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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長的一抹粉色。
他定定凝着這傷痕許久,忽然翻身下床拿了手機。
方建達剛剛結束了一臺手術,還沒來得及擦一把汗,傅竟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建達,我有事問你。”
傅竟行将掌珠下腹那一道傷疤細細描繪給了方建達聽:“……你覺得,這會是什麽可能留下的疤痕?”
方建達不明所以,直截了當答道:“很多可能啊,剖腹産,闌尾炎手術,疝氣切除,或者女性子宮肌瘤,卵巢囊腫等等等等,都有這個可能……”
傅竟行怔住了。
腦子裏原本一個勁兒往外竄的那個想法,忽然間像是被潑了一瓢冷水,騰時就湮滅了。
“怎麽了竟行,怎麽忽然問這個?”
“沒事兒,你忙吧。”傅竟行挂斷電話,想到當日顧恒在醫院親眼看到的,還有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的那血糊糊的一團。
明明已經親眼看到了,為什麽還要抱着這樣可笑的希望呢。
或許,或許是想要安慰自己,她其實,還是有一點喜歡他的吧,若她願意留下他們的孩子,那麽,是不是就說明,她其實,是在乎他的……
可她沒有要他們的孩子,終究,還是沒有留住他們之間最深的那一道牽絆。
方才她主動要與他歡好的喜悅,一點點在心頭泯滅成灰,他折轉回去,沿着木地板上鋪了一路的涼涼月光,走回床邊,走到她的身側。
☆、252 月光涼涼,交頸而眠
252 月光涼涼,交頸而眠
方才她主動要與他歡好的喜悅,一點點在心頭泯滅成灰,他折轉回去,沿着木地板上鋪了一路的涼涼月光,走回床邊,走到她的身側。
她似是有一點冷,卷了薄薄的被子,只露出嫣然一張芙蓉面,長發流水一樣傾瀉在枕畔,發絲淩亂着貼在她頰邊,她唇角微翹,呼吸綿綿,睡的那樣沉。
他在她背後躺下來,她睡夢中似是被驚擾到,微微張了張眼,大約看到面前人是他,就又閉了眼睡的沉沉。
傅竟行伸出一只手臂圈住她細細的腰将她往懷中帶了帶,她乖順的窩在他懷中,與他的呼吸勾纏,漸漸重疊,到最後,他不知什麽時候在她淺淺呼吸聲中睡去,只餘下一室的月光,安靜守着他們,交頸而眠。
**
江露雲在淩晨三點從夢中醒來,彼時酒店外正下着淋漓春雨,涼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彌漫,她抱臂站在窗前,木然的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幕。
數月前,徐煙鬧出了影響特別惡劣的醜聞,被狗仔拍到她從已婚導演的公寓深夜出來,緊跟着,有人匿名發布了她與數名男人上.床的照片,甚至連她當年曾半途辍學在家鄉小城坐.臺的陳年舊事都被人翻了出來。
徐煙已然完了,她本來剛剛有了紅的苗頭,如今卻是前程盡毀,據說,當日徐煙就在公寓割了腕,卻被助手報警救了回來,傷好出院後,有人說徐煙回了老家嫁人了,有人說她出國了,衆說紛纭,但唯有一點,再沒有人見過她,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江露雲知道這一切不會是巧合,她也知道,傅竟行這是在殺雞儆猴,做給她看的。
她什麽都沒有說,不曾找他哭訴,也不曾去求他原諒,只是拼命的拍戲,不停的接工作。
她在業內口碑越來越好,粉絲基礎越來越雄厚,新電影大獲好評,影後又要拿到手軟。
她不用再靠着傅竟行三個字,也能在圈內立足了,一次一次被他傷的體無完膚之後,她就明白了,她不像聶嫣蓉那女人那樣蠢,把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她早已清醒,只有她自己才能靠得住。
傅城與她說,傅竟行身邊的那幾個兄弟,除卻謝崇錦之外,幾乎都對他與聶掌珠糾纏不清頗有微辭,而原因無外乎是因為聶掌珠那些不堪的名聲。
如今她回來了,傅竟行眼裏更看不到其他人,她知道,和聶掌珠去争,去搶,無異于是最愚蠢的舉止,男人都會護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更何況傅竟行……她那樣了解他,他對他在意的人,恨不得将心都掏出來……
曾經的徐屹然,如今的聶掌珠。
都是如此。
怎樣才能讓他完全的放棄聶掌珠?
