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同學聚會那一天, 白葭在宿舍裏精心打扮,把上回頭腦發熱買的黑色小禮服穿在身上,小禮服剪裁貼身,将她挺拔的胸部曲線勾勒得分外美好, 一頭烏潤長發用卷發器卷出大卷, 塗上深色眼影,唇膏她選了嬌豔的玫瑰色。
這一身冷豔張揚,白葭一到場,就引起衆人一陣驚豔尖叫,有幾個當年和她關系不錯的女同學當即圍上來, 開玩笑地問她豔壓衆人感受如何。
“白葭,你怎麽跟上學時候一點也不一樣了?”女同學A故意說。白葭笑答:“誰和上學時一樣啊, 上學時整天穿校服,為了來見你們我才盛裝,表示對你們的尊重。”
“你一個當醫生的, 穿得這麽性感也不怕病人見了你情緒激動病情加重。”女同學B和白葭住同一個宿舍, 說話更加随意。
“我現在又不是在醫院裏給病人治病, 除非你們承認自己也是一群病人。”白葭嘴皮子比任何時候都利落。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白葭舌戰群儒毫不費力, 直到慕承熙和葉娉婷一前一後進來, 她們才停下話題。
作為當年的校草,班長現在又是青年才俊,慕承熙吸引了在場一大半女同學注意,但慕承熙的視線越過人群, 只注意到了白葭,見她坐在那裏性感美豔,頗有些不解。
遲遲不見耿薇,白葭打電話給她,耿薇在電話裏跟她訴苦,她還要加班趕一個報告,只怕不到深夜做不完。
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競争激烈,勞動強度大,加班是每日必修功課,耿薇告訴白葭,已經整整半年沒有休過一天,幾乎每天十二點以後才睡。
“我說,你這樣不行,經常熬夜,你身體遲早會垮的。”白葭勸道。耿薇嘆口氣,“不說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我還要忙去。”
耿薇把電話挂了,白葭把手機放到随身的手袋裏,沒注意到慕承熙已經坐在她身邊。
“買了新手機?”慕承熙說話的時候,也注意到白葭的衣服和手表,他很識貨,知道她手上這塊表雖然不是一線大牌,卻也趕得上住院醫幾個月工資。
“舊的不能用了。”白葭并不想解釋什麽。
慕承熙想,以她儉省的習慣,手機和表大概都是陳凜買給她的,如今陳凜為她一擲千金都不是問題,買個新手機和手表給她實在也算不得什麽。
“你倆什麽時候結婚啊?”胖乎乎的趙玉過來跟他倆打招呼,當年要不是她咋咋呼呼把他倆在圖書館檔案室約會的事說出去,他們的關系也不會全校皆知。
“沒這打算。”白葭笑着說。趙玉還是當年沒心沒肺的老樣子,聽說當了老師,不知道憑她的資質,會教出怎樣一群傻學生。
“金童玉女好了那麽多年還不結婚,是想逼死我們這些單身狗。”趙玉大大咧咧地笑。“我跟白葭分開了。”慕承熙終于說。
趙玉驚訝地長大了嘴巴,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嘴欠,哪壺不開提哪壺。”陪着笑,她趕緊離開。
又只剩他們兩人,白葭喝了兩杯香槟,臉頰紅紅的,媚眼如絲看着慕承熙,“你和葉娉婷什麽時候結婚?”
