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當俞适野意識到地震的同時, 街道像是自沉眠中被颠上了發條的玩具盒子, 鏈條一絞,絞得門窗齊齊開放。可除此以外,再沒有更多的動靜。那些敞開的口子像吸納光線與聲音的通道, 陰沉沉的,任什麽進去了, 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俞适野的目光自這些缺口處一掠而過,他沒空思考為什麽沒人出來, 只下意識地轉過身去,将目光轉向身後的居酒屋。老舊的店鋪還是一副老舊的樣子,門前的簾子在地震之中微微顫動, 像狂風裏抖在枝梢的嫩葉。

它抖得這樣勤快, 以至于俞适野總覺得下一個瞬息,這副簾子就會被人掀開,剛才進去的溫別玉将再帶着老店長從裏頭出來。

他沒有等到人, 只等到了嘩啦啦接連的炸響, 像是無數瓷器一股腦兒全砸在了地上。這些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響中,依稀還有一道模糊的悶哼,在層層疊疊炸響的間隙裏,見縫插針地鑽出來,一路鑽到俞适野的腦海裏。

這是溫別玉的聲音!

俞适野感覺到了一點兒恍惚, 恍惚還殘存在腦袋裏, 他的身體已經自動行動起來,猛地向前快跑兩步, 已經跑到居酒屋的門口。

粗糙的木頭門框抵在了他的掌心,這一點點的尖銳刺破了俞适野腦海中虛幻的泡沫,他一下冷靜下來,冷靜着俯下身,調低重心,扶着門框的手與雙腳同時用力,整個人如同獵豹一樣,蹿入居酒屋。

一步跨出,光暗驟變,居酒屋的小窗戶被地震中掉下來的挂畫遮了大半,剩下的口子裏篩出幾縷探照燈似的光,打在室內,先打出一室浮塵,再直通通地照亮一地的碎瓷和傾倒下來的壁櫃。

壁櫃沒有完全伏倒地面,它被支在了半空中,和地面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夾角,而這夾角的支點,正是溫別玉的肩膀,他的前面,櫃子與地面的空隙處,老店長拐着腳,正努力地想要爬起來……

俞适野及時趕上,手穩得像是手術臺上醫生的手,在一陣陣的晃動之中,輕柔地将老店長自櫃子下抱出來,再蹲下去:

“上來,我背您。”

老店長雖然拐了腳,但并不慌張,在日本生活,總要習慣時不時就會發生的地震,而以他判斷,現在的震幅并不劇烈,不會有太多危險,他指導俞适野:“主震結束了,接下去是餘波,我們趁着這個時間,先從房子裏出去。”

俞适野聽了老店長的話,再将目光轉到溫別玉身上,心髒這時才抖了起來,像盛在水波裏,無處着落:“還可以嗎?”

“沒事。”溫別玉神色清明,吐字準确。

就這兩個字,俞适野胸中的水消失了,浮起來的心髒也跟着安穩落下,他一只手繞到身後,托舉着已經抱住了他的老店長,另一只胳膊頂在櫃子上,對溫別玉說:“我幫你撐着,你先出來,我們一起跑出去。”

兩人錯位,支點轉移,溫別玉放松身體,從櫃子底下脫身出來,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滿心信任俞适野,頭也不回,立刻向外跑去。

這是很短暫的剎那,可感官又将它拉扯成了很漫長的時間。

這個漫長的過程中,溫別玉能夠感覺到俞适野始終跟在自己的背後,對方甘洌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溫暖和煦,在他身周攏成了透明的罩子,将危險隔絕在他的世界以外。

這樣的感覺,他許久沒有體會到了。

***

一進一出,昏暗消失,光明重新降臨下來。

俞适野背着老店長,和溫別玉一起順利出了居酒屋,也是這時候,周圍的房子裏才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雖然地面依然有些震感,但大家都很冷靜,并沒有什麽驚慌的樣子。

他們在人群的聚集處等了一會,感覺到斷斷續續地餘震,也聽見房子裏因為震動而傳來的一些碰撞聲響……其後,晃動停止,聲音消失,這場突然發生的地震,跟着過去了。

聚集在周圍的大家活泛了過來,一些老人似乎是認識呂光遠的,走過來和呂光遠搭了幾句話,聲音挺低,但神色十分關切,其中一個還來到俞适野面前說話并比劃手勢。

俞适野愣了愣,才意識到對方正告訴自己最近的醫院的方向。

接下去,他開着車,載溫別玉和老店長前往醫院,挂號就診,前前後後忙下來,時間倒也不長,就一個小時多一點。這時,診斷報告也出來了,老店長的腳拐了,好在不是很嚴重,平常多多注意,休養一段就行;至于溫別玉,情況就更加輕微,只是櫃子倒下來的時候碰青了肩膀,骨頭沒有問題,回家先冰敷,再用藥酒揉開就好了。