只有一個可能,他明确的認定,聶掌珠從來不曾喜歡過他,聶掌珠心中另有他人。
傅竟行他那樣驕傲,怎麽可能,再繼續留她在身邊?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傅竟行知道聶掌珠為他生下了孩子。
當年在加州,康普頓,她命大沒有死成,怕是心有餘悸一直到了今日,那麽,她會抓住這一點,要她永遠,無法信任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江露雲從枕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那邊很快就按了接聽,江露雲适時的紅了眼圈,眼淚一連串的滾落下來,她抽噎了一聲,低低哀婉的喚了一聲:“阿城……聶掌珠回來了,她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卻透着隐忍不住的溫情:“你別着急……”
“阿城,不如……算了吧,他本就喜歡聶掌珠,她為他生了孩子,他有一日若知道了……”
江露雲低低哽咽出聲:“我原就身如浮萍,曾經有屹然愛我護我,我無憂無慮,但如今,孑然一身……”
“還有我……我會一直護着你,無論如何,我都會護着你。”
“阿城,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我無以為報……”
“我不要回報,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想要的,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交到你的手中,我不要回報,不求回報,只要你能如從前那樣無憂無慮,笑的大聲肆意,我就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在我心中,你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兒,而先生,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唯有你,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畔,而不是那個名聲狼藉的聶掌珠,那個成為世人笑柄的聶家之女。
江小姐,我惟願你好。
所以,這一身的罪孽,就由我一人承擔吧。
江露雲放下電話,眼角淚痕已然漸漸幹涸,她握着手機站在床邊,身體已經冰涼入骨,可她依舊那樣站着,看着漆黑的窗外。
她不知還要多久,她才能盼來她愛的那個人。
她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只要能站在他身邊,只要她的名字能與他的寫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是了,她不會那麽貪心的,她不會奢求他愛她了,她只要這個人,只要他傅竟行這個人……
雨停了,淅淅瀝瀝從屋檐下滴下來,樹葉被雨水沖刷了一夜,太陽一照,亮的刺眼,這是最美好的春日,這是最讓人沉醉的春日,可她仍是孤身一個人走在陽光下。
手指上的戒指習慣了,不願意取下來,更何況,天長日久的,它早已是她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屹然,多謝有你,也幸好,有你。
☆、253 你這樣我怎麽睡啊
253 你這樣我怎麽睡啊
屹然,多謝有你,也幸好,有你。
因為有你,我人生中才度過了那樣一段美好的時光,幸好有你,在永遠失去了你之後,我卻還有絕境中的一塊浮木,它載着我,永遠都不會讓我沉入汪洋大海之中,它載着我,終有一日,我能踏上我朝思暮想的島嶼。
屹然,你在天上,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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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小鎮。
梵音早上将嘉樹送去離家最近的幼稚園,折轉回來的路上,就在菜場裏買了新鮮的蔬菜和魚,想着晚上給嘉樹熬魚湯,做蛋羹。
嘉樹最喜歡吃魚,和他媽媽一樣。
梵音想着這些,臉上就挂滿了淺淺的笑,菜籃子一點一點的滿起來,她拎着裙擺走過雨後有些泥濘的菜市,小心的躲開地上的污水和随意亂扔的動物內髒。
來到嘉樹身邊整整三年了,她過完了21歲的生日,個子比那時高了五公分,體重增長了十二磅,雖然在女孩子裏依舊算是瘦的,但與那時候比起來,卻判若兩人了。