“沒這打算。”慕承熙學她剛才的語氣,沒好氣地說。
白葭不說話,一杯接一杯喝酒,慕承熙看不下去,從她手裏拿走酒杯,“別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大家都在,醉了多沒面子。”
白葭把酒杯奪過去,咕嚕嚕一飲而盡,“我就要喝,就要醉。”
這丫頭一受刺激就喜歡喝酒,慕承熙無奈地搖頭,借口醫院有事情,想提前帶她離開。白葭雖然微醺,意識尚有一半清醒,不肯跟他走。
“走吧,你不能再喝了。”慕承熙駕着她離開。
剛回到醫院,慕承熙還沒來得及送白葭回宿舍,就接到急診室電話,有幾個出了工程事故的民工被送來搶救。
“你自己能回宿舍嗎?”慕承熙把白葭從車裏扶下來,問她。“能,你去忙吧,救人要緊。”被風一吹,白葭的醉意減了兩分。
“要是趕得及,晚上我去看你。”慕承熙把車鎖好了,匆匆趕往門診大樓。
白葭晃晃悠悠往前走,穿過花園的時候,高跟鞋尖細的鞋跟陷在草坪的泥土裏,她用力一擡腳,卻把鞋甩了出去。
就在她蹦蹦跳跳要去撿鞋的時候,一個人從身後把她打橫抱起來,像個來自黑夜的惡魔,這人大步流星抱她去停車場。
“你怎麽又回來啦,你不是去急診嗎?”白葭被放在車後座,迷迷糊糊看着前座的人,以為他是慕承熙。
那人沒說話,只管把車往外開。白葭坐起來,下意識看着坐在駕駛座上的人,認出是陳凜,心砰砰直跳,一種奇怪的預感讓她不安,“你帶我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陳凜穩穩開着車。
“我不去我不去。”白葭醉呼呼地叫着,拍打椅背,可無濟于事,她阻止不了他的行動,只能倒在後排座椅上。
車開進一個環境優美安靜的別墅區,陳凜把白葭帶下車,帶上樓,把她放到卧室床上,不慌不忙脫掉衣服去浴室洗澡。
醉意上來,白葭也不管身在何處,只覺得周圍又柔軟又溫暖,還有好聞的味道,很快就睡得迷迷瞪瞪。
從浴室出來,陳凜一邊擦頭發,一邊看着白葭,白葭像是睡着了,臉枕在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上,睡美人一般,被小禮服包裹住的身體曲線玲珑。不知道她和慕承熙晚上幹嘛去了,穿得這麽隆重。
陳凜替她摘掉手表,拿來熱毛巾擦掉她臉上的妝,看她很舒服地用臉蹭蹭自己的手,輕輕把她的頭托起來一點,用勺子把熱粥送到她嘴邊。
白葭胃裏正被酒精刺激地難受,熱粥喝下去頓時舒服多了,睜開眼睛依稀看到陳凜,嘴唇張了張想說話,終究還是沒能發出聲音。陳凜喂她喝完一碗粥,把她放回床上。
手伸到她背後拉開小禮服的拉鏈,白葭像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新生兒一樣不着寸縷,陳凜的手輕輕撫摸她每一寸絲滑的肌膚,在她胸口輕握,身體還是他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身體,風韻卻更加成熟了。
白葭懵懵懂懂,感覺身上忽然就冷飕飕的,睜開眼睛卻看不清周圍,房間裏光線昏暗,瞌睡蟲不斷進攻,讓她怎麽也擡不起眼皮。
身上忽冷忽熱,疲憊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壓住,以為是做了個惡夢,只希望趕緊醒來,哪知道夢境遲遲不結束,她的神智越發昏沉。
一夜過去,白葭醒來的時候頭隐隐作痛,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才意識到自己睡在陌生地方,她猛然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趕忙又把被子蓋上。
身邊的人呼吸均勻,還在睡夢中,窗簾都拉上了,房間裏光線暗暗的,白葭悄悄看他,他俊朗堅毅的側臉線條在昏暗暧昧的光線中依然醒目,多少年間,他一直是她心目中最好看的男人。
想起昨晚可能的所作所為,白葭雙頰發燙,悄悄觀察了一下房間的構造,發現這裏布置奢華,猜測是在酒店還是在他家裏,以他現在的財力,在江京買一套高檔別墅稀疏平常。
趁他還沒醒,白葭拿開他手臂悄悄下床,找到自己的小禮服想穿上,可找來找去找不到胸貼,不知道被他扔哪兒去了。
盡管小禮服質地優良,軟緞的面料貼合肌膚非常舒服,白葭把後背拉鏈拉上,還是有點不習慣,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總覺得會走光。
“你不洗個澡再走?”
