 近四年分別後,第一次,她心甘情願……

傅竟行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他聲音微微發抖,似從齒縫之中擠出一般:“聶掌珠,你殺死我的孩子,你拿什麽賠!”

她落着淚輕輕笑:“是啊,我欠你一個孩子,我怎麽賠?”

既然決定不讓他知道嘉樹的存在,既然決定繼續虧欠他,隐瞞着這個秘密,那麽她……只能用一樣東西來賠,來彌補了。

“傅竟行……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這個身子麽,我給你,我是心甘情願的……”

只是,從此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仍是要回去加州,回到我的嘉樹身邊去的,而傅竟行,你終會遇到一個适合做你妻子的女人,你終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等你将來有了新的家庭,妻子,孩子,你大約,會釋懷你曾經‘死去’的這個孩子,你會忘記他曾差一點來到這個世界的,對不對?

她與傅竟行,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他們的想法,心性,處事的态度,等等等等,無一類同,而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的唯一結果,大約也不過是将來的分道揚镳。

那麽,就兩兩相忘吧。

掌珠閉了眼,一點一點仰起臉,微涼卻柔軟的唇貼上去,貼在他的唇瓣上,厮磨輕蹭之後,她微微啓開了唇,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一點一點的擠入了他的唇齒之間……

傅竟行反手将她摁在浴缸壁上,他濕淋淋的身子壓下去,她柔順的閉了眼,溫柔至極的承受着他略微有些粗魯和霸道的吻……

浴缸中的水波顫動,掌珠只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他這樣綿長的吻吞噬了最後一絲氧氣,她手指尖都是軟的,只能軟軟搭在他的肩上,眼底含了霧氣,軟軟的看着他……

她周身皮膚都彌漫着嬌媚的酡紅,傅竟行漸漸呼吸粗重,他低頭凝着她雪白肌膚上片片緋紅,握住她細細的腳踝,又上下移動着撫着她細嫩的小腿……

掌珠閉上眼,耳邊是萬籁俱靜的安谧,只有水聲嘩嘩,經久不斷。

她最後是被傅竟行抱回卧室的,整個人軟的猶如面團,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他纏着她,又做了一次,而這一次,她是與他一起到了極致的……

他最後細細吻着她的眼皮,叫她的名字,珠兒,珠兒。

她含含糊糊的應着,卻就在他的親吻下沉沉的睡着了……

房間的燈沒有開,他就借着月色望着她,她似是太累,睡的很沉,就乖巧的貼在他懷中,枕着他的手臂,手指軟軟的搭在他的腰上,那一條細細白嫩的小腿,翹起來搭在他的小腿上,他心中柔軟,手指摩挲着她白皙的肌膚,一路下滑到纖細的腳踝,又握住了她小小柔軟的腳。

他望着她一身雪白的皮膚,那雪白上卻被他弄出來一片一片的粉紅,他愛極了這樣的顏色,忍不住低頭親吻她。

一直到最後,他咬住她圓嘟嘟粉嫩嫩的腳趾,又愛又恨的咬了一口。

她真的累了,他咬她,她都一動也不動,睡的香甜,傅竟行不由得心頭微動,将床頭壁燈開了一盞。

她臉蛋生的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身體這般美,卻只有他一人知道,這一生,也只能有他一個人知道。

不知怎樣的嬌養,才能養出這樣雪白的皮膚,她雖瘦,但骨架細小的緣故,瘦而不柴,整個身子全部骨節都被柔軟的嫩肉包住,抱在懷裏,觸手生香,嬌軟可人,他怎樣抱都抱不夠……

傅竟行的視線從她的臉龐一路下移,她的眉生的婉轉秀美,不甚濃密,眉尾淡淡,卻襯得她整個人氣質越發柔美,她的嘴小小一點,色澤粉嫩,唇角微翹,再往下,是她精致的鎖骨,挺翹隆起的一對兒,然後,是平坦光潔的小腹,和不贏一握細細的腰肢……

她全身肌膚雪白,甚至連一枚黑痣都沒有,但此刻,傅竟行卻在她小腹上看到一道極淡的粉色疤痕,若不是他開了一盞燈,他或許根本注意不到這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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