黑色的轎車,後排的窗戶降下來一指寬的縫隙,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大約三十來歲,面容有很明顯的混血痕跡,高鼻深目,卻是一頭黑發。
他的祖父是意大利人,可他的母親,卻是正宗的中國人,他随母姓,有一個很好聽的中文名字,衛子琛,只是,他三歲之後,就再也未曾見過他的母親。
十年前,他回中國拜祭外公外婆,曾撿回一個中國籍的小姑娘,她是孤兒,沒有名姓,他給她取名衛梵音,他養她長大,一直到十八歲。
然後那個女孩兒,在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用一根磨得鋒利的銀簪子,殺死了他最信賴的一名下屬,就此逃之夭夭。
就算是養一只狗,養十年,也不至于敢反咬主人一口。
她的膽子,倒是夠大。
三年,他放縱她的時間足夠久了。
“少爺,要不要我們去把小小姐帶回來。”
衛子琛身側的下屬低聲說道,衛子琛褐色的瞳仁裏溢出極淡極淡的一抹冷笑:“先不用,別驚到她。”
這丫頭,像是野貓一樣機敏,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她不定又要逃的無影無蹤。
雖然他總能找到她,可他的公事繁重,總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是,少爺。”
下屬畢恭畢敬說完,卻又欲言又止的看着衛子琛:“先生昨日打了數個電話,要您趕回去……”
衛子琛的身份極其特殊,他生母身份卑微,可卻是他父親最愛的一個女人,也因此,他雖然出身不及那幾位少爺高貴,但在家中,卻是無人敢輕視的那一個。
尤其三歲那年,他生母衛若蘭忽然離開意大利消失無蹤,他更是被先生親自一手帶大的,這在其他幾位少爺小姐身上,是從不曾有過的待遇。
更何況,他生的肖似祖父,老爺子更是疼若珍寶,連一句呵斥,都不許衛子琛聽到。
大約也是因此,衛子琛的性子就養的格外的荒唐驕矜,但不管他怎樣的胡來,任性,妄為,兩位老人家皆是睜只眼閉只眼,餘下衆人,更是無人敢管,衛子琛也因此,被幾位哥哥視作了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有什麽事非要我回去不可?”
衛子琛的目光一直随着梵音的身影移動,直到梵音的身影在街角消失,他方才懶洋洋的應了一句。
“大少爺下周就要成婚,先生要您回去參加婚禮……”
衛子琛倏然就笑了一聲:“他結婚我回去洞房花燭嗎?告訴先生,我有事,回不去。”
下屬也知道是這種結果,沒有多說就應了下來。
反正先生生氣也頂多生氣半日,七少爺只要說一句軟話,喊一聲爸爸,先生就什麽脾氣都發不出來了。
“走吧,別讓人打草驚蛇。”
衛子琛又往那街角方向看了一眼,就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衛梵音她想玩,他就陪她好好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勝敗早就定了,也就不急在這一時。
梵音将放在地上的籃子提起來,胸口裏劇烈的心跳聲,卻依舊猶如擂鼓一般。
她再次悄悄回頭往方才那輛車子停着的地方看去,可那車子卻已經不見了。
也許是她草木皆兵了,也許是她實在太害怕那個人了,所以才會這樣杯弓蛇影,那輛黑色車子那麽普通,衛子琛那樣的男人,無時無刻都張揚慣了,他怎麽可能開那樣的車子……
可為什麽她心裏這樣慌亂,這樣害怕……
梵音緊緊咬着嘴唇,到底還是疾步走回公寓,想了想,給掌珠打電話。
掌珠一大早就被傅竟行給***擾醒了,她還沒歇過勁兒,身子軟軟的不想動彈,還覺得困的厲害,就閉着眼皺眉推他的臉:“我還想睡……”
“你睡你的……”
嗯,他做他的……
“你這樣我怎麽睡呀。”
她睜開眼睛,語氣裏帶着一點嬌嗔的味道,傅竟行低頭啄她嫣蓉的兩片唇,她趕緊躲開:“我還沒刷牙呢……”
“我也沒……”
他不肯放開,舌尖探進去,尋到她的就勾纏在一起,而另一手,早已從她後背與床單之間的縫隙裏擠進去,緩緩滑到了她纖細的腰上,然後向上輕輕托起……
☆、254 它自己要去找珠兒的,我可沒叫它去……
254 它自己要去找珠兒的,我可沒叫它去……
掌珠立刻感覺到了什麽,臉頰不由得滾燙緋紅:“傅竟行……”
他在她耳邊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微粗沙啞:“珠兒,它自己要去找珠兒的,我可沒叫它去……”
掌珠氣惱,擡腳就去踹他,卻被他伸手捉住纖細腳踝,在那圓嘟嘟的小腳趾上輕輕咬了一口。
“傅竟行!”