身後的男人懶洋洋地說,聲音聽起來慵懶性感。白葭心頭一顫,回頭去看他,見他赤`裸着上身半坐起來,正看着她。
白葭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臉,低聲說:“我要遲到了,時間趕不及。”
“你去洗吧,我送你過去。”陳凜坐起來,把浴室方向指給她,目光在她胸口掃了兩眼,“我家裏沒有現成的女人衣服,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穿我的衣服,比你現在這樣子強。”
他是個高大健壯的男人,他的衣服沒有一件她能穿的,白葭選了半天,只得放棄,她的鞋也不見了一只,只能穿着拖鞋。
陳凜穿了褲子走到白葭身後,俯下身想用雙臂抱住她,但是被她把手推開,他不顧阻撓,還是想抱她,身體依戀地緊貼着她。白葭感覺到他肌膚的溫度和身軀的力量,轉過身來看着他。
四目相對,他目光中有一種令人迷醉的光,讓白葭幾乎不能和他對視,他把頭低下來吻她,雙手輕輕一托就讓她雙腳懸空。
他的胸膛很暖,比白葭記憶中的更加結實和精悍,而他毫不費力把她抱起來抗在肩上,更是讓她有一種莫名的驚顫。
昨晚她喝醉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麽,陳凜把白葭放到床上,手指梳理她如絲般柔順的秀發,她秀美的臉在他雙手間小小的,眼睛湖水一般清澈,他低頭吻上去,臉埋在她心口,陶醉地像置身天堂。
他總是一言不發,就讓她對他有了深刻到不能抹去的記憶,白葭睜大眼睛看着他每一種表情,就像少年時第一次見到他,他坐在老槐樹上,吊兒郎當滿懷笑意地用彈弓瞄準她。
那也是她的少年,白衣如雪梨花滿頭,
一半在陽光下明媚,一半在晨風裏飛揚,
那個故意說她的名字“蒹葭蒼蒼就是野草和蘆葦”的少年,
把新摘的葡萄和石榴給她先吃的少年……
輕撫着陳凜肩膀上的傷,白葭說:“這個傷口像是子彈擊穿留下的。”
陳凜嗯了一聲,白葭的皮膚白緞子一樣柔滑,手摸到她身上哪兒都舒服,在她酥軟水潤的身體裏沖鋒陷陣更是享受。
白葭看他,“你怎麽會受槍傷?”
和平年代,受槍傷是件很恐怖的事,白葭是學醫的,從傷口外形就能看出來,打傷他的槍火力強勁,直接把肩膀給打穿了。
“以後告訴你。”陳凜大汗淋漓,從她身上下來。
白葭洗完澡出來,看到陳凜在廚房準備早餐,手機架在脖子上,他不知道在跟誰通話,心情很愉快的樣子,白葭一下子從夢境回到現實,羞慚之意瞬間湧上心頭。
“白葭,晚上我去接你吧,我們談談,白葭——白葭——”
陳凜準備好早餐,半天沒聽到白葭說話,上樓才發現她已經逃之夭夭。幸好他早有預備,把這裏的鑰匙放了一把在她随身的小包裏。
到底急于逃走,她慌亂間竟然把手機給忘了,陳凜收拾床鋪的時候聽到手機響,拿起來看是慕承熙號碼,按下接聽。
“喂,白葭,你去了哪裏,我昨晚去找你找不到,今早你還不在。”慕承熙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焦急。
“她在我這裏。”
陳凜低沉的男中音讓慕承熙愣住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期期艾艾地說:“白葭呢,請找她聽電話。”
“白葭在我床上,你要叫醒她嗎?”
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嘟嘟聲,陳凜唇邊浮現一絲惡意的笑,想了想,把電話回撥過去。慕承熙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還是陳凜的聲音。
“你聽着,慕先生,我很感激你在我們一家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的錢我百倍奉還……但是我的人,你得還給我。”
“什麽我的錢?我什麽時候給過你錢?”慕承熙從沒遇到這麽無理的人,氣得腦袋瓜發脹,但又對他的話疑惑不解。
陳凜并沒有解釋,在他發問的同時就把電話挂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凜哥霸道總裁附體啦,可惜白妹妹不是傻白甜,好像不吃那一套呢,居然逃跑了。
心疼班長小哥無辜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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