俞适野拿了這兩份報告,一邊看一邊讓老店長翻譯,等确定兩人都沒有問題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也是這時,醫院休息區的玻璃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穿西裝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沖進來,他滿頭大汗,發型淩亂,衣服皺巴巴的,甚至連面孔都有點變形,一副剛從滾筒洗衣機裏撈出來,連甩幹程序都忘了經歷的模樣。

他進到休息區,喘着粗氣停下來,腳步停了,雙眼卻還是活的,咕嚕嚕地倉惶在裏頭轉了一周,直至看見俞适野——更準确的說,是看見俞适野身後的老店長時,才驀地迸發出激動的光彩來。

“爸——”

這一聲呼喊讓俞适野确認了來人的身份,顯而易見,他就是老店長生活在東京的兒子。

接下去,事情就好辦了,俞适野迎上前去,簡單和兒子講了醫生的診斷,接着,幾人一起帶老店長回到了居酒屋。

他們穿過一塌糊塗的店鋪,經由吧臺裏的一扇門,進入後半部分居住用的房子裏,分散坐在一個小小的,十平米左右的和室裏。

這間和室雜亂挨擠,正中央的位置是一臺老式電視機,旁邊是一個神龛,神龛裏擺放着一位年邁的女性黑白照片,她面容平凡,但笑得很溫和,應該是老店長的妻子。

至于其餘的角落,雜亂堆積着書籍和衣服,中間是一張桌子,上邊擺着沒有收拾的瓶瓶罐罐,桌子腿邊居然還有一個花色的保溫水壺,整個顯得雜亂擁擠,擁有任何一張九十年代時期的家庭老照片能給人的感覺。

兒子将老店長放下來坐好,随即跪坐下來。

回到的一段路上,已經足夠他了解發生的一切了,他俯下身,用略顯生疏的中文同俞适野與溫別玉對話: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兩位的幫助,如果不是兩位,真不知道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在我爸爸身上。”

随後他直起腰,很嚴肅地面向父親。

“爸爸,如果不是您的鄰居告訴我您受傷的事情,我還什麽都不知道,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打電話跟我說呢?”

兒子非常嚴肅,呂光遠卻全不上心:

“不過是腳拐了而已,有什麽了不起,讓你咋咋呼呼。”

“什麽叫只是腳拐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父親,請您端正态度。”

“呦呵,你倒教訓起老子來了?”

“我沒有,但我認為父親您不能再呆在這個地方了,請您和我回東京,同我住在一起吧,我的妻子會照顧您的,孫女也很想她爺爺。”

“鬧啥呢你,我在這裏住得好好的,有朋友有店鋪,去東京幹什麽呢?你想來看看我就回來一趟,別老說要工作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确實要工作!”兒子強調一句,又說,“這家店鋪太過破舊了——”

兒子只是說了實話,呂光遠卻勃然大怒。

“舊,舊,舊!你只有這一個詞了嗎?我和你媽就是用這個破舊的店鋪一點一點喂大你,把你喂去了東京,你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知道麽你!”

“爸爸,你怎麽就不明白我對你的好——”兒子急了。

這一句更加惹怒呂光遠,呂光遠異常粗暴地打斷了兒子,聲色俱厲:

“別說了,我早說過我不會去東京,我讨厭東京,讨厭東京的地鐵迷宮,讨厭東京的擁堵人群,讨厭一幢幢怪獸一樣伫立起來的高樓,那種冰冷沒有人情味的鋼鐵城市容不下我一個土老帽!你滾回你的東京去吧!”

這一對父子的性格真是一脈相承,在老店長說出上面一席話之後,兒子也沒有了冷靜,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從脖子到臉頰節節漲紅。

俞适野和溫別玉眼看着不好,趕緊一人上前拉住一個,俞适野扯住了兒子,溫別玉安撫老店長,但拉得住人,拉不住話,兒子開始和父親吵起架來。

這樣可不行。

俞适野不再手軟,給了溫別玉一個照看好老店長的眼色,強硬地拖着兒子離開房子。

掙紮的過程中,兒子的腳踢到了桌子旁邊的花色水壺,水壺撞在牆上,飛了蓋子,碎了內膽,銀白色的碎片摻在水中,從傾倒的壺身汩汩流出來,在榻榻米上留下一片支離破碎的狼藉,狼藉之中,是老店長頹唐佝偻的背影。

***

俞适野帶着人到了房子外頭,這下,不用他再用力,老店長的兒子先一步洩了力氣,他從俞适野懷中掙脫出來,狠狠踹着牆壁發洩自己的憤怒。

“到底在搞什麽啊,為什麽他永遠都聽不懂我想說的話,為了把他接到東京去,為了照顧他給他養老,我幹兩份工,從早到晚要做十二個小時,已經很累了,可到了他這裏,還是不讨好,永遠不讨好!我真不理解他為什麽那麽讨厭東京,東京招他惹他了嗎?!”