掌珠翻身把臉埋在枕上,一頭長發四散開來,披覆在她雪白的肩背上,從他的視線裏,只能看到她單薄的肩胛骨,蝴蝶翅膀一樣的美麗形狀,脆弱而又妩媚,再蜿蜒往下的時候,就是她細細的腰肢,腰線流暢沒入煙灰色的被子裏,是怎樣的旖旎動人……
“珠兒……”
傅竟行掀開被子,傾身壓了下來,她的脊背貼着他滾燙的胸膛,快要融化了一樣的熱度将她重重包裹住,她唇間發出細碎的聲音,臉卻更深的埋入枕上,傅竟行将她散亂的發絲拂開,低頭尋到她的唇,輕輕吻上……
“珠兒,我喜歡你……”
她眼前的世界仿佛在輕輕的搖晃,她的手指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他的心跳聲蓬蓬有力,就在她的耳側,她曾經以為畢生難尋的,她曾經以為要永遠錯過的幸福,就在她的身邊。
只要她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仿佛就能握住。
她也多想與他說一聲,傅竟行,你不知道吧,我比你喜歡我還要更早的喜歡上你,我沒有抱過希望,也沒有任何指望,只是默默的将你藏在我的心底,如果,如果沒有那些過去,如果沒有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經,如果我還是聶家的三小姐,如果我父母還在,花月山房依舊繁榮鼎盛,如果我們三姐妹不曾鬧成這樣,我或許會更勇敢一些……
可是如今的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失去了,我不是昔日被人捧在掌心的聶家千金,我也不是住在豪宅出入名車的名媛千金,我連家都沒有了,尊嚴,名聲,所有的一切,我全都失去了……
我所信任的,全都背棄我了,我所依靠的,卻狠狠的傷害我,我視作救命稻草的,卻依舊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我也不知道你能讓我信任多久,我不敢把我餘下的這最珍貴的信任和依賴都給你,因為我怕,我怕将來有一天,若你的心變了,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最後的情感,我的兒子,我的尊嚴,我的栖身之地……
傅竟行,你從小高高在上,一帆風順,你不曾從雲端跌落過泥沼,你大約,永遠不會知道,我曾經多麽的忐忑,多麽的無助,你更是不會知道,那一種仿佛被全世界的人一起放棄的孤獨和不安。
我抱着嘉樹一個人走在加州清晨的寒風中時,我一個人守着哭鬧不休的嘉樹無能為力時,我奔波,掙紮在生活的漩渦中,為了一日三餐而拼了命的工作時,你卻依舊在你的世界裏被錦繡簇擁,你體會不到我嘗過的那些痛苦,所以你不會明白,我為什麽再也不敢如從前那樣,真切的去付出,付出自己的全部了。
☆、255我喜歡珠兒,最喜歡珠兒
255我喜歡珠兒,最喜歡珠兒
你體會不到我嘗過的那些痛苦,所以你不會明白,我為什麽再也不敢如從前那樣,真切的去付出,付出自己的全部了。
傅竟行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在最後哭了,哭的眼淚洶湧往下淌,把他的胸口都濕透,哭的他心髒都疼了。
他在最緊要的時候停下來,把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裏,他撫着她光滑的肩背,輕聲的在她耳畔哄着,叫着她的名字,珠兒,珠兒。
“傅竟行……”
她更緊的貼着他,更緊的抱着他的身體,似乎想把整個兒自己都擠入他的胸膛,他的骨髓,他的血液中去。
“珠兒,我在,我在呢,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珠兒,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他拂開她淩亂的發,捧着她的臉不停的吻着她,可她仍在發抖,不停的發抖,她的手指扣着他的腰,她要她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距離……
“傅竟行……”她顫抖着,哆嗦着擡起一張哭的泛紅的臉:“我要聽你再說一遍……”
“好。”
他眼瞳裏的光芒溫柔到了極致,他親着她的嘴唇,鬓發,親着她白嫩的耳,在她耳邊一遍一遍,不停的說着那一句:“珠兒,我喜歡你,我喜歡珠兒,我最喜歡珠兒……”
他親着她薄薄的眼皮,親她的額頭,親她挺翹的鼻尖,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說着情話:“傅竟行喜歡聶掌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喜歡聶掌珠一個人……”
她的哭聲漸漸變成哽咽,手臂軟軟纏在他的頸上,揚起臉主動親他,啄着他的嘴唇,鼻尖,閉了眼,輕輕的喃:“傅竟行你要我……你要我好不好?”
“珠兒……”
傅竟行被她吻的漸漸不能自已,他該拿她怎麽辦,他對于她,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不管她做了什麽,他多生氣,他都沒有任何辦法在她身上發洩出來。
她叫一聲他的名字,她只要這樣軟軟的看着他,不,只要她在他身邊,站在他身邊,哪怕她根本不看他,不理他,他也願意,把自己的心捧給她看。
他真的以為,真的真的以為,他會永遠這樣對她好,永遠把她捧在手心裏疼,但在将來的某一日,他親手傷了她的時候,他方才知曉,這世上的事,最可笑的就是永遠。
最不該輕易說出口的,也是永遠。
他不是神仙,他也只是一個俗人,他也有,無能為力的那一天。
他曾經以為那一日永遠不會出現的,他曾經以為無論如何他都會原諒她,可原來,他的心也不是堅不可摧,他也有,撐不下去的那一天。
那一日,他們不停的糾纏着彼此,仿佛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海洋倒流了一般,她那樣內斂而又容易害羞的一個人,卻一遍一遍主動纏着他,不肯讓他離開她的身體。
☆、256 傅竟行……我就是想和你好好待在一起。
256 傅竟行……我就是想和你好好待在一起。
那一日,他們不停的糾纏着彼此,仿佛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海洋倒流了一般,她那樣內斂而又容易害羞的一個人,卻一遍一遍主動纏着他,不肯讓他離開她的身體。
他由最初的激動,沉.淪,到最後,不受控制的一顆心逐漸的往下沉去,她為什麽忽然這樣,這一切,和四年前在杭州月下那一夜,又是多麽的相像。
“珠兒,你聽我說,珠兒……”
他停下來,捧住她的臉,要她看着自己。
“珠兒,你心裏在想什麽,告訴我好不好?”
她搖頭,只是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上輕輕蹭着:“傅竟行,我什麽都沒想,我就是想和你好好待一起,畢竟……”
掌珠抿了抿唇,将整個人都埋入他胸口:“我們之前分開了那麽久了……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你争吵生氣上。”
傅竟行未料到她這樣內斂不善表達的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只覺自己仿佛身在夢中,他怔愣看着她,好一會兒,才低頭吻她額頭:“珠兒,你能這樣說,我多高興你知道嗎?”
“傅竟行,你以後不要随便生我氣了好嗎?”
掌珠睜大了眼睛,眼底還含着淡淡的霧氣,她的睫毛那麽長,那麽濃密,像是小蒲扇一樣忽閃着,她望着他,說話的語氣依舊軟軟的,就像是之前無數次她在他面前的模樣一樣,含着羞怯,又含着欲說還羞的情意。
他也許不該去胡思亂想,他也許該相信,她其實,她的心裏其實,是有他的……
“我不生你氣,珠兒,只是,你以後有什麽事,都告訴我好不好?就像是昨夜,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掌珠濃密的睫毛就垂了下來:“我怕你不高興我去見別的男人……”
“陳潮生,對不對?”
傅竟行将她摟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其實,我都知道的,珠兒,你大可以告訴我,我們這樣親密的關系,你有什麽話不能對我說?”
“你都知道?”掌珠訝異睜大眼,旋即卻又醒悟:“是景淳告訴你的嗎?”