俞适野看了人片刻。

他轉身,逃避似地往旁邊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旋轉腳踝,鞋子在地面上磨出沙沙的輕嘲聲,回到兒子身旁,告訴對方。

“你爸爸不讨厭東京。”

讨厭東京的人,是不會在他的車子上,對窗戶外的城市流露出向往的表情的。

兒子反應了一會,終于意識到俞适野在對他說話,他皺起眉頭。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俞适野明确地告訴對方:“在發生地震之前,你爸爸剛剛從東京回來,他來了日本這麽多年,從未看過東京塔,一直期待着在有生之年能去一趟東京,看看東京塔。”

錯愕浮上了兒子的面孔,他迷惑地看着俞适野,像是不能在兩種完全相反的信息中分辨出真實的那一樣。

俞适野有證據。

東京塔前偶然拍下來的照片竟然成了告訴兒子真相的物證,真是上天注定。

他拿出手機,将那張照片給面前的男人看。

兒子沒有話說了,搖擺消失了,可更多的茫然就像濃霧一樣,簇擁着游曳着,将他籠罩在其中。他有些不明白:

“爸爸為什麽樣這樣子……我很早就跟他說過了……會為将他接來東京努力的……他既然想要在東京和我一起生活……我當然會努力把他接過來——”

“你的努力是一連做兩份工作,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嗎?”俞适野問他。

“還要我怎麽樣呢?”

“并不要你怎麽樣。”俞适野這樣告訴他,聲音異樣的輕柔,輕柔得和撫過臉頰的風一樣。他垂下眼皮,薄薄的眼皮遮住眸色,“正因為不想讓你承擔這麽大的壓力,所以你爸爸始終不敢讓你知道他喜歡東京。”

因為曾經負擔過國內女友在日本生活的老店長,比兒子更知道那種萬分努力依然改變不了現實的疲憊無助。

既然如此,索性不要讓人為難。

兒子聽明白了,他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他的形容已極其狼狽,身上的衣服在又一次的掙紮之中變成了梅菜幹,領帶歪了,襯衫的底部也從皮帶中扯了出來,胡亂在肚子上堆出個小丘來。他在此刻得到了最真切的解答,于是,生氣和不解,激動與憤怒,全被一桶從天而降的冰水澆成了灰燼。

他坐在泥濘又冰涼的灰燼堆中,茫然了好一會,突然抱住腦袋,嗚嗚哭了起來。

俞适野沉默不語。

長輩的愛,無聲厚重,伴着奉獻,伴着犧牲,數也數不清。

于是孩子的嚎哭響了起來。

那是對自己不能十足回報的悲傷,更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慚愧。

他眼中閃過輕微的憐憫,憐憫卻不止對着眼前的人,更對着過去的自己。

越要回避的過往越被人提,越想埋葬的舊事越被人掘。

如今的人事和他與溫別玉曾經經歷過的如此相似,但當年的他是如此的自信,自信能夠改變一切。

十八歲那年的寒假,溫別玉的爺爺中風偏癱。

這對從小被爺爺帶大的溫別玉而言,不吝一場天塌地陷的打擊;而第二個打擊接踵而來,從外地趕回來的溫父溫母,在短暫的商議之後,很輕易地做出決定:

“忙,回不來照顧,送療養院吧。”

慘白的病房裏躺着慘白的人,慘白的世界裏,也許只有溫父溫母還一身鮮亮。

他看見坐在醫院病床旁的溫別玉,溫別玉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突。

天一直是陰的,沒有雨,雨只在溫別玉心裏滂沱地下。

他将溫別玉抱在懷中,不讓一絲風寒侵入他們,他不願見到這樣的溫別玉。

他想要守護他,想吹開陰雲,雨過天晴。

第二天,他們一起去溫父溫母所說的療養院。

一個大房間裏擺着十三張床,每張床上都是一個癱瘓的老人,空氣裏彌漫着很古怪的味道,像是消毒水混雜着排洩物合成的味道,也像是肉類腐敗的味道,更像是死亡的味道。

他們走近了,看清了床上的老人。

這些老人一動不動地躺在泛黃的醫療床上,不說話,很久很久,才眨一次眼睛,像一株類人的植物。

他們離開了。

自那棟療養院出來以後,溫別玉魂不守舍,半天以後,低聲說:“爺爺不會喜歡那裏的……”

就是那時,他下定決心,告訴溫別玉:“我們一起來照顧爺爺吧!”