“你回國來我就知道了,只是,你見了顧長錦,見了景淳,找了聶凱平,找了聶家曾經的舊識……你卻偏偏不肯見我找我,我心裏也堵着一口氣不肯理你,但是那晚景淳給我打電話,說你去找李謙……”
傅竟行嘆了一聲,将她抱的更緊:“你知不知道我當時什麽心情……我既擔心李謙對你不利,又恨你為什麽不肯依靠我……”
“我當時趕到那裏,顧恒去打探消息……因為我數年前與陳潮生有過過節,所以顧恒的消息就遲了一步……我知道,他大約是看上珠兒你了,所以才會幫你擺平了李謙的事……”
傅竟行說到此處,不由得眼瞳一暗,卻是将掌珠抱的更緊:“珠兒,你不該瞞着我私下去見他。”
“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想着我總要當面對他道謝,只是……陳潮生和你有什麽過節?”
掌珠有些好奇,陳潮生看起來也像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傅竟行也不是那種無冤無仇和人結仇的性子,他們倆怎麽會有的過節?
傅竟行想起數年前的一樁往事,他是因為江露雲,才和陳潮生結了仇。
那時候屹然離世才剛剛三年,江露雲在娛樂圈初初嶄露頭角,陳潮生一次醉後看上了江露雲,可江露雲卻當面給了陳潮生一耳光,事情鬧的很大,他們兩人,都是極要面子不肯吃虧的人,自然都不願退讓……
後來,還是完成最有名望的長輩出面說和,他們才看似講和了,但誰都知道,這麽多年了,陳潮生和傅竟行,是絕不會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
那時候的報紙還亂寫,說傅竟行沖冠一怒為紅顏,大約和江露雲好事将近了……
這些陳年舊事,傅竟行不願讓掌珠知道給她添堵,畢竟,不管他心裏有江露雲還是沒有江露雲,他曾為江露雲出頭都是不争的事實,珠兒她若知道了……
她本來就是這樣敏感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性子,免不了就會胡思亂想,而他,不想讓她有一丁點的不愉快。
“是一些生意上的舊事而已。”
掌珠就點點頭:“那我以後不見他了……”
可她剛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什麽,眉毛就蹙了起來:“我剛想起來……他說三日後要回請我,我昨晚已經答應了……”
傅竟行微微擰眉,他與陳潮生可謂是王不見王,平日裏有任何一人在的場合,對方都是絕不會出現的,但這一次,陳潮生不論是出于什麽緣由要見珠兒,終究李謙的事是被他擺平的,若将他激怒,事情宣揚出去,雖然他并不懼怕這些,也有的是辦法幫掌珠抹平這些過往,但終究,對她這個女孩子的名聲不好。
昨晚宋少淩和陸沉說的那些話,猶然還在耳畔,他知道他不會在乎這些,他也清楚知道,她跟着他時就是清清白白的,可人言可畏,珠兒她本來就心思纖細敏感,若讓她聽到他身邊人這樣看待她的,她怕是又要亂想……
傅竟行自幼性子就極其高傲,要他先向人低頭,這輩子也只得聶掌珠一個。
但這一次,他願意為了珠兒去見那個陳潮生。
“我陪你一起去。”
掌珠訝異擡眸:“可是你不是和他有過節麽?”
傅竟行淡淡一笑:“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敵人不是麽。”
他撫了撫掌珠的頭發,低頭吻她:“總之,你別想背着我見別的男人,想到他們肆無忌憚的看你,我就不爽……”
☆、257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257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他撫了撫掌珠的頭發,低頭吻她:“總之,你別想背着我見別的男人,想到他們肆無忌憚的看你,我就不爽……”
掌珠被他這話逗的笑起來:“那我總要出門啊,出門就要見人的啊。”
“那就和我一起,誰看你我就揍誰。”
“怎麽像是毛頭小子似的。”掌珠笑意更盛,傅竟行卻翻身将她壓在身下,臉貼在她飽滿胸口輕蹭:“珠兒,我想吃你……”
掌珠忍不住嗔他一眼:“我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
怨不得從此君王不早朝,他若是皇帝,有珠兒在身邊,他大約也是日日沉醉不願醒了。
“我讓傭人把飯菜送上來好不好?”
掌珠瞪他:“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敢這樣直截了當說他不要臉的,普天下大約也只有聶掌珠一個了。
“起床吧,我今天還沒去看姐姐呢。”
雖然護工做的很不錯,可她心裏到底還是挂念着聶明蓉,也許是因為從前的長姐實在太風姿綽約,所以如今她這般的凄涼境地,才會讓人心裏更唏噓難受。
傅竟行到底還是抱着她纏了一會兒,又是親又是揉的過了過瘾,這才放開手。
掌珠洗完澡出來,傅竟行拿了她手機遞給她:“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沒有接。”
他看名字,知道是個女孩子,就乖乖沒有接,也沒有吃醋。
掌珠卻莫名有些心虛,接手機的時候,狀似随意的問了一句:“你沒翻我手機吧?”
傅竟行眸光一沉,掌珠卻已經咬唇對他莞爾笑了:“怕你看到我手機上那麽多美女照片你心襟動搖……”
他眸子裏瞬間迸出碎金子一樣亮閃閃的光芒,伸出手臂攬着她,蹭着濕漉漉的發頂說情話:“我只喜歡珠兒,給我天仙我都不要……”
掌珠睨着他:“顧真真那樣的也不要嗎?”
傅竟行一本正經的搖頭:“不要,堅決不要,我又不是沒機會潛規則她,我是沒看上她,她哪裏有我珠兒美。”
“油嘴滑舌……”掌珠伸手掐他的臉,他也不躲,抱她抱的更緊,偏頭含住了她的指尖:“那你要不要嘗嘗是不是真的油嘴滑舌……”
他沒穿衣服,睡袍散漫敞着,露出大片蜜色的結實胸膛,鼓鼓的肌肉上還有她抓出來的紅色血痕,而那一片暗色的痕跡,大約是她方才情到極致時咬出來的……
掌珠的臉漸漸燒紅起來,擡眸軟軟瞪着他,聲音依舊是細細的好聽:“誰要嘗,你還沒洗澡呢……”
“待會兒再洗好不好?”
傅竟行抱着她反身就将她抱坐在了梳妝臺上,掌珠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仰,他雙臂撐在臺面上,栖身壓了下去……
☆、258 心髒因她而變的柔軟
258 心髒因她而變的柔軟
傅竟行抱着她反身就将她抱坐在了梳妝臺上,掌珠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仰,他雙臂撐在臺面上,栖身壓了下去……
她的半邊臉貼在涼涼的玻璃上,他低頭吻她,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手指軟綿綿推着他胸口,輕聲的喘息起來……
再鬧下去,今兒別想出門了。
掌珠一雙漂亮的眸子裏含了水汽,嬌嬌喚他名字:“傅竟行……我真的好累……”
他自然知道她累,但他這近四年的時光裏積攢了多少相思和對她的渴慕,又豈是這一朝一夕的發洩就足以彌補的?
但時日漫長,他們還有一輩子的光陰去虛度。
心裏軟軟的,想到她,看着她,念她的名字,心髒的跳動都會變的柔軟。
一夜之間蔓生出的淺淺胡茬,在她脖子裏胸口輕輕蹭着,唇瓣含了她的鎖骨吮.吸着留下一朵一朵粉色嫣然的花兒,掌珠覺得有些刺痛,卻更多的是麻癢,她仰臉親他高挺的鼻梁:“……我還沒給梵音回電話呢,你快去洗澡吧。”
“那我晚上早點下班,我們一起吃飯。”
她去看聶明蓉,他還要回公司去,但已經計劃好了晚上兩個人做什麽。
帶她去吃大餐,然後去他的放映室放一部好看的電影,她躺在他懷裏,他摸着她的頭發,哪怕只是這樣,一句話都不說,他都覺得幸福。
“好,快去吧。”
好容易把他哄進去洗澡了,掌珠趕緊就給梵音回電話。
問了嘉樹的近況,又問梵音手裏錢還夠不夠,梵音一一答了,卻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掌珠敏銳察覺到梵音的沉默,小心的詢問了一句:“梵音,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梵音不知如何開口,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掌珠給了她一口水,一碗飯,一張床。
她結束凄慘的漂泊,有了栖身之地,過了三年的安穩人生,人不能忘恩負義,她不能在掌珠需要的時候提出離開,可,她卻又擔心會連累掌珠和嘉樹。
衛子琛那人,獨斷專橫,心狠手辣,行事從不按常理出牌,他在意的,他會護到天上去,他不在意的,哪怕死在他身邊他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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