這個想法并非腦袋一熱,在醫院的時候,俞适野就已經在想了。

他沒有照顧過病人,能夠猜測這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

但他覺得問題不算太大,有志者,事竟成。

而且——

他的手被溫別玉緊緊抓住,溫別玉眼裏閃爍的光,是他自認識對方以來,所見最亮的。

而且,他們是一起的,他們如此相信着。

有了決定,溫別玉行動起來。俞适野給溫別玉出了個注意,溫父溫母送療養院的錢不用白不用,只要讓他父母把錢打到溫別玉的卡裏,那溫別玉用這張卡裏的錢做什麽,就是溫別玉自己說了算。

這一計劃達成得很容易,不用三言兩語,這一對夫妻就被忽悠了——他們的心和神,本來也不在這裏,當然看不出任何蹊跷。

拿到了錢以後,俞适野和溫別玉正式開始物色護工,學習專業知識,甚至去之前的那家療養院當義工親自實踐了不少次。

一開始有點難,俞适野和溫別玉去了幾次,就吐了幾次。

吐着吐着,慢慢地也學會了不少東西,等到寒假結束,爺爺從醫院裏出院歸家療養,他們也能夠上手,和護工一起照料爺爺。

時間方面還好說,高三已經不需要學習新的知識點了,一個人沒有足夠的時間照料,兩個人輪流,反倒富裕,就将是學習中途的身體鍛煉。

倒是金錢開始有些不湊手了,溫父溫母找的療養院每月所需費用并不算高,用于支撐護工工資就有些吃力了,至于其他什麽藥品費營養費各種各樣的費用,有些能用老人的醫保抵扣,有些不行。

不行的那一些,俞适野和溫別玉一直在計算着。

他們馬上就要高考了,已經圈定了要考取上海的學校——一個距離這裏很近,很繁華,醫療條件更是國內頂尖的城市。

溫別玉不想留爺爺一個人在老家,俞适野也覺得,既然他們能在老家把爺爺照顧得好好的,那換一個地方,應該也能行,大學還比高中輕松呢,唯一值得顧慮的,大概就是這中間很具負擔的開支了。

他們來回商量了好幾輪,想過幾個辦法,都覺得不是特別好,最後,達成了這樣的共識:這四年艱難一點,等大學畢業工作了,就不會再愁錢了。

高中最後那半年的生活,被兩人安排得很緊湊。

确實有點累,但他們所獲得的成就感足以掩蓋身體上的那些疲憊——這半年的認真照顧之下,溫別玉的爺爺漸漸恢複了,可以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了,這是他們高考前獲得的最好禮物!

他們的高考無比順利,雙雙以超出入取線不少的分數考入了第一志願。

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原本已經能夠走路的爺爺二次中風,程度比第一次嚴重很多很多。

他和溫別玉守在急救室之外,等了很久很久,終于等到爺爺再度出來。

爺爺醒了,他失去了聲音,在足足三天之後,才找回語言能力,說出的第一句話,是:

“我……不……和……你們……去……上學……”

我不和你們去上學的城市。

俞适野和溫別玉不明白為什麽爺爺一能說話,說的是這句話。他們還試圖去勸說爺爺,可爺爺表現得異常暴躁。

雙方的對峙,在爺爺激烈的反應下,以俞适野和溫別玉的失敗告終。

他們做了新的計劃:上海離這裏并不遠,他們可以周末回來看老人,如果課程忙,就一周一個人回來,如果不忙,就一同回來。

一開始還是好的。

可是,可是那一次……那一個疏忽。

俞适野從回憶中驚醒。他的身體正在發顫,顫抖讓他打了一個寒噤,他退後兩步,擡手摸了下額頭,摸出滿手冷汗,他的雙眼也變了,好像瞳孔裏貼上了層老舊泛黃的膜,這膜被燒着了,眼前的一切也開始焦黑了。

他無法回憶這些,只能怔怔地想之後的事情。

那後來……他在醫院裏通知了溫父和溫母。

趕過來的兩人兇惡且輕蔑地推開他:“小孩子能幹什麽,什麽也幹不了!早說了要送到療養院去接受專業的照顧,現在我爸走了,就是你的錯!是你們的錯!”

其他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這一道,在耳旁不停大聲循環,怎麽也關不掉。

是我沒有将老人照顧好。

俞适野茫然地随同耳中聲音想。

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狂風打碎象牙塔,血和眼淚,讓天真與自負一同坍塌。

作者有話要說:國內的養老院确實存在着設施老化和從業人員嚴重缺乏的狀态,這是一個很辛苦的工作,工資還不算高(。

不過近年還是在這方面投入了很大的政策傾斜的,總體是在摸索